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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小楼昨夜又东风(下)【羡忘】

2020-12-05 00:02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ABO设定,湛不洁,替身梗,**未遂,玻璃心慎入,详见前言。

是一朵美到让人心颤的木兰。我要给他最肥沃的土壤,最温润的环境。我想给他生气,想让他绽放,可我眼见着他,就要凋落了。



这一问明明是征求意见,蓝湛却连连退了三步。跟魏婴回府,吗?他这身份,连寒酸的书生家门都进不去。


看着他一再与自己拉开距离,魏婴觉得,是自己强人所难了。他将人从那处捞出来,是想养出生气的,而不是换个琉璃罩闷着。叹了口气,将蓝湛手中的奴籍接过,折好,再揣进他怀里。

“收好了。”

“你现在不是奴仆,不是玩物,明白吗?”

“你可以为自己做主,可以按自己的喜好。”

“你若是不愿意可以不跟我走,”魏婴从腰带上卸下钱袋子,“这里呢,还有几十两银子,你拿去,应该够你生活段时日。或许,你可以开个琴馆,你的琴艺真的不错的,应该会有生意。”


蓝湛不说话,还是那么定定地站着,依旧不敢抬头,两只手将袖口攥得死紧。

这是,被丢弃了的意思吗?


“啧,怎么了嘛,怎么都不高兴?”

魏婴拉过蓝湛紧攥的手,这小傻子,怎么手心里出了这么多汗呢?果然是吓着他了,让他为难了吗?

“好啦,不害怕了,”魏婴一只手取下自己的那块玉佩,放进蓝湛手心里,“这几日呢,我都还在将军府,要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日后嘛…昨天另一个公子你还记得吗?他是将军府嫡子,我会嘱咐他照拂你的。”

那人这才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地望了几秒,又抿着唇低下了头。

“好。”有些沙哑,有些颤抖。

害,得了,得让人好好缓缓,自己再不走,怕是这小木兰就得哭出声来了。

耸耸肩,魏婴叹了口气,“那我们…后会有期?”

也不指望再有什么回应了,魏婴转身离开。


明明该是清雅婀娜的年纪,为何只剩残缺颓败了呢?

小木兰啊小木兰,你不舍的这贫瘠的玉门关,还能养出你的生气吗?


看着走远的魏婴,蓝湛紧紧握住那玫玉佩。

他在害怕。

魏婴或许不知道,他从未离开过白云间。这长街短巷,他举目无亲。

他是脱离了那处苦海,可要他去哪儿?哪里又不是苦海呢?

从楼里出来的时候,虽然也有些茫然无措,但魏婴说带他回府,他至少心里有个落处。

其实他愿意和魏婴回府,他只是觉得自己不配。

后来发现好像其实魏婴也并不乐意带他回府,他知道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可以妄想。

魏婴为他赎了身,为他想好了出路。他应该感激。他要知足。

可出路,要怎么走?他就像迷途的羔羊,一步步都是在流浪,直到天渐渐黑了,街上渐渐没了人,铺面渐渐关了门。他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愈发的害怕。

或许,或许他应该去求求魏婴?至少…至少再教教他,像现在这个夜晚,他应该去哪儿?


魏婴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江澄向后张望了好一会儿。

“人……人呢?不是说带回来吗?我特地摸着时辰把我爹支走的。”

“哦…不用,没带回来,我放他走了。”魏婴露出个有些尴尬的表情,自顾自地往里走。

“放他走了?去哪儿了?我可打听过了啊,他就是白云间自己家交配出来的孩子,外头可没什么沾亲带故的人。”

“我哪知道他去哪儿啊…我把剩下的银两都给了他,或许…他会开个琴馆吧。”

“开琴馆?你让他一个人去开琴馆?”

“怎么了?不行吗?”魏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江澄为何这个反应,琴馆不挺好吗?扬州好多琴馆的,生意好得很,养活自己挺容易吧?

“……你把他丢哪儿了?”

“什么丢啊……是分别……就街上呗,他不愿意走我还能把人捆来啊?”

