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第四十二节 通往真相的路口
伦敦，海德公园南，哈罗德购物中心。
“你觉得哪个颜色合适？”
雨宫鸢夜正坐在小轮椅上，望着一件米色一件黑色的两件大衣发愁，“我们已经进来四分半了，还没决定下来呢。”
“那个，这位小姐，您可以再多选选嘛......”
店员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估计没见过进店不到五分钟就觉得时间太长的顾客——尤其是女性顾客。而且这位还是穿着病号服、坐着轮椅来的，就更奇怪了。
“不行啊，”鸢夜摇摇头，“我们稍微有点赶时间，最好别耽搁太久。”
“这样啊——那我来推荐一下吧，”店员依旧职业性地微笑着，“我觉得黑色更符合您的气质，而且黑色是百搭配色，很容易搭配裤子和鞋子的，您觉得呢？”
"嗯......好像确实不错......"鸢夜伸出手去摸了摸衣服袖子，“可是一般来讲，我只在收到任务确定要杀死别人的时候，才会穿黑衣服啊......”
“噗——”
我差点被她这句话吓死，赶忙在她肩头拍了拍。
——快别说了大小姐。您是觉得警局的饭菜比较可口吗？......
果然，那店员听到这句话脸都变色了，就连微笑也消失了，甚至往后退了退，“您......您说什么？”
喂喂，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那个，不要紧张......"我赶忙想办法把话圆回来，“咳......那个，在我们玩的游戏里，她是打刺客的——您知道刺客吗？就是专门gank——啊，专门杀死其他游戏角色的一种职业——她刚刚说的话意思是......意思是......意思是她在玩刺客的时候比较喜欢用黑色的皮肤，嗯，就是这样......”
“啊哈哈哈......是这样啊......”
那店员这才从僵硬的动作中恢复过来，“那您两位接着选，我就不打扰您了......”
“呼————”
长出一口气，警报解除~
鸢夜瞥了一眼店员离开的身影，转过身去继续看衣服了。
“千君。”
“嗯？”
“装糊涂的高手。”
“过奖过奖。——话说虽然世俗法律一般不会干涉魔术师的领域，但你这种在街上公开宣扬自己杀死别人的行为还是很危险吧？！”
“............”鸢夜沉默了半天，“我随口一说，谁知道那家伙会相信啊......难道我长得比较像杀人犯吗？”
“不像吧。”
“我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吗？”
“没有——除非你能用轮椅当武器。”
“其实也不是不行。”
“不不，这太荒谬了......起码在多数人的认知里都不会吧......”
“那样的话，也就是说，我就不像个危险分子嘛。”
“确实不像。”
“那为什么我说的一句玩笑话就让那家伙相信我是个杀人犯了——还跑出去那么远？”
“可能人家是老实人，特别容易相信别人......”
“那还真是糟糕透了,我其实不太擅长应付你们这种人。”
“确实......等等，你是不是把我也算进去了？”
“嗯。”
“那是什么意思啦？！”
“就是字面意思。——千君，你不觉得在魔术师这个世界里，你，或者说你们迦勒底，在立场上，基本都属于那种很善良的‘老实人’吗？——讲究什么公平正义、为魔术界做贡献，要是我才懒得做。————嗯，所以还是选米色的衣服吧。”
“......这两者并不存在因果关系吧？！”
“你又不是我的国语老师，请不要在意区区一个连词——你好，麻烦帮我把这件衣服装一下，谢谢。”
不一会，店员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了过来，“小姐，请您到这边付款，一共850英镑。”
“等等。”鸢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卡片递给店员小姐，“麻烦你按这件外套的颜色，帮我搭一件小衫和裤子，尺码已经写给你了，请尽量快些。”
“哎？——啊，那个，请问您要什么价位......”
