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长篇同人】东方幻想合约 番外10 玛艾露贝利·赫恩篇 第一章：境界线两侧的镜像
“看看我们的玛丽小姐都在写些什么？哼哼。这就是所谓的少女心吗？真是幼稚呐。”
“谁允许你们看我的日记了？”
“谁说我们不能？”
玛丽贝尔·赫恩自从记事起，就经常会会被一些奇特的梦境所困扰，这些梦并不如世界上的主流观点所认为的，不可控制以及难以描述，事实上，她从小就可以清晰地记住每一个细节，并且逐渐学会了挣脱梦境的束缚，如同上帝一样任意干涉和控制它的能力，人类意识深处的运作机制，一直是如今科学想要努力解释，但是始终一筹莫展的地方，所以就算自己记得有多清楚，这些五花八门的奇特景象，在玛丽贝尔的父母眼中，只是自己女儿急于表达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而已。
家族里一直宣称玛丽贝尔是拉夫卡迪奥·赫恩的后代，先前虽然定居在日本，但是由于政治形势变化，又到了美国生活，不过，虽然自己是出生在日本千叶的，但是仅仅只有短短两年，绝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在这片新大陆上度过，或许是因为名字较为拗口，所以父母也经常会拿“梅莉”来称呼自己，这个小名伴随着她长大，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传到了周围同学的耳朵里。
这个时代的人已经成为了科学的信徒，然而，却不知道所谓科学的真正态度是什么，当梅莉拿着自己写满梦中精力的日记本走过同学之间时，她听到了许多明明是信奉科学，却是当做宗教信仰去对待的言论，什么科学助我除魔卫道，爱因斯坦在天之灵眷顾我们之类的话，这和当初控制欧洲心智，让文化停滞不前的罗马教会有什么区别？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甚至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彻底堕落成了盲信所谓权威科学的教徒，梅莉此刻正如同孤悬于海上的巨石一般，虽然屹立不倒，但是也摇摇欲坠，没有人愿意理解她，愿意去了解她在梦中看到的任何东西，甚至当一群男生抢走了自己的日记本，挡着所有人的面前朗读自己写下的内容的时候，根本没有前来帮忙的，更多的是嘲讽和看乐子。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悄悄这倔的样子，你觉得在这边写一堆稀奇古怪的梦会有人能理解吗？怎么，还觉得自己是个魔法师？怕不是会被穿在木桩上面烧死呢。”
同学愈发恶劣的态度，正在让梅莉逐渐失去控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在鱼龙混杂的男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要挨上一圈，大概就会被送进医院里，美国的高中从来都没变过。
“我说过了，把它还给我！”
“真就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那好啊！”
同学完全不考虑接下来的后果，直接拿起了她的日记就朝旁边的炉灶里丢去，梅莉根本无法赶上，但是仍然本能地伸出了手，原以为只是徒劳，但是等她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那本紫色封皮的日记就在她的手里。
“搞什么？”
围观的学生都陷入了震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应该化作灰烬的日记本竟然突然发生了折跃，这是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但是明明白白的发生了，那个夺走日记的男生自然无法忍受被戏弄的侮辱，怒吼着已经掏出了一把刀，想要用最原始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现实并不是一片死寂的荒漠，梅莉。”
一个和自己很像的声音，突然在梅莉的心中闪过，她本能地抬手阻挡，按理说利刃应该会划破她稚嫩的皮肤，然而并没有，刀刃不知是被何种隐形的力量所阻挡，停留在最后的一厘米面前，再也不能往下一点。
“搞什么……”
在完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梅莉突然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力量，她的周围像是被一道隐形结界所庇护，任何形式的攻击都不能靠近她半步，当对方筋疲力尽之后，周围的学生们只看到了梅莉突然做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似笑非笑的扭曲表情，随后只是抓住了面前的男生，就将他从内到外炸成了一片鲜红色的碎尸和血水。
