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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注意:本文纯属虚构)

2023-03-16 13:13 作者:嘎瓦咧咧  | 我要投稿

疑团

案几上摆了三碗热茶,灯笼在中间,照得三人脸上黄澄澄。端木遥凝视铁河,两手握着对方右手,表情慈祥。铁河面色枣红,害羞地笑着,低着头,眼睛看膝盖。齐玲端坐,含颌微笑。端木遥道:“这些年是我不对,早该把你接到伏牛山,害得你差点去见那家伙了。”铁河道:“是我师父没告诉我,要不然我早就拜访了。”端木遥道:“怨我。”她又笑道:“当年你还不过满月,没奶喝,我也没有啊,只有吃干的了。”齐玲捂嘴笑了。铁河的脸色变得鲜艳,头埋得更低。端木遥道:“我也算你半个娘。若不是那个家伙一意孤行,我把你抱回山门,师父也不会说什么。”铁河道:“端木道爷哺育之恩,晚辈此生不忘。”端木遥道:“好好过日子就是。我也想通了,等此事了结,便带你回山,酒肉饭蔬管饱,也不用像那个人一样风餐露宿,伤害自身性命。”铁河道:“前辈,晚辈只愿陪在师父身旁,不想离家太远。”端木遥道:“都是倔驴,自命清高。那到我那里做做客总行了吧。”铁河道:“到时定会前去拜访。”端木遥松开手,从袖子里摸出个红袋子,说道:“这些年也没照顾你,收下。”铁河摇头,说道:“不能收。”“哎——”端木遥接着说道,“你拿了。我见你成才,高兴,拿!”铁河又摇摇头,连连摆手,说道:“不。”“后生还见外。”端木遥表情严肃,抓住对方的手,把红包放上去,“我是不想见那个人的,你拿了买些纸钱香烛供给他。再与他说,我过几年就去地下见他。”铁河道:“道爷福寿绵长。何故说这话?”端木遥笑道:“人呀,心死就死了。不说这个了,天色不早,我先回屋了。”她站起身,对齐玲说道:“若是这小子欺负你,与我说,我还是有资格打他的。”齐玲也起身说道:“嗯。”“好了,我走了。”那夫妻俩恭送她至门外。端木遥道:“我自去,勿送。”然后走了段廊道,进去客房。

