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白夜》(74)“舞会与‘御前决斗’(下)”

就这样,晚上8点,艾丽莎与哈泽维尔、阿切莱奥、蔓德拉和欧迪内斯来到了联合俱乐部——舞会的会场位于一层的侧楼,整体略成正方形,面积约1000平米,是整条街上面积最大的平层大厅之一。
舞厅有两个主要的出入口,各通向俱乐部的咖啡厅和酒廊,在舞会期间分别是凭票者和会员进出的通道——虽然在艾丽莎他们进门的时候距离舞会开幕还有半个小时,但舞厅内已经聚集了大概四五百人,还有上百名持票者在外面的咖啡厅和酒廊休憩。
“请拿好,这是您的‘舞蹈卡’(与会的女士用于记录舞会中每首曲子舞伴的小玩意儿)。”在酒廊,侍者将两幅“折扇”交给了艾丽莎和蔓德拉,“祝您与会愉快,明斯特公爵还有艾丽莎小姐。”
就在这时,几个人发现有三个人正在向她招手——其中一个是阿切莱奥的表姐亚历山德拉,另外一个是西尔维娅的“老同事”萨尔维莉亚-卡普拉-温特,而最后的那个,则是白狼伯爵的女儿,丽塔-斯卡曼德罗斯。
之前在特雷西斯胜利前夕,被议会派卖了的风暴突击队队员们集体退出了军队,而号角更是直接离开了维多利亚,直到今年3月末才在奥利弗的邀请下再次回归,成为了新成立的“特别服务旅”的副旅长——至于这个旅的大部分主力成员,也基本上都是原先风暴突击队的队员。
为这件事“牵线搭桥”的自然是亚历山德拉:她认为奥利弗的个人安保形同裸奔,同时也缺乏一支能够直接处理冲突的部队——而曾经被议会 “抛弃”的风暴突击队最适担当合这样的角色。
由于这层关系,号角和亚历山德拉姐弟以及蔓德拉自然就很熟了——至于欧迪内斯和艾丽莎,由于号角在回归维多利亚之前曾经在萨尔维莉亚的邀请下跟雷姆必拓联合军“打过零工”,自然和这帮人也不是生人。
在号角和哈泽维尔互相认识之后,几个人就直接找地方猫着去了——本来号角就是被强拉来的,而艾丽莎等人也是来听莱塔尼亚大使“吹比”的,全都对跳舞没有兴趣。
“对了——你们去哪儿了?”待几个人坐定,号角便对坐在她身边的蔓德拉说道,“我怎么这个月都没看见你和阿切莱奥啊,纳尔达(蔓德拉“入赘”科伦佐家族后的新名字)?”
“阿切莱奥和我一起去耶布斯了,和黎凡特国王威廉明妮(W)一起——”蔓德拉答道,“我们在复活节期间给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扫墓去了。”
“啊?”号角一听就愣住了,“你俩去扫特雷西斯的墓了?”
“对啊。”
“难道你不恨特雷西斯?”
“为什么要恨他呢?”蔓德拉歪着头笑道,“对我和绝大多数塔拉人而言,他比其他统治者可强多了。”
“啊???”号角不知道蔓德拉从哪里来的对特雷西斯的好感,“就不说小丘郡汉密尔顿的事情以及后来深池和特雷西斯的矛盾,他的手下可是差点让你没命了。”
“首先,汉密尔顿是维多利亚议会的人而不是特雷西斯的人;其次,深池和特雷西斯之间并不完全是冲突关系,双方的关系如果单纯地总结为矛盾是不正确的。”听了这话的蔓德拉眯着眼睛,嘴角也微微上扬,“最重要的是,特雷西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不是吗——在希伯尼亚‘自由’之后,对塔拉人而言他就已经超越了其他的所有维多利亚统治者。”
“可是,有‘自由’难道就足够了吗?”
“足够?塔拉人的人均收入三年内翻了至少五倍你不会不知道吧……”
“什么?!”
