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Robot#1

校对：钻石

钢铁之主

铁之环

超群奇才

                                                                        

四月九日   泰拉高层轨道   复仇之魂号

                                                                        

      佩图拉博心怀愤懑地登上了复仇之魂号。他所乘的风暴鸟停入了舰船指挥尖塔上层的小机库中，荷鲁斯之子们身着闪亮的盔甲，极尽军团中的迎客礼节恭候着佩图拉博。如果没有盔甲上吊挂着的被磨光的头骨，没有亮红色的旗帜上印着的凶恶的荷鲁斯之眼，这种恭迎令人恍然有回到大远征之时的感觉。

      那些日子业已过去，旧时的荣誉与崇敬已不复存在。佩图拉博看着荷鲁斯之子们队列，为他的兄弟没有亲自迎接他而咒骂，他只从这次迎接中感受到了威胁，而这种感受在荷鲁斯·艾希曼德上前欢迎他时越发强烈。

      “吾主佩图拉博，”艾希曼德说。“欢迎来到复仇之魂。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佩图拉博从不对小荷鲁斯善加辞色。小荷鲁斯是个骄傲自满的人，浑身狐假虎威的气势。他和战帅在面貌上的相似使得他认为自己要高人一等，而这样的相似其实就像是战帅的面容在污水中的倒影。而他现在面容尽毁，甚至比倒影都不如。

      “快点，带我去见荷鲁斯，”佩图拉博满怀怨气地说。“已经没时间演戏了，我必须立马和我的兄弟谈谈！”

      风暴鸟侧面的舱门砰地放了下来，铁足踩踏在金属上的回声从机舱内传来。铁环——六台佩图拉博麾下高耸的战斗机器人护卫走了出来，绕着它们主人的身后站成新月型的一排，手持黑黄相间条纹的盾牌形成一道铁墙。

      “看来您还带了随从。”艾希曼德说。他试着抬了抬一只眉毛，但只是拉起来脸上的一道伤疤，这让他看起来更加丑陋了。

      “铁环与我寸步不离。”佩图拉博说。

      “您还带来了其他部队吗？为什么不把他们都叫出来呢？”

      “部队总是多多益善。”他说。

      十名身着改装的铁骑式终结者盔甲的钢铁战士走到甲板上，站在战斗机器人旁边。他们举起武器直直地瞄准着他们的东道主。

      “我看见的那个人是佛里克斯连长吗？”艾希曼德温和地问道，他无视了对方耀武扬威的行为。

      “他？”佩图拉博毫不在意地说道。“是，他是佛里克斯。”

      “我会好好招待他们。”艾希曼德说。

      “他们会留在这，守着我的船，”佩图拉博说。“不用招待了。”

      艾希曼德看着这些身着终结者战甲的星际战士和战争机器，轻叹一声。“虽然您的谨慎是拜您的天才所赐，但是您应该相信您的兄弟，吾主，”小荷鲁斯说。“在这里您是地位尊崇的贵客，没什么好害怕的。”

      佩图拉博继续说道：“我无所畏惧，但是我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他说。他大步走过了小荷鲁斯，带刃的披风在身后叮当作响。“即使是我的兄弟。”

      铁环吵闹地动了起来，紧随着它们的主人。

      艾希曼德注视着佛里克斯。那个钢铁战士认识他，但佛里克斯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艾希曼德的嘴角扯开一个笑容之后就跟着佩图拉博出了机库，留下两个原体的子嗣们在各自架起的枪械后对视。    

                                                                        

       佩图拉博在复仇之魂内迅速走着，他的铁环在后边不知疲倦地铿锵作响。整艘船随着舰炮的发射颤抖起来。在隐蔽于月球后面数周之后，它也驶了出来加入到对王座世界的轰炸当中，荷鲁斯已经亲临前线来展示他的领导权。由大量驱逐舰和护卫舰构成的护航舰队保护旗舰免遭炮火反击，而如果佩图拉博不是被滞留在星系边缘的话，那些火炮早就会被他毁灭掉无数次了。故事总是这样的：佩图拉博被放逐了、被忽视了，而最终在他们无计可施的时候又被作为最后的武器唤了过来。