铁河回到屋里,把红包递给妻子,说道:“你收着吧。”齐玲接过,放到木箱子里,又去闩上门,坐到榻上,说道:“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件事。”铁河挨着对方坐了,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师父从来都跟我说:‘徒弟啊,红颜祸水,乱人道心。美女虽好,敲骨吸髓。万不可被美貌欺骗,要娶贤惠端庄的普通女子才对。’我问他追过女子没有,他总是一副道貌岸然,不近女色的样子。我还信了,哈哈,没想到竟是个性情中人。”齐玲道:“那你再去找个嘛。”说着,抿紧嘴,流下泪来。铁河怔住哩,说道:“玲儿,你这要哭就哭的本事真独领风骚。你哭什么呀你。我是王八进了笼,一戳一头。我这辈子就你了。”齐玲抬手抹抹脸,笑道:“这才像话。你现在多了个娘亲,多好。”铁河笑道:“你也是啊。以后你气不过可以找娘亲打我嘛。”齐玲道:“那当然,吊起来打。”铁河抱住妻子,张嘴吸口对方的脸蛋,笑道:“玲儿你好狠,舍得打我。”齐玲“咯咯”笑,说道:“驴叫、驴叫的,真烦人。拿书来。”铁河道:“拿个什么书?”齐玲推开丈夫,去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把书名给对方看,说道:“瞧。”铁河见了,手按额头,笑道:“这书你也看?羞不羞。”齐玲笑着走到铁河身边,喝道:“让开!”小郎君挪到榻的一边,说道:“又不是要结婚,看这个干嘛?”齐玲仰躺在榻上,头倚高枕,打开书本,边看边说道:“新出的房中术,一起学习学习。来呗。”铁河道:“不看,有什么好看的。”齐玲道:“要么给我捶腿,要么搂着我,选一个。”铁河笑道:“原来你拿那什么‘红拂女’忽悠我,原来你看的是这种书。玲儿你好坏啊。”齐玲翻过一页,说道:“这本书本来藏在个书盒的暗格里,我也是晚上才找到的。你看,这里讲的是夫妻之间如何快活。”“得了吧,就是见不得人的书。外面看是经典,其实暗格里的才是主要内容。”铁河躺到妻子身边,看了会,眉头越皱越紧,脸庞火红。齐玲瞟一眼共枕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哟,还上头了。”铁河依旧盯着书本,说道:“匪夷所思。你把我带坏了,玲儿最坏了。”齐玲道:“本来就是半夜里夫妻一起看的。作者可是定安有名的才子,文章写得惊天地,泣鬼神。”“嚯,还有养生,好家伙,是有点东西。”铁河见要翻页,说道,“这里再看会。”齐玲问道:“养生有什么好看的?”铁河道:“我说吧,你就是奔着刺激去的。这里有点像师父教我的道法。”齐玲又问道:“呵,你师父教你这个?”铁河道:“没教啊,就是跟我师父教的有点像。”齐玲笑着问道:“初次那会你在装傻?”铁河凝视书本,没多久,说道:“原来讲的是这档子事。我背的里面通篇是阴阳,我还以为讲的是两仪成形而合和,孕育万物的事。”齐玲笑得露出牙齿,捂了嘴,又把书拿好,说道:“憨得死。你师父也是用心良苦。”铁河笑道:“我现在才懂,翻翻翻。”“嗯。”齐玲把书递去,“你拿着,举累了。”铁河取过,单手拿好,另一臂向妻子伸去。齐玲歪起脑袋,把丈夫胳膊当枕头垫了。屋外冷得很,门、窗透着烛光,过了会,灭了。

次日,寅时未到,铁河起床,穿衣洗漱后便出了房。他见李雨风早等在院子里,上前问好。李雨风道:“昨日是我焦急了,师侄勿怪。”铁河拱手道:“不敢。是晚辈冒犯了。”李雨风摸了下巴,说道:“好,现在我传你神雷派‘五行元雷法’。此法上接天意,下除妖魔,需练习之人时时克制妄心,若做恶事,定遭天谴。切记。”铁河垂下双手,点头道:“晚辈牢记。”李雨风道:“定要牢记!而且即使有避雷丹,也只顶得一时。每服用一次,再召天雷时,所受天罚更甚。不过,师侄巧合之下获得了上古雷神之力,至今无恙,可见心思之纯朴。”铁河又拱手道:“前辈过奖,晚辈惭愧,还请前辈指教一二。”李雨风道:“你虽有浩瀚真炁,但也要省着些用。会了运雷的法子,对自己身体也是有好处的。来,附耳来,我传你心法。”铁河就照做了。一刻钟后,李雨风问道:“记住了吗?”铁河道:“记住了。”李雨风摸摸两颊的虬髯,笑道:“脑子灵活,很好。试试吧。”铁河笑道:“还有人在歇息,我这个吓到人了。”李雨风笑道:“管他这么多,金雷唤日,提神醒脑。一个个出了山门就懈怠了,正好敲打、敲打。”铁河点头,掌冲天空,伸直手臂,昂首望天。地面潮湿,铺满了桃花瓣与樱花片。忽大风扫过。叶脱枝条,落红随之伴舞。它们或偎依,或同蹁跹,或相拥,或遥望。一时满世界缤纷,香气翻涌扑面,而人,心中飘飘然也。小郎君身边缓缓浮起点点红绿。李雨风的虬髯直了,末梢向上翘。从远处飞来的鸟儿们调个头,往地上降。突然,金光一闪,雷声一响,传来猫叫声、鸟叫声,围绕铁河的枝叶花朵都成了飞灰。他收了功法,说道:“前辈的法子真好用,肝那里不会疼了。”李雨风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就是家中万贯财也要细水长流的好处了。”铁河作揖道:“多谢前辈指点。”李雨风背负双手,笑道:“主要是心法。你已有根基,慢慢悟吧。唉,张子打得底子好呀。啧,我先走了。”“恭送前辈。”铁河又行礼。