“怎么,不相信吗——看来你真的很久都没回维多利亚了呢~”见号角写在脸上的“不可思议”,蔓德拉笑着摇了摇头,“对于已经‘放弃一切’的塔拉人来说,单纯的‘自由’可是没有吸引力的哦~”
蔓德拉没有说假话——
在阿切莱奥姐弟和西尔维娅依靠和特雷西斯的一系列拉扯建立了希伯尼亚自由邦,并赶跑了塔拉几乎所有的维多利亚本土贵族和他们的塔拉人二鬼子之后,在他们的撮合下,希伯尼亚成了很多外国企业在维多利亚的第一落脚点——和维多利亚本土资本的企业不同,这些企业并没有对塔拉人表现出歧视,反而因为塔拉人的勤奋而乐于为他们支付更高的工资。
结果就是,不足三年,希伯尼亚的人均收入居然已经是维多利亚本土的两倍——塔拉的“土老帽”们也咸鱼翻身,摇身一变成了“土财主”,再也不需要对着洛伊吉尔的老爷们点头哈腰了。

由于舞会实在是过于冗长,虽然莱塔尼亚大使请来了顶尖的乐队,但舞曲毕竟是风格比较固定的曲目,听多了也就腻了。
6个多小时之后,舞池里面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人选择在舞厅四周的沙发区找个地方休息,或是干脆到了咖啡厅和酒廊觅食或是畅饮。
至于艾丽莎他们自然更是直接开摆——除了四位女士姑且被人拉着各跳了两支舞以外,剩下的全都直接“长在沙发上了”。
“对了,你不能帮我个忙?”一看表都两点多了,似睡非睡瘫在沙发上的艾丽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事儿?”
“关于原巴斯伯爵、现任巴斯侯爵孙女葬礼的事情……”
“是在长渠庄园的那个吧——我和特勤旅的几个人已经确定要去了。”号角笑着说道,“对了,那家伙是叫芬妮吧——她是在纽卡斯尔和你们交战的时候阵亡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本来那边希望特勤旅能帮忙负责警戒,因为据说来的人会很杂——然而现在这个旅人都没齐,根本就不可能有战斗力,我就直接给推掉了,只收了几个请柬……”号角说到这里不住地摇了摇头,“不过,你们居然会帮自己的‘敌人’发丧呢……”
“就算是给她个补偿吧,那段时间冲突太过激烈,因此我们的人普遍手下得都比较重……”艾丽莎一边说一边摇头——很显然,联合军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号角、包括维多利亚方面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真正的原委,当然艾丽莎也不打算“揭穿”这件事,“不过没办法,那段时间里对面反扑实在是让人无语了,我就没见过对自己人都还真么狠的——除开他们,也就是小丘郡的汉密尔顿这狗杂种干得出来。”
“那个……这俩还是有点区别的吧?”艾丽莎无意识地开炮让号角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作为军人、作为维多利亚的军人,即便她的确对小丘郡事件中汉密尔顿等人的行为嗤之以鼻,即便她的确认为那些人就是实打实的屠夫,但在现在这个语境下,她也得出手维护维多利亚和维多利亚部队的“尊严”,“毕竟分裂国家的行为本来就是不义的。”
“‘正义’?!维多利亚什么时候也配说正义了?”艾丽莎明显上头了,对着“敢于反驳”的号角就是一顿输出,“那么阿斯兰强盗强占他人土地,在上面烧杀抢掠把原住民当作奴隶百般压榨的时候呢?把感染者赶出自己的土地,只能在一隅苟延残喘的时候呢?怎么那时候就没有人把他们当国民了?怎么到了那儿就没有人提‘正义’了?是不是那些被抢劫者、那些被敲骨吸髓的人还得给你们感恩戴德啊?”
