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君的小作文——《职业选手禁止参赛》

【扫货君×摆摊宝】 【观后即兴，纯属虚构，新年快乐】 小老板视角： 天有点冷。 我把手揣在兜里。但手揣在兜里，就没办法刷手机了，于是我又把手拿出来。 小广场上的人有，但不多，饭后出来闲逛消食的人大多又逛回去了。远处树梢上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在寒气中亮着，一个小摊子边上的音箱正放着《好运来》，而天已经黑透了。 外面的人越来越少了。 快过年了，还是家里暖和，谁想在外面多待，都回去该打麻将打麻将该看电视看电视去了。 至于我现在在干什么。 有一句话叫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我听过，并且我有我自己的理解，理解的结果是我在情人节进过玫瑰花，在端午卖过艾草，所以今天腊月二十七，我在这里摆着地摊，就很合理。 其实折腾这些也不是为了赚钱，主要就是想有点过节的氛围感。 人嘛，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今日份的乐子已经查收，天也晚了，冷气渐升，人也没几个了，旁边的“double kill”我也听烦了——一个亲戚家的小孩，在打游戏，之前用寒假作业社会实践的理由死缠烂打地要跟来，来了帮着吆喝了几声，新鲜感一过，又缩回去玩手机了。 打个游戏也是，令人捉急，我之前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那么简单的游戏，我把他手机要过来玩了一把就是十连杀，而那小子把他手机一抢埋头继续他的“double kill”。 到现在我终于是明白了，明明那么简单的游戏，他为什么一直执着于二连杀——原来是只有二连杀有“double kill”的音效，敢情这小屁孩就是想听游戏里那个人用低沉的声音报出“double kill”，来获得成就感。 切，小孩子。 我把我手机的声音外放，和“double kill”的声音相应和，小屁孩随之也把他的音量调大，我当然也就继续按音量＋，很快，我的小摊子前就只剩激烈的游戏打斗声和我看的视频的背景音乐了。 又冷又吵，到了这一步，乐子几乎就没有了，再下去就是遭罪了。 再过几分钟，我看了看时间，再过几分钟就收摊吧。 埋头刷视频，刷到了一个大概是美食博主，你别说，这个up主还真有意思，什么果味灯泡糖、五香猪肉脯，都给我整饿了，等会儿回去的路上得买点吃…… “老板。” 一个声音。 我抬头，一个小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摊子上的东西。 “五块一把。一把五个。套进算中，挨着不算。”我放下手机，把竹竿拿过来，开始取上面的圆环。 没错，我摆的摊子是套圈，套圈大家都玩过吧，过年必备，老少咸宜。 “嘀，已到账十元。”我数了十个圈。 “你看着啊，”我视频正看在兴头上呢，随口交代小孩留一只眼看着那人扔，小孩含混地应了一声，我又坐回去看视频了。 直到一声惊呼让我抬头。 “宝叔！你快来看！” “叫哥，”我起身，顺手给了小孩一记爆栗，才抬眼往我的摊子上看。 这不看不要紧。 我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然后再看一眼，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毛绒玩具上都挂着圈，而那小哥手上还有圈——还没扔完。 我站在了他旁边看着他扔，小哥似乎有点害羞，之后的两次都没有扔中，但最终的成绩仍然很喜人——十次八中。 “哥哥好厉害！”小孩游戏也不玩了，在旁边兴奋地乱跳挥着手，每次套中了都要欢呼一声，比扔的那个人还要激动，“哥哥再玩一把吗！” 什么话，胳膊肘净往外拐，我瞪了小孩一眼，在心里默算了一下，五五二五三七二一八八六四，啧，这轮亏大了。 小哥又要了一轮，这次是十五个。 十一中。 几轮过后，我有点发慌了，关于那些套圈的终结者、小老板的心头之痛，江湖上早有传闻，我年年在过年时摆摊，今天可让我逮着一个，见识了一下，也丰富了一下人生阅历，但以小哥这准度，我明天的乐子怕是要没有了。 我摸了一下口袋，没有烟，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棒棒糖，我犹豫了一下。 套圈这一行的规矩，如果摊主遇到了特别厉害的人，一般是递一根烟，再把人家买圈的钱退回去，还要给个一两百的红包，意思是交个朋友，希望大神见好就收，咱家小本生意，娱乐而已，大家以和为贵。 而我为什么犹豫呢，还是因为这个小哥——他扔得太专注了，这几轮下来，他好像才进入了他的最佳状态，那种专注让人不忍心打断，即使亏钱的是我。 专注是具有一种令人折服的神秘力量的，而我以前并不知道这一点。 我边犹豫边看着他扔，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这轮一直在向同一个地方扔——一个最后排靠墙角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小瓷瓶，很好看，也比较贵，所以我放得很后面。 小哥看上那个瓷瓶了？我一下子高兴起来，那可难套了。我又回忆了一下，之前近几次他好像也是在扔那个。 我捏着的棒棒糖终于是没给出去，因为小哥之后的几轮都在试图套那个瓶子，不再理会前排的玩具，几轮下来，我亏的钱也勉勉强强地回本了。 十多分钟后，小哥最终是没有套中那个瓷瓶，作罢。我们也友好地聊了聊认识了下，大概了解到他只是路过，明天应该不会再来。我这就放心了。 望着他手提肩扛地离开，依稀记得他两手空空的初见时模样，我叹了口气。 幸好那瓶子帮我挽回了点损失与面子，偷偷告诉你们，那个瓶子的口径和圈的大小差不多，瓶身又光滑，你说怎么套得到，不得不服我自己进货的时候机智地一批。 再过了一会儿，我收拾摊子准备回去，家就在附近，我和小屁孩拿着剩下的东西往回走。 走到一个路灯下，一群人围在那里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小哥，蹲在灯杆下，面前摆着好几个玩具，他一抬眼看见了我，于是我听到， “投石，打中算中，五元一次。” 他平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