齐玲打开房门,被冻得缩起上半身。她来到丈夫背后,眯着眼睛,嘟嘴说道:“天都没亮,搞这么吵。”铁河转过去,说道:“呀,快去披了大氅。晚上冷哟。”齐玲打个哈欠,揉揉右眼,道:“别弄出动静来了,我再回去睡会。”她又哈欠几声,走回屋里了。铁河挠挠头,开始练起自家的养生功法。公鸡报晓,天蒙蒙亮,阴云遍布。齐玲出了门,走到院子里,见丈夫坐在亭中发呆,就过去问道:“你在这干嘛?”铁河扭头,看见妻子胸前亮闪闪的黄金虎头吊坠,皱眉道:“你今天戴这个干嘛?放回去。”齐玲原地跳了几下,项链蹦来蹦去,闪着光。她说道:“我不戴也有人往我这瞧呀。人家天生丽质,绑布条勒得多疼,况且又没露出来,生什么气么。”铁河道:“你尽可以学那些贵妇人,现个一半,再擦些香脂,多香多亮,多招人喜欢。”齐玲笑道:“臭男人,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计较。”铁河道:“随你,快点练完,我去端饭来。”齐玲往空地走,说道:“哼,我偏偏慢慢来。”铁河又看向池塘,不作声。

过去两刻钟,齐玲收势,说道:“郎君,我好了。”铁河站起来,往后厨走。一位女冠出了房间,关门,穿了黑布靴,向院子行去。她正是端木遥的徒弟。此女相貌出众,只见雁翎眉直中有曲,丹凤眼亮如满月,鼻子挺而不傲,嘴唇鲜红且薄,白脸如瓜子,束了发,簪个汉白玉簪子;身穿紫色缎子曲裾深衣,披件雪白棉制大氅,大氅绣着好几朵艳丽的红牡丹,吐着蕊。女冠对齐玲拱手道:“不才东来门大弟子,明月。”齐玲叉手道:“赤霄,齐玲。”明月身材较一般女子高挑,却只到齐玲肩膀。她不禁瞟一眼对方胸脯,抬头笑道:“齐娘子声名,我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齐玲笑道:“幸会,幸会。”明月笑道:“我师父与铁师弟的师父也算好友,我徒弟会些厨艺,不如去亭中小酌几杯,品味、品味这寒春的美景。”齐玲笑道:“道长厚意,只是我家郎君已去打饭了,下回再饮。”明月道:“也是,现在事务繁忙,等有空闲,齐娘子可要赏光。”齐玲道:“定来,我先回屋了。”话落,她就向客房走。明月盯着齐玲瞧,目光中俱是羡慕之意。这时,先前跟随明月而来的俊朗少年从廊子里行来,经过齐玲身边时,朝她作揖道:“晚辈守拙,见过齐娘子。”“呀。”齐玲赶紧去扶,说道,“你我年纪不过姐弟相称,怎行如此大礼?”守拙笑道:“明道长是晚辈师父,晚辈自然称齐娘子为前辈。”齐玲笑着点点头,不说什么,进屋了。明月练着功法,唤道:“徒儿,快与为师晨练。”“是。”守拙立马过去了。

铁河端粥菜到案几上,说道:“吃饭。”齐玲站在窗边瞧着院子,赶紧到丈夫面前,小声问道:“那个明道长年纪大不了我多少,她怎么就收徒弟了?”铁河低声反问:“你没看出来?”齐玲道:“不会是……”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铁河笑道:“我刚才见他俩不像是师徒,更像是,情侣。”齐玲蹙了眉,轻咬过下唇,说道:“那眼神,绝对……嗯,你懂的。”铁河道:“你见过?不一定。”齐玲笑着打一下丈夫的胸膛,说道:“你比我还懂。”铁河道:“别管这么多,吃饭。”齐玲道:“也是,关我俩什么事,快吃,肚子早饿了。”她跪坐下来,拿碗捉筷。