“无所谓。只要色系差不多、看起来漂亮就可以。”
“.........”店员一愣，从未听说过这种奇怪的要求。不过她还是下去准备了，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搭配好了一套看起来不错的衣裤。
我无奈地看着店员捧着几张付款凭证交给了她，开开心心地说了什么‘谢谢惠顾’，之后我们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说，你这衣服买的是不是太随意了......"
“没办法，还有件事要办，按我的计算，在这耽搁的时间刚刚好。”
“没关系，不用太急。”我推着轮椅走出了购物中心大门，此时距离我们走进去那时，刚好十二分钟，“即便是再过一会去找莱妮丝师傅的话，也是来得及的。”
“不，不是那个——走吧，往地下车库去，在前面那个路口右转，稍微快一点。”
相比于购物中心正门的繁华，通往地下停车场的路口反而没多少人。在转过路口之后，只有两三个人在我们前面，看样子也是去往停车场的。走了大概不到十米远，鸢夜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侧过身来看了看背后。
“千君，请离我近一点。”
“嗯？”我稍微靠近了一些，“有事吗？”
“还是太远了——再近点，请稍微弯下腰，好，别动。”
倏然间，装了消音器的紫色手枪毫无征兆地架在我的肩头，枪口朝向的是我们背后的半空。
"哎？！——"
“咔哒、咔哒、咔哒。”
因为装了消音器，枪响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转瞬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三声扣动扳机的声音过后，她收起了枪。
“收工。”鸢夜握着枪的右手又放回了口袋里，表情也轻松了许多，“走吧，去看看战利品。”
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随着枪声而掉落在地上的是两只看起来像是蝙蝠的小东西，不同的是它更圆，翅膀也只有很短的两只，像个长了小翅膀的球；此刻它们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紫色的微弱光芒。
“这是什么？”我凑近瞧了瞧，刚打算拾起来，却被拉住了胳膊。
“暂时别碰。”鸢夜摇摇头，“这玩意并不是什么动物，而是某种咒术催动的使魔。”
“使魔？”
“对。”说完，她面向着那两个使魔、甚至露出了微笑，“好久不见，尤娜小姐——我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也知道你此刻能够透过你的使魔听到我的声音；但是我这人比较讨厌被人盯着，所以，和你的使魔说再见吧。另外劝告你一句，既然答应了莱妮丝小姐暂时和解，还是不要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比较好哦。”
“La seni tsuki wa soyo a kida , au sin nina la fe, mo ma dai re gokana se, hono wa hele.”
...............
顺着主干道行驶的车里，伦敦罕见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是舒服。
鸢夜半躺在后倾的座椅靠背上，手里抛着一个纸团，扔起来又接住，周而复始，玩得不亦乐乎。
"尤娜居然用这种使魔来监视我......"她紧盯着手里上下飞舞的纸团，“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有那么弱吗？”
"刚刚那两只紫色的使魔，其实是两团纸？"我有点难以置信。
"是啊，这个咒术叫‘纸牢笼’，起源于东方诅咒学；虽然听起来很邪道，但本质上就是捕捉流动的魔力因子，然后禁锢在写有咒文的纸张扎成的球里，使之成为低级使魔并为自己所用罢了。破解方式有两种，一是直接用对魔力特攻武器破坏其内核的魔力因子；二是用净化术式析出写在纸上的咒文，刚刚我念的那一长串就是基础的净化术式。”
鸢夜接住那纸球放在腿上，不再扔起来了，“不过我也只是恰好在一本书里学到过一些关于东方咒术的知识，其实也挺匮乏的。要是手段再高阶一点的话，恐怕就不好对付了。”
“不过，既然是东方的咒术，你是怎么确定使魔的主人是尤娜的呢？难道不会是某个东方的魔术师吗？”
“千君，你是不是忘了，我好歹也是传承科的魔术师，在我们的课程里，【溯源】和【共生】是传承科的必修课。前者针对的就是如何对魔力进行逆向追踪，我和尤娜战斗过，对她的魔力波动有些印象，对比一下今天这两个使魔的魔力种类，自然就对上号了。”
“原来如此。”
她把头歪向我这边，用像是讲故事的语气说道，“其实我在医院里醒来不久，就感知到有使魔在监视我，但无奈那时身体完全动不了，所以也没什么办法。好在现在恢复了一些——不过说到底三枪中俩，我还是退步了一点。”
"另外，其实今天来购物中心也是计划好的。"
