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恋歌（24） Kar98k After story

“早上了吗？”

男性从梦中醒来揉了揉自己被晨光刺痛的眼睛。看向窗外，正是一片春意盎然。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游戏。犯下大罪的老人被折断翅膀，再也无法飞上天空。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望着晴空。

这不正是自己吗？他露出苦笑，但即便是这样微小的动作也引起剧烈的咳嗽。

男性趴在床边干呕，待身体稍微舒适一点后躺回床上。他闭上眼睛感受春风拂过自己的皱纹，唯独这个时候自己会感到有有一丝放松。

“指挥官你又咳嗽了吗？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推门进来的是熟悉的白发少女，即使经过漫长的岁月她的容貌依然没有改变，只是不再穿着那身飒爽的军服了。

男性看着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内心有些酸楚。即便再不愿意，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离开那个陪伴自己一生的身影吧。

“没事呢，我的身体还好呢，前不久才刚出院呢。”他想活动自己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但手臂出奇的沉重，像是被牢牢定死在床上。

少女视线轻轻下垂，不再直视他的眼睛。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出院的原因了吧。

“指挥官我们不谈这个了，来吃饭吧。”她挤出一丝微笑，把身后手推车上的欧式早餐放在床板桌上。

这吃过几十年简单的料理对于他来说早已不是饭菜，而是满载回忆的物品。他扭过头去，极力抑制自己的眼泪。

“98我今天不想吃早餐了，可以推着我出去走走吗？”

“可是这样对健康不好，再说医生嘱托过你的身体不适合出门。。。。。”

“推我出去走走吧。”言语里透露出无形的重量，他感到自己从未对她如此强硬。

少女抿着嘴，紧紧扯住围裙的边缘，像是在进行艰难的心理斗争。

“好吧，我答应你。”

 

虽然即便是从门口的集结阶梯上移动下来已经非常困难，但久违的感受到阳光和新鲜空气还是让他有些高兴。

独栋木屋面前是广阔平原，可以望见远方的雪山和树林，不远处的湖面闪动着银光。在三战后能找到如此仙境是在是难得。但对于他来说，比起美景这里更是自己和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来自远方的风拂过草地，拂过湖水，拂起她纯白色的发丝。少女身体的香气也触动着自己早已不再灵敏的嗅觉。

她推着轮椅缓缓走在乡间小路上，凹凸不平的地面让他感到十分难受，自己是多么想像往常一样走在她的身边，面对她的笑颜。

“停一下吧。”男性挣扎着直起身子，用手吃力推动两侧的轮子，缓缓向路边的木制围栏移动。

“指挥官，你的手已经支持不住了。”

他摆了摆手，继续移动到围栏前。

“这是我五年前找到的地方，一直想带你看看，现在是时候了。”

面前时一望无际的原野，和湛蓝色的天空。

“记得那天晚上吗？虽然是在夜晚，但也是同样的景象呢。”

一丝泪水从少女脸上留下。

“可惜我不能再次站在你身边了呢。”男性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舒展自己的身体“我说98，陪伴我那么久，你不后悔吗？”

“怎么会呢，指挥官是我最重要的人，从前是，今后也一定会是。”

“我带你离开了格里芬，让你在这个荒郊野岭待了几十年，我非常内疚。你给了我那么多，我却不能回报你。但现在我永远做不到了。”

“指挥官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们不会分开的。”少女紧紧握住他的手，白嫩与充满皱纹的手指紧紧交织。

“别哭啊，好看的脸蛋都毁了。”他用手为她拭去眼泪“以后要从这里走出去，创造自己的人生，弥补被我自私占用的这几十年。答应我，好吗，这是。。。。。命令。”

“好的，指挥官。”

他像是完成了一场漫长的长跑，长舒一口气，让全身放松下来。

“无论身在何方，我永远爱你哦，98。”

他闭上眼睛，让意识飘向远方。握住她的手渐渐失去力道，最终无力地垂下。

少女俯下身子，吻住他干瘪的嘴唇。

“我也永远爱你，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