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圈熊·第五章
醉闹月影洲
书接上回。小奇见孤雨落下,愣了一下,他伸出了手,却僵在半空;最终为时已晚,再也无法挽回,手悻悻地缩了回去。
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没反应过来,还是父亲与老师从小告诫他的:永远不要干涉人类的命运,而做出的自认为理性的选择……也许都是借口吧,他只是嫉妒心作怪罢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转身离开这个世界。
回到桥上,小渊见他关闭传送门,对他说:“我还没有和她道别呢,你就关了。”
小奇阴沉着脸说:“她已经跳下去了,不用道别了……”
“什么?!”小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她这么高…不是死了?”
小奇沉重地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去拉她一把啊?!明明那么近!”小渊惊怒道。
“那是她的选择,恶魔无权干涉人间生死……”
“可她是你朋友啊!!难道你的朋友“项圈”,你就不会救吗?!”小渊双手抓住小奇晃着说——他快要疯了。
小奇低下头,换来的是良久的沉默。
小渊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他彻底生气了。
“在你看来,我们人类都是一样的吧?都是蝼蚁,都是产生魂魅的麻烦……”小渊一字一顿地说,“而我,只是找“项圈”的路上的失败品。当初你给我戴上项圈,就没打算要我活,是吧?”
小渊说到这,小奇望着他:“我…我…”支吾了一下,然后又叹了一口气,最终低下了头。当初他看见了正在自杀的小渊,确实没想那么多就给他戴上了项圈,也没过多在乎他的生死……
小渊闭眼吞了一口唾沫,眼泪滴落了下来;然后他决意十足地盯着小奇,伸长了脖子,扯着项圈说:“这项圈我不要了,你拿走吧;往这砍,别耽误你找“项圈”……”但小奇嗫嚅了一会,又低下了头。
小渊等了一会,但小奇低头未曾一动,于是他指着小奇说:“这是你自己的抉择。从今以后,咱们分道扬镳,互不相识,生死无关……”说罢转头便走,小奇形单影只落在后面,逐渐模糊,渐行渐远……
小奇抬头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低下了头——他在扣自己的爪子。忽然有一滴液体滴在爪子上,温热温热的,那么的陌生——原来是眼泪。眼前一切都模糊了起来,热泪夺眶而出……
走到较远的地方时,小渊回头看小奇已经不见,蹲在旁边一颗柳树边哭了出来:眼泪如决堤之水,大豆般滴落了下来。
回首这几天,什么美好时光,不过虚情假意,被人利用罢了。小渊刚开始是不在乎被人利用的,可为什么最终会依赖上他呢?他不明白……
小渊出生在一个冰冷的社会,一切都由规矩与竞争构成,从来不产生“人”,只生产“材”。“材”总是活在美梦里的,所以生活也不是过不下去。但有时候,一些被淘汰的“材”会莫名觉醒成为“人”,却没有属于“人”的成长环境。于是他们就与世界格格不入,一生与苦难、孤独、自我撕裂……为伴。
小渊就是这么一个从睡梦中惊醒的“材”。他有了作为“人”的需求与敏锐,却从未被满足过。在这种社会中,他只能用“人”练敏的痛觉去迎接作为“材”的精雕细琢,在世人的赞赏与谈笑中经历千刀万剐……
没有人陪伴过他,更没人把他当作平等的朋友看待;一切都暗无天日,毫无希望……直到遇到小奇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是一个“人”。难受就哭,开心就笑,想要就说……原来做人是这种感觉。
他可能已经喜欢上小奇了,那是一种对美好希望的依赖感。
但造化弄人,是吧?
