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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尔修会的阿曼德·卡利斯和汉尼弗·托尔与圣锤堡·阿奎夏的“隐手”赞恩·德洛里乌斯重聚。尽管越来越多的问题困扰着这座强大的城市，但密会仍然希望发起一场黎明使者远征。

汉尼弗·托尔的枪声在巷子里回荡。紧随其后的是飞溅在石头上的鲜血和脑浆。猎巫人吹了吹枪管里的烟雾，喃喃地向西格玛祈祷几句，然后把枪塞回了枪套。

在他身旁，卡利斯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

“好枪法。你怎么知道那是最后一个？”

托尔跪在蜷缩于小巷尽头的新鲜尸体旁，拽起目标的袖子。下方露出一个三重感染的圆圈汇成的溃烂烙印。发黄的脓液从裸露的皮肤上渗出，其气味甚至让坚毅的托尔也不禁后退。

“在他跑路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他胳膊上的伤痕。”托尔直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战栗瘟疫肆虐的地区，尤其是在瘟疫崇拜者袭击圣锤堡-阿奎夏的中心地带时，所以伪装的可能性更大。那么，只需在工业区监视那些符合他特征的人的手腕就可以了。”

小巷入口处响起了哗哗的掌声，让两人的交流戛然而止。托尔僵硬地转过身，一只手飞快地拔出了枪。在他身旁，卡利斯抽出了军队配发的旧刀。

一位身着纪岚绿长袍的精灵女子站在那里。卡利斯放下了武器，但托尔仍随时准备开枪射击。他不认识这个生面孔，对面完全有可能也是邪教的一员。

“先祝贺你们狩猎成功，阿曼德·卡利斯，汉尼弗·托尔。德洛里乌斯大师想再和两位谈谈。”那位女士说。托尔放松了他的肩膀，但仍紧握着枪。也许他们的任务会得到某种补偿。话虽如此，但就隐手而言，他同样有可能想让他们对整个邪教事件保持沉默。

“他就不能自己来这里吗？”卡利斯在两人向她走来时嘀咕道。“那个老混……”

托尔立刻踩了他一脚。他的朋友从牙缝里“嘶”了一声。

“当然，女士。我们要把这里收拾一下，马上就来。”

*

赞恩·德洛里乌斯并没有在豪华的议院里与他们会面，作为圣锤堡-阿奎夏所谓的“隐手”，那是他的权利所在。如果传言属实，那里面只有沉默。相反，精灵向导带着卡利斯和托尔深入黑尘巷的毛细血管，走过鼓鼓囊囊、浓烟滚滚的工厂，穿过满是工人住宅的棚户区。最后，他们被带下了一个楼梯，就在一个烟雾缭绕的住宅的盐窖下面。

他们面前是一间点着蜡烛的密室，大得出奇，显然是为满足隐手的需要而改装的。门后站着一对黑衣卫兵，让托尔的手指发痒，想要拔剑。房间中央放着一张红木书桌，上面铺满了被蛀虫叮咬的地图，书桌周围摆放着几把椅子。

德洛里乌斯本人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翻阅着地图，整个人如同一把锋锐的匕首。托尔可以从对方的面具后面看到他的眼睛在羊皮纸上快速掠过。他旁边坐着一个托尔不认识的人，虽然看起来格格不入——一团难以驯服的卷发遮住了下面的脸，身上的阿奎夏学院长袍也被一层火山灰掩盖。在这副疲惫的外表下，很难看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纪、是男是女。

“所以，多亏了你们的辛勤工作，战栗瘟疫教派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德洛里乌斯开口说道。“圣锤堡-阿奎夏欠你们俩一个大人情。与这种疾病作斗争对于平息公众的不安情绪而言，至关重要。”

“你以前不是有个不同的助手吗？”卡利斯指着他们的向导问道。

“遗憾的是，他开始出现战栗瘟疫的症状。”德洛里乌斯说。虽然他的脸被遮住了，但他的声音始终保持着一丝愉悦。“不得不被烈焰净化。我听说的就是这样。”

