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剧情文】由死而生（五）
【本篇为剧情五，约4300字。前文请见：
【十】
艾特坐在床上看书，阳光的照射让她格外美丽。
先生有事需要出门，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至少艾特不会再做傻事了。
将近一个小时过后，先生慌张的推门而入，推着一辆担架车，车上躺着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仍在昏迷。
艾特显然有些被吓到。她侧过头来看先生把这个男孩抱到他的床上，帮他扎上针管，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娴熟。终于有个喘息的时机，先生抬眼望了一下艾特，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啊，刚才吓着你了吧……”
“没，没有的先生。”艾特解释道。随后看向病床上的男孩：“这位是……”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在外边办事的时候发现他昏倒在路边，怎么叫都叫不醒，但是还有气，我就把他带回来了。”先生喝了口水，“这孩子似乎也是个异变儿，没看错的话，好像……有三只眼睛，右手也缺一根手指。瞧他瘦弱的，也是个可怜孩子啊……”
“三只眼睛？”艾特有点惊讶。不过她竟然不怎么害怕，这点她自己也很疑惑。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总之先看看情况吧，他应该能挺过来。”
先生的房间内一共有两张床，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艾特的。现在房间内多了一位，或许他只能睡办公区域里的那张沙发了。
艾特接着看书，但她总不自觉地往那个男孩身上看。或许是出于疑惑？或许是出于警惕？总之一段时间内她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到了晚上，先生果然睡沙发了。上次吞安眠药的经历让艾特推测先生睡眠可能有困难，她害怕睡沙发会让先生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先生笑着揉了揉艾特的小脑瓜，安慰她说没关系。艾特只好作罢。
过了两天，先生再次给男孩做身体检查，欣喜地发现他的伤病有了很大好转，应该很快就能醒来。艾特为此感到高兴，同时她更加好奇这个孩子：为什么他是捡来的？他的家人呢？
又过了一天，在浅浅的阳光下，男孩终于醒了过来。
“他醒了！”先生显然很高兴，旁边的艾特也难得的露出笑容。
男孩睁开眼，看着先生，眼神里充满疑惑和恐惧。先生趴在他身前安抚，他才终于平静下来。
“我在哪……”男孩的声音虚弱得像一阵风。
先生轻拨着那孩子金色的发丝：“放心，乖孩子，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你可以把这里理解成医院，或者……‘家’一样的地方？”
“……家？”他显然受到了触动。
“如果你乐意这样认为的话。”先生面露亲善的笑，“这里是你永远的温暖港湾。”
男孩瞪大双眼愣了许久，喘着气哭泣起来，先生将他抱紧。一旁的艾特感到心酸，他的处境或许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糟。
她沉默着，男孩甚至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当他侧过头看见艾特时，面色有些惊讶；艾特也是——这个男孩居然是异色瞳！
“啊，既然你们都眼对眼了，要不互相做个自我介绍？艾特一直也没朋友，或许他能陪陪你；这个姐姐很温柔的，不用害怕，好孩子。”
两个孩子都没作声，似乎是不好意思了。先生见状笑着离开房间，留给这两个孩子单独相处的时间。
两个孩子就这样干坐着，时不时斜眼看一下对方，对方发现自己正被看着时还会脸红着眼神躲闪。艾特生来脸就美，或许也是有些被颜值诱惑，男孩先开了口：“那个……姐姐？应该是叫姐姐吧……”
“如果你没过12岁的话。”艾特略带调侃着回了一句。
“啊，那的确是姐姐了！”他有些兴奋，“那个……我，我叫莫由特！怎么称呼姐姐？”