      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了。已经是物质界科学奇才的他，又在垂涎着亚空间的力量。他看见了让他的才力更上一层楼的可能性，因其天赋仍囷于物质界的束缚。但他很谨慎，也调查得很彻底，他不会追随他的兄弟们进入地狱，盲目地把自己舍身于诸神的慈悲，他将会完全避开它们，成就为神。

      在穿越舰船的过程中，他护甲上的自动感应装置记录下了一切，等待之后的调查。

      复仇之魂号是一个说明了有多不该去染指亚空间伟力的活生生的教训。从各种角度来说，这艘船都在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变异之物污染着船上所有的东西。佩图拉博完全不赞同这种变化，一旦没有持慎以待亚空间的混沌，所带来的影响也将无法控制。他崇尚秩序，他会以他的兄弟们都没有做到的方式：用秩序来驾驭混沌的力量。为了掌控这种力量，福格瑞姆欺骗了佩图拉博，而最后他又像安格隆一样成为自己欲望的奴隶；马格努斯选择了一条复杂深奥的道路，但是最终也失控了；莫塔里安完全是屈服于这种力量之下；而洛伽则是被他所释放出来的造物给抛弃了。

      这些事情是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的，因为他是佩图拉博。当其他人冲动之时只有他能够保持冷静，当其他人轻率之时只有他能够保持镇定，在其他人放纵之时只有他能够保持克己。他是钢铁之主，而他比其他所有人都更加优秀。

      如果复仇之魂是他的船，他会将那些腐败之物烧个精光，荷鲁斯甚至都没有费心把这些污物给隐藏起来。腐化的证据目之所及随处可见：腐肉的味道从大气循环系统中飘散出来，船员和军团士兵都有肉体变异的迹象，而当他走上通向指挥甲板的一段巨大楼梯时，他遇到了一整面被跳动着的肉垫包围的墙，那是一块由皮肤织成的挂毯，上面长出了疯狂滚动的眼睛和往外滴下液体的小孔。当机器人经过时，它们全都发出警告并为武器充能。佩图拉博不得不发出抑制命令以迫使它们退下，而非让它们用炮火去切除这些毒瘤。

      佩图拉博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事物。他的灵能天赋虽然远比不上某些人，但他至少是一位原体，与亚空间有着独特的亲和力。事实上，他总是能看见一道不断外渗的创口，他称之为“可怖巨目”。身处复仇之魂，他的感觉就像在直视巨目深处，却无法将视线移开。裂隙那边的现实发生了转变，万物本质皆虚，诸元尽藏罔言。

      他想离开复仇之魂号了，它散发着奴役的气息，而佩图拉博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他离开机库之后已经单独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在此期间他都没有受到艾希曼德的骚扰，但现在这条小狗又撵到他脚后跟上了。

      “吾主。”艾希曼德说，慢跑着跟上佩图拉博。

      “你想干什么，艾希曼德？”佩图拉博说。

      “您要去哪？”

      “卢佩考王庭。我认得路，你别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跟着我。退下，我到这儿来是和战帅交谈的，不是和一台被宠坏的传信机。”

      “荷鲁斯不在卢佩考王庭里面。”艾希曼德说。

      佩图拉博停下了，而在这个瞬间，铁环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在哪？”

      “在他的神庙里。那是船上新建的一个地点，我必须把您带到那儿。”

      “你早该这么做了。”佩图拉博说。

      阿希曼德带着他们掉了个头，领着他们下了楼梯，朝一个大升降台走去。佩图拉博眼中充满怀疑地盯着它，然后他和他的机机器人守卫爬上了平台。

      “我更喜欢楼梯，”他说。“这样就会少一个利用机械故障进行暗杀的可能。”

      艾希曼德什么都没说，操控控制台，将他们降到指挥尖塔的底层。

      在尖塔底部，他领着佩图拉博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从走廊的左侧舷窗可以清楚地看到舰队，而右侧仅仅传来好似出自成千上万张喋喋不休的嘴巴中发出的窃窃私语声。不久，他们来到一扇华丽的门边，门楣上刻着一块黑色的、微微发光的石头，上面有一张野兽斜视的脸。佩图拉博以前在塔兰的教堂里见过这种石头，他认识到那扇门是与亚空间相关的制品，便贪婪地用盔甲上的装置进行分析。但和之前一样，那块石头在他的装置中显示的只是一片空白。

