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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变化(1)

2022-09-21 01:36 作者:白帝圣羽  | 我要投稿

去学校的路上,我被花砸到了。

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花是柔软的,怎么说都不能以暴力的【砸】字来描述,但这却是真正发生了的事。

戴着随身式便携耳机进行日常思维散发的我,被突然落在头发上的花砸出了精神世界,对只是让时间流逝的我来说,回过神来发觉花朵这件让时间流逝缓慢的事情,有重大意义。

因此,我拾起了那朵花,留作一路上打发无聊的重要工具,虽然仔细想想也实在没想出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成分,作用或许还是落在大地上腐烂成为树木的养分更为重要,但很可惜,我认为它需要对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像小一点的竹蜻蜓,我用手指揉搓着花柄,纤细的那里不与那种玩具相似,它转动着——比人生更加美丽。

*

今天也依旧是在迷茫与空虚中度过,人生的前景在现在的我看来必须做出选择了,我第一次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在初升高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的感情到现在也是久久不能忘怀,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也看到了老一辈身体的逐渐瘦削,除了开始的迷茫,后面不断有恐惧和急迫,大脑知道那个自我在恐惧什么,却又迟迟不敢承认那既定的事实。

最终也只能简单进行概括:思考的紧急是逐渐获得了知性,抛弃了对世界美好看法的那个我给予我最后的东西。

确实,现在的我一事无成,所拿手的东西都自主学习了三年也不敢拿来对其他人夸耀,因为知道自己的拙劣,所以只是把自己的梦想拿出来说说然后被别人当成开玩笑或者小丑都无所谓,是的,明明应该是无所谓的——

但逐渐从童话般的幼年期转向刀山火海般的成熟期,这种知道自己逐渐被推向死亡的感觉就像是知道剧情的催泪电影一样无能为力。

只是对那个自以为有才能却又无比弱小的那个人浓厚的失望。

【不想长大】——这也并不是小孩子的娇蛮,最多的是对更老一辈的不舍,对现在早已熟悉的日常在未来一件件失去的恐惧。

所以,仿佛是罪人临刑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我数着一天不多的时间迷茫了一年之久,终日思考着【如果能独自飞上天空......】【在森林里晒着太阳睡觉】【如果站在高处会不会想着向下飞翔】之类意义不明且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等再次发觉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高中第二学期。

——时间如果在现在暂停该有多好啊。

我叹着气,打算以此为结尾,结束这一天的哀叹,停止思考,或许发个呆就能做到游戏里推动剧情的下一步,世界就像个黑白连环画一样一卡一顿。

“呐,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在这一年内我仅认识的人再日常不过的话,语言的本意区分确认信息外更多的是对日常的延续,虽然在更早的时候为了上课之前不被打扰而独自跑到楼层中偏僻的地方眺望远处的风景,但思维中根深的礼仪却不能让我对有向自己做出寻求的人做出没有礼貌的行为。

“怎么......!”

被人从后面抱住的不愉快感一瞬间充斥了全身,使我的音调都有了轻微的变化。

“唉?怎么忽然这么僵硬?”

侵犯者毫无自觉地在我腰间继续揉捏,明明对方也应当有类似的常识,被陌生人触碰应该具备的警惕,况且我也不是很喜欢被人触碰身体,更不要说是从背后钳制住可能会导致难以行动。

所以在下一秒皱起了眉头,握起拳头打算反抗到底,到时候是不是把人重伤也完全不算在这个时候的考虑。

好在对方似乎感受到了那份危机,紧贴的身体分开地恰到好处,等我转过头时,表情已经自己掌控着到了平常无所谓的样子,目光传递过去时遇到的是熟悉的老面孔。

“百合女士,我不记得我们以前有这么亲密过。“

“啊哈哈~一时有些激动啦,因为淋同学似乎不是特别喜欢交流,难得的回应让我失态了。”

可能是对之前所遭受的情况感到不满,也可能是对这种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问题还在笑嘻嘻的人感到反感,此刻面对能够称得上是友人的少女,我只有不悦的感情。

况且如果只是拿这么一句漏洞百出的话来随便搪塞,我也完全看不出来她有悔改的样子。

这个人名叫百合尚取,开学的时候在班级的花名册里看到了这样的名字,我起初还以为是个说不定已经脱离世俗的出家男性,因为名字部分的尚取明显就像是和尚一类的法号,但在自我介绍那会才知道是个女性,或许名字于她的交际能力来说是个加成也说不定,与叫花茶淋这样平凡名字的我不一样,除却第一次名字闹出的乌龙外,她似乎对谁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并且还是那种不太会看气氛的人来疯性格,以她为开端的事故在相识的一年内令只是因为恬静而被选为班长的我深有体会,互相牵制的形象我以职业病的角度总会想到轮转的阴阳,但在那其中,百合的形象又多带有虚幻的景象。

“或许刚才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吧——”说出这句话的原因是对一年以内我们奇特友情的肯定,虽然我的世界从开学前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改变,但既然有人做过类似激励的事情就要鼓励。就算毫无作用也不应该嘲笑别人的努力——恍惚间记起童稚时期某人说过的话,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实的感情还是坚决"但忽然的大跃进还是算了。”

我能如此坚决的原因是,少女的处世方式和我的行为观念正如我理解的犹如阴阳,区别下来也只能是因为家族的教导把本性压制接替成了现在,惊讶的是我异常了解本性与现在性格的差异,体会其中时,才发现那种事情和待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令我没有触动。

无论是舒适还是悲痛,我对世界所存在事物的精神寄托完全接近于无,倘若遇到新奇的东西,在接触过后的下一秒就没有了感觉,对情绪的表达永远只在当下,可悲的是时至今日也没有什么能让我情绪大暴动的事情发生。

那对于普通世界下不普通的人,世界的循规蹈矩就是残酷,我认为百合的出现多像是温柔,问题却出在长期经营这类情感,感知的出错。

对待任何人都是平淡的表情与感情,面对百合的时候却不自觉抱起臂膀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么这次找我的原因又是什么?”