上午,天气依旧不好,想下雨又不下,有点闷热。陆五味袒胸露乳,提着打酒坛子,扭腰撒胯地走至那夫妻俩的房门口,嚷道:“老弟!喝酒!”铁河放了书本,前去问道:“大哥,你怎跟个泼皮一样?”陆五味拍拍肚子,扯开大襟,现出脐来,笑道:“八块。”铁河两臂从胸前出来,指向结实的腹部,说道:“一块。”陆五味大笑,说道:“走。蒸笼样的天气,正好吃酒发发汗。”他抓起铁河腕子,要往外行。铁河笑道:“大哥,我,我不能去。”扭头瞅一眼齐玲。那娘子正在看书,眸子发亮,不瞬。陆五味道:“怕老婆不是好汉。我说弟妹,你不让自家郎君喝酒,有意思吧。”齐玲目不转睛,说道:“我又没不准,郎君去吧。”铁河高声说道:“还不是我尊重师父嘱托!大哥,走。”俩人勾肩搭背,大步走向亭子。齐玲笑了,不知道她在笑书里的情节,还是在笑那狗熊样的小郎君。

再说这兄弟俩相对入座,也不搞点花生,一人一坛,硬喝。陆五味道:“老弟,你这酒也没得吃,日子怎么过?”铁河反问:“大哥跟陆大嫂怎么样了?”陆五味道:“净瞎说。前几天刚散过步。”铁河又问:“就散步?”陆五味道:“对啊。”“直接亲啊,怕个屁啊。”铁河拿起酒坛对上嘴,仰脖,喉结动了五六回,呼出口气。“你这种被倒追的就别支招了。”陆五味把双臂伸出衣襟,打了赤膊,“陆娘子是位温婉女子,等会把人家吓跑了。”铁河笑道:“主动些,大胆些。真喜欢就抱她,说些体己的话,事不就成了。”陆五味道:“算你小子聪明。实不相瞒,大哥我试过,你猜猜怎么样?”“哈,大哥且说。”铁河把酒喝光,再开一坛,又喝掉一半多才把坛子放下。陆五味笑嘻嘻的,忽然黯然,瞧向池塘,说道:“吃了几个耳光。”铁河忍住笑,说道:“温婉,温婉女子,哦,温婉的耳光。”陆五味笑道:“你还笑我,酒都被管着喝,没出息。”铁河道端起酒坛,说道:“大哥,干一个。”陆五味碰了,笑道:“干!”二人饮完一坛,又各自开一坛,接着再干再饮净,再各拿一坛小口啜,已是微醺。铁河问道:“明师兄和她徒弟是什么情况?”陆五味小声道:“她徒弟叫守拙,天赋不错,比我差远了。他俩应该是情人,关系很紧。”铁河也小声道:“端木道爷没生气吗?这可是……知道的人不追着他俩骂。”陆五味道:“我这辈,也就我、卫辰通,还有清虚那两个能跟明师弟打个平手。她还是东来门未来的方丈,谁敢惹?随她去吧,各管各嘛。”铁河笑道:“大哥说的是。”他喝口酒。

