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短篇】黑色利维坦·5
“敌人会用每一种战法对付你,用你在这里学到的每一个真相对付你,用战争给你的每一次惨痛教训对付你。认为自己独树一帜的将军只不过是挂在墙上的下一个脑袋。”
-阿斯塔特圣典
极限战士的计划很简单,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很容易。发电厂和毗邻的防御激光阵列一直是极限战士在梅姆诺尔港的主要目标,但这是最后一战,是让星球屈服的战役的顶点。帝国卫队的任何战术家都会确定一系列目标,一次解决一个,最终把控防御激光阵列,使太空港能够安全地供帝国使用。
星际战士不会这么想。他们会做必须做的事,打必须打的仗,然后直接忽略其他的一切。他们不会先去减少亲异形势力的据点,不会先去加固议会和礼拜堂,不会先协助帝国人员撤离,也不会在整个城市建立驻军。他们会为了胜利的核心而拼命,相信自己在战斗中的优势会让其他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于是,德维尼乌斯带领他的小队进入了发电厂的最底层,那里的灯光很少,阴影很深。这是布里塞斯上帝国殖民地最初的遗迹,在那时,这座新兴的城市由肥胖的,周围是一堆腐蚀管道的铁锅炉所驱动。在帝国定居者第一次在梅姆诺尔港开始破土动工后不久,这座建筑就被从轨道上扔了下来,几个世纪以后,它就一直被遗忘并压在发电厂下。
德维尼乌斯他们出现在冷却区中,巨大的冷藏储罐以及迷宫般的管道上达七层。冰冻的薄雾紧贴着较低的楼层,并在极限战士从下面突围而上时围绕着他们旋转。
“目标是防御激光,”德维尼乌斯说,“穿过冷却塔,进入防御工事。不要被耽搁了,一旦我们有了阻碍,亲异形分子就永远不会让我们出来。”
发电厂的工人一看到极限战士就逃走了。他们都听说了在议会大厦发生的事情,因此小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朝着发电厂附近的激光阵列前进。
不久,激光阵列高耸的教堂拱顶就在前方若隐若现。六门巨大的激光炮矗立在巨大的圆形大厅周围,形成了一个供奉欧姆尼塞亚的巨大礼拜场。机械教的一个偶像造物站在中心,是一个被齿轮光环包围的戴着兜帽的巨人,手里拿着象征火星牧师身份的动力斧。第一位在此监督防御激光建造的贤者将这个地方神圣化,随后每个贤者都会重复这种仪式。
“守住这里,”德维尼乌斯说,“奥德拉克!带上你需要的人去封锁入口。我需要并入音阵,让尽可能多的工人过来帮忙。一旦对方意识到我们已经行动起来,他们就会发动袭击,但我们会把他们揍回他们的钛族领袖那里去!”
“他们就不可能把我们赶出这里,”奥德拉克环顾大教堂说,“这是帝国力量的象征,这是威严的象征!我们可以打个好几年,兄弟们。”
“我希望先把那些亲异形分子铲除,”德维尼乌斯一边发讯,一边让队伍散开,把所有的通路都覆盖上。“这座城市本可以在没有流血的情况下被占领。但他们潜入得很深。他们会来找我们,他们会乞求死在我们的刀刃上。如果他们拒绝帝皇的仁慈,那我等就得奋力让他们得到帝皇的愤怒!”
