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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马娘的寿命和本马相同……《人生的旋转木马》其一

2023-09-15 09:13 作者:三角之外  | 我要投稿

参加吊名字賞失败力……悲,暑假的时候因为不自信和文笔不好的缘故,同时也为了找合适的描写翻了很多名著,触犯了作者的红线。现在大刀阔斧地重写了,总之,红豆泥斯密马赛

今天是内恰离开后的第一百零九天 九月十五日,天气:晴朗 《人生的旋转木马》 其一 那个时候,应该是有汗水从我的额头的腺体溢出来的,那或许是汗水,也可能是别的些什么。店长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盯着我看。店外宽大的红色塑料棚将水送到我的头上,再由那些翘楚的头发送入我的前额,我的眼前开始下雨了。 那已经是几个钟头以前的事了。晚班的时候我刚刚擦过桌沿散落的烟灰,早班的时候又开始清理店门口的玻璃墙了。留学时期的打工让我百无聊赖,擦完了外墙,我才开始擦位于店内的那一面。塑料顶棚将那些雨滴聚拢在一起,有节奏地将那些沾上店门外污垢的水滴飞溅在我擦过的地方,从门槛扫过的风很快吹干了玻璃幕墙位于足下的那一部分,显在我低垂的目光下的,是幕墙另一面一道又一道的可憎污渍。 那块捏着酒味抹布的右手手指正在凝望着我,因为那从形似蛞蝓爬过的痕迹才能让我想起自己的本质工作,可我愈是急于恢复理智的状态,记忆就愈像被孩童遗弃在床脚的七巧板一样扑朔迷离了,那份扑朔迷离分明还带着手捻抹布的湿润触感。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心从什么时候就飞向了远方,没心没肺的日子令我快活,只有在那些酒醉的暴走族往店门口扔易拉罐的时候才会短暂地回来,远处传来金属敲击路面的清脆声响,有节奏的那种。可是暴走族向来不可能冒着淋湿牛粪头的心态前来,哪怕是喝醉的暴走族。 不停活动的手指继续在玻璃上扮演蛞蝓,我从那擦干的清晰处瞧见雨中飞过的身影,那个孩子穿着蹄铁,有力的步伐又将污水溅到我擦过的墙面上了,她踏着雨点远去后,我的心才从远处飞回来,玻璃上什么都没有了。 远远地传来了冲撞声,咒骂声,和愈来愈快,愈行愈远的脚步声,老旧不堪的红色塑料棚被风刮倒了,这是常有的事情。我眼前的玻璃世界就在那一刻昏暗了,店门的自控灯亮了,擦拭干净的玻璃幕墙就成了一面镜子,如果那只凝望我的蛞蝓没有揩亮玻璃,那么此时倒映着我无神的瞳孔的映像就不会存在。 我从二十二岁到日本留学起,便在商店街口的居酒屋里当小工。老板嫌留学生的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客人,就让我在外面先找点事做。不甘寂寞的我琢磨过店里调酒师的动作,雀跃的心随着飞舞的雪克壶被老板撞见,兴许是良心发现,店长便招我去做”真正“的助理,却没想到又肩负起专管凿冰球和擦杯子的一种无聊职务。 人生一眼就可以望到头,就像手中酒杯底部被灰尘沾湿的白斑,一下子就可以用毛巾擦干净,剩下的一分钟还可以凿出来的冰球。 空气中弥散着一种烟草燃尽后的淡淡烟气,焦油味让某些客人沉醉,却侵犯着我的口鼻,迷迷糊糊的感官刺激令我作呕,还会让刚凿出来的冰球泛着苦味。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人随手将一支点燃的香烟架在吧台上,吧台是很新颖的设计,玻璃的台面下填充了一立方的水,泛着微弱蓝光的led灯将整个台面变成一片完全沉寂的海洋,这至少在当时是很新颖的设计,不过很快就被店长拿来养鱼了。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吧台是在中山竞马场遗迹上建立的垃圾场,沿线的路通向川崎,桌内的空间塞满动物的骨架,那一年的酒吧流行用义体替代前的骨头作为装饰,其中摆放的头骨或许属于伴着音乐摇晃雪克壶的调酒师。 烟头在一端燃烧,它的映像在水下的另一端燃烧,我的记忆攀附着交错纵横的烟叶纤维在其中交汇,最终被一块抹布抹去,成为沾染在肮脏棉质纤维上的灰白粉末。 刚刚放下那根烟的是马场大辉,晚班的社畜往往喜欢用喧闹和啤酒送别早已沉入山岳的夕阳,可马场大辉自称更喜欢幽静的内场。他的身形并不高大,面庞刚毅,言辞中掺杂着热情与社会人士特有的礼仪,酒精则控制着他大脑中关乎理性的闸门。冰镇的威士忌刚刚下肚,几句俚语和笑话就迫不及待地从喉咙钻出,引得大家都哄笑起来,狭小的居酒屋也没有了内外场之分。 几乎没人能拒绝这样一个为大伙暖场的好人,连我也会把最先洗好的杯子递给他。 听其他客人议论,马场大辉原来在北海道工作,不知怎么地到东京来,还带个半大不小的马娘。我还听说今早有人踢伤了巡警,他们不找那些醉醺醺的暴走族,反而今晚就来找我们问话,今晚店长有事外出,接受盘问的自然就是我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顺着大伙的说法这么应付道,“话说这事和日薪两千多円的我有什么关系吗?” 或许是我擅长熬夜又常排晚班的缘故,我向来未曾见过大伙口中的那个挺好的小姑娘。他人意外的余韵干扰不到我死气沉沉的生活,生活不过是被家庭放根不长不短的绳子绑住,被钳制在名为命运的大洋中随波逐流罢了。就学,混张文凭,回国,就业,交彩礼,找个也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女性凑合凑合,还上几十年的房贷,就可以安详地准备去世了。 哪怕最无聊的人也会试图在生活中寻找些乐趣,就像生活带个生字,那么就得有些生气。向来早到的马场先生到店的时间越来越晚,待的也越来越久,打烊的时候甚至和老板打好招呼,找个满是灰尘的附属间凑合一晚上。 他像是一个赌徒,不过和那些在竞马场里挥舞着马券谩骂的不太一样,他一遍又一遍地借着居酒屋里的电视观看比赛视频,虽然大多数时间这些电视都在播放。他常坐的座位上堆满了书籍和写满了各种标签的笔记本,想必赌徒中也一定存在学者,但应该不会是像他这样。可每当我感叹这个社会可算把这个好人逼坏的时候,马场先生对于大家的善意丝毫没有改变,前俩天我顺手把扫把放进楼梯下的杂物间时,他居然送了我一个质量不错的马娘玩偶,虽然耳朵尖红绿配色总是给人审美水平极差的感觉,但他始终不变的善心商店街的大伙都能体悟到。 我对赛马向来不感兴趣,特雷森就算每分钟组织十场比赛也与我无关。酒吧里播放的比赛直播,从来都是我擦玻璃杯擦倦了抬头看绿色草坪进行赛博眼部保养的去处,马场先生喜欢看的视频草坪都比较差,所以我一般是不会看的。 当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时,我常常用剩在瓶底的酒去练习一些传统的鸡尾酒。虽然整理吧台的工作需要再次返工,但这样多少有点乐趣的生活我估计还愿意多过上一些时日。 犹在昨日,当我将吧台上残余的水滴全部抹干净时,马场先生探出脑袋,在纯粹的玻璃台面上留下可憎的指纹和墨水印,他的目光先是顺着长长的吧台延伸,最后死死锁定在我身前那个还附带着白霜的雪克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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