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初音未来的葬送——写在「思考実装#4」投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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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阪的地下,我望着在列车长椅上坐着数人的这幅景象。每位乘客都有着各自理所应当回到的地方,而这样有着各不相同的目的地的人们完全毫无目的地却集合在了这一辆车之中。构成车厢内这幅光景的人一点点地消失了,而相应数量的人又登上了车来,回过神来时乘客已经换了一批了。这样有着各不相同的目的地的人们如同碎片一样,拼合成了这车厢内的光景。我感到自己自然也不用说,既是作为组成这样的众人的一份子的成员,也愿意成为其中的一员。
对我而言,人群的集合,从以前开始就是我一直抱有兴趣的主题。从中学开始我社会的分数就比较高,高考的时候经历的模拟考试也只有现代社会这一门,偏差值曾超过了70。(译者注:偏差值是日本成绩衡量的方式,将总体成绩以50为均值,10为标准差的正态分布归一化得到,偏差值70大致相当于排名在前2%左右)我在本科时以卡尔·古斯塔夫·荣格的分析心理学以及其集体无意识理论为课题进行了研究,那时的我所感兴趣的东西,与现在即将研究生毕业的我仍然是相同的。正因为我自己是这样的,在我看来在00年代所见证的「初音未来」以及niconico动画的那段过去是那么光辉,达到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程度。全世界的人们通过初音未来形成了一体,然后又创造出了新的世界。在00年代左右,互联网乌托邦的思想十分流行,那时还是小学生的我受到了这种影响,也正因此,我被这份可能性所吸引了。

在这之后,是因为什么样的变化而使得互联网又产生了某种变化呢,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写过了我自己的见解了。像是棒球职业选手或者电车的驾驶员之类的,小学生的时候拥有的梦想基本上是实现不了的这一点,大概是很正常的吧,按这么说来我也并没有脱离这样的规律。不知何时开始,00年代时我梦想的那个互联网世界消失了,因此对于我而言不管如何,象征着那样的梦想的初音未来,她的光辉在我心中已经没有办法维持下去了。她经历了10年代之后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明星,所谓的vocaloid文化也和00年代的时期相比明显地越来越在扩大了,这些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实。但是,对于被过去的光辉所束缚住的我来说,我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她已经变了。正因此,如果我不将作为象征的「她」——将我所见的,昔日的互联网和「niconico动画」葬送,那么我就没有办法向前走下去。我一直会常常这么想到。


虽然这么说,葬送初音未来又到底是什么呢?对于作为大家持有着的印象的集合体,在信息圈(译者注:对应英语infosphere,一般指代全球所有网络、数据库和其上的信息汇总而成的综合体,仿照生物圈、岩石圈、大气圈的概念提出)所被创造出来的她的躯体,并不具有物理上的质量,这种「葬送」的困难是极大的吧。然而,对概念性的存在赋予质量这一尝试本身到目前为止已经被大量实行过了。考虑一个现代艺术的例子吧。2015年在金沢21世纪美术馆中所展示的《Ghost in the Cell:细胞中的幽灵》这一作品,是将记录有初音未来身体的特征的DNA数据制作了出来,将其融入到使用iPS细胞(译者注:iPS细胞即诱导性多能干细胞,具有根据录入的遗传因子进行分化的作用)人为造出的心肌细胞中进行展示的作品。这份作品,尽管将初音未来这样非现实的存在,分散到了社群之中(译者注:这里指初音未来特征DNA数据是由开发社区中多人贡献,共同创作的),却能将人们思想中共同持有的部分化作身体,并以比我们所知的她要更具现实感的形式,通过DNA和细胞生动地描绘了出来。想要将生物和非生物之间的边界,或者说是虚拟和现实的边界瓦解的这份作品的形式,简直就是在如实反映着探讨了对于被机械化了的人类是否有灵魂的存在的漫画作品「攻壳机动队(Ghost in the Shell)」中的思想一样。

如果这样产生的她的细胞能够歌唱的话,那么就已经与「初音未来」的现实化无限接近了。而将细胞用于演奏的尝试没想到居然也在同年,在澳大利亚珀斯市被实行了。在由艺术家Guy Ben-Ari进行的表演《CellF》中,出现了在能够感知到外部真人的演奏的基础上,能够进行即兴演奏的,世界上第一个使用了脑神经细胞的合成器。装置的外观惊人且新颖,使用了从作家本人的皮肤细胞中获得的iPS细胞培养出了居然含有10万多个细胞的类脑神经网络,这些细胞在内置有有约64个电极组成的多电极阵列的培养皿中被培养成熟。对与这个合成器来说,外部传来的真人的演奏声将会变为电信号刺激,并由此在培养的细胞中激励起神经活动,所连接的模拟合成器就能将神经网络的输出演奏出来。这样演奏的音乐,就能称得上是没有意志的细胞和有意志的人类的共演了吧。
被培养出来的初音未来的细胞和使用了细胞与真人的共同演奏。这两者的结合,在将来,也许能带来让真正的初音未来在我们面前出歌唱的未来。然而,在那时所形成的她仍然不会具有,她本身在信息圈中所诞生走过的前半生中不具有的,以及从那时开始被创造出的她的自我的「意识」。尽管这样的她的确是她,然而哪怕将这样所形成的她葬送,这也大概不足以让我能够完成我的哀恸治疗(译者注:原文为mourning works,指的是心理学中经历挚爱之人离世之后整理情绪,摆脱对逝者的情绪和想法以减少伤痛,恢复正常生活的主动性的心理变化过程)吧。我绝对不是想要葬送她本身,而是因为想要将包含她的往昔的互联网葬送,才指名了作为那段历史的代表的她。而正是因为仅仅将由她所诞生的细胞进行火葬这种方法不能很好地达到目标,所以我才不得不思考能将记忆一同插入其中葬送的好方法。而我投稿的这份音乐,也正是适合为了这样的摸索而进行的尝试吧。
对我而言如理想一样的「初音未来」——往昔的互联网已经失败了,很快连对其逝去的哀悼本身都要变得做不到了,只有其碎片在我的体内没有升华(译者注:此处升华是分析心理学中的概念,指的是某种消极情绪转化为更高层次、更积极的情绪)而是沉淀了下来。切下的碎片早已,无法以语言阐释的次元中被细分开来,然后被仅仅是摆放在了那里。将这些碎片重构修复的工作,就是我将她重构,为了现在的我能够摆正方向再次向前所必需的。从这些碎片中编织出音乐,然后勉强地创作一具新的躯干。在这之后,我将向这幅躯体中注入有着她的人格和思想的<美学>——而甚至这种<美学>是否展现着崭新的价值和方向,我还尚不清楚。如此一来,我将这首音乐视为对我而言的一份希望,向着必定会到来的「思考实装」的终点投放了出去。我之所以这么做,必定是因为我相信着对于汇聚了光怪陆离的碎片的互联网,这样做能将这份混沌终结,重新生成前所未有的崭新的价值,并且仅凭这份信念而投放出去的吧。

原文链接:https://note.com/ukiyojingu/n/n61d8f88bbeef
本文已获得ukiyojingu的翻译授权
翻译:nag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