小渊想:“一切到此为止吧,结束这无聊的一生。”
他抹抹眼泪,看着他颤抖的双爪。想:这本不该属于他的生命啊,现在还给那个项圈吧。
小渊想着,就在不远的树下找到一块大石头,放在头上掂量了一下,心想:“石兄,委屈你了,来砸一个不开窍的脑袋……”
小渊想罢,拿起石头重重向自己的脑袋砸去,石头碎成数块,但他只觉得头皮有一点刺痛,其余地方倒是毫发无伤,这让他很是意外。
“奇怪,这世界的石头都是豆腐渣吗?”小渊想。于是又选中一个更大的石头,用更加大力向头部砸去,却结果同前,依旧毫发无伤。于是他又试了几次,结果大同小异。他试着用头砸大石,却把自己砸晕了,半响醒来后又毫发无伤。
又想找个绳子上吊,可这野外哪来什么绳子。想寻个悬崖绝壁跳下来,可这平原哪来什么峭壁高山。想着回头去桥下投河自尽,却又怕撞见小怪兽……
折腾了半天,小渊想:“也许我还可以在死前做点好事。我人头应该还值钱吧……”于是他打算找个人带他去破晓城(地狱首都)自首。
小渊边惆怅边走。恍惚游荡之间,小渊飘到了一家酒家门口,只见门口插着一杆竖旗,写着:“醉里仙”。
小渊看了一眼旗子心想:“哈哈,酒!反正不想活了,到时候有人认出我就跟他自首便是,不妨试试。”于是抢进店来,一拍柜台,就点名要五六坛最烈的酒。
那小二见状,说:“客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酒为仙酒,醉的不是人,醉的是神。凡人喝了会丢魂;量多了会一醉不醒,魂飞魄散。”
小渊听到“魂飞魄散”四字,高兴极了。他要的就是“魂飞魄散”。于是他说:“你是怕我给不起钱是吧?那我走……”说罢便佯装要走。那小二急忙留住,连说几声误会误会,就马上应承上酒,引小渊挑个空桌角落坐着,安顿好了便去后台拿。
小渊在等酒时也没闲着。他挑起一盏茶,浅抿细喝,观察着周围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的人:喝酒角力,摔交相扑……形形色色,都是硬汉奇人,好不热闹。环境氛围与当初在地狱的步行街有的一拼——倒是没一个注意他的。
一想起地狱的元宵,他就想起小奇,他想:“他大概也不喜欢这种地方吧。”可小渊马上又生气了:“他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这种人!”然后他又看到周遭这些人一想:“这些人都不看我一眼的,难道人们已经不记得之前的通缉犯了吗?”
正想着,酒已经端上来了,还有一些下酒菜。小渊还没打开瓶塞,就已经闻到非常浓郁靡靡的香味了;瓶塞一拔,酒香更是透体而来,让人魂颠魄倒。
“难怪说常人不能喝这玩意,我这还没喝就坐不住了。不过要的就是这个!”小渊高兴极了,端起碗,仰头便喝。自从他不打算活了之后,一切烦心恼事就一抛脑后,行拂所为变得坦荡起来。
一碗下肚,小渊就感到这酒与他从前多喝的酒不一样。以前他喝的酒火辣冲鼻,嗓子半响都恢复不过来;而这酒虽闻起来香醇迷人,但喝起来却温和似水。只是鼻腔一呼一吸酒香余久不绝,而一会儿舌底生津,微醺陶醉。
“就这劲…我还以为是什么烈酒呢!我喝十坛都不会醉。”小渊心想,又拎起一坛酒来,仰头直灌。
慢慢的,他面红耳赤,感觉周围一切都躁起来了,气温变得异常热。他脱去了身上的西装(这是在商场顺走的西装),将它缠在腰间,魁梧的身材露了出来。
正喝着,忽然想起有个人好像不允许他喝酒来着(其实是他父亲)。那个人还说过:酗酒的人是失败者云云的话,这话让小渊的无名业火生了起来:
“明明都觉得我没用,却一个个藏着掖着——老子没用怎么了?!我活的好好的,哪来的那么多错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老子怎么样?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既然又不满意,又生老子干嘛?抽卡吗?……”