'“难道你对此就没意见吗？”卡利斯追问道。托尔用手警告了一下他朋友的胳膊，但他继续说道。“你真的能容忍那个大法师决定烧死哪怕是最轻微的怀疑对象的命令吗？悄悄吧，人们正在街上烧死自己的邻居！”

“胆敢在隐手面前质疑密会的决定？这可能不是你想到的最明智的举动，阿曼德·卡利斯。”

*

德洛里乌斯的声音很平和，但托尔一听就知道他在威胁。他盯着密室的出口，想知道是否有其他办法可以把他的朋友救出来，如果—— 

“但你说的对。即使是我这位密探长，也不能违背大多数人的投票。不过，我们可能还有更紧迫的问题要面对，”德洛里乌斯继续说道，并向绿衣女子招了招手。“我的小助手最近一直在留意圣锤堡-纪岚的传言。显然，基本上是关于整个定居点都被遗弃了。墙上的涂鸦宣称他们效忠于一位‘夏王’的讯息。我们仍然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了这次大规模的逃亡。”

“然而，我却听到有小道消息说，密会希望派出一支远征军，”托尔眯起了眼睛。“我们尽可能多地粉碎了邪教徒，但疾病仍然挥之不去。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矮人工程师们只能与涌入我们工厂的地精搏斗。难道密会还打算发动这场荒谬的‘双尾远征’，就为了证明自己还能打吗？”

德洛里乌斯还没来得及给出合乎情理的回答，他左边那个略显狼狈的身影忽然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赞恩，我们不能这样做。如果这些报告属实，那么灵脉节点就会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如果让危机就这么叠加下去，城市迟早会陷入混乱，没有一个人可以保护它，而且——”

“冷静点，年轻的瓦尔，不必惊慌我们的客人，我们是来犒赏他们的出色工作的。”

卡利斯摇了摇头。“让他说完。你到底是谁？”

“瓦尔·佩特拉斯，奥术学院的地质家为您服务。”瓦尔站起身来鞠了一躬，然后蹲在摊开的地图前。他伸出一根脏兮兮的手指，朝卡皮拉里亚的东部拱了拱。

“我正在向赞恩汇报我在东部的发现，"他解释道。“纵横交错的地脉处于混乱状态。根据我手下的钙石几何学者的说法，它们的交汇点正在摇曳和消亡，这种破坏模式正缓慢地向着圣锤堡-阿奎夏的方向移动。”

“我们暂时无法保证，这种破坏是否会影响到我们。”德洛里乌斯淡淡地说。

“我们绝不能让足以摧毁地脉的未知威胁到达城市。”瓦尔急急地做出了判断。“我们的力量、我们的工业和我们的防御系统——所有这些都离不开灵脉的供能。”

*

托尔不安地揉了揉太阳穴。这简直太疯狂了。圣锤堡-纪岚的局势目前算是稳定，但它周围的定居点却在不断崩溃或神秘消失。圣锤堡·阿奎夏正面临着战栗瘟疫、穴居地精，甚至是城里的一帮纵火狂的威胁。如果这位年轻的奥术学院地质家是正确的，他们还可以在这串麻烦名单上加上一个破坏灵脉节点的未知存在。现在正是出兵远征的最坏时机。

“现在正是出兵远征的最好时机。”德洛里乌斯断言道。“我们的人民正处于绝望之中，他们相信我们在打一场无法取胜的战斗。然而，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牢记：圣锤堡的荣耀无懈可击。此外，”他平缓的语调里悄然流露出一丝笑意，“你想试着去拒绝塔莉娅·维德拉吗？”

托尔神色凝重地看了卡利斯一眼，又回头瞅了瞅地图，瓦尔继续在纸上画着蜘蛛网般的线条。尽管两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有一点却越来越清晰：他们还远没有到返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