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伪之月:人类
“你要走吗？” 瘫软的躯体，失去了往日的风光，不管想干什么都显得这么吃力，用力便会打颤的四肢，犹如剧烈碰撞的瓷器。但是，阻拦？并不是现在想干的事，更想，更想去…也许只是想呼唤一声而已。 “当然了。” “我当然知道你要走，我就叫你两声，挑拨一下你心里那点留念的想法，你这人，我渴望你留下来越强烈，你拒绝的时候就越愉悦。” “你纯有病。” “最后来陪我聊聊吧，我也养了你，，反正养了你很久了，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四周有着光，光照亮了任何角落，在此处阴影都是不存在的，不管多少次，静下心来感受这种地方，总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只因当虚伪的现实不再影响感官，人会只能面对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源头，自己。 少年叹了一口气，盘起了腿，坐下了。 “你这次是想把修仙之法传给世人，是吗？” “是啊。” “所以，你想要成为神，修订整改人们的本质，去践踏人们本该拥有生活，去践踏一切人们身为人的渴望？” “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在苦难中循环的过程罢了，我要斩断这个循环！这是我对身处童年的人类做出的引导！” 少年听了这番话之后，显得非常激动，他用力攥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提起，从而整个人都被衣服挂了起来。少年的手中轻若无物，好像只是一件衣服的重量，他狠狠的瞪着她，在他手中，少女是如此的弱不禁风，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揉的粉碎。但即便如此少年仍然想将这种令人难堪的姿势保持下去。 “不，你想成为神，只有神才会去将人们塑造，你说的引导，只存在于人之中，而不存在人以外。成仙了之后，人就变成了人以外的东西，这点你是清楚的。” 这番话说到的少年心里。那双手将少女丢下，随即狠狠地掐向少女的脖子，用的力气之大，大到少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手都陷到脖子肉里面去了。他的眼神显得异常残暴，眼前的这个人养育自己，教导自己。如此暴戾的行为，少年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那么这样就好！为了超越人，践踏便好了！成了仙之后，并不再会有痛苦与悲伤，有什么不好？即便成仙之前有再多的痛苦与迷茫，有再多的不情愿，成了仙之后就都消失了，这就是人踏出囚笼的最好方法。” 少女仍然可以开口说话，她脸上没有任何难受的表情，她轻描淡写的说: “你知道世间的循环，知道人会去追求一些自己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但是人总会因为各种苦难放弃，但却又总是会不知悔改的重新追求，然后再经历了一遍那些苦难。不断的循环。你厌倦了这些，你认为这些是人类的枷锁，所以你想通过仙人来挣脱这个枷锁。哲人们也说过，人们最终会发现真正的自由只有死亡，” 少年伸手去堵住她的嘴，可她还是能说。 “哲人们知道，自己的一生一直在被生理操控着，身为极致理性主义的他们无法接受被生理操控的自己，这些生理总是给自己带来不幸，所以想通过死亡来终结这不理智的自己。不过你们这些人啊，都忽略了一些事，” 不断的有汗珠，从紧绷的皮肤上滑落，浸润了少女的肌肤。这种感觉，是恐惧。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要要化作刀插进肉里了。 “你所感受到的身处囚笼之中，想要破笼而出的那份冲动，是只有你身为人才会有的，你一旦成为仙人，这种感受会彻底的化为乌有，哲人们也是，他们想用死亡来终结自己的感性，但是他们想终结自己感性的情感也同样是一种感性。” 少年紧闭双眼，拉紧五官，他奋力嘶吼了起来，他用力掐住了少女的脖子，但是如此痛苦的是自己。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人类的囚笼，不过人类就是这样的，会给自己营造出受困的假象，但是如果人类真的有机会去挣脱这一切的时候，才能发现这就是人类的一切，人类就是囚禁自己的存在本身。如果抛弃这一切，人类就什么也不剩了。成为仙人就感受不到什么世间轮回的苦楚，自然也没有了想要挣脱囚笼这一说法。死亡之后一切感知，一切意识全部都消失，感受不到感性对自己带来的困扰，自然也不会有想要彻底理性的欲望，身为人的你和哲人，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挣脱过枷锁，不过身为人的你和哲人本身消失了。” 那张滔滔不绝的嘴此时终于停下来了，良久，少年才慢慢的睁开眼，眼前并不是自己所熟识的少女，而是自己。少年赶紧松开了自己紧紧掐着的手，难以置信的他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这个空间的特性啊，这周围什么也没有，所以你只会面对你自己，我稍微移动去了别处，就会有这样的场面啊。” 真正的少女从缝隙中穿出，出现在一旁。 “你太害怕自己了，你也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这样。你心底里知道，人类是会被困于自己的，不管变成什么，人类的自己还是不会发生改变，但是，人必须向前，这个理由如果破灭了，自己又将无可适从。我说的对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相信自己的力量，你心里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只不过你还是在否定自己。” “哼。” 少年冷笑一声，听到少女的答案之后，自己感到有点无力。 “你呢？你不是也嚷嚷着想要让人类挣脱束缚吗？你又有什么打算？” “我一直在做啊，我也跟那些哲人一样，讨厌自己，所以我不断反抗，然后失败之后悲伤以后再接着反抗，面对我自己的人生，我不论复盘多少遍，都会觉得可悲，不管修行多久，都是如此。不管回顾我之前的人生多少遍，我都会因为各种同样的事而为自己感到不值，即便听了高僧多少次的开导，自己也能理解。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反抗，这便是我冲出牢笼的方式，如果我冲出去了，我就会将这种方式告诉其他人。” 少年对少女说的话并不怎么满意。 “别开玩笑了，你就跟那个西西弗斯推石头一样，你应该改名叫博丽西西弗斯，这样和那些凡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在普普通通的生活罢了。” “是啊，这就是人类，人类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人类要让自己生活下去。总会在没有路的情况下试图找到路。即便我是无法超越的博丽巫女，我也依然是人类。”
注:本文为东方project的二次创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