“好啦好啦——”见二人的火药味儿有点冲,蔓德拉赶紧上前坐在了二人的中间,然后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在这地方,就少说两句吧……”
“唉……”号角见状长叹一声——她知道自己于情于理都是“干不过”艾丽莎的,“好吧……”
但在另一边,艾丽莎并没有打住的意思——
“纳尔达,你不必替她说话——”艾丽莎恶狠狠地说道,“她眼中的‘人’只不过是源自洛伊吉尔的那一小撮‘真正的维多利亚人’罢了。”
随着语气越来越急,金发萨科塔毫不顾忌地在会场上说起了“暴论”:
“洛伊吉尔的这群靠被压迫者血汗滋润的一小撮‘一等国民’也配说‘正义’这个词?!一个浸润着感染者和殖民地奴隶血泪的‘贵族行会’和一群吸着他人血汗的贵族保镖也配说正义这个词?!”
在他人惊愕的眼神之中,小萨科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号角说道——
“既然当了他们走狗那就立正站好,别用那套封建余孽的说辞拿出来自我感动——你我都是侵略者和殖民者的后代和受益者,‘老一辈那些人’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心知肚明,别拿那些忽悠无知者的废物东西在我的面前丢人现眼!”

听了这些话,号角无言地闭着双眼——
她何尝不明白这些呢……只不过,是她自己的内心一直在抗拒这样的答案罢了——维多利亚的腐朽,并不是一个两个“恶人”就能造成的,如果这个国家继续“我行我素”,那么迟早会步入分崩离析的深渊——虽然,这样的深渊对于那些“人下人”来说,反而有可能是康庄大道。
因此,在特雷西斯对殖民地作出承诺之后,几乎所有“殖民地”地区几乎全部倒向了他,“勤王”的部队直接淹没了本土贵族的“叛军”——相比于“维多利亚议会派”中的“卧底”,那些人才真正有着决定性的力量。
当然,在胜利之后,特雷西斯也没有食言,一方面取消了维多利亚本土族裔在殖民地拥有的海量特权,同时也极大地削弱了本土对于殖民地的控制——要不是萨卡兹摄政王对塔露拉等人估计不足,脑子抽了非要跟“混乱中的乌萨斯”皇城PK,他现在怕是已经加冕维多利亚的皇位了。
在惊讶之余,号角甚至有点害怕了——按照现在的形势,亨利与奥利弗他们绝对不会止步于“夺回雷姆必拓”。而假如那个混血真的问鼎伦蒂尼姆,参照某夫妻夺取乌萨斯权柄过程中及之后进行的“血腥杀戮”,作为维多利亚最大既得利益者集团的本土贵族家族一定会“鸡飞狗跳”——而到时候,自己家的命运又会是什么呢……
当然,同样重要的是,面对艾丽莎的这些话,她并没有办法反驳——毕竟她也明白,无论外表如何光鲜,所谓的维多利亚、所谓的维多利亚帝国,也不过是“人上人”组成的本土和“人下人”组成的殖民地之间的集合体罢了,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完整的国家。
至于凯尔希,她也沉默了——
这些话是在说汉密尔顿、在说号角,但又何尝不是在说她、在说他们,在说罗德岛那些“出于为了感染者的目的到头来却是在做压迫者帮凶”的事情呢——当一个国家的政府直接在制度上对感染者进行公开的种族灭绝行为的时候,一个“为感染者行动”的组织不去设法推翻它,反而在帮助其维护统治,那他们和雪原矿场的看守或是感染者纠察队的成员又有什么区别呢?