      “铁环必须留在门外。”艾希曼德说，打断了他的分析。

      “我的机器对荷鲁斯没有威胁。”他说着，手里还对着黑色石头摆弄着他的仪器。

      “您是这样说的，”小荷鲁斯说。“但我又如何知晓呢？”

      佩图拉博的灰色眼睛愤怒地直直瞪着他，但是他举起了他的拳头之后又往后挥了一下。随后铁环同时向退开一步，它们的战锤砰地一声砸到地板上面，而它们所带的盾牌横过它们的身体，最后同时停止了运转，随着释放压力的嘶嘶声，它们慢慢沉静下去。

      “满意了？”钢铁之主说。

      小荷鲁斯低下了头，再次在尊崇的行为中挤出一丝嘲讽。

      “您可以进入了，吾主。”他说。

      大门打开。

      佩图拉博紧盯着小荷鲁斯看了很长时间，直到他确定他的不屑之情被传达到了之后，才穿过了传送门。

      大门在他的背后关上，把他关进了一个本不应该在此的房间里。

                                                                        

      佩图拉博被守卫室里沉默无言的守卫领了进来。看到升起了的步道；似有生命的奇怪黑油在地板上切开的一条条缝隙中流动着；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奇异的宇宙。

      荷鲁斯高坐在步道尽头的王座上，那王座用与大门相同的黑色光泽石头制成。他懒散地张开四肢，着甲的双腿伸到身前，双手搭在刻有尖叫着的恶魔头颅的扶手上。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使佩图拉博心神不定，这里临近亚空间，它那超脱凡世的潮水几乎在拍打着他的脚。四周光线昏暗，但却闪耀着不存于物质世界的痛苦涟漪，佩图拉博在这股涟漪下不得不眯着眼睛看向他的兄弟。

      荷鲁斯身着盔甲，他的手被巨大的机械能量爪包裹着，王座旁靠着他的巨锤。他动了动，坐直了身子，从盔甲上传来的机械声在墓穴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喧闹。

      “兄弟，”战帅说。“很高兴见到你。”

      佩图拉博犹豫了，他本该走向他的兄弟，但谨慎拉住了他。

      违和感太强烈了。这里怀言者的数量太多了，人数远超过在入口处站岗的两名加斯塔林，唯有这两名加斯塔林的存在才能让人联想到这是一艘荷鲁斯之子的舰船。

      “兄弟，”荷鲁斯再次说道。“犹豫不决不是你的作风，过来，我们好好聊聊。你表现的很好，我想向你表达我的谢意。而且我们还有大事要商量。”

      钢铁之主稳步前行以掩盖他的忧虑。佩图拉博无所畏惧，但他非常偏执多疑，那个曾在他心中鼓动着背叛和死亡的声音正尖叫着要他离开这里。

      “我的兄弟。”他说。他相信自己已经隐藏住了心中的矛盾，但荷鲁斯却投来锐利的目光，以至于他担心自己的表现背叛了自己。

      由于他身穿的著名战甲——理性之甲，是如此庞大，所以佩图拉博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在他兄弟的脚边跪下。

      “战帅。”他说。

      “起身，钢铁之主。”荷鲁斯说。

      佩图拉博别无选择，他不得不服从。荷鲁斯的天赋在于御人之术。很久以前，他就能通过辩论、劝说和意志上的压力巧妙地做到了这一点。他的魅力曾是如此动人，足以令人心甘情愿地追随于他。但现在他以强势迫使他人服从。尽管这种风格令他较以前稍显逊色，但他身上有一种如此强大的力量，以至于佩图拉博几乎认不出他的兄弟。专横取代了高贵，轻松的微笑变成了会意的斜视，面容中深沉的思虑变成了浅薄的狂野，而智慧无法在这样可怖的面容上驻足。然而，当他从宝座上站起来，深情地凝视着不安的佩图拉博时，他又感觉到一丝荷鲁斯往日的存在。这一瞥让钢铁之主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我们应该谈一会儿，就我们二人。”荷鲁斯说。