“啊！”
“怎么了梅莉？”
“是噩梦吗？感觉又好像不单纯是……”
转眼之间，和莲子的相遇就已经经过了一年多，两个相互被现实所否认和责难的新人类，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产生了非同寻常的联系，梅莉沉迷于虚幻的梦中，而莲子喜欢地表之上的宇宙，看似无法产生交集的内容，实际上都有着不属于她们所应该探索领域的属性，在不断的突破与发现里，这种相互理解的喜悦，二人都逐渐感觉正在转变成一种不同寻常的依赖，一种想要独占对方，变成其内心中无法替代之人的欲望。
帐篷外面呼啸的寒风短暂停歇，一直在大城市中生活的梅莉，死活都想不到莲子竟然为了获得完美的观星条件，会把她拉到荒无人烟的大戈壁中，虽然这也并非头脑一热的冲动行为，因为莲子确实准备得非常周到，各种食物，水，防寒衣物，移动燃气灶，帐篷，甚至微型核发电机都带上了，利用梅莉的结界折跃能力，将这些加起来几十公斤的物资瞬间传送到几千公里以外的戈壁中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这么做和非法偷渡入境也没区别吧？
新型隔热材料制成的帐篷可以完全反射几乎所有的日照辐射热能，同时，在晚上也可以保证不会有哪怕一点热量流逝，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绝佳的庇护所。莲子打开了旁边的壁灯，将自己散乱的头发重新理整齐，因为是下午到达的缘故，所以在各种器材设置好之后还需要等到晚上才行，闲来无事，干脆就在四周无人的帐篷里缠绵消磨时间，等梅莉重新注意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莲子的衣服全都凌乱地摆放在一丝不挂的两人边上。
晚上十点了，太阳已经落山，但是梅莉仍然不愿意从莲子的身上放手，从小以来就一直缠身的噩梦，只有在对方的怀里才不会无法忍受，或许是莲子身上那种特殊的理性征服了她，才可以在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每次都能悬崖勒马，紧贴着的肌肤上，还留有自己的紫罗兰香水的味道。
“还是那个找不到的自己的另一面吗？”莲子轻抚着梅莉的金发，让她逐渐恢复冷静，“听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听上去就像是……在现实之外的地方，还有一个和自己拥有联系的灵魂一般？”
梅莉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什么，看上去像是在现实的脆弱之处，短暂暴露出来的梦境一样，莲子并不能理解这种“看到结界”的能力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在幻想乡里面，有一个叫八云紫的妖怪贤者，也可以感应到时空结构本身，并且创造出和梅莉类似的时空裂隙进行移动，但是两者之间也不应该会有联系，毕竟当初自己问过八云紫这些，而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更像是在一道可见的境界的两侧，同时能看到自己和另一个人吧……一个长得很像我，但是能够明确认知出那并不是我自己的人。”
“某种长期被隐没的人格？”
“不，应该是具有物理的形态，真实存在于某个时空里吧。”
“诶？”
“不过，也没什么啦……有莲子在身边就好了。”
趁莲子不注意，梅莉又凑上去亲了一口，本来出来就是来玩的，不应该被这种严肃的话题埋没，虽然知道荒漠里夜晚气温很低，但是当两人穿好了防寒衣物，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北风吹得一激灵，刚才还让全身发软的暧昧，很快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完全不受任何光污染干扰的夜空，横跨天穹的银河能够清晰可见地看到，各个主要星座，也能够以绝对清晰的状态呈现。
“好了……没有讨厌的虫子，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梅莉，你要不先看？”
莲子调整赤道仪，对准了远处的仙女星系的方向，这是最容易看到的河外星系，数百万光年的距离，让这个原盘形状的螺旋星系也变的十分暗淡，但是经过望远镜上自带的图像增强计算机的后期处理，圆盘形状的结构，以及周围的几个矮星系清晰可见，梅莉原本对于天文学的兴趣并不如精神方面研究深入，但是当她看到这个和银河系一样悬浮于黑暗虚空中时，也很难不承认自己内心中的激动。
“这就是银河本来的样子吗？”梅莉小心地透过目镜看着面前不断闪烁的信息说道，“就像是一群人做的梦，同时被看到的景观一样。”
“梦难道本身也有自己的形状？”莲子突然对于这种新鲜的说法感到好奇。
