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弗·堕落勋爵》Cypher: Lord of the Fallen 第十一章

十一

北区通讯枢纽

每个人都希望能逃离追捕。但通常我们熟悉的故事是：侥幸逃离的猎物漫无目的地奔跑，猎狗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的呼吸中充满了恐慌，恐惧充满了回头看时的眼睛。大多数狩猎都是这样结束的。至于结局，我们也能想象，不是吗？猎物被击倒，被撕成碎片，血淋淋地躺在地上。我们都熟悉这种故事，我们能想象，也明白事情总是这样发展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喜欢另一个故事的原因，一个从未发生过的故事——猎物通过诡计、力量和坚持，不仅逃脱了猎人的追捕，而且为自己的罪行找到了宽恕。作为一个生物物种，我们喜欢这个故事，以及那些难以企及的希望。

这是那种类型的故事吗？我认为不太可能，你说呢？且不说别的，我不会参选的。我要去找猎犬了。我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牙齿。

一束等离子体穿过洞穴，击中了燃料传输节点。一团橙红色的火焰冲入空中，翻滚着冲过拱形屋顶。在它的照耀下，通讯设备闪耀着鲜血和金属的光芒。尖叫声和烟雾在空气中沸腾。

皇宫的这一层的是主要通讯枢纽。信息在这里源源不断地通过通道、滚动管、数据管道和代码晶体。一排排的桌子和设备排列得很整齐。大量的造物(creatures)和人类居住在这里，以数据的循环为食。接受过编码记忆技术训练的信使们在围栏里等待着，他们的脚上换上了弹簧式的生化义体，他们的嘴从管道里吮吸营养膏，这样他们就可以从皇宫的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机械朱鹮在笼子里等着自由飞翔，它们的头骨上插着数据胶囊。即使皇宫被封锁，处于战争状态，它仍然是一个不断活动的地方。至少有700个灵魂在它的屋顶下随时存在。

我们毫无征兆地无情袭击了它。隆隆的爆炸声和枪声宣告着我们的到来。拱形房间的主要部分有一堵墙向内塌陷。我们从缺口冲出，开始杀戮。我们一共八个人，只有八个。大厅里有几百人。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它变成零。

一个排的太阳重装步兵(Solar Hoplites)守卫着房间的大门：50名身穿镀金铜衣的士兵，头戴高冠头盔，手持宽管爆燃镭射(blast-lasers)。这支军队规模不小，但我们是军团战士，自从这座宫殿建成以来，我们就一直在练习战争技艺。五十对八，五百对八，五千对八，都无所谓。他们没有机会。

我们来到这里有两个原因。首先是战术上的考量。这是整个宫殿中主要的通信节点。只要摧毁了它，防御者便无法听到和推断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个好理由，是吗？事实上,它也不会特别有效。宫殿已经燃烧，我们能做什么比伪神的力量做得更好?

不，真正的原因是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所做的。我短暂的狱卒赫卡隆会来找我。禁军有着不放松不放弃的本性。他必猎取，刀剑必与他同在。他还能去哪儿呢？也许赫卡隆或者他的一个同类甚至认出了我携带的剑的性质。他会得到的。如果他在追捕我，他会注意到这个通讯中心被毁了。他会注意到，他会开始思考并推断是我点燃了这团火，他会被吸引过来。这就是我需要这场屠杀来达到的目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我们点燃的火焰足够明亮。

我穿过正在展开的大屠杀，手中的手枪吟唱着它们的歌谣。一群惊慌失措的信息抄写员胡乱奔跑，士兵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队重装步兵在附近的走廊上奔跑，走廊上的货架上摆放着卷轴管，他们一边移动一边射击。他们的子弹在空气中燃烧，亲吻着我的盔甲。勇敢。非常勇敢。我开火反击，一股等离子流从我的枪口上跳动。我一枪射爆了队列中最后一个士兵的头，等离子烧穿了他的头骨并击中了他后面的人。随后，我的爆弹手枪说话了。爆弹击中了另一个重装步兵，他的头抽搐着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这个弹头中的质量反应元件在两次撞击后才会爆炸。爆弹以红色的水雾穿过他的头骨，击中他们身后士兵的枪壳。枪和爆弹爆炸了。一团铜弹片和白热刺入附近逃离的人群。一把大镰刀砍下几个灵魂，而我仍然在开枪，每扣一次扳机就从活人身上夺走一个。