相比于直接冲突中倒下的尸体,那些从身躯到名字都被制度刻意“删除”、完全消失在历史长河下的亡魂才是世间血泪最真切、最令人悲哀的承载者——因为那就意味着这样的屠戮已经超越了“个例”、超越了“常态”、超越了“习惯”,直接变成了“制度”的一部分。
而当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的灭绝化身为“制度”的时候,这个群体本身、以及其所有的维系者,便不再和“正义”有任何的关联。
当然与此同时,艾丽莎的这些话和她说话的样子真的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亨利——那个“带着诅咒出生”的混血儿,那个从出生开始就几乎没有过安稳日子的劳碌命,那个敢于说出 “洛伊吉尔——不,整个维多利亚本土的所谓“正式公民”全都是无耻的、吸着他人血汗的殖民者”的愣头青,那个从上一任皇帝到特雷西斯时期都致力于撼动维多利亚政府权威、利用各种手段为殖民地谋求权利的莽夫,那个大声疾呼“维多利亚如果继续维持‘洛伊吉尔’体系和感染者隔离政策的话,那必将走向分崩离析结局”的勇士……
——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志同道合”、“双向奔赴”吧。
想到这里,凯尔希的内心居然开始欣慰起来——
亨利的身边能够聚集起这样一帮和他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大概和曾经的自己相比,他成功的可能真的会更大吧……毕竟,这帮人和绝大多数登上罗德岛上的人不一样,他们是真的有远大的志向,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他们的眼中,没有彷徨与迷惘……

当然,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人是不买账的——
比如阿瓦德伯爵詹姆斯-乔治-哈丁,上议院有名的“维多利亚至上”主义者——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阵亡”在小丘郡的汉密尔顿上校的表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詹姆斯径直来到了艾丽莎的面前,“你是不是觉得洗白叛乱分子是一种时尚啊?”
此时正是后半夜,大家的舞跳的差不多了,有的人都已经困了,很多人甚至直接猫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结果,艾丽莎和詹姆斯的这几嗓子,让大家马上就清醒了——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这突然出现的冲突将会怎么收场——几乎也就在一瞬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连乐队都停止了演奏。
和詹姆斯一样,此时的艾丽莎也正在兴头上,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这小姑娘是真的准备和詹姆斯“皇城PK”了。
但就在这时,有个人站了出来——
“这话还是还给你自己吧——怎么,殖民军的家属来这儿找场子了?”蔓德拉直接把艾丽莎按回了沙发上并护在了身后——别说,“屑猫猫”只要“认真起来”,一开口还就是蔓德拉那味儿,“连番号都被取缔了的部队还他招魂呢——维多利亚议会都没脸重建的屠夫大队居然还有人来洗白?”
坐在蔓德拉身边的号角直接愣住了——好家伙,这“屑猫猫”真的是看人下菜碟啊。
“塔拉的菲林也敢在伦蒂尼姆大声说话?你不会真把自己当贵族了吧?”很显然,詹姆斯的语气里满是不屑——虽然蔓德拉现在的地位完全高于他,但“老伦蒂尼姆”们才不管这个。
“塔拉的菲林又怎样,维多利亚的皇族不也大半是菲林吗?”
“你在说什么呢?!”让蔓德拉这么一说,身为阿斯兰铁杆的詹姆斯直接破防了,“神圣的阿斯兰也是你们能碰瓷的?”
“阿斯兰跟菲林有区别?想什么呢,不会有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上人’吧……”屑猫猫听了某人的“狡辩”之后语气更屑了,“就跟萨科塔明明和萨卡兹是一个种族,却非要自称‘神之使徒’一样。”
炸锅了——
如果说“阿斯兰与菲林之辩”还能在理性之下掰扯掰扯,那么直接表示“萨科塔就是萨卡兹”可就真的是“把天捅破了”。
尤其是对于在场的大部分萨科塔来说,这已经算是“直接的侮辱”,甚至可以上升为“政治问题”了——他们和萨卡兹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所有萨科塔战士可都是以打穿萨卡兹的心脏为荣呢。
Outcast的好友,莱塔尼亚伯爵兼拉特兰教宗骑士费利斯-马科拉这次当了“出头鸟”——毕竟他和Outcast可是多年的好哥们了,在Outcast被迫离开枢机团的时候可是想尽办法挽留对方,而在获悉Outcast牺牲之后甚至准备带队直接找深池的人干仗。
这家伙本来脾气就暴躁,又被揭了“小丘郡”和“萨科塔与萨卡兹”两个“伤疤”,加上蔓德拉自己就是深池曾经的干部,这个中年人现在已经是火冒三丈了,他恨不得当场宰了蔓德拉。
不过,相比“法律程序”,费利斯决定使用“更私人的方式”——他撞开了詹姆斯,站在了艾丽莎和蔓德拉身前,然后直接把手套脱下,冲着蔓德拉和艾丽莎的方向扔了过去——在贵族的传统中,这是对对方“发起决斗”的意思。
但就在蔓德拉弯腰准备捡起手套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她——
“纳尔达,你退后吧——”眼见蔓德拉要出头,哈泽维尔直接把蔓德拉挡在了身后,“我来‘处理’这家伙。”
随即,他捡起了对方扔过来的手套,然后上前一步,走到了对方的面前。
“你不是要决斗吗?我来——”混血萨科塔把手套往对方那儿一扔,“还教宗骑士呢,找女士决斗是什么牛马?”