“你们的大统一物理学不是描写过宇宙理论上的形状吗？并不是一个规整的球形，而是不规则，甚至自身有孔洞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肥皂泡，在空气中因为风力干扰不停波动一样，梦本身也差不多就是这样子，如同水中的气泡一样，悬浮在一片发光的梦之海中。”
“我还真没听你这么形容过梦呢。”
“就和从望远镜里看到的银河一样，梦虽然看上去是随机排列的一个个气泡，但是也有自己的规律，不过，我还不知道具体的表现形式，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吧。”
梅莉重新抬起头，以自己的肉眼将视线扫过整个无尽的宇宙，如此浩瀚且广阔，理应会有其他的外星生命的思维在活动，他们也理应会有自己的梦境，会尝试突破这个现实的限制去感受他们不应该感知到的事物，然而，无法计数的恒星的光辉里，竟然都只有一片死寂，梅莉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在看什么呢梅莉？”
莲子在用望远镜拍摄了一些照片后，才发现伫立于寒风中的梅莉正出神地看着宇宙，连手都因为严寒失去知觉，原本拿着的相册都已经掉地还浑然不知。
“梅莉？”
“啊，我刚才是在发呆吗？”
“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无法自拔吧。”
梅莉原本想要掩饰，但是对于宇宙中的事情，莲子永远会比她更清楚，更不用说是炒的火热的关于地外生命的事情，满脸通红的神色，也证明了这一点。
“嗯……本来就是这样……我尝试去寻找宇宙中的其他声音，是否有其他生命也会做梦，但是我什么都没发现，能够感觉到的范围里，只有人类的思维罢了。”
“宇宙动辄几百上千光年的范围，听不到也挺正常……”莲子拿起梅莉的右手，紧紧抓着让她取暖。
“但是，实在是太安静了，一点声音，一点画面都没有，难道人类真的是这个宇宙目前唯一的文明吗？我曾经在梦里看到过一个叫做先驱者的文明，但是在某个时间点，他们突然全部消失了，正好就就在人类具备心智感受世界之前。”
莲子注意到了梅莉的目光的方向，并不在黄道面上，但是她熟悉这个轨道切面的位置，是许多科学家都努力想要证明的“涅墨西斯星”的轨道位置，传说太阳拥有一颗质量很小的伴星，处于1.4光年的位置，由于其周期性的公转才导致了地球的多次生物灭绝事件的发生，当然，这个轨道倾角并不只有那颗传说中的恒星拥有，实际上目前能够确定的矮行星塞德娜就在这个倾角上面。
“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吗？”莲子一边重新设置望远镜的角度参数，一边朝梅莉问道。
“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但是非常的模糊，几乎感觉不到，但是又似乎有东西……像是某个沉睡的生命，正在产生不连续以及破碎的意识……”
望远镜在到达指定的角度之后，开始重新测算并且锁定目标，直至塞德娜的轮廓出现在望远镜的显示屏上面，这就是一颗非常遥远的矮行星，没有航天器去过那地方，如此遥远和黑暗的环境更不可能拥有生命，但是梅莉的双眼在对准那里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上面，到底有什么呢？
“你不会告诉我……”
“我没有办法去否认……我做不到。”
“那过去也是不可能的，这可是比冥王星都要远的地方啊，通过结界过去，我们只会因为真空环境死掉的！”
“我不相信。”梅莉不知道是着了魔还是被执念所困，竟然死死抓住了莲子的手，“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上面似乎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存在，而且，估计困扰着我的梦的源头，就在哪里。”
“梅莉！”
梅莉并没有给莲子反应的时间，在一阵明亮的闪光中，两人就凭空消失地无影无踪，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奇异的漩涡标记。
回荡在久远历史中的各种声音，将莲子从昏迷中拖了出来，她没有死，但是所在的世界恐怕也和地狱差不多，也不知道是通过某种精神控制科技，让她在没有任何人告诉他的情况下知晓了她脚下的行星上发生的一切历史，本能的抓起一把泥土，发现他们全都如鲜血一样散发出骇人的红色。
这里毫无疑问是一个外星世界，以前和梅莉去旅行的时候上过宇宙，但是从来没到达过这样的地方，虽然直觉告诉莲子现在是白天，但是太阳所处的位置已经远到难以置信，在天空中仅仅只是一颗略微更亮的恒星，四周的环境，也只是刚刚好能够让眼睛看得见地形的程度，这里是塞德娜吗？梅莉真的把自己拖到了这个处于遥远黑暗的世界里？但是自己竟然还活着……而且，大气也能够支持自己呼吸。
在学校积累的所有天文物理学知识，都不能让莲子理解这个世界到底发生过什么，只是通过上方恒星的排列，确实能够推断出这里就是塞德娜无疑，自己似乎是和莲子抱在一起撞击到行星表面上的，可能或许是因为重力较小的缘故没有大碍，但是，梅莉却不见了，只能够在干燥的红色土壤上看到一串不明显的脚印。