只见小渊不知道在和谁虚空对话,他满脸不爽,对着空气指指点点,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周围的人都望向他。
正说着,只见他突然停下来,抡起酒坛,囫囵便灌。不久,这五坛酒就被他一干而尽,突然空荡的酒坛让他非常不爽:“什么嘛!喝个酒都要和老子做对!”于是他非常不耐烦地叫小二抬酒上来,把小二都吓傻了。
“客官,我们这就没有喝酒超过三坛的,你再喝下去只怕……”小二还没说完,就被小渊揪起衣领,说:“我叫你拿就拿。说那么多废话,是不是不想拿啊?!”说着便抬起手来就势要打,把那小二吓得屁滚尿流,慌忙窜到店后去了。
小渊踏着凳子,坐那等了一会儿,等得他好生不耐烦。良久,小二终于出来了,但手里没有酒。
只见他好声好气和小渊说:“我们店家说,你喝了前面五坛好酒都没给钱,叫你给了前五坛酒的钱才给你后面的酒……”说罢便一溜烟躲到门后,露出半个头试看。
小渊摸了摸口袋,呆了半晌说:“我……我被人骗了,心情不太好,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搞半天是吃霸王餐的……兄弟们,老规矩!”小二说罢就缩进门了。
此言罢,全场沉默,无人接话。小渊环顾四周,只见周遭这些汉子都停下了手里的事,看向这里,目露寒光,杀气腾腾。原来这些人早就觉得小渊不对劲,怀疑是个吃白酒撒泼的,就等小二号令。
正看时,没想到小渊却突然笑了起来,自说:“嘿嘿,打架?打架好啊!老子正好手痒了。他娘的,能打架不早说!”小渊说着,便大步走到店外空地上,袖手搭在身后。
正当他说话时,周遭的人已经围上来了,纷纷舒筋动骨,准备动手。
小渊解下上衣扔在一边,笑着说:“人都到齐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上。
这时,突然有个人从人群中跳出来说:“他妈的,就一个胖子怕什么?!”说罢就踢起一墩石缸,直向小渊飞去。小渊单手接住,顺势一带,石缸转而向那人砸去。
那人见来者势猛,急忙躲开,却没想到一兔子却拦下了他。只见兔子借魂集力把剑从鞘里爆出来。“唰!”的一声响彻云霄,震得众人耳朵发麻。未等人家掩耳,又是“咻!”的一声,待人定眼一看时,石缸已切为两段了。只见那兔子舞剑收鞘,红樱飞舞,好不帅气!
“欺负无能之辈谁不会?”那兔子说着,便走到小渊身前,斜眼浅笑看着他。众人见状,纷纷鼓手叫好。
小渊见状,退开数步。那兔子只道他怕了,笑了笑,抽出宝剑就欺上前来,绽开剑花,快如灵蛇。众人正等小渊鲜血飞溅时,只见小渊伸出二指,用指甲悉数把剑拨开,单手靠后,绰绰有余。
兔子见状,退出圈来,说:“看这个你怎么挡!”说罢,便聚魂蓄力,瞬间一剑劈来。寒芒剑锋飞至,地下被劈出一道深沟。
正当她得意地看向小渊时,只见小渊心锁隐现,光盾褪去。那刀锋劈到盾上,居然毫发无伤!倒是围观的人倒是伤了不少。众人哀声道怨,说:“你是他派过来的卧底吧?!”“别来杀人了回家种田吧!”“我求求你赶紧和他把我们杀光吧!!”……
众人一席话把小兔说得脸上通红。但她还是一脸严肃,摆好架势,剑指小渊。她觉得,就是面前这个人让她名声扫地,让她这么难堪,今天必须得杀了此人才解她心头之恨。
正想着,便已经提剑冲了上去。这回,她把魂力全部聚集在剑锋,想:“看你手硬还是我的剑快!”想罢,便一跃而起,挺剑直刺。
灵魂之利加宝剑之锋,这是她杀伤力最大的招数,目前为止还没有东西能接得过这一刺的,所以一切都像是胜卷在握。“哼,这回看你怎么挡!”她想。
剑尖正要及身时,小渊却没再硬接,而是侧身靠后,任由她飞了过去。
“可恶!怎么会……”这兔子不甘心,急忙顾首回刺,却双脚落地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小渊见状,说了句:“诶,小心!”飞身救起兔子,将她抱在手里。