起初,大家认为这不过是一场平常的冲突——毕竟是上流社会的舞会嘛,不偶尔出点岔子那是不可能的,双方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然而很不幸,这并不是过家家——拉特兰枢机团的路易吉-迪亚兹对二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没起到作用,两位正在兴头上的萨科塔依旧“我行我素”,开始做起了决斗的准备。
很快,雷姆必拓自由邦王权之地州长、莱塔尼亚的梅克伦堡-什未林大公和萨米的西兰-霍尔斯坦公爵欧迪内斯-古斯塔夫-奥尔森与莱塔尼亚大使、明斯特伯爵保罗-赫伯特-冯-伯恩斯托夫成为了决斗双方选择的“保证人”。
随后,两人又找来了五名仲裁——维多利亚首席法官、曼斯菲尔德伯爵查尔斯-莫里,萨米驻维多利亚公使、萨拉男爵古斯塔夫-阿尔杰农-冯-布林克曼,劝说无果的拉特兰枢机路易吉-迪亚兹,还有“路过”的凯尔希和阿斯卡纶,其中查尔斯-莫里为“主裁判”。
在这之后,在查尔斯-莫里的牵线搭桥下,二人和警察厅的人进行了意见交换,最后决定各出200金币,租用白厅宫花园的槌球场作为决斗地点——这里被白厅宫的围墙阻隔,不会有“外人”光顾,也没人能从墙外窥探里面的情况。
同时,在伦蒂尼姆方面“总人数不能超过30人”的坚持下,二人决定只“邀请”部分人进入决斗会场——除了哈泽维尔方的蔓德拉、艾丽莎、阿切莱奥、亚历山德拉和萨尔维莉亚,以及费利斯方的三名教宗骑士和两名拉特兰司铎之外,就只有俱乐部的经理,莱塔尼亚和萨米的武官,以及塞雷娅、Logos、伊内丝、闪灵、临光、夜莺、号角和安多恩这几个“外人”被允许作为观众进入白厅宫花园的槌球场。
当然,虽然伦蒂尼姆官方的意思是“大事化小”,但作为“大新闻”,在夜色依旧笼罩伦蒂尼姆的时候,决斗的事情就已经飞出了联合俱乐部——毕竟,虽然决斗在伦蒂尼姆并不少见,甚至有专门的“决斗公园”存在,但这么爽快就决定开干的还是头一遭。
更何况,这是两个萨科塔以“堕天还是死亡”为代价进行的决斗。
依靠“西方记者们”灵通的消息网,在协议还没签的时候消息就传到了伦蒂尼姆各路报社的编辑部内——为此,日报报社紧急赶稿改版,而报纸已经印刷的晨报报社则直接印起了号外。
当然,忙碌的不只是报社和它们的印刷厂——22日一大清早,报童们便倾巢出动,几乎所有的主干道都能看到他们兜售报纸的身影——当然,今天的生意异常的好,就算价格是平常的三倍,报童手中的那满满一大包的报纸也能在两三个小时售罄。
与此同时,位于凯瑟琳街的坎伯兰庄园和位于安布罗斯登街的沃恩大厦作为二人的居所也被记者们包围,所有出入者都会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一度堵塞了凯瑟琳街这个伦蒂尼姆重要的交通要道——最后是警察出面驱逐了“碍事”的记者们,才让附近的交通恢复了正常。

很快,决斗的事情也传到了拉特兰和雷姆必拓——
“你听了伦蒂尼姆传来的消息没?”在教宗官邸,拉特兰枢机团团长约安尼斯-玛丽亚-巴蒂斯塔-法拉第对刚刚起床的教宗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说道,“两个萨科塔要在白厅宫的花园决斗。”
“我听说了啊,怎么了?”