由帝国军修建起来的激光阵列具有很强的防御力。摧毁亲异形分子一直是星际战士的首要任务,但最终目标一直是控制防御激光,从而确保帝国运输的安全。亲异形分子会死,许多无辜的公民也会死,因为他们被迫动员起来对抗这里,但极限战士会控制住它。正如德维尼乌斯试图阻止的那样,布里塞斯会遭受痛苦,但帝皇的意志会得到实现,在阿格利兰作战的部队会得到加强。
这场战斗一定会胜利。阿格利兰会赢的,之后这场战争也会赢。这是帝皇的意志。
德维尼乌斯的思绪被上面金属的呼啸声打断了。天花板的一部分弯曲,然后崩塌,残骸和火焰倾泻而出。他的队员此时则分散在大教堂的地板上。
它穿过火焰而下。硬朗的线条被火焰盖住了,烈焰则在其胸口反应堆的镀铬周边闪闪发光,在其背部排气口喷出的蓝黄色中回荡。它非常巨大,在体积上与帝国骑士半泰坦相差不多,一只手臂拿着巨大的多管脉冲武器,另一只手臂则是护盾发生器的发光叶片。它巨大的躯干两侧都有两个反应堆,当撞击大教堂地板时,反曲的膝盖弯曲以吸收冲击。燃烧的残骸撞上了它周围的地板,它的肩膀上有着向的德维尼乌斯方向倾斜的导弹。
这个设计显然是钛星人的。它头上的发光体在聚焦于德维尼乌斯时扩张了。较小的机器则在它周围降落,它们的喷气引擎在向地面喷火。
除了阿格利兰战争的早期作战评估外,德维尼乌斯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一种新型的战斗服,一种两足机器,拥有超重型坦克的火力和与钛族过往部署的任何装备都相同的机动性。到目前为止,只有几张粗糙的图片和混乱的现场报告证明了它们的存在。钛星人对科技的处置是他们最明显的异端——他们创造、创新,不断锻造新机器来打扩张战争。这台机器是他们的最新型,是小型的危机战斗服的一次大型迭代迭代,现在它就正降落在大教堂里。
“激流!”德维尼乌斯一边跑一边对着音阵大喊。两枚导弹呼啸而来。他还有几步之遥就是欧姆尼塞亚的雕像,德维尼乌斯从雕像的长袍褶皱处掠过。
一枚导弹从雕像旁呼啸而过,在远处的墙上爆炸了。第二个则击中了雕像,将其腰部炸成两半,大块撕裂的青铜在灼热的烈雨中落在德维尼乌斯周围。上半部分则是倒塌,斧头直接埋在地板上。
德维尼乌斯从掩体中突围而出,向激流发起猛攻。它的重型速射炮跟在他身后打。它可以像其不存在一样直接击穿动力甲。
德维尼乌斯倒在地上。他只有一枪了,激流的火力马上就刺穿他了。他曾在马库拉格的射击场训练过千次射击。萨索斯的枪法比他好,维纳林的枪法也比他好。但德维尼乌斯是一个极限战士,他不会忽略了《阿斯塔儿法典》的任何一个方面,包括枪法。
爆弹脱离了德维尼乌斯的手。激流的眼睛就此破碎,像燃烧的鲜血一样喷出火花。
它不会持续这样下去。钛族战斗服会为传感器系统设计冗余,因此即使主传感器被摧毁,它也能保持致命性,但这需要几秒钟的时间,而这正是德维尼乌斯所需要的。
其他的极限战士此时正在对抗危机战斗服。每一台战斗服都是一名钛族火氏老兵的个体定制战争机器,装备着这位战士最精通的异族武器——融合步枪、导弹吊舱、速射炮。西伦已经倒下,抓着一条断腿的残留。梅洛沃斯和奥德拉克合力击坠了一台危机战斗服,梅洛沃斯的等离子枪在战斗服的胸部烧出了一道深深的熔沟,里面的外星人的肉在高温下冒泡爆裂。
德维尼乌斯可以看到接下来的几分钟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消失。阿斯塔特圣典的书页似乎就在他眼前翻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镜头都在命运的炽热光芒中被挑选出来。
德维尼乌斯知道接下来梅洛沃斯会死。梅洛沃斯停了下来,枪声在他周围呼啸而过,并估计了激流战斗服在被毁的雕像周围以干掉德维尼乌斯的情况。梅洛沃斯看到他的指挥官受到了打击,巨大的战斗服将速射大炮转向他。梅洛沃斯立刻举起他的等离子枪瞄准了它,试图找出了重型机器上的弱点,因为多年的沉眠教会了他战斗知识。
等离子枪发射出一道过热的等离子体,剪断了激流持枪手的肩关节。一块块熔化的装甲掉了下来,手臂一瘸一拐地垂下来。炮管在地板上刮来刮去。
激流号转向,其剩余的传感器扫描着使其手臂瘫痪的火力的方向。肩上安装的导弹再次装填满弹,他们正在追踪梅洛沃斯,梅洛沃斯又停顿了半秒,向激流的胸部喷射了另一股等离子体。
他瞄准的是安装在躯干两侧的反应堆。如果能攻破,机器可能会被摧毁。这是他把它干掉的唯一机会。
激流躯干上的盔甲挡了下来。半毁的头部传感器聚焦在U极限战士身上,释放出三枚导弹,它们在心跳间穿过大教堂的广阔区域。
梅洛沃斯被命中了。他没有掩体,站着不动。导弹击中了他,梅洛沃斯消失在一股巨大的火焰中。
德维尼乌斯在导弹命中前一秒就看到了这种情况。这就是极限战士的做法——为彼此战斗和牺牲,将荣誉置于生存之上。如果你必须死的话,那么基利曼在一万年前就写过了,得死的好。
“后撤!”德维尼乌斯冲着音阵喊道,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我们必须重新集结,我们会回来的!撤!”