越说越没面子,魏婴走得更快了,早膳午膳都没用,眼瞧着要到晚膳的点了,他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

江澄转身追着,一把将人翻了面儿对着自己。晌午这人风风火火找银子的场面他还记得,他不知道那小倌说了什么,但他知道魏婴是好意。既是好意就定不希望人出什么事,那问题就来了,这小世子不谙世道险恶啊。

“魏无羡你有没有脑子!这儿是玉门关,天王老子管不着的地儿!你把人一坤泽独自丢街上,你到底是想救人呐还是想糟践人啊?”

“我……”魏婴突然就明白过来了,给钱有什么用?这小木兰不会都不知道怎么花吧?可别…已经被打劫了吧?


急忙带着人往那条街上赶,这天快黑了,可别真出什么事儿,先找个靠谱地客栈落脚这事儿小木兰会不会啊?


一行人急急忙忙,逮着人便问,各个客栈茶馆也都挨个儿地找。

魏婴这心里七上八下,既盼着找到又害怕找到。

含光公子的样貌,这块儿的人十个里对半的人是瞧过的,也有人给他们指指说好像往哪儿去了,可来回倒腾了好久也没见着人影。

这天色已经黑透了,越找路也越僻静,魏婴一下子就慌了。对天发誓,他真的是想救人来的。他着实不想经历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蠢事。


一处偏僻的巷子口,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着荧光。原本已经匆匆走过去了,可就像是心有感应,他又折回去将那物件拾了起来。

是蓝湛的那玫玉佩。没错,即便当时只看了一眼,他也很确定。

已经碎了。


“怎么了?什么东西?”江澄见魏婴突然顿住脚步,好奇地凑过来。

“蓝…蓝湛的玉佩。”

“谁?”

“含…含光……”

江澄心里咯噔一下,他听到魏婴的声音都打了几个弯。这人的脾性他一清二楚,若是因为自己,即便是无心,是好意,让人丢了性命或是丢了……魏婴定会悔恨不已,可能是跟他一辈子的愧疚。

“别…别慌,应该就在附近。”

江澄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警惕地四下搜寻着。

忽然,一阵木兰花香,愈来愈浓。

顾不得叫上江澄,魏婴疾步循着味道走去。

小巷子。漆黑的。越走越深。有声音。

魏婴心漏了一拍。

墙上有一点点莹亮。他看清了,巷尾处有三个人。

他努力稳着心神走近,每一步,都像一把柴,将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摔在地上的琴,弦已断得凌乱。小小的包袱,四下散乱。


蓝湛当时只是想买个糖糕。

他不知道将军府在什么地方,走着走着,闻到熟悉的甜香。以前在白云间,妈妈隔三差五会给他们尝些甜头来着,说吃了这甜糕,小嘴儿就会变甜些,说话能讨恩客欢心。

那……他得多吃几块,找到魏婴求他的时候,才能讨他开心,说不定,就能可怜可怜自己了呢?

手上握的钱袋子沉甸甸的,但是是魏婴丢掉他施舍的银子,他要是想求他,得还回去的。

如此想着,便卸下了包裹,将钱袋子放了起来,摸索出自己攒的那点儿碎银子。

不过他不知道,几块糖糕,哪用得上银子。这一出手,就被刚巧在附近瞎晃悠的小混混给盯上了。

趁他一个不注意抢了包袱就跑,他原本没反应过来,只是那包还勾着他的胳膊,一下子就被人拽倒在地上。那糕点铺子的老头儿是个善心的,赶忙将他扶起来说,快追啊公子,打劫啊这是。

懵懵懂懂地他就跟着跑了,背着琴囊,手里还握着魏婴那块玉佩,糖糕也没顾上拿。

那人见他跟追来,原本是慌张的。只是扭头瞧见蓝湛这白嫩的脸,体力不支的样子,突然就生出了更大的贼心。

他故意往偏僻的巷子里跑,还怕蓝湛跟不上,特地时不时缓下脚步。

蓝湛跑出了汗,坤泽的信香四下飘散开来,又引来了只嗅着味儿的乾元,再一看不得了,这不是白云间新头牌含光公子嘛。也不知两人怎么就一拍而合,一前一后将人捉住,往巷子深处拽。

蓝湛当即就吓傻了,谋财还不够,还要害命的吗?此时他才想起要疾声呼救,才脱离了玩物的身份就死了的话,那魏婴是不是白在他身上花了五百两了?