“这真的没问题吗?”看着对方完全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约安尼斯头都大了,“要不要出手干预一下?”
“你拦得住费利斯?”教宗直接窃笑,“你不怕他一枪把你崩了?”
“但您的话……”
“我是不会出手干预的——”老教宗笑道,“他们俩要干就随他们去吧。”
“可是这样会让世人对拉特兰和萨科塔产生误解的……”
“误解?你自己的想法才是真正的误解吧……”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摇了摇头,“拉特兰人只是能够理解彼此的想法罢了,这并不代表所有的拉特兰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达成共识——否则的话,这跟机器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
“你连骑士团那帮人裹挟枢机团发动卡兹戴尔圣战都没阻止,还去阻止两个人的决斗?!”
“这……”
“没关系的——”教宗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样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人,不是吗?”
与此同时,在雷姆必拓的杰克逊港,西尔维娅拨通了欧迪内斯的电话——
“怎么了宝贝儿?”电话那头的欧迪内斯笑着对西尔维娅说道——虽然说他大概知道自己的老婆为什么打电话。
“还怎么了?!能怎么了!!”西尔维娅在咆哮,“你怎么真的放他去‘干架’啊!!!”
“放心——那教宗骑士必死。”欧迪内斯笑出了声,“以他的水准跟哈泽维尔比就是拿鸡蛋碰石头,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头铁。”
“那其他人呢?!”西尔维娅对欧迪内斯的极度自信已经无语了——尽管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从来不吹破了的牛皮,“你就不怕那边的人搞‘小动作’吗?”
“我不是在嘛——而且,到时候阿切莱奥、亚历山德拉和萨尔维莉亚他们也会在的。”
“就你们几个?!”
“怎么?我们几个难道还不够吗?”这下欧迪内斯反而生气了,“你是看不起谁啊,啊?!”
“我……”
“放心,就拉特兰那费拉不堪的武备,把教宗骑士全调来跟我们打都是白给。”
“可是……”
“好了,别担心了,挂了吧。”
“等……”
还没等西尔维娅说完,电话的听筒就已经只剩下“嘟嘟”声。

周一早上5点40分,皇宫花园的槌球场。
决斗双方、保证人、仲裁人、21名观众,以及伦蒂尼姆方面的30名“安保人员”来到了这里——在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御前决斗”了。
虽然决斗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但根据协定,只有以上人等得以进入槌球场周边——至于其他人,则只能在外面等待结果。
在决斗开始之前,查尔斯-莫里对双方宣读了舞会上拟定的“决斗协议书”——
“拉特兰教宗骑士、莱塔尼亚的戈里齐亚伯爵费利斯-马科拉将于4月23日在白厅宫花园与雷姆必拓联合军上校、萨米的邦德男爵哈泽维尔-帕尔加尼亚进行决斗——双方及在场所有见证者均同意将决斗作为解决争端的唯一方式,并保证自己、亲属及其他相关人员不会因决斗过程中造成的合规伤亡发起任何诉讼。
决斗时间:1100年4月23日上午6时。
决斗地点:白厅宫花园小槌球场。
决斗规则如下:
1、决斗的“第一轮射击”使用哥伦比亚“大拓荒”时代的决斗方式,使用各自的守护铳。
2、“第一轮射击”时双方的枪内将各装有5发子弹,由仲裁人装弹并由双方确认。
3、在“第一轮射击”,即打光子弹之后,如果尚未决出胜负,则决斗方双可以自由选择上弹或是换用其他任何形式的武器继续决斗。
4、在第一仲裁人宣布决斗开始之后,二人即可相互攻击,直至分出胜负。
5、原则上二人的决斗将在其中一方身亡时结束,决斗的具体结束时间由胜者决定,在胜者宣布停手后决斗正式结束。
6、若其中一方重伤休克或丧失反抗能力,那么另一方可也以被视为胜利,同时胜利者可以在宣布结束之前任意处置对方。