      一股炙热的能量从战帅身上散发了出来，从颈甲中释放出来的无魂光芒把他的皮肤渲染成可怕的品红色。已经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注入了荷鲁斯的身体中，当佩图拉博察觉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股力量的磅礴宏伟，尽管他会尽可能远离那些会伤害到他的东西，但是他还是顺应着荷鲁斯走了过去。

      “你等了太久的时间才召我前来，”佩图拉博心有不甘地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机械教一起登陆？我检查过他们的工作，只能称得上外行。防御工事上满是弱点。即使多恩只用出一半的智慧，都可以把围城营地攻克十多次了。得亏他又傲慢又胆小，选择躲在他的高墙后面。就让我坐着登陆艇下去向大家展示一下多恩的努力是多么软弱吧。让我下到泰拉，吾主，我将为你赢得这场战争。你许诺我荣誉与尊重，但又让我跑到星系边缘做苦活刨阴沟。我们袭击的时机被延误了，我们……”

      “佩图拉博。”荷鲁斯打断了他。

      佩图拉博板着的脸显出惊讶，因为他还有话哽在喉咙里，但说不出来。

      “不要抱怨，你得听我把话说完。”荷鲁斯从王位的讲台上走下来，来到他兄弟的身边。

      “吾主。”佩图拉博大气不敢出，勉强地又说了出来。

      “亲爱的兄弟，”荷鲁斯说。他将巨大的爪子轻轻搭在佩图拉博的肩上，佩图拉博的牙齿和骨头都因从战帅身上散发出来的异界能量而感到隐隐作痛。“你总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以至于从来没有好好享受盛宴。我直到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才召唤你。我向你保证，这与你头脑中萦绕的怀疑恰恰相反。当你视我的部署为怀疑之时，其实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我本人来安排，因为你是我唯一信任的兄弟。请注意这一点，你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其实是在冒犯我。”

      “吾主……”佩图拉博犹豫地说。

      “福格瑞姆轻浮无度，”荷鲁斯说。“安格隆盛怒难控，莫塔里安败于骄纵，马格努斯自命不凡，不可信赖。但你还在我这边，佩图拉博，你还很坚强，你并没有怯懦地乞求四神的怜悯。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亚空间的真正力量，”他举起他的另一只手。“另一方面，我才是万神殿的主人，不是他们的仆人。其他人不过是受到掣肘的造物、黑暗的奴隶、迷失者和受诅咒者。”荷鲁斯遗憾地笑了。“他们不够强大，他们无法在亚空间中开辟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但是你，佩图拉博，你智慧超绝，能够完成此事。你太聪明了，当别人还没有意识到他们自己的个性已经消失时，你却依然保留着自己的个性。”

      “我与帝皇决裂以图自由，而不是另寻恶主。”佩图拉博赞同道。

      荷鲁斯轻轻地笑了，同时好像有一只狮子的咆哮声从他后面某处传了出来。“四神听见了你的话语，你的傲慢使他们愉悦。他们尊重你，但其他人……”他摇摇头。“他们是工具，他们不受尊重。而不像你，你是钢铁之主。”

      荷鲁斯往王座外走了几步，通过观景窗向外观看着变幻的景象。

      “你太重要了，不能轻易浪费。你的子嗣也是——他们很有价值！我为什么要让你和那些渣滓一起流血呢？我对你有更好的安排。”

      “莫塔里安的儿子们都在泰拉上。”佩图拉博急躁地说。“我们钢铁勇士有着不逊于死亡守卫，甚至超越他们的不屈精神。而用他们作战无异于缘木求鱼。我应该去下边，立马加入战斗。”

      荷鲁斯用手势打消了他的顾虑。“他们扮演的角色和我为你计划的角色不同，莫塔里安的子嗣们将在执行指令的过程中死去。而我是在挽救你和你的儿子们，我的兄弟，为了真正的行动。”