投射到德维尼乌斯视网膜上的符文显示了他的队友们的状态。三个符文是黑暗的——西伦,梅洛沃斯和蒂图斯。三名极限战士在大教堂燃烧的混乱中死于钛族枪口下。
德维尼乌斯几乎是随意地向在防御激光之间飞行的危机战斗服开火。他发现一些极限战士正向他走来,他们在开火时排成一行,容许战斗服继续前进,以减少射向他们的火力。
在他身后是一个游行队伍,游行队伍走向大教堂,参加一年一度的防御激光祝圣仪式。这是德维尼乌斯敲定的防御攻击者的方式之一。而现在,它必须成为一条出路,梅姆诺尔港的神职透过他们长袍的风帽向他怒目而视,熏香机仆在周围嗡嗡作响,喷出阵阵令人作呕的烟雾。
维苏威在德维尼乌斯之后第一个到达那里,当维苏威单手向后面的钛星人开火时,蒂图斯正从他的肩膀上垂下来。蒂图斯的盔甲被打得坑坑洼洼,其中一台战列舰的融合炮击中了他。蒂图斯基本死定了,而维苏威不会丢下他的队友。
“集中火力,继续前进!”德维尼乌斯命令道,“收起你的怒火,兄弟们!纪律!按照帝皇的旨意,我们会回来的!”德维尼乌斯小队的其他成员到达了游行队伍那里,西伦的尸体正在被一名小队成员拖走——梅洛沃斯已经没有足够的东西可以抢救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维苏威咆哮着,队伍离开了大教堂,进入了发电机下层杂乱的冷却管道,“他们不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甚至连审判官都不知道,梅勒纳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异形怎么会知道我们会何时何地发动袭击?”
当小队到达发电厂郊外时,工人的棚屋就聚集在那边冷却塔周围,他们可以听到向梅姆诺尔港人广播用的巨大屏幕。就在那时,他们得到了答案。
布里塞斯的地方长官有时会需要与民众交谈,有时是警告发电厂发生冷却剂泄漏或工业事故,有时会宣布一项新的招募公告让公民加入劳动力队伍。它很少被使用,尤其是对于不愿公示人前的贤者而言,但所需的设备仍然存放在发电厂建筑群那里。正是这一点,萨摩亚开始与梅姆诺尔港发话。
在几十个屏幕上,萨摩亚面甲上冰冷的黑眼睛俯瞰着整个城市。他举起一只手,这样摄影机就能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这是斯克佩特里斯贤者被砍下的头颅,这还是第一次在布里塞斯这里,从深红色的风帽里看到。脖子下面挂着一团肋骨状的肉,这就是萨摩亚闪电爪在她躯干上留下的全部。贤者的下巴张开,露出了她的钢牙和喉咙里的机器。电缆和管道悬挂在血丝之间。
萨摩亚说:“叛徒的代价就是这样。”他的声音在议会大厦周围的尖塔中回响,在发电厂的烟囱之间回响,在太空港广阔的着陆台上回响。它深入到了克罗诺赖特区的车间、屠宰场的动物围栏、数百万的牢房和棚屋里,“敌人试图说服我们钛星人是对布里塞斯的威胁。但命运告诉我们并非如此。敌人试图在暗处发动战争,但命运把他暴露了出来。当我们狩猎时,我们也被狩猎,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发动了反击!”
萨摩亚将贤者的首级扔到了贤者房间的地板上。摄影机摇了摇,看着它降落在铺在地板上的海洋生物的兽皮上。萨摩亚的装甲足部重重地踩在头上,将贤者的头骨压死在了藤壶鳞片上。
“敌人无法掩饰它经过的迹象!黑色利维坦从这里经过并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它把它留在了敌人的仆人,贤者身上,她已经被砍倒了。它把它留在了你的城市,它将被清除。你们这些崇拜黑暗之神的人,你们这些渴望亚空间力量的人,明白这一点!现在你要被猎杀了!”