7、从决斗开始后至胜利者宣布停手为止的这段时间内,只有在决斗中发生误伤的情况下,仲裁人才可以终止决斗——除此之外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进入槌球场或以其他方式干预决斗,否则决斗双方可以任意攻击干预方并不负任何责任。
8、决斗双方不能对决斗场地之外的人造成伤害,除非此人在决斗未结束时对决斗进行干预。
……

宣布完“决斗协议书”之后,仲裁人给双方装好了子弹,然后把枪交给了二人。
在二人相隔30米之后,查尔斯宣布决斗开始。
按照哥伦比亚“大拓荒”时代的规则,先出手者为懦夫,或者说先拔枪者为懦夫。当然,对于那些刀头舔血的人来说,“后拔枪”不仅代表勇气和荣誉,其实还代表更高的存活率——事实上,“被动反应”在出枪速度上是优于“主动出击”的,也就是说,后拔枪的人先开枪的比例反而大于先拔枪的。
不过,对于萨科塔来说,他们的“后出手”就真的是“后开枪”了,毕竟先命中者根据“律法”将会直接堕天。因此,无论是哈泽维尔还是费利斯,都在等待着对手先开枪——虽然这很可能会葬送自己的性命。
然而,在二人对峙了一会儿之后,哈泽维尔却直接“开摆”:他直接两手一摊,连抢都不摸了——就照这个样子,就算有“后发优势”,他也不会比费利斯更快地开枪。
这个明显的挑衅举动彻底激怒了费利斯——他也不管什么戒律了,直接举枪扣动了扳机。
但令人惊讶的是,在费利斯开枪之后,他的光环却并没有消失,而本应被打中的哈泽维尔同样没有任何的异样。
换句话说,费利斯“没打中”。
“怎么?举了枪却没开火吗?”哈泽维尔的嘲讽又开始了,“我可没让你让着我哦。”
“你这混蛋——”费利斯举着枪对哈泽维尔骂道,现在的他巴不得赶紧把对方宰了——在此时,这个“老兵油子”心中的怒火已经压倒了仅存的理性,让他放弃了思考对方为何会毫发无损。
随即,暴怒的教宗骑士开始对着哈泽维尔连续射击,守护铳里的另外4发子弹很快被打出去了——只能说幸亏只有5发,要是6发全在还一次打光,那费利斯很可能人就没了。
然而,就算是费利斯把弹仓打空,他的光环也没有任何暗淡的迹象——至于他对面的那个人,也依旧毫发无损,连擦伤和烫伤都没有。
“为什么?!”直到子弹打光,费利斯的理智才在惊恐中回归了一部分——他直愣愣地看着“完好无损”的哈泽维尔,眼中满是恐惧与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有效果……”
“你说子弹啊……”哈泽维尔一阵冷笑,然后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在他手掌里的,是5枚蚀刻子弹,那是从费利斯的枪膛中射出的。
换句话说,费利斯射出的所有子弹,都被哈泽维尔用手接住了——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足够“锐利”的话,就能看到哈泽维尔是在子弹接近自己这里的时候就迅速将其接住,然后在他人还没察觉的时候就把手放下,给人了一种“他什么都没干”的错觉。
而且,不同于其他人接子弹采用的“阻挡法”,哈泽维尔“捕获”子弹的方式更像是“抓住”——这家伙是直接在子弹的行进轨迹上从侧面用拇指和食指把它“捏住”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手中所有的子弹都没变型,依旧是费利斯射出时的样子。

“好了,现在该我了——”把手里的子弹扬出去之后,金发萨科塔顺势抽出自己的守护铳,对着费利斯就是两枪。
“嘭嘭——”
“啊——”
伴随着枪声和惨叫,费利斯手里的武器被哈泽维尔打掉,连同右手的手掌都被射穿了——至于他的右手手指,则直接被打断了两根。
教宗骑士用左手攥住伤口,强忍着钻心的疼痛——30年了,他还没见过能在他面前这么玩儿的萨科塔。
然而,令在场的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即使打中了费利斯,哈泽维尔的身体也并没有像其他那些对同族射击的“堕天使”一样碎掉光环并长出角——他依旧还是开枪之前的那个样子。
就在这时,费利斯拉来的3名教宗骑士突然扛着“大枪”冲进了槌球场——很显然,这些人是来“救驾”的。
只不过,哈泽维尔没有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嘭嘭嘭——”