“哟,俩人喝闷酒啊。”齐玲把一盘炒花生放在石桌上,“这桌子我昨天还踩过呢。”话落,坐到铁河右手边的位置。陆五味对齐玲说道:“弟妹,刚才老弟说你好多坏话。”那娘子拿了酒,取了红塞子,一饮而尽。陆五味看得呆住了。“啊,还行。”齐玲神色平静,露在衣裳外的肌肤全红了。她就不接话,捏了粒花生吃。陆五味道:“弟妹比男子还豪爽。”齐玲又拈一颗吃下,说道:“你们刚才说的,我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铁河对陆五味说道:“我婆娘能喝十斤剑南烧春。”“厉害。”陆五味向齐玲竖起大拇指。齐玲道:“以前练出来的。”铁河对妻子说道:“婆娘,你给大哥出几招,我俩也好早点喝到大哥的喜酒。”齐玲连吃好几粒,道:“嘿,发乎情,止乎礼,圣人言,不可违。”陆五味道:“弟妹也是女子,还请弟妹为为兄参详此事。”齐玲一只眼睛大,一只眸子小,笑道:“陆娘子打你不知道再亲啊。”那两个男子听闻此言,似是魂飞九天,魄入九地,全怔住哩。陆五味回过神来,问道:“这不是泼皮的行径吗?”齐玲取酒来,喝两口,笑道:“见过浪荡子追女子没有?那是膝盖不要钱一样。当然,总是跪就真不值钱了,要用到关键处。”“不行,我乃竹云观方丈,哪有这么下流。”陆五味看向桌面。“大哥亲人家女子就不下流啦?”齐玲昂首喝酒,颈上胀了五六下,继续说道,“大哥也知道我的出身。我也算听过些。有个嫁人做小妾的,姿色不错,被个浪荡子看上,跪了一回就成了。唉,她后悔啊,说什么当时脑子里开心得很,又俊又有钱的就这么跪她面前,特别高兴,便从了。”“绝对不可。”陆五味道,“不怕弟妹笑话。当时我要亲的时候没事,亲上了才被打的。”齐玲道:“估计是小娘子怕了,多熟悉,对她好就行。以大哥的样貌地位,陆娘子没有投怀送抱,已可见其纯朴良善之心,难得啊。”陆五味道:“嗯,弟妹说的在理,我再接再厉吧。”铁河拿起酒坛,笑道:“来,祝大哥早日喜结良缘,幸福美满。”三人碰坛,喝尽,又聊起道法。

快到午饭时间,二堂传来吵闹声。没多久,卫辰通从廊子快步走到亭中,对铁河说道:“师弟,你与齐娘子快跑。”那仨立即站起来,铁河问道:“何事?”卫辰通表情严肃,说道:“案子越发扑朔迷离。上午子敬进城,被你俩袭击,一众官差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要捉拿你俩,我师父和道爷们正在拖延时间。快走。”铁河皱了眉,道:“我一上午都在这,怎会去截杀子敬?”卫辰通道:“可眼见为实,按理要先关押,再行审问。此事虽过于荒唐,县令却也不得不派人来拘。总之师父吩咐我过来通知,那边已吵得要动手了。”铁河问道:“我一逃不就坐实了罪名了吗?”卫辰通道:“你不逃也是要被上镣铐的。玉龙的事我也知道些。那两个冒名的人肯定会动手,到时你是逃还是不逃?一样的。不如赶紧离开这,寻到那两个家伙,以证清白。”铁河叹口气,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齐玲道:“我去拿了行装。”话罢,小跑至客房,把衣服钱财都收了,又拿了刀剑,出了门。陆五味对铁河说道:“老弟,朝廷按理办事,实是难以转圜。不过为兄会想办法。那人法术再高,也挡不住我几个联手。你且去,有何难处,来观里与为兄说。”铁河对两人拱手道:“二位高义。”卫辰通还礼道:“保重。”陆五味回礼道:“为兄会想办法的。”“我走了。”铁河再向妻子说道,“娘子,走。”齐玲抿嘴,点了头。这夫妻俩消失在金光和红光之中。