那兔子见状,心想:“好时机!”手里的剑便往小渊脖子劈去。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白盾隐现,数块碎剑飞落,兔子手里只剩下个刀柄了。
“额……你这剑哪买的?我以后再赔你一把吧……”小渊挠了挠脖子,不好意思地说。
“我…我记住你了!”兔子说罢,便挣开小渊怀抱,把手里的断剑一摔,哭着跑到树林里去了。
小渊正自责时,忽然觉得脑后破空声凌厉,低头一避,一计刺拳已经贴上来了。虽然小渊已经躲开,但其冲击波还是激起一阵风,刮得大家睁不开眼,引得众人连声惊呼。
小渊转身正看时,只见一只手戴拳套,身材魁梧,纹身遍体的老虎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这老虎左蹦右跳,虚拳欲试,就等着开打。
“小动物欺负得爽不爽啊?要不要试试欺负我?”那老虎阴着脸说,模样甚是吓人。
原来这是地下有名的退役拳王——“摧山”。他曾经统治冠军四年,期间大大小小比赛三百八十余场未尝一败,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地狱拳击手。由于拳风凌烈毒辣,和他对战的人皆伤筋断骨:轻则两月卧床不起,重则直接残废终身,所以此人生涯后期皆无人敢应战,事出无奈才遗憾退役。
摧山一出场,全场欢呼。不少人拿起手机拍照留念,但还有一些人质疑他的真实性。
“呵,真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话音刚落,摧山便一击刺拳冲了上来,小渊连忙退开躲闪,却没想到是一发虚招。然后又是几发虚拳,小渊都只是后退躲闪,没敢硬接。这时有人对摧山说:“他是怕你呢,其实没一点本事!”
摧山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摧山便闪电般一个箭步贴到了小渊脸上。拳头紧随其后,飞快的甩来,直逼小渊左脸。观众集体惊呼,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见到了当年拳王称霸拳坛的那一招——
“死亡蜂刺!”
这招便是摧山得最意的招式。爆发的魂力给予四肢极大的力量,把动作速度短时间内提升到接近对手相对静止。在这一时段内,摧山便是擂台决定生死的神。
拳王,靠的就是速度与力量,当二者达到出神入化的时,任何招数都是多余的累赘。
人们待反应过来时,摧山已经把拳头举在小渊身前了,但他的拳头在空中僵持了半天,迟迟不肯发落,让众人十分奇怪。
随着小渊轻轻挪开右脚,只见摧山慢慢颓倒,抱着左脚哀嚎叫苦——原来,小渊以更快的速度在摧山攻击前踩到了他的脚,阻断了他的攻击。
“你……你怎么可以用脚呢?!”摧山痛苦地说。
小渊倒是觉得无语,说:“你们又没规定…怪我咯?”
摧山未等他说完,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摘除拳套,舒筋动骨。
“你已经彻底把我惹怒了,本来不想对你使用这个的……”摧山说道。说着,双拳岩石萦绕,聚在拳头上,巨硕无比,如套着个石墩。旁人双手拿都觉得沉。
正当众人惊叹时,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他拎起拳头便冲了上去,空气发出混浊沉闷的声音。虽然敦实有力,但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
小渊见状,想:“这么慢,劲大有什么用?”便想故技重施,只盯着摧山裸露的双脚看。
就当他想下脚时,突然劲风骤至,刮得他脸上隐隐作痛。吓得他跳出圈外。原来摧山手上的岩石间隙突然拉开,增加了攻击距离,一块块碎石擦小渊脸上的毛而过。