怎么啦？你以为我会仁慈?你指望我发善心？很遗憾这两者我都没有。在这个宇宙中没有人是无辜的。没有人……

“你的灵魂在收割！”巴卡瑞尔靠近我，粗声粗气地说。“保住你的灵魂！”

他的动作就像一幅卡在镜头里的图像。黄绿色的光从他身上渗出。我看到他举起手，这个手势把一堆架子和人都化为灰烬。他的声音不仅来自于他的嘴，也来自于他的思想，使空气中的霜和血颤抖。他的影子是一件拖在身后的臃肿斗篷。眼睛和爪子(claws)闪烁在黑暗中。

“睁开眼睛！”巴卡瑞尔喊道：“那条路是腥红的！”他颤抖着，他周围的现实世界变成了粉红色的火焰和燃烧的血液。

科莱尔从他的杀戮中转过身来看看巴卡瑞尔，他能看到我所想的吗？他也能感觉到即将到来的事情吗？他向巴卡瑞尔走了一步，也许是为了阻止他，在那一刻科莱尔没有看到敌人向他走来。

“为了泰拉！”

战吼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回荡。一名战士冲出火焰。那是一团模糊的黄色陶钢身影。，他的左臂上有一个握紧的黑曜石护手的标志。他是帝国之拳的一员，是那些曾经站在泰拉城墙上的人的后裔，他们仍然是王座世界的禁卫军。我有一千年没见过他们的同类了。我没想到会在此时遇见，他们应该在战况更激烈的的城墙上……应该是，但命运并不在乎应该是什么。

帝国之拳对着科莱尔开火，爆弹在我兄弟的盔甲上炸开，大块的陶钢和金属被崩飞，科莱尔虽没有被击倒，但身体失去了平衡，这就是帝国之拳所需要的。他是一个老兵，他懂得那些只有付出了自己的身体和鲜血的人才懂的战争技巧。

科莱尔及时举起他的剑迎接冲锋，然后两人就变成了闪电和钢铁的模糊影像。从刀锋和盾牌的亲吻中散落出一块块的金属和陶粒。帝国之拳承受了打击，然后向前猛击。

剑与拳相遇，闪电和雷声劈开了战斗的嘈杂。身穿黄色盔甲的战士向前猛冲，用盾牌的边缘撞向科莱尔的头盔。目镜被撞得粉碎。科莱尔的剑刃已经在他的手中旋转，上升后又像晴天霹雳一样落下，帝国之拳的盾牌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一打击。

这就是我转过头去看的时候眼中的场景。在此刻，我看到帝国的荣耀和愚蠢都提停止了，就在落下的剑和升起的盾相遇的瞬间。两个战士，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一个历战存活的骑士。废墟之火在他们身后升腾。我能从科莱尔头盔的碎镜片里看到他的眼睛。我能看到帝国之拳的老战士抬起盾牌承受剑击。

这是一场永不停息的战争。在此间，或是星辰之间，亦或者无尽的时间，它都将在孤独的战士之间与无数的军队之间上演。这是命中注定的。

但我从不喜欢命运，我耐心有限。

三枪。一枪打飞他的脚。第二枪撕开了他喉咙的盔甲连接处。随后等离子体冲击他的胸膛烧穿他英勇的心脏。正如我所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有那么一瞬间，当我看着这位优秀战士的尸体倒在地上，听到无辜者的尖叫，我感觉很对。当一个杀手和一个暴政的代理人感觉很好。

请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