陆五味道:“且去瞧瞧那子敬老儿是什么样子。”他穿好上衣,往二堂去。卫辰通跟着,说道:“子敬须发全白,像是年老了不少。”陆五味道:“本就是个旁门左道,若说我观之灾,全因他而起。”卫辰通道:“师兄可别动手,这回清虚是全到齐了。”陆五味道:“我就看看那鸟人面皮有多厚。”卫辰通道:“迟早有法子弄他。”陆五味鼻翼边皱了起来,缓缓点一下头。他们来到二堂外,绕过列阵的甲士们,走进屋里。只见各派弟子站了两队。一方是李雨风为首,他大骂特骂,骂天骂地,骂饭菜不可口,骂床榻太硬,那是面红脖子粗,唾沫星子乱飞。另一方是清虚门。子敬等人闭着嘴,时不时瞟一眼坐在主位的县令。长宁县令本就欣赏铁河,心中有爱护之意,此刻只喝茶,更不作声。李雨风见徒弟进来,喝口浓茶,说道:“唉,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招待的,堂堂长宁县令,连个茶碗都是便宜货。唉。”周鲜道:“李师兄消消气,气盛伤肝,不值当。”这种场合,孙鼎向来不怎么言语,此刻,他正看着木板地,发呆。端木遥现出一副忧愁模样,说道:“唉,没想到张子出了这么个徒弟。”明月和守拙定力差些,都皱眉抿嘴,埋头忍笑。县令道:“来呀,去把那两个嫌犯抓来,押往地牢。”县尉领命,快步走到屋外,带人前去三堂捉拿。过了会,县尉复命,道:“嫌犯已逃,不知去了何处?”县令喝道:“那还不去追!”“是!”县尉又离开了。县令道:“既然此事不是清虚所为,该是那俩人了。唉,枉我器重啊,不想看走了眼。”县丞道:“可他俩上午并未出去,过于蹊跷,还请县令明察。”县令道:“难不成这俩各有个孪生姊弟?这倒是复杂了。”他摸摸胡须,又道:“这得本县好好思忖一番。散会。”众人就都散了。

端木遥回到客房,让昨晚才到的弟子们在外等候,再叫明月进房,关紧门窗,吩咐道:“若是清虚来人,你便说我刚出关,正在打坐适应。叫你帮忙,就说要给我护法,万不可帮他们。”明月拱手道:“谨遵师父教诲。”“嗯。”端木遥又说道,“子敬真炁内藏,该是练了什么上乘法术。河儿自小跟着那东西,脾气秉性相像,却娶了婆娘,还有上古神力旁身,所以由不得他顺着那家伙的道理。他绝不会跟那玩意一样东躲西藏了。”明月问道:“师父何意?”端木遥反问:“守拙会让你吃亏吗?”明月脸红了,微微含颌。端木遥又看向案几,竟露出少女般的羞涩笑容,说道:“世上事多是如此,就算我家老张也有发怒的时候。”她用腕骨处按按眸子,继续说道:“唉——不说了,去吃饭吧。”“是。”明月拱手退了两三步,转身,开门出去了。另一边,赤霄两位巨擘正吃着素菜。周鲜微笑道:“师兄,山中事情需要打理,我下午回去,委屈你在这待几天。”孙鼎道:“你这当方丈的,铁师侄好歹跟你学过本事,这就撒手不管了。”周鲜道:“高木还在闭关,等他出关,我就可以与师兄云游四海了。”孙鼎扒口饭,道:“呵,你且去吧,省得你管我喝酒。”孙鼎用筷子挖些饭到嘴里,嚼着说道:“师兄,酒能喝,只怕你醉了闹事——嗯,喝点无妨,贪杯,过犹不及。”孙鼎道:“我知道,啰啰嗦嗦,跟师父一样。”“如此甚好。”周鲜笑了,咽了饭,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我估计师侄要发怒了。”孙鼎道:“当年张子为了端木师弟,唉,我在想怎么劝了。”周鲜道:“劝个锤子,他若不要命了请他祖师爷上身,怎么打?安抚为主,以礼相待,便能平安过渡。可惜张子也因此早逝,可叹啊。”孙鼎道:“他如果还在,应该是我辈翘楚。”周鲜道:“都过去了,也罢。师兄,你可别随意出头,护住师侄和你徒弟就行。”孙鼎道:“嗯,吃饭,菜凉了。”这俩师兄弟不再言语。

虎贲2023.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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