奥明大使满意地看着摄像机回到了星际战士的脸上,脸上的特征隐藏在面板后面。当广播结束时,屏幕变黑,奥明把注意力转向了发电厂建筑群。
奥明希望能够直接观察发电厂的事件,因此他带着一队火战士和他的水氏下级成员来到了能够俯瞰建筑群的街区顶部。从防御激光上方的建筑中可以明显看出战斗的迹象——从弗尔塞尔的火氏核所在地的入口处可以看到火灾和爆炸。就像布里塞斯历史上的标点符号一样,这些爆炸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时代的开始。
“记录下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奥明对他身边的水种姓使者,一个忠诚而勤奋的钛星人说。奥明的话值得保留,因为他是所有水氏中最优秀的头脑之一。
奥明说:“在考虑一个问题时,永远不应该单纯寻求解决方案。从来没有一个单一的答案,狩猎就是如此,只是追逐一只猛兽,而成千上万像它一样的猛兽就正睡在脚下。相反,我们得把答案视为一棵树的根,分裂和重新结合,直到每根树根的顶端都是你想要的结果,而要达到目的,你只需要遵循因果之路。”
“让我们考虑一下布里塞斯上的问题的解决方案。帝国精英,即古拉所知的星际战士,一旦占领并加强了这个地方,就有能力无限期地控制激光防御阵列。因此,我们将能够影响他们行动的事件付诸于行动。观察、情报收集和由此产生的对玉龙的操纵创造了数个潜在的结果,每一个都会产生这样的反应。第一个可取的结果是布里塞斯人进一步反对帝国占领的可能性。可以说,这是一个根源,可以通过对一个被视为是布里塞斯部落的朋友的人进行公开和生动的暴力行为来实现。另一个根源是,如果没有技术专家在场,发电厂本身就无法正常工作,而人类帝国的技术投入确实少得令人费解。最后,这种操纵可能会导致火氏的反应,旨在将这些玉龙带到战斗中,并在与第二支正在加强激光防御阵列的星际战士交战。”
第二波爆炸沿着主发电楼的屋顶蔓延,红橙色的眩光在巨大的冷却塔上闪烁。从远处可以看到危机战斗服排气口的光芒,在帝国怪诞建筑的滴水兽嘴和拱门上显现。奥明撤了,对他来说,钛族城市干净、闪闪发光的线条是和平与智慧的象征。也许这将是未来一个合适的研究主题,以深入了解令人沮丧的任性的人类帝国思想。
“因此,我们看到,真正的社会工程是煽动行为和事件,而这些行为和事件的唯一可能结果就是有益于上上善道,”奥继续说道,“构建这样一种模式,一系列不可避免的有用事件,就是每一次水氏干预所要达成的目标。在这一点上,我们看到了关于使用对方的力量来对付他自己的经验教训。玉龙的侵略性和独立性,以及极限战士被赋予的人类荣誉概念,本身就是这次干预成功的因素。我此刻想不出比星际战士更有用的工具了。”
使者把奥明的话录了下来。他们将成为他留下的大量工作的一部分,后续的水氏大使将利用这些工作来进一步完善他们推进上上善道和钛帝国扩张的方式。布里塞斯将是一个有用的奖品,阿格利兰更是如此,但对上上善道的真正贡献还是将来自奥明在解决问题方面所收集的智慧,比如在梅姆诺尔港展示的智慧。
“附录,”奥明说,“火氏以利刃和脉冲弹搏赢,气氏以战机和炸弹败敌,水氏则以言语取胜,我们将用言语传递出比我们所有兄弟种姓加起来还要多的东西。”
也许在屋顶上站岗的火氏战士会反对这一点,但他们都知道现在最好先不要大声说出来。如果他们的领导幸存下来的话,他们可以在对布里塞斯的袭击结束后再向领导抱怨。
这提醒了奥明。
“弗尔塞尔,”奥对着他的通讯器说,“报告。”

奥德拉克在涡轮机大厅的地板上爬了最后几米。在他上方,小队的剩余人员正在发电厂大楼的屋顶上与其他危机战斗服交火。在他周围升起了涡轮机的喧闹声,掩盖了为确保他已经死亡而降落下来的战斗服的脚步声。奥德拉克倒下了。王座知道屋顶坍塌了有多狠,一条腿折在他身下。他已经对胸部和肩部进行了脉搏检查,刺穿了他的神经酰胺,刺进了肉和骨头。他大抵是快要死了。
