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35
35 早点
我们终有一天会老去，会死去，永恒不变的只有时间。
十爷停了车。
这不过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很老旧的早餐店，开了很多年了，店里的陈设都很旧，蒸笼里冒出白腾腾的雾气，表情和善的老奶奶正擀着面皮，手上都是白色的面粉，老爷爷磨着豆浆，动作迟缓又耐心。店门口放着一块黑板，写着包子的标价。
独属于烟火气的美，若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
立风下了车，朝着那店走去，十爷跟了上去，立风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十爷也顺着坐到他对面。
老奶奶年纪大了，眼睛已经看不太清楚，只大概知道是两个小伙子来了。
“要吃点什么呀？”老奶奶和蔼地问他们。
立风笑了笑：“一笼生煎，一笼小笼包，两碗豆浆。”
“好嘞。”老奶奶应了声，转过头对老爷爷说，“老头子，豆浆磨好了伐，这么慢呢。”
“老太婆你烦的很，哪这么快。两位小伙子上班着急伐！稍微等等，马上就好了。”
立风看着他们，眼里是少有的温柔。
这样的眼神很少在立风眼里出现，十爷看着立风有些发愣，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
不过，谈不上陌生不陌生，他本来就没有花时间去了解过这个人。曾经了解的，现在也都记不起来了。
“还记得这里吗？”立风突然问他。
“我们以前来过这里吗？”
老奶奶端着一屉小笼包和生煎上来，中国美食的香味让人胃口大开。
立风拿了两个碟子，往里面倒了点醋和辣椒，把其中一个给了十爷。
“尝尝，还是不是同一个味道。”
十爷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往碟子里沾了沾，动作是他都未曾想到的熟练。
一口下去，酸味和辣味在舌中绽开，肉和面皮的香味又蔓延到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莫名的熟悉。
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笼包，他才发现，原来小笼包沾醋和辣椒这么好吃。
他自己都忘记了的喜好，立风帮他记着。
“小十，当年老爷爷老奶奶，头发还是黑的，他们的孩子也刚上高中，如今都已经去了另一个城市，结了婚，生了孩子，循环着他们的日子。”
“我想不起来了。”十爷夹了一个小笼包，在碟子里反复裹着，直到醋和辣椒裹满整个包子。
立风的眼神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还是你带我来的这里，告诉我小笼包这样沾醋和辣椒好吃。”
“那个时候，你问我，‘为什么不吃早点’，我告诉你是因为妈妈不管我。你知道了后就和宋阿姨说，以后早餐不在家里吃了，每天带着我来这里吃，我就再没有饿过肚子。”
“后来，你走了，我也走了，什么都变了，他们也老了，只有这家店还开着。”
十爷的筷子顿了顿。
今天的立风有点不一样。
“飒飒，你想对我说什么。”
重逢后第一次叫他飒飒，这个名字叫出口，居然比自己想象中的容易，似乎已经叫过无数次一样。一句“飒飒”，让十爷自己愣了一下，也让立风愣了一下。
立风回过神，笑了笑。
“想对你说的有很多，我会慢慢告诉你。”
“当年发生了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立风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
“别急。”
别急，立风在等什么？
十爷吃掉了最后一个生煎包，老爷爷才磨好豆浆端上来。
十爷心里有些疑问，喝了两口豆浆便没再动了。包子已经吃完了，这个时候豆浆才上来，未免有些晚了。
立风看了他一眼，低头喝着豆浆：“老爷爷磨得辛苦，都喝完。”
飒飒竟是这样细心照顾别人感受的人吗。
十爷怀揣着心思，闷着声把豆浆喝完，都有点撑。立风喝完后付了钱，两个人又上了车。
“想去公园走走。”
“哪个公园？”
当年的曾经和小十经常去的公园，如今已经被房地产商改成了楼盘。城市千变万化，人也聚少离多，鲜如曾经。
“算了。”反正当年的公园也不在了。
“那去哪里？”
立风想了想：“想喝咖啡。”
十爷看了看手表：“上次那家？”
立风点点头。
看来今天暂时是上不了班了。十爷打开车载电话，简单地和同事请了假。
“走吧，陪你。”
立风露出笑容：“他们还跟着我们吗？”
立风指的是警察。他被警方盯着，他和十爷在一起自然也被警方盯着。方才吃早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转角有辆奇怪的车一直跟着他们了。
“抱歉，这个我无法决定。”
立风看起来并不在意，反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被眼睛盯着的生活。”
十爷开着车驶向立风常去的咖啡馆，立风之前曾在那里请他喝过咖啡。
咖啡馆里还是人不多的样子，只有几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富家小姐，在靠窗的位置闲暇地聊着天。
立风和十爷进来的时候，那几位女孩捂着嘴偷笑着看他们，大抵是两位男士都很好看很有魅力的样子。
“别想了，我觉得他们是一对。”一个女孩扬着眉偷笑。
“昂我也觉得～长头发的那个好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邻家哥哥，但是气质又有点邪邪的，蛊蛊的……”
“长头发的那位肯定很腹黑，别看短头发的那位气质那么A，说不定反而是下面那个……”
女孩子们的争论声越来越大，不可避免地钻入不远处桌的立风和十爷耳中。
“诶，她们在说什么啊～”立风装作听不懂，眨巴眨巴乌黑的眼眸，朝十爷歪了歪脑袋。
几个女孩子的讨论已经入骨了起来，甚至连十爷在床上叫立风什么都替他们想好了。
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假装咳嗽两声，试图提醒那几位女孩注意影响，哪知女孩们肆无忌惮，根本没搭理他。
立风倒是听得很享受，眯着眼睛，还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
服务员上来问二位要点什么，立风点了一杯黑咖啡，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十爷，好心地给他点了杯加糖的卡布奇诺。
“啊你看，单都是长发的帅哥点的～也没问人家要喝什么，好霸道，谁上谁下还不明显吗～”
十爷握紧了拳头，叫回了服务员，硬生生把自己的卡布奇诺换成和立风一样的黑咖啡。
立风挑了挑眉，十爷这突如其来的胜负欲，分明是给自己找罪受。
“哇哦，短发帅哥好爱他哦，连咖啡都要喝一样的！”
忍无可忍！
十爷“唰”得一下站了起来。
女孩们齐刷刷看向他。
被这么多女孩看着，十爷有点脸红，他留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就落荒而逃。
立风忍不住低头偷笑。
余光看到咖啡馆暗角的柜台，他嘴角仍上扬着，眼里的笑意却消失殆尽，换上乌黑的深沉。
十爷没多久回来了，咖啡还没上，这里的咖啡一直很慢。
女孩们还在讨论立风刚才的笑容很宠，十爷有点崩溃。
“你能不能管管她们。”
“我觉得她们说得对啊。”立风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
十爷气鼓鼓不说话了。
立风看了他一眼，故意有些大声地问：“怎么了宝贝，生气啦。”
草。
女孩们听到后疯狂捂嘴，磕的cp成真了！
十爷心里骂娘，气的脑子都疼。这要是被刑警队的人知道，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华立风，就不是个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