      佩图拉博皱起的眉头在他头皮上的电缆周围堆出了上百条不同的皱纹。“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孩子们的生命，关心过我的才能？”

      荷鲁斯怜悯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没有呢？你是我其他兄弟当中最为优秀的，兄弟！这是一场围攻，最后的围攻！佩图拉博，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决战了。你是银河系最优秀的工程师。我一直保护着我最宝贵的资产。我就是要把他们留到合适的时候使用。你还不能放弃你手中的优势。”

      “所以……所以你终于认识到我的价值了？”佩图拉博僵硬地说道。

      “终于？我一直都明白你的价值所在！”荷鲁斯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和你单独谈话的原因，其他那些兄弟都得像对待小孩一样要放在一起带，而你不一样，勇敢无畏的佩图拉博，我们之间是像男人一样地在交谈。你和我，我们二人要比其他人更相似一些，包括头脑里的智慧和心胸中的壮志都几乎相当。”

      佩图拉博直了直身板。他认为他的才能要优于其他所有的兄弟，包括荷鲁斯。

      “当然，你的军团表现得会比还原修会和索塔·第零·努尔的奴仆们表现得更好。”荷鲁斯继续说着，对佩图拉博的骄傲神情报以微笑。“当然，其实你已经直逼城墙而去了。难道不是你发现了防御中的弱点？难道不是你提出了空袭的建议？我相信你，兄弟。现在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而我正注意的是……其他地方，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以防直冲进‘天使禁区’。”当他说到这个古老的比喻之时，他的笑容张开得难以置信得大。“蛋是一个保护着生命的坚固容器……”他举起他那戴着爪子的手。“如果用手掌去捏它，捏它，用力捏它，蛋起初还是完好的，直到手上的劲超过了它承受的限度，蛋就会碎。”他的爪刃交叉在一起，发出了摩擦剑刃一般的响声。“一次小小的突破、一场无援的突袭，这些小小的缺口都会被防御者堵上。皇宫必须从它的四面八方同时施压，让进攻的力量如此强劲又如此分散以至于他们无法防守。”

      荷鲁斯的笑容如此诡谲，好似异教神庙上的石像鬼发出的冷笑。

      “你会到地面上去的。你要指挥你的军团，建起坚不可摧的攻城战线包围宫殿的城墙。对，要加强工事。对，要让你的‘攻城宿卫’[1]演示给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炮火打击，但是我的期望不止于此。很快在泰拉亚空间投影周围的帝皇之握将会被撬松。彼时莫塔里安、安格隆和福格瑞姆将会降临现世，而赞助者承诺的未生者后援也将随后现形。而你将……”荷鲁斯突然停住脚步，抬起头来，接受了一个佩图拉博听不见的呼唤。战帅的目光沿着纹丝不动的怀言者队列扫过，他茫然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看他的兄弟。

      “所以这回又是让我去刨坑，同时让那些虚伪的神偷走属于我的胜利？”佩图拉博说。

      “不，我亲爱的兄弟。那些恶魔从一开始就不能为我们赢取胜利，但军团战士也一样不能。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泰坦，”佩图拉博果断地回答道。“但要让我们的泰坦毫发无损地着陆才是关键。离皇宫太远，会有被反制的危险。但离得太近，运输它们的飞船就会被当成靶子打下来。”

      荷鲁斯点了点头。尖舌从一瞬间显得十分锋利的牙齿上滑过，。

      “你将获得你的胜利，而且所有的胜利都将属于你。当你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你的大名将响彻银河，你的存在将威慑十方，你的奇才将无人质疑。”

      佩图拉博全神贯注地听着。

      “只有你做得到。”荷鲁斯双手抓住佩图拉博的肩甲，盯着他的眼睛。战帅身体散发的热量温暖了他的盔甲。“你会为我找到让泰坦们穿过城墙的方法，佩图拉博，”荷鲁斯说。“之后直取皇宫。”

[1] Stor Bezashk：原为卢克斯暴君麾下的攻城专家，随佩图拉博征服奥林匹亚。其后成为钢铁战士军团里的一支特殊部队，同样司职使用重型火力摧城拔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