秘仪物语——第九章幕间 “也许终将行踪不明” (1)

也许终将行踪不明(1)
刚入十二月的一天晚上,吃完晚饭的牧知清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新闻,一边思考着宫羽兰出差的那几天里,自己该如何与洋馆的女主人正常相处而不被赶出家门。
阿尔温跳上沙发,轻轻趴在他的大腿上半眯着眼,细细回味着刚才牧知清喂给它的鱼干和鱿鱼丝:
“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说吧,小牧,你有什么事情要我来帮你?”
“阿尔温,你说前几天我说要轮流做晚饭那件事情,是不是让谕佳不开心了?”
真诚的眼神表明着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黑猫的眼睛转了转:
“大概吧,毕竟你把曾经十分有弹性的口头约定变成了刚性的任务,她们本可以在怠惰的时候偷个懒,或者有的时候推诿一番,最后愉快地达成共识电话订餐。你这么一宣布之后,她们在这方面就少了可操作的空间,羽兰小姐倒不会说什么,但我家小姐的话,她大概会难过一小会儿吧,毕竟对待做饭这件事情,她完全就是凭着心血来潮去做的。”
“那……我还是跟她们说暂时和以前一样好了,的确这次是我操之过急了。”
“我倒觉得小伙子你宣布的那个轮换方案挺好的,没必要再改回去,毕竟以前她们同时犯懒的时候,会把我的晚饭也给省略过去,搞得我还得自己去外面觅食。”
“阿尔温,你不是使魔么?你吃饭并不是为了充饥果腹吧?”
“使魔运行需要以太,如果还具有人格的话,还额外需要玛那,虽然这些都能够在消耗的同时慢慢恢复,但吃点东西会更加舒服一些。”
牧知清原本以为进食会让自身恢复更快,但黑猫的答复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于是调侃道:
“归根结底就只是你馋而已吧?”
阿尔温听了,伸出前爪,用肉垫轻轻拍打了几下牧知清的手:
“小牧你可真是性格恶劣啊,总喜欢耿直地把实话说出来。你是不是也总喜欢在我家小姐面前这么说话,然后无意中戳到了她的痛处?”
“为什么你只说了无意?”
“因为我还没见到过除了我之外,还有敢故意去戳她痛处的人。”
“哦?那你还真是某种意义上的勇士啊。”
牧知清略带戏谑地调侃着它。
“当然结局也是相当悲壮啊……我被我家小姐用魔法倒着放在了天花板上两天两夜。”
“倒着放在天花板上?那又是啥?把你挂在天花板上两天两夜?”
他开始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酷刑。
“你应该知道塔罗牌里‘倒吊人’那张牌吧?我家小姐就让我保持那个姿势。”
“那你真是一位猛士……不过你到底说了什么?”
黑猫眨眨眼,舔了两下自己的爪子:
“啊……我只是有一天晚上,两位小姐都在的时候,拿‘山脉’和‘平原’做了个对比……顺便一提,我家小姐火冒三丈的时候也是会笑的,比如说上次我趁着她换衣服的时候闯进她的房间被发现之后,她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还说‘再继续看下去就把你变成石头’什么的……不过话说回来,有谁会盯着她那贫瘠的身体看啊?”
“这……难怪,毕竟这是谕佳心里永远的痛,更何况你还和宫小姐做对比……”
“嗯?阿尔温,你和牧先生在聊些什么?”
坐在茶室里的池谕佳看向客厅,茶杯挡住了她的嘴,看不出来她此时的脸上到底有没有荡漾出笑容。正当阿尔温充满求生欲地拼命解释之时,门厅里传来开关门的声音,然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宫羽兰出现在了客厅里——似乎是刚刚加完班回来。
“我回来了,你们都在啊。”
“啊,辛苦了呀,欢迎回来。”
牧知清回过头去十分自然地向她打了个招呼,茶室里也传来了微弱的回应声。她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然后盘起腿倚着靠背,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挺起身子问牧知清:
“知清,据我所知,你接下来的几天应该没有什么安排吧?”
“我这周的家教已经做完了,别的安排倒没有,你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就好,那你和我一起去出差吧,三天两晚。”
牧知清并没有听懂宫羽兰的意思:
“一起去出差?是去开那个会么?”
她点了点头。
“但是我又不是学化学的,去了那个会议听不懂的话,也没有意义啊。”
“又不是让你去会场陪我听,我怎么可能会强人所难到那个地步……是这样的,本来要和我一起去的是实验室里另外一个人,结果昨天他突然发病住院,就只能我一个人去了。但是你放心一个女生独自一人去外地出差么?”
“唔……确实如此,但是你为什么不在你们化学系再找一位?我一个和你们方向完全不搭边的研究生和你一起去真的没关系?”
“我也不是没想过其他方案啊,但是想来想去也就拉你一起去是最优解了,放心好了,机票酒店什么的开销都是走我的经费,不用担心你钱包的问题。”
“姑且问一句,我是不是没有拒绝的余地?”
宫羽兰的眼珠转了转,狡黠地笑着:
“我倒是无所谓啦,不过鉴于前几天你才干出来鸠占鹊巢的事情,那之后在我出差这几天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一概不负责哦。”
牧知清看着这个脸上带着坏笑但又有些可爱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
“行吧,那我上楼去收拾行李。”
“哦对了,我已经和三木老师说过了,他已经知道我要把你借走几天了。”
于是就这样,一个关于相遇与别离的伪罗曼史就这样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