从屋顶往下看,德维尼乌斯可以看到这一与梅洛沃斯之死相同的慢动作进行时。奥德拉克滚到一边,当他从腰部解开一枚热熔炸弹时,鲜血喷在他蓝色的盔甲上。他四肢伸开,来到旁边巨大的圆柱体——涡轮机本身那,由等离子反应堆过热的蒸汽提供动力。
危机战斗服悄悄地进入视野。一台融合炮对准了奥德拉克,奥德拉克在将热熔炸弹贴在涡轮机上。
德维尼乌斯扫视了一下情况,沉眠教会了一位战斗领导者掌控局面的本能。他的队伍只剩下一半的兵力。他已经挨了一枪,被击碎了骨头,尽管他还能走路,但他一只能瘸一拐,能感觉到甲靴里充满了血。维苏威已经倒了,蒂图斯还仍然挂在他肩上,在离德维尼乌斯几步远的地方,一记脉冲齐射从背后钻了过去。唯一的前进之路是穿过屋顶,前往杂乱的棚屋的人行道和楼梯井,在那里,极限战士可能可以甩开笨重的战斗服,但在那之前,屋顶上几乎没有掩护。
在同样令人恶心的慢动作中,奥德拉克滚到了背上。他的头盔不见了,被融合炮炸碎了,德维尼乌斯可以看到奥德拉克对着逼近他的战斗服说了一些有关马库拉格的古老咒骂。
热熔炸弹引爆了。涡轮机、奥德拉克、战斗服和涡轮机大厅在白色的蒸汽喷发中消失了,碎片穿透屋顶,冲击波袭击了德维尼乌斯,热量在他周围呼啸而过,所有的东西都被爆炸产生的白色蒸汽墙淹没了。
在风暴和混乱中,涡轮机大厅屋顶的其余部分倒塌了。德维尼乌斯感觉到脚下的世界在张开,他摔下去了,所有的感官都被淹没了。冲击力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仿佛有一千个石拳在打他。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着陆。喧闹声结束,他倒下了。蒸汽消散时,涡轮机大厅的废墟映入眼帘。奥德拉克和危机战斗服不见了。
德维尼乌斯像一个残废的老人一样痛苦而不稳地爬了起来。他的爆弹枪已经不见了——他仍然带着爆弹手枪和动力剑。
他视网膜上的图标是黑色的。头盔凹陷,一个目镜断裂,一张黑色裂纹覆盖了他的视野。他的腿麻木了,胸骨内侧的骨头也裂开了。他能感觉到骨头碎片在他胸口的皮肤下自由漂浮。这种创伤足够任何人死上十几次,除了一名星际战士。
涡轮机大厅里到处都是残骸。被毁坏的涡轮机在一股撕裂的金属喷雾中爆裂了。纵横交错的建筑倒塌了。到处都是燃烧的残骸。涡轮机大厅里无休止的嗡嗡声时断时续,参差不齐,其他涡轮机正处于破碎的边缘。
在破碎的涡轮机上方若隐若现的活动引起了德维尼乌斯的注意。激流的头部和肩部从滚滚的蒸汽中冒了出来。它的持枪臂完全不见了,在坠落时从屋顶上被扯下来,它自己的喷气机推进力不足,无法起飞。沙漠的颜色被刮去,露出下面裸露的金属色。装甲碎片和松散的部件悬挂在战争机器上,安装目镜的头部被半压碎并向侧面扭曲。
德维尼乌斯可以辨认出激流损坏的伺服系统在涡轮机上发出的呜呜声。激流在残骸中向德维尼乌斯方向行进,剩下的一个镜头缩小到焦点。它看到他了。
德维尼乌斯拔出了他的剑和手枪。激流预备了发射器上剩下的两枚导弹。
德维尼乌斯可以躲起来。他可以躲在掩体后面,希望导弹不会把他的掩体撕裂。他可以逃跑,希望激流在他逃跑时能一发导弹直中背部。德维尼乌斯没有选择。
他向激流冲去,举起手枪,朝着激流猛烈射击,子弹在它的肩上炸开了。德维尼乌斯跳过了一排被撕裂的金属,忽略了从腿上和胸部传来的阵阵疼痛。
激流和钛族的许多战争引擎一样,被设计成从远处杀人。没有任何一种异形拥有比钛星人更优越的火力科技。这就是钛星人的战斗方式——击退敌人,压制敌人,并驱使他们雇佣的一次性辅助兵向前奔跑,以应对血腥的混战。
正是在这种混战中,星际战士会表现出色。帝国的战法没有迅速改变,但如果有必要,星际战士可以足够快地学会与一种新形式的敌人作战。星际战士知道不要在钛星人最喜欢的范围内面对他们,在那里他们可以选择射击,并充分利用火力。他得近距离压过去,钛星人的战争信条告诫他们永远不要这么打。