可惜晚了,原本就快要入夜了,街上人迹寥寥,这一处,更是僻静的很。

他抡起背上的琴,胡乱地挥着,哆嗦着往巷头退。

可他毕竟是个,坤泽,刚分化的坤泽。一个中庸他也干不过,更何况再加个乾元。

那乾元突然就释放出大量的信香,他一下就四肢发软,琴也哐当掉在地上。


【拉灯】


蓝湛听懂了,劫财,劫色。

可是他不愿意,这两个人的色相让他极不舒服,他之前见到很多恩客都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不,魏婴说了,他不是玩物了,他可以为自己做主,按照他的喜好……他不喜欢。

“不要……走开……”

他把魏婴给的玉佩死死捏在手里按在心口,还想往后逃,却被人一下拖到了巷尾。

“不要?含光公子还挑人呐?没人告诉你该用什么态度服侍人吗?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就得,受着。”

“嘿,看来这白云间教了这么多年也没教含光公子做好一个玩物呐。”那中庸听见那乾元都自称上君王了,更是来了性致,“兄台,别废话了,哥俩个好好教教他。”

“我…不是玩物……”小声嗫嚅着,他亲眼见到卖身契被烧了,奴籍也在自己手里,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没有底气。


【拉灯】


他绝望地闭上眼,颤抖着,无力地摇头,感受着那两人一左一右岔开了他的双腿,眼泪簌簌地落下。


就在他快要溺毙在这劣质的信香里,一瞬间,本就降了温的空气像蹿出了冰刀。那两个人哐地伏倒在地上,冷冽的信香,带着砂石的尖锐,带着冰棱的凌厉,接连不断地涌进他们的鼻腔,肺里传来血腥味。


也闻到了这股肃杀味的江澄急忙赶过来,走近了也被这气味逼得踉跄了一下,堪堪扶住了墙,紧皱着眉。

“魏无羡,停下,坤泽,更受不住。”

如梦初醒,魏婴赶紧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平了平自己的情绪,双手紧握又松开,再看蓝湛,已然滑倒在地上。


魏婴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就着碎玉的光,他看清了蓝湛满脸的泪痕,红肿的双眼,红肿的双唇。


【拉灯】


牙齿咬的咯吱响,木兰花瓣伤痕累累,拜他所赐。


魏婴脱下外袍,裹在蓝湛身上。怀里的人慢慢缓过气来,先是腾地一下推开了他,不住地往后缩,再看清了他的脸之后愣愣地滴了几滴泪,忽然就扑过来抱着他号啕大哭。

“公子…公子您带我回府好不好?我…我给您做牛做马……您怎么对我都行的公子……”

“不行就…我…或者您送我回白云间好不好?我不要走了,银子都还给您……我乖乖的…我…攒了还给您好不好……”

“公子……您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好不好……我害怕…求您了……”

魏婴一下一下顺着蓝湛的背,怀里的人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慢慢没了声响。

将人打横抱起,慢慢站起身,一言不发。


那两个人还保持着跪趴的姿势,大气不敢出。


“胆子不小,光天化日,夺财劫色,嗯?”江澄沉声吼道。

虽不知道魏婴看到了什么,但他赶到时也注意到了,那含光公子,滑落在地上,衣衫不整,半藏半露,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在玉门关,虽不是他爹管辖,却也是他爹守护的地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眼前,对象还是他兄弟先前欢天喜地想往府里带的人,他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不…不不不……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不是我们……是他,对,那是含光公子…白云间的小倌,是他勾引我们的……”

“对对对,是他欲求不满,小人,小人是被他信香蛊惑……”


“呵。”魏婴冷笑一声。

这两人不说话还好,此言一出,便是为自己画了一道催命符。

“你处理吧,”魏婴朝江澄丢下一句话,抱着蓝湛往回走,“我先带我的人回去休息了。”


“对了,你说这是个天王老子管不着的地儿?”


没再回头,夜越发冷了,他得赶紧走,他的小木兰受累了,别再冻着。


其实挺想抠细节的……也想将羡羡和蓝湛的举止描述地再细致一点…痛着吃糖……又怕过分无病呻吟。写的时候还蛮爽的,一次性写了七八个小时……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只有我自己被爽到……别打我……这是相遇后唯一一次……请把未遂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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