“我真是服了……到底是什么能让你如此执着，嗯？”
低重力环境虽然一开始难以适应，但是前进的速度倒是能够快许多，仅仅只是在地球上的一步，就可以跳出几十米的距离，不分昼夜的黑暗，很难让莲子获得时间观念，她只觉得梅莉应该走出了很远，但是具体距离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判定。
直到在一个凸起的小山丘上，她这才看到了梅莉的身影，暗淡的日光以及红色土壤的反射，让梅莉如同火烧一般，她正蹲在地上徒手挖掘着某个事物，像是一个控制台类型的机关，只是样式并不是莲子所熟悉的。
“梅莉，你到底在做什么？！”她一把抱住了梅莉，“你太冲动了知道吗！”
“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忽视它……”
“到底是什么啊！”
凝结为固态的有机物，突然因为巨大的热量而汽化，喷涌的蒸汽迅速升入宇宙中不见踪影，只在地面上留下了大片的类似于棺材的事物，这里是一个墓地，或者说看上去是墓地的地方。
“先驱者？等会，我好像明白了……这里就是他们的……”
“他们传说中的家园，我们总算是找到了。”梅莉抢先一步说出了她的结论。
绝对没错，自己梦中看到的这一切的开始，一定就在这里，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触碰到散落此处的结界缝隙，但被莲子所阻拦。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所看到的，可能并不是……”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弄明白我们所在的一切过去吗？明明不能拒绝，为什么又要阻止我？伊奘诺物质，妖怪，神明，所有的历史的开端，一定都在他们的见证里……”
还真是这样，自从小时候，宇佐见莲子就想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先驱者的故事在古老贤者的口中一遍遍的重复，但是能够亲历这段数十万年前的经历，还是从未有过，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所追求的一切，竟然就在这颗不起眼的矮行星上，逐渐地，对于未知的不安，最终还是无法抵抗想要认识世界的欲望。
“我只是……算了，就这样吧。”
微微闪光的时空裂痕，在被梅莉触碰到的一瞬间突然展开，从无限压缩的奇点瞬间就覆盖了两人目光所及的一切，宇宙在梅莉和莲子的眼中快速衰老，恒星燃烧殆尽，在爆炸中化为无光的灰尘，随后星系也逐渐暗淡，直至一片完全不可见的虚无，她们在短短的几分钟里见证了宇宙的终结，但是播放并没有结束，因为在这片完全的黑暗中，她们看到了一群还在自己的飞船中苦苦挣扎的人影，利用着这个已经熄灭的宇宙的最后一点能量，修建起了一道巨型的环装构造，并且，打开了一道跨越现实的传送门，似乎是想用这种办法回到过去。
随即，视角跟随着这些旅行者在时间轴上不断向前，直到梅莉能够看到这些人影重新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时代，随后在附近的行星上面定居安置，似乎延续了本应该消亡的文明，但是不知为何，战争爆发了，两颗行星上的先驱者因为观念的差异陷入了你死我活的战斗，最后其中之一被迫选择远离这个地方，驱动着他们脚下的行星一路远航，直至到达了太阳系。
看起来像是一段压缩成梦境的信息，但是当长远的历史最终结束，到达了影片的末尾的时候，站立在莲子前面的，是一个她不能更熟悉的人，那不正是本居小铃不小心召唤出来的占卜师吗？
“看起来，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窥视虚空，感知梦境者，和看破现实，以星为导航者，已经走到了一起，并且发现了我留给他们的礼物。”
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的军队，已经封锁了这个本应该处于秘密状态的营地，虽然并没有直接发现那两个新人类，但是地上遗留的标识，以及帐篷里面找到的身份证明，无可置疑的说明她们确实来过。
“周围并没有发现目标的活动迹象，占卜师先生。”旁边的亚太联盟军士兵报告。
“那是理所应当的，我已经知道她们在哪里了，不过，正式进行接触，可能还需要稍微等一会，等他们的力量逐渐成熟之后。”
占卜师走近了那台还在时刻跟踪塞德娜的望远镜，果不其然，上面检测到了自己留下的信标的闪光，多年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现实中终于出现了自己想要的新人类，那么，是时候将自己一直隐藏的技术传授给这些继承衣钵的对象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