第一枚导弹射向德维尼乌斯。德维尼乌斯转过身来,让导弹从他身上划过,灼热的废气在他的盔甲上制造了气泡。他翻身站起来,第二枚导弹发射得太快,以至于偏离了处于第一枚导弹烟雾中的目标。两次爆炸帮助德维尼乌斯跃上激流。
德维尼乌斯在其巨大胸口的高度猛烈攻击战争机器,抓住了其中一台反应堆的上方边缘。激流剩下的手臂向他伸去。德维尼乌斯拔出他的动力剑,挥动着,以一道坚实而闪闪发光的弧线将新月形的光芒投射进激流的手腕上。机械手被刮得干干净净,咔嗒一声掉进了下面的残骸中。德维尼乌斯找到了一个立足点,将自己的力量放在激流的肩膀上,将他的刀刃插入装甲。力场使装甲板破裂,剑尖滑过电路和机械,液压流体像粘稠的油血一样喷出。
激流奋力试图将德维尼乌斯抛下,但他坚持住了。火花从伤口喷了出来。当激流启动其紧急逃生机制时,爆炸螺栓响起,躯干从中间裂开。
里面密封的空气以低温蒸汽的形式排出,露出了激流的驾驶舱,里面的火战士驾驶员用几十根电线连接在他的机器上,挂在一个茧状的吊舱里,以吸收激流在战斗中遭受的冲击。
钛星人抬头看着德维尼乌斯。德维尼乌斯认为他能从那张外星人的脸上察觉到某种可以识别的情绪。它没有嘴唇的嘴做了个表情,鼻子的裂缝张开了。三只手指的手迫使控制装置旋转,试图把德维尼乌斯甩掉。德维尼乌斯并不认为它害怕——它当然是绝望的,受伤的,愤怒的。但绝不是害怕的。
德维尼乌斯伸手抓住驾驶员连身衣的领子。驾驶员试图从控制装置旁边的枪套中拔出一把手枪,但德维尼乌斯更快地将外星人从激流中猛拉出来,并将其举过驾驶舱。飞行员的脚在悬挂在连体裤接口上的断开的电缆中毫无支撑。
“什么玩意,还敢与人类帝国针锋相对?”德维尼乌斯咆哮道。他不知道外星人是否能理解,他也不在乎,“你没有亲眼目睹我们的愤怒吗?你的尸体堆得还不够深吗?人类不会下跪!人类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奴隶,外星人!如果你现在还没有学会这一点,那么我们将在你死后把它教给你。”
钛星人挣扎着呼吸,“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你,”它含糊地说,“为了你的人民。为了他们的自由。为了上上善道。”
德维尼乌斯将动力剑刺入钛星人的胃部。力场立刻炸开了它的胸部,肋骨粉碎,器官撕裂。外星人的眼睛向后翻转,变得暗淡。德维尼乌斯把尸体扔在激流脚下,然后爬了下来。
他的小队迷失了方向,被钛星人击倒,或者在涡轮机大厅的坍塌中丧生。他不知道危机战斗服是否也是如此,所以他不失时机地穿过涡轮机大厅,穿过倒塌的屋顶,进入聚集在大楼底部的棚户区。
涡轮机大厅的交火和爆炸把人们吓跑了,因此发电厂周围的城市空无一人。毫无疑问,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以备一旦有工业事故的迹象,就可以立刻撤离该地区。德维尼乌斯一瘸一拐地穿过荒芜的街道,穿过工业废水构成的渣滓水坑,穿过刚刚开始飘落的油腻细雨。
他发讯号了。它被分解成星舰信标的模式,他切换到轨道音阵频道。
“德维尼乌斯联络极地抗争号,”他说。他重复着自己的话,努力从静电中分辨出任何东西来。
“收到待命,”一个微弱而模糊的声音回答道,“我们正在清理信号以让音阵变得更清晰,德维尼乌斯连长,这是极地挑战号的舰桥,通讯舵。”
德维尼乌斯说,“报告,任务失败,钛星人拿下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愿王座原谅我,我们失败了。发动轨道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