“艾特，你要想怎么叫也无所谓。话说，‘莫由特’……真是个很新奇的名字呢……”
“姐姐想怎么叫我也无所谓啦……”
“我还是不太习惯直接叫名字……叫你‘小莫’？”
“好啊好啊，这个好听！”
“那就，很高兴认识小莫咯？”
“嗯嗯！小莫也很高兴认识姐姐！不过……”
“怎么？”
“姐姐真的不会介意我眼睛颜色不一样，以及……第三只眼吗……”说到这里，莫由特声音渐渐低下去。小时候他人的言语让他一直以此为极大的耻辱。
“不会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呢，这是属于小莫最独特的标识啊。”艾特微笑着注视他，“小莫的眼睛真的好好看，就像宝石一样透澈……”
莫由特惊住了。他望着艾特，不敢相信姐姐居然能够接受自己的缺陷。尽管他认为艾特只是在哄自己，但还是克制不住翻腾的泪水。
“哎哎？？小莫别哭啊……”艾特慌了，但她没法下床去安慰。
“没有，只是……姐姐还是第一个……能接纳我的人……”小莫抽噎着擦干泪水注视着艾特，眼神里满是希望。这似乎是艾特头次看见如此纯真的希望。
“好啦，天色不早了，小莫赶紧睡觉吧，这样病好得快。”
“嗯嗯！姐姐晚安！”
先生其实没有走远，出去站了几秒钟就又溜回办公区，躲在门后听两个孩子的动静了。这是他头次听见艾特和别人交谈，没想到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他有种预感：这两个孩子将来会是彼此最好的伙伴。
【十一】
就这样轻松愉快的过了一些时日，莫由特的伤病好得差不多了。现在的他活泼好动，尤其是，经常拉着姐姐。艾特也任由弟弟缠着自己，她从未体会过这样受人重视而没有约束的感觉。
一天，艾特仍然坐在床上看书。莫由特躺在床上，侧过头默默注视着艾特。他只想这样看着姐姐，心甘情愿的当着小跟班、小迷弟……
艾特似乎也是被盯着有点不好意思，侧过身半背对着小莫。小莫最想看的就是姐姐全神贯注的神情，这下背对过来了！他总是看不够姐姐，就是看不够！最后他居然下床来，小跑着到姐姐跟前窝着才罢休。
“干什么嘛，一直盯着我看。”艾特笑着揉了揉小莫的脑袋，弟弟只是憨憨的笑了两声作为回答。
“姐姐在看什么书啊？”小莫好奇地歪头看书的封面。
艾特将书立起来：“《奇迹》，是一本人物传记，记述的是因为公务牺牲的上任警官原和的故事。我真的好敬佩他……”她的眼里闪烁着光。
“唉？我也要看！”小莫二话不说钻进艾特怀里，吓了她一跳。
“喂！你……真是的，不要随随便便就往怀里扎啊。”艾特仍是带着笑说的，小莫也听得出来姐姐是在开玩笑，全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倒是艾特的介绍引起了先生的注意。他放下手头的活凑了过来：“哟，姐弟一起看书呢？书里讲的什么内容啊？”
“原和警官。先生应该耳熟他吧？”艾特抬头看着先生。
“不仅耳熟，我和他的儿子原离可是关系蛮不错的同学呢！常听到他谈及自己的父亲，真为他骄傲。”
“真的？！”艾特眼睛发光望着先生，“您还认识警官的儿子？”
先生满脸荣耀的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怎么细说过他父亲的事。正好这本书讲的就是他父亲，我多少也得看看嘛。”
先生坐在床边，搂着两个孩子。三人三脸专注，紧紧贴在一起，活是一家三口。从早上坐到中午、从中午坐到晚上，坐到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霞，三个人却更加耀眼。
这是三人在一起过的最幸福的一天。
今天的阳光出奇的好。
“姐姐，今天的天气好好耶！”莫由特兴奋地拉着姐姐的手。艾特望着窗外，也想出去透透气。
小莫知道姐姐腿脚不便，便想学着先生把艾特抱上轮椅。但是他力气小，而且一抱才发现，姐姐的左手臂从肩膀就消失没有。他原一直以为是姐姐和自己相似，受过伤、害怕什么的，才不用左手。
“唉？姐姐的左胳膊……”小莫发觉自己这句话说的不是时候，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姐姐听到这半句话，沉默地低下了头。她一直以此为耻辱，就像弟弟的第三只眼。
“姐姐对不起……”小莫愧疚地抱紧艾特。
“没事的啦，之前没被你注意到我已经挺高兴的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小莫接下来的一番话：“既然这样……那以后！就由我来当姐姐的手和腿脚！姐姐想去什么地方、想要什么东西，小莫一定帮姐姐做到！”
