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全写刺客)

午夜,高楼,他提着吉他箱走上了天台,显然在这种时间他还挺有“雅兴”。
“呼。”也许是因为这高得离谱的楼层,在天台放箱子同时他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掏出一包相貌廉价的烟自顾自抽起来。
抽出、叼住、点火、深吸,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夜晚的风轻轻吹动着他深黑色风衣的衣摆,腰间的寒光若隐若现。
这道寒光时隐时现让他感到回到了那时候。
他出生于佛罗伦萨,一个美丽的艺术之乡,但他从小接受的各种冷兵器可以艺术根本不沾边,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别的孩子都在享受童年的时候去接受这种根本不属于孩子的训练,别人在玩乐,而他在家中学习各种格斗技巧甚至是残忍的暗杀。他问过训练自己的自己的父亲这是为什么,但父亲只是说:这是我们的信条。
“咳…”也许是因为晚风吹得多了,平时已经熟练入肺的廉价烟今天却让自己感觉有些不适。
“呵。”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索性掐灭了剩下半根的烟,手指轻弹下高楼,良久,烟头落地。
“嗯,高度够了。”说着他打开了吉他箱,但里面的并不是什么吉他,而是静静躺着一把大口径狙击枪,枪旁散着八发子弹。
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友,他笑了,随后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彷佛这把枪内真的有一个活着的灵魂陪着他。
那是他16岁的时候,正是叛逆年纪的他为了反抗家中所谓的信条,用自己的积蓄偷跑到黑市买了一把市面上买不到的大口径狙击步枪,他认为这把热兵器象征着与家中的对抗,但事实上当他带着它到了家里时,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等待着自己的责备,相反,他那个多年以来一直对自己毫无人情的父亲,难得地笑了:你是我的骄傲。
那天,他也知道了,遵守家中信条并不是但用几把冷兵器就能做到的。
“咔、咔、咔”子弹被一颗一颗的压进了弹匣,压完,他看了下弹匣,八发,不多不少刚好用完。
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就算只打一发,也不能少压一发。
把弹匣插到枪上他用手在自己的风衣和腰带上来回摸索了几下,像是在对自己搜身,只是目的相反。
“一样没少。”刚想舒口气,但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将左手举起来手心向着自己,看着无名指上的烫痕,他猛地振了下手臂。瞬间一把利刃从袖口刺出“放心,忘不了你。”
他的成人礼,是与众不同的,或者说不仅是他的成人礼,那是他人生路上的重要转折的仪式。
他18岁那天,没有彩带气球,更没有派对狂欢,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孩子难免会有些失落。但当他正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时,他的父亲走来把自己带出了家门。
这一路上他很高兴,她以为自己期待了十八年的父爱今天就要降临了,他认为父亲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了。
但最终,父亲带他来到了花之圣母大教堂,佛罗伦萨最高大雄伟的建筑。
父亲带着他顺着教堂旁乔托钟塔那290阶楼梯登上了钟塔的顶端,在那里放着一个火盆以及周围围着的家族内的老人。
父亲从火盆里拿起一把已经烧的通红的火钳,让他伸出了左手无名指。
“也许这种仪式太过古老、陈旧甚至腐朽,但我的孩子…”说着父亲突然用火钳夹住了他的无名指,烧的火红的火钳烧灼着他的皮肤与肌肉,他吃痛缩回了手,看到无名指被烫到的地方皮肤已经被烧尽,露出了模糊的血肉,所说之后会愈合,但会留下一道跟随自己一生的烫痕。
在他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父亲将一对护腕送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在护腕的下方藏着的是一双伺机而动的利刃。这将会是他一生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冷兵器
“孩子,请你记住。”父亲和老人们齐声接着未完成的讲话,而那内容是他自小听过无数遍的。
“when other men blindly follow the truth,remember--(当其他人盲目的追寻真相的时候,记住--)”
“No thing is ture.(万物皆虚。)”
“when other men are limited by of laws,remember--(当其他的人受到制度的限制,记住--)”
“Every thing is permitted.(万物皆允。)”
“We work in the dark and serve the lights,we are--(我们在黑暗中工作,为光明服务,我们是--)”
“Assassins”
随着最后的信条诵出,他张开双臂,纵身从钟楼一跃而下,彷佛雄鹰。
此刻,他即是信条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