“计划好的？难道要消灭那两个使魔，就一定要来购物中心吗？”我疑惑地问道。
“差不多吧，其实是这样——在医院的病房里，因为只有我自己，即使是后来你去了，也不过就两个人。在目标很容易发现的情况下，监视类使魔完全可以远远地看着，就可以确定我们的位置。而在那样的距离下，要想精准地打击这俩使魔并不容易。但是，在购物中心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要想继续跟踪监视，使魔就得缩短与我们的距离来确认目标的准确性，免得看错了人。它离我们近的时候，自然就是把它打穿的最好时机——不过，人流密集的地方有许多，至于为什么选了购物中心——那当然是因为，我确确实实想买些新衣服。消灭它们只是顺手罢了......话说，千君，你干嘛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咳......抱歉，"我收回了视线，“只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知识是多么匮乏，有些受打击......”
“没关系，多和我聊聊天——你就可以更进一步地发现，自己的知识到底有多匮乏~”
"喂！过分了啊！"
“哈哈哈哈.......”
...............
或许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有所感觉，但直到这一刻，我才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即便是在人才辈出的时钟塔，身边这位正在悠闲地玩着纸球的少女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者。典位高阶的传承科魔术师、精通冷兵器的格斗家、神出鬼没的暗杀者，同时还熟稔许多不同的语言；无论哪一项头衔拿出来，都足够天资一般的人耗尽数十年心血——但这些身份都在她身上完美地兼容着。——这就是人们所谓的传承科年轻一代弟子的榜首、索拉里斯家最锋利的刀刃、让一众同辈都敬而远之的“异端”——不过此刻，被赋予了这么多褒贬不一的头衔的女孩正躺在我身边的座椅上，看起来和普通人别无二致。
我开始庆幸她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否则一定很难对付。不过更大的讶异却逐渐酝酿起来——在每一步前行都要付出无数血汗的魔术师领域，没有一样成就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即便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也必定有所专攻，不会面面俱到——那么，为了达到今天的高度，她究竟经历过什么、究竟付出了多少？
我觉得自己很难设想。
...............
"我怎么觉得，你看向我的眼神里饱含着一种怜悯的味道......"
“没有，那是你感觉错了。”我笃定地否认了。
“真的？”
“真的。”
“嘁......”鸢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千君，你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别忘了，在时钟塔里最要不得的就是怜悯和同情，你也好，我也罢，都是如此。即便我的过去尽是些永远都不想回忆的境遇，那也是我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同情。无论善意还是恶意，感情的偏颇都会干扰我们的判断力。”
她最终也没有提及，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使得她成长为今天的自己。但是已有的信息对于验证我的一个猜想而言，已经差不多够了。
道理很简单：约翰逊·索拉里斯本身是个文职的魔术师。虽然时钟塔内并不排斥、甚至鼓励决斗，但也未曾听说过他与谁真正战斗过。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并非武斗派的魔术师，却在对于自己女儿的培养上，用近乎无可挑剔的方式使她变得强大——这在某种程度上和一句代代传承的宗旨高度契合。
——“无需自己成为最强，只需创造最强之物。”
那是魔术协会三巨头之一、蓄积与测量之院的格言，也是隶属于那里的魔术师毕生践行的道路。再加上之前笔记本里对于“分割思考”的详细记载，约翰逊这个人和阿特拉斯院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这和他哥哥杰森的死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冰山一角也好、蛛丝马迹也罢，所谓探索事实不过是一条条线索铺就的小路，而此刻的我们，已经站在通往真相的路口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