说这句话的原因是与少女成为同学的一年,已经发生了多起因为对方好奇心而产生的误差,虽然多数情况的表现于现实无伤大雅,将那全部纠结在一起解决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大事,其中令我感觉最不妙的当属她似乎总有将我的生活方式也改变过去的倾向。

老实说我对那种轻易影响别人的举动极其反感,好几次都想把不满摆在脸上来告诉百合自己对类似的事情有多么不耐烦,故事却总是延续于遵从家族教导而出现的良好姿态,直到现在对百合的邀请已经有了免疫,只要从另一个角度去遵从家族,自行闭塞对任何人的窗口,在内心依旧可以翱翔,然后将这份孤独贯彻生活,也已经是从一年前开始的事情了。

先不管“怀古论今”的萧瑟,能在清晨站到最高层三面通风的阳台上本身就是一件勇敢的事情,作为废案里的第二条楼梯间完全就没有保暖措施,之前因为思考问题而没有去感觉身体,现在发觉的时候,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冷的不像话。

*

“回去了。”

少女抱着臂膀走回去的身影不带犹豫,对她这忽然临时起意的性格了如指掌的我并没有如初次见面那样不堪。

“回去了啊。”

老实说我还挺喜欢刚才那个地方,不受拘束且能向往的天空有三面,吹到的风从寒冷方面我更能觉得自由。

“嘛……继续话题吧。”

“我找你的原因吗?每次找你都需要原因的话我们的关系会出问题的啊,所以没有。”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逆反着人流朝我看来,那上面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感情,我觉得应该是平常的反应所以摆出疑问的表情询问没有原因这件事情是不是很奇怪。

“没,我只是忽然在想什么时候和你成为朋友了,按照道理来说,作为最初的五大家族我们不是更应该互不来往或者互视死敌吗。”

说到这种程度就是完全地拒绝再深入的交流,我如平常一般感觉到一阵不自在。

“那都是前朝旧事了,新世代就该有新世代的样子不是吗?就是所谓的只因为自己的喜好行动。”

“新故事吗,我觉得还是更加接受现实一点好,之前也看过你说的故事,我并不认为里面的事情有实践的可能性,就比如废物逆袭,假如真有好好考虑为什么成为废物,那说明那个人还有点用,真正的废物就应该和废物一样没有区别,整天想着自己是废物,但还写出故事企图脱离框架的样子,我觉得那并不是废物啊,只是拿着废物两个字来当噱头。”

“这种时候就不要一本正经的说起大道理啊。”

我试图在少女的心里置换一下概念,但这个行动是没有考虑到她之前还深度剖析废物的意义,置换概念的本身对于能够理性看待问题的旁观者花茶淋来说根本就不构成立场,说完才理解这句话有多么徒劳,不过幸好她又一次停下来抱着臂膀听着我说话,一般遇上困难的事情才会见到她这个姿势,所以现在对面大概是认真的样子?

常年不变的温柔微笑不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呵~我之前还想说那种垃圾书为什么会备受瞩目呢。”

忽然有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打破氛围,转过视角才发现那是一个各种意义上都十分有性格的女性。

乱糟糟的头发顶在头上,覆盖住脸庞的头发上面长出一副大眼镜,这一副怪人的模样实在难以符合我的审美,再说——

“你刚刚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吗?”

就算朋友说出那句话也无所谓,一个忽然冒出来的怪人干嘛说三道四?

这种时刻难得鼓起了勇气,只是因为眼前的人看上去只能讲道理的样子。

“等等,不过是听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拙见罢了,没必要发这么大火气。”

“嗯?我似乎没在学校见过你们。”

“恰好我们也一样,等……哇~。”

准备强出头的下一秒因为没看清旁边的人同样正有穿过这边空隙的动作而撞在一起,向后仰倒的短时间被花茶从一边支撑住身体。

“……抱歉!”

“是我没注意。”

似乎是看我没有意外,撞人者歉意地点了点头,朝原本要走的方向前进。

结果在下一秒不打算吃亏地站起来,怒视前方稀拉的人流却再没见过那个异于常人的奇怪家伙。

“逃了吗?”

希望至少在嘴上占点优势,想法中却时常重复那个人的话,不得不说现在的状况是我被恶心得不行。

“说不定你现在的样子就是别人的本愿呢。”

“我也有这种考虑啊……”

但果然普通人的情况还是该生气就得生气,养气功夫这边完全不能和花茶比。

*

“照我的说法,花茶不是普通人。”

那是只有从普通人的角度才能获取的答案,假如天生异常就不会有那个自觉,我也感觉自己身体上的问题,所以在她谈起这个的时候只能漠然点头以示回应。

“你还真是不谦虚啊~”

百合摇着手指,情绪上又回到了从前,以这个角度看她也不像是平常人。

“不过我唯独对这件事表达认同哦。”

“谈一点有用的事吧,比如之前聊的找我的事情。”

“那个啊,有转学生哦,听说是神州来的高材生呢。”

少女似乎是很高兴地笑了起来。

我则认为那种笑容有些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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