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集-不可名状的爱
这一个开自不知何时的故事，我将其记录下来，加进了往事集——陈舍
《不可名状的爱》
夜，很静，除了蝉鸣以外什么都听不见。
所谓的家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只是有我一个人在这个家里。而我那所谓的父母也无时无刻地通过监视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稍有不如意，便会像我发消息来告诉我他们那充满爱意的话语有多么的深厚。
我不喜欢出门，但「母亲」时常拉着我从这充满监视的房间里去逛街。我不会买什么东西，只是在帮她拿东西，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喊我出门的原因。
在街上，我常常能够看见宠物的身影。我也时常想我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他们不用被监视，可以活的自由自在，出于自己的本心去陪伴自己的主人。
如果可以，我愿意同他们交换。
我不善思考，但大脑总会不自觉地想这想那。其中最多的就是我的父母。
我并不理解和明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把我放在一个充满监视的房间，为什么要把我团团围住，为什么明明不希望我存在却还要将我生下......
很多很多的事情我想不明白，所以我停下了思考。
我的「自由」或许只有在我被葬在土里的那一刻，才能来到吧。
到了规定的时间，我上了床关了灯，闭上眼睛睡觉。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在翻找什么。我被这噪音吵醒，但并不想起身去查看。反而有种莫名的期待，期待我是否能够「自由」。
过了不久，房门被打开。那人来到了我的床边一动不动，像是在准备什么。
紧接着便是一阵有一阵的刺痛，是刀。冰冷的刀捅破了我的皮肤深入内层，那人是想杀了我的。
不知捅了多少刀，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准备离开。
我这时想起了什么，用尽全力起身抓住那人的手，然后不顾一切吻了上去。
一个吻，哪怕是强制的也是我所渴望的；一个拥抱，哪怕是死前的预兆也是我所渴望的。
我渴望着人与人之间的肌肤之亲，哪怕是萍水相逢的两人。
在吻上去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人身体一振。似乎是惊讶，他一动不动。
口中的血顺着嘴角的空隙缓缓流下，那人仍未做出动作。
漫长的一吻结束，我气喘吁吁，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在最后闭眼时分，我看见那人举枪瞄准着什么。
再一次睁眼时，是一个小房间里。但这并不是我的房间，因为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监控设施。
不擅思考的电脑很快给出了答案——想杀我的人救了我。
那人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吻？良心发现？又或是妄想从我的父母那儿拿到赎金？
无所谓了，思考不是我擅长的事。更何况我现在「自由」了，哪怕这自由是未知的、危险的。
“能坐起来吗？”低沉的男声询问着我。
我顺着声音望去，那人正穿着和他容貌不符的围裙，手里端着碗饭。
那人长相不错，五官端正标志。只是嘴角有道缝过得疤，表情也看上去不好惹。
我试着坐起身，有点困难。
“躺着，我喂你。”他叹了口气。
他走到我床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接着从床底抽出一张椅子坐下。
“躺着，别动。”我再次尝试坐起身但他不准反而呵斥我，这不是一种生气的呵斥，反倒是一种关心的呵斥。
“可是我这样躺着....你也不好喂我啊。”我说。
他并未说话，只是微微附下身子摇着什么。床随着他手中的动作缓缓将我的上半身往上抬，直到一个合适的高度他才停止摇动。
“不该捅着一块....”他喂了我一口饭然后将目光移向我的腹部，“应该捅腿和手才对...”
最后那一句声音很小，可还是被我听见了。
因为有伤所以每一次咀嚼都会牵动腹部的伤口，每一次吞咽也是如此。
他很耐心地等待着我吞下口中的食物，在喂饭的过程中他也时不时询问我一些问题。
我的名字、年纪、是否上学还有喜欢看什么书之类的，我一一回答。
喂完饭他便背起看着很重的黑色包包离开了，走前他将电视打开。百密一疏，遥控器放着离我很远的地方，我也只能看着新闻频道。
新闻上正报道着一起入室抢劫，光听主持人对案件的报道就可以知道和我有关。就是昨天晚上在我家发生的事。
“在孩子休息的卧室我们可以看见破碎的监控设施以及床铺上残留的大量血迹，目前警方正在寻找孩子的下落。”
就以上这段话让我知道了新闻报道的是那件事，同时主持人还采访了我的父母，他们在争吵，闹离婚。
逢场作戏罢了，离婚早就想离了，要不是因为有我在。
我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想我死吧。
密不透风的监视，如巨石一般压在我身上的压力（他们自认为），无时无刻的讽刺与批判，还有每日每夜和男男女女厮混。
各种各样的事情，一切能够做到给我施压让我有自杀倾向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做了。
或许我是个意外吧，他们也只是众多厮混的男男女女中不小心的两位吧。
想着想着我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则是饭香。
我睁眼看着不知何时做到床边的他，他也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饭和一个袋子。
袋子里装的是书，是他中午问我喜欢看的类型。
还不赖嘛。
在他的照顾下，我的伤也算是恢复得迅速。几天过后我就能下床活动了，得到准许后就逛起了个地方。
客厅不大不小，一个人的话刚刚好。厨房就在旁边，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
房子只有三间房，一间卧室两间储物室。
沙发上放着一些散乱的被子，应该是他的，毕竟卧室都让给我了。
除去想杀我这件事不谈，他还蛮不错。时不时地关心我几句，会给我带书还有小零食回来。
大约是一个星期后吧，他带了台手机给我，手机里带卡。一些基本的娱乐软件还有交友软件都有，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叫“吴栎”的联系人。
我想就是他吧。
他似乎很放心我不会向外界发出求救，当然我也不会，我觉得现在这样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吃他的住他的，甚至还抢他的卧室确实有点不太好。但我没法做苦力，所以就让他把被子搬进来和我一起睡。
他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在思考，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把被子搬进来铺在了床上。他睡在外面我睡在里面，中间被他用一个枕头隔开。
我体质特殊，每次半夜醒来身上总会特别特别的冷，这时候我就会裹紧身上的被子。现在不一样，半夜醒来我能感受到身边的热气。不自觉地往热源那挪动。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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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夜晚，这次他带了个陌生男子回来。
两个人给我的关系看上去很铁，勾肩搭背，让我莫名难受。
晚饭时间他把碗给我让我进房间里去，并嘱咐我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
我也想什么都不听见，但卧室隔音很差，我带着耳机声音开到最大都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陌生男子:“欸，那小子多少钱卖我？”
吴栎:“不卖。”
陌生男子:“啧，你就说多少钱吧！”
吴栎:“不卖。”
陌生男子:“老吴，我们都这么久的交情了....”
吴栎:“正是因为我们交情久了，你才能在说出多少钱的时候没有被我宰了。”
陌生男子:“...你什么意思。”
吴栎:“老张，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吧。不是我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开价拿走。但，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拿走。”
“啪”的一声似乎是老张拍桌而起，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生气。
“老吴，光非法走私枪支这件事情你就有的受了，你应该知道惹我生气的后果！”
“嗯，知道，所以我没打算把你留住。”
接着是枪上膛的声音和开枪的声音，还有人倒下的声音。我听着这一切，并没有害怕。
不知为何我脑子里一直是他的那句“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拿走”。
......
我想是疯了又或者是病了，因为我爱上了一人。而那个人是曾杀我的人，也是曾救过我的人。但我似乎没有后悔爱上他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了？
我不愿去想，即使是他骗我也好，演戏也好，我都无所谓了。
因为.....能死在他的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