小渊刚刚站定,正当惊吓之余,拳风呼啸,摧山又冲了过来。小渊连忙躲闪,一时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
“嘿嘿,你的自信哪去了?”摧山笑着说。说着,便把岩石聚作一块,抡起岩手便往小渊这冲来。
小渊想:这次聚集在一起了,挥起来肯定没那么快。见摧山重拳逼近,便想往旁一跳侧身避过。
正准备跳时,突然觉得双脚一沉,憾半天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原来地上一把石锁已把他死死锁住!摧山见状微微一笑,重拳逼来。拳风已至,小渊只觉耳边呼声尖啸,身上的毛排倒如浪。小渊没有办法,只得提起双手硬接这一击。
“嘣”的一声,灰尘漫天,酒店墙破了个黑黝黝的洞;再看地上时,那道石锁已震碎了,留地上一道长长的沟。
想必这下小渊完蛋了,众人纷纷鼓掌欢呼,摧山也收起碎岩,微微一笑准备走人。
“喀嚓”一声,一块瓦片断落。只见墙洞中,隔着尘雾模糊看到一个身影挪动,晃晃悠悠,踉跄走来。
摧山双手重新聚起岩石,大伙要求给他最后一击。“你会后悔站起来的!”摧山笑着说,说罢便把碎岩集中在右拳,抡起来便冲进灰尘里去了。
“这次你还是动不了哦,哈哈!”摧山说。原来他又作法禁锢了小渊的腿,这次岩石更硬、更厚、更深,犹如把人下半身焊死。再配上这成吨的一拳,还有什么人能接得下这一击呢?他想不出,这次他打算一击毙命,势在必得。
众人正等着摧山传来好消息时,突然一声闷响,接着着一阵震颤,一人从灰尘中飞出,尘雾被撞开了一口大洞。只见小渊在中间定拳站立,身上都是岩块。摧山半响才从空中落下,不省人事。
“我跟你们玩,你们来真的啊?”小渊生气地说。他酒劲上头,有点不爽了。
众人一愣,一齐冲了上来。一时间四五十个恶魔纷纷涌进店内,把小渊包围得严严实实。
突然来三人大喊“怕什么,我们一起……”说着便提着刀冲上前来。却被小渊踢起一张春凳卡在嘴里。现在嘴还张着,“冲”倒是“冲”不出来了。待拔出嘴时,嘴是能动了,牙倒全卡上面。
小渊踢起桌子,打倒一片。剩下的人接着冲上来。只见小渊边退边打。与其说“打”,不如说“玩”:长尾巴的,他就把尾巴绑在一起;长角的,就把角插到一张桌子上;耳朵长的,就揪着四处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
一时间众恶魔追着小渊跑,绊倒的绊倒,卡桌的卡桌,还有几个被揪着耳朵的求饶的求饶。而那些被他没轻没重打倒不起的,他都说了抱歉——总之玩的很开心。
小渊玩得正酣时,忽然闪出一个牛头恶魔,撑着手和小渊角力。小渊单手接住,另一只手在还在玩弄其他人。却没想这牛蛮劲如此之大,眼看单手不敌,立马双手抵挡。
后面还有十来个人见没有防备,冲上来就扒拉小渊手。一群人堆挂在小渊身上,而牛头那边十来个人帮他推进,双方各扎着一堆人角力。只不过牛头那边是帮他推进的人,而小渊这里是拖着十几个人。不久,小渊脚下便深深犁出来长达数米的沟来。
僵持了一会,来堆他的人越来越多。眼看他就要被人海淹没,小渊酒劲上头,怒吼一声。只见一道红风过境,灰尘扬起,这牛头连带着几十号人被他一拳全部轰散开来,摔在四处。
良久,尘埃落定,小渊一人独自站在中央:怒目圆睁,牙尖爪利,血红的毛都炸开了,魁梧的体型异常庞大,红色闪电萦运周身……而他周外伤残遍地,众恶魔七横八竖,躺满整屋。
未曾想,那牛头尚未失去意识,挣扎着想要起来。然而却被小渊发现,引得他走缓步上前。牛头望着他,愈发恐惧,大喊着饶命,慌忙往后爬去;但马上就撞上了墙。而此时小渊也已站在了他的身前——怒吼低沉,杀气腾腾。
小渊举起爪子,撕裂空气向牛头劈去。就当牛头闭眼等死,引颈受戮时,一个声音在身前响起——
“够了!”
一个穿着云纹白马褂的老山羊单手接住了这沉沉的一击。
“你还记得我吗?”老山羊皱着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