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十七天02:过去的回忆

在九州岛,美月继续着旅途,她决定绕开福冈的城市,沿着东海岸继续行驶。可这样的时间也很快结束,美月很快发现,前方的路牌写着,鹿儿岛三个大字。
美月看着鹿儿岛这三个大字,知道前方就是鹿儿岛,已经没有继续行驶的意义了。此时她又想起了当初的旅程,那真是一段梦幻的经历。
那天一大早,美月就听从了铃木的建议,开着她的日产Fairlady 240Z向着北边而去。当车外的楼房渐渐稀少,田野开始出现,美月打开了车窗,感受着这一月的寒风。但美月并不感到寒冷,相反,她的心里非常温暖。

“看,那边有山——”美月身边的那个“她”指着远方说道。
“是的,那山的走向与这路平行,都是南北走向,如果我们往西,就能进山。”美月看着那些山,骄傲地说道。
“不,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说得太清楚,就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美月则笑了笑,没有回应,继续行驶着,很快来到了一个村庄,然后把车停了下来。
“我说,你最喜欢哪个季节?”美月下车来到田边,然后说道。
“冬天吧,喜欢这样的北国风光。”
“是啊,这里的风景真的好美。”美月站在田边,看着远方的风景,说道。随后便进入了那个村庄,感受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还买了一些东西。那个村庄看起来很新,房子院子也是,很多家门前还停着汽车。路上行人的衣着也与大城市差不了多少,都很时尚。在这里吃的一顿饭,也与东京差不了多少,就是便宜了一些。饭后,才离开这里,沿着最偏僻的道路继续着旅途。
很快已经日暮,美月则开到了山里,可开着开着,这台老旧的日产Fairlady 240Z的右后轮就爆胎了。美月只能拨打道路救援,幸好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一点信号。
美月找了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休息下来,因为天色渐暗,美月还在这里生起了火。
“真暖和,真好啊。”此时美月身边的“她”突然说道,并露出了雨后朝阳般的微笑。
美月很快被震撼到了,她用温柔地语气说道:“是的。”
“这里有狼吗?”
“没有,这里是宫城县,只不过不在城市里,看起来比较荒凉。事实上这条路,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辆车通过。”美月回答道。
然后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在篝火旁,静静地等待。不知过了多久,美月的手机迎来了一个电话,是铃木打来的。
“是和她一起吗?”
“不,是我一个人。”美月看着四周,回复道。没错,美月没有撒谎,她确实是一个人,一个人孤独地在篝火旁等待着救援,除此以外,别无他人,只有漫天的繁星。
“我知道,但你和她在一起。”
“是的,她没有因为我的给出的结局而消失。作为作者的我,失去了对她的控制。”美月回答道。
“那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铃木回应道。
“相信了。”
“祝你愉快!”说完这句话,铃木便挂断了电话,而这也是她对美月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美月回头望去,只见她还在篝火的旁边。而她很快也注意到美月在看她,便也看向美月,并对美月说道:“美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知道未来还能与我相见三次,你会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美月感到奇怪,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了呢?如果还能与你相见三次。想着想着美月有点害怕,总感觉这么说好像真的只能再见三次一样,于是准备岔开话题,说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不要多想嘛。”
“我想我会在只有最后一次的时候选择离开,那样我们在未来总有一次重逢的机会,心中充满了期待,而不是淹没在永别的痛苦之中了。”
这里美月愣住了,没想到对方是认真的。此时美月看了看她的面庞,似乎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悲伤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碎了。美月尽力地回想,答案好像也是这样。无论何时,一旦露出一点浅浅的笑容又马上被忧伤的神情取代,好像心事重重,即使敞开了心扉仍然有很多没说完的话要说。这一刻,美月陷入了迷茫,想着自己的人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寒风中漂泊寻求温暖,任凭时间的摆布,埋藏着泪水,假装着幸福的生活。
晚上十点多,救援人员终于到了,他们看到篝火边的美月非常惊讶,问道:“山下桑,你车的引擎并没有损坏,只是车胎爆了,为什么要在外面挨冻,而不在里面开着空调呢?”而美月无言以对。
车修好之后,美月继续向北行驶,开到了青森县,然后全速回头,在夜色中再一次冲入群山,朝着东京的方向而去。美月的速度很快,仅仅几个小时就开到了东京的近郊。在某个空地上,美月心中的什么东西突然爆发,她开着那台老旧的日产疯狂地原地烧胎,周围偶尔路过的车辆被她这样的危险驾驶吓到了,差点拨打了110。而美月的几个车胎终于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纷纷爆胎。就这样美月再一次拨通了道路救援的电话。
回去之后,美月得了感冒,在东京道路救援的消息也在俱乐部里传开了,而且原本只是爆胎,传着传着就越来越离谱,说成美月因为与男友发生矛盾,在路上各种危险驾驶,结果出了车祸。美月很反感俱乐部这些奇奇怪怪的言论,想尽力压住,结果这件事还是成了俱乐部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好在时间久了,大家也逐渐失掉了兴趣,这件事就成了一个远古传闻。不过在这之后,美月确实没有再见到“她”。

想到这里,美月便打开了关闭已久的手机,这场无果的旅途真的结束了。一打开手机,便是汹涌的来讯,美月甚至懒得去看一眼,直接无视了这些,她拍下了那个写着鹿儿岛的路牌,然后驶向了宫崎市。在这三月的尽头,美月将在这里跨越到那充满期待的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