眼前的这个小男孩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早已把姐姐当做自己的至亲。艾特吃惊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除父母之外，这是她头次听到这样热切而又真诚的话。这次倒是轮到姐姐哭鼻子了，小莫吓了一跳，赶紧拿纸巾帮艾特擦干眼泪。
“那姐姐还出去晒太阳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
先生把艾特抱上轮椅，莫由特推着姐姐下了楼。这一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明朗。二人在那棵大树下驻足，小莫坐在花坛上，靠着艾特的小轮椅。徐徐清风，带来丝丝清凉；阳光笼罩，带来阵阵温暖。姐弟俩坐在这里不言语，小莫看着姐姐，姐姐也时不时看小莫，惹得他脸红着转过头，艾特顺着摸摸小莫的脑袋。这便是他们最甜美的对话。
先生则在房间内整理材料。统计最近一些时日的医疗支出，他欣喜地发现艾特的抑郁减轻了绝大部分，这大部分中的大部分发生在莫由特到来之后。艾特的心肺疾病也有一阵时间没再发作，似乎病变就要遏制住了。姐弟对未来也充满希望。小莫向姐姐发誓会永远在她身边；艾特回以一个幸福的微笑，就当是默认了吧。
先生对未来充满希望，他发誓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们，尤其是这对姐弟。
【十二】
阳光晴好的一天，先生带着姐弟俩在外边晒太阳。
“平——！”
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是位男士的声音。姐弟不知道是谁，但是先生知道。
“哟！离？今儿个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啦？”
两个大男人拥抱在一起。来的那位正是原和警官的儿子——原离。
“唉？那个人是……”小莫好奇地探头悄悄看着二人。
“听称呼……难道他就是原离先生？”艾特有些惊讶，心中多了几分期待。先生示意小莫推着艾特过来，小家伙很听话的照做了。
“你们好啊，我是原离。”他微笑着对两个孩子说。
“啊，先生就是原离？”艾特眼里闪着一丝光芒，“我前两天刚读完原和先生的人物传记……冒昧问一下，您是他的儿子吧？”
“啊？小姑娘认得我？”原离有些吃惊。“嗯嗯，先生跟我说你们是同学了。我真的好钦佩警官……”艾特面带期望的笑容望着原离，“但是那本书很薄，肯定有好多事情没有记录在里边。如果您有时间……可以分享一下吗？”
“当然可以！”原离爽快地答应了。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原离满面自豪的同三人讲述父亲的英勇事迹和日常，艾特和小莫全神贯注的听着。先生也是头次听自己的老同学一口气讲这么多话。就这样讲了两个多小时。
“啊，能讲的都讲了，不能讲的……也都讲了。还是很感谢姑娘敬佩我的父亲！啊呀真是的，光顾着说了。姑娘，哦，还有这个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我是艾特，我弟弟叫莫由特。”
“都是好棒的名字！”原离给了姐弟两个大拇指，两个孩子有些害羞的笑了一下。
“我的好哥们这次来……肯定不是为了闲聊吧？”先生拍了一下原离的背。
“那肯定。看我带来了什么？”说着晃着手里的两张纸。先生接过来一看，是捐款证明。
“哈？！你……你还给我……啊啊我都说了不用啦，这边经济还没太吃紧……”
“毕竟是好同学啊，适当帮助一下也没什么错吧？”
“啊啊你真是……那就感谢了！”两兄弟又一次紧紧相拥。先生把手搭在原离肩上，“晚上留下来吃个饭？”
“不用啦，晚上我回去还有点事，过一阵子再来看你们。平，莫由特，艾特，再见啦！”
先生和姐弟也向原离挥了挥手，望着他的背影渐渐变小。
晚上回了屋子，艾特脸上一直露着笑；小莫难得见到姐姐这么开心，睡前执意要抱姐姐，艾特本来也宠弟弟，于是就答应了。这个晚上，姐弟俩睡得很香，甚至连先生都不用安眠药助眠了。这是艾特感觉最有意义的一天。她对活着越来越感激，她希望自己以后能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