伴随着三声清脆的枪响,这三名教宗骑士的手里的家伙就被哈泽维尔打废了——三挺加特林枪机被打得对穿,枪机直接被打出了一个大洞,让这些“杀人机器”瞬间变成了废品。
“哼,还真有来搅局的呢——”在“围观群众”们惊恐的眼神中,金发萨科塔看着三个“偷袭失败”的教宗骑士冷笑道,“不过,就以你们的水平,还是算了吧……”
说罢,哈泽维尔退下了空弹匣,然后换了个12发子弹的满弹匣上好了膛。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十二响下去,三名教宗骑士的胸口和脑袋各中两枪——三人的天灵盖上各有两个大洞,而前胸后背流出的鲜血则直接染红了他们的上衣。
须臾之间,传说中“很难抵挡”的三名教宗骑士直接“寿终正寝”。
然而,就像刚才一样,一口气打了12发子弹的哈泽维尔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大部分“观众们”都傻眼了——在一般人的印象中,萨科塔的“律法”是不容侵犯的,至少是不容萨科塔侵犯的,每一个敢于“越雷池一步”的人,轻则堕天,重则直接灰飞烟灭——就像是计算机的底层程序一样,一旦破坏就意味着宕机。
然而,哈泽维尔的出现将这一切都颠覆了——无论是“同族相残规则”还是“六发子弹规则”,在他的面前就跟没有一样。
当然,在惊讶之余,观众中也不是没有真的认真在思考的人,比如安多恩——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也曾经向他人举起守护铳却未受惩罚,但哈泽维尔明显不一样,他对于费利斯等人完全是明显到溢出的恶意。
更何况,出手他保护的,是一个和萨科塔没有任何关系的菲林——这与“维护萨科塔的利益”也完全没有联系。
由此,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烁在安多恩的脑海里——和其他萨科塔不一样,他的“光环”乃至能力,很可能根本不是来自于所谓的“律法”。
结合之前和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的对话以及自己的亲眼所见,安多恩此时有了一个“更危险的想法”——
这家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萨科塔”,而其他萨科塔人、包括自己,其实不过是那个机器的“终端”而已——换言之,所谓“萨科塔的祝福”,其实不过是“真正权柄的复制品”罢了。

他很快就见到了答案——
“你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教宗骑士露出了许久未曾出现的神色——那个属于曾经的拉特兰最强杀手的神色,“看来,我需要好好地和你来一场对决了呢。”
“哦,你还要继续吗?”又换了个弹匣的哈泽维尔右手拿枪,左手则玩弄着空弹匣。
“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么会失败了吧——”费利斯露出了杀手的笑容,“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呢。”
说罢,教宗骑士的右手手掌聚集起了一团光——这光芒逐渐包裹住了整个右手,并渐渐弥漫到了手腕。
当光芒散去,费利斯那“已经残废”的右手居然直接变得完好无损——手掌上的大洞消失了,断掉的手指也“重新接了回来”。
当然,这肯定不是“骨科奇迹”:因为原本的那两截断掉的手指,依旧躺在费利斯的脚边——换言之,这两根手指,是“另外长出来”的。
这下,就连路易吉-迪亚兹都傻了——即使身为枢机团的成员,他也依旧对这些有关于拉特兰的秘密一无所知。
“好了,小子——”费利斯取出了第二把枪,再次对准了哈泽维尔,“这次该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萨科塔人的祝福’。”
然而,哈泽维尔的反应依旧出乎意料——
“萨科塔的祝福?就这?要是这样的话这可还差得远呢……”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都这样了,哈泽维尔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金发小子依旧一脸不屑,“我只是觉得你没意思。”
被激怒的费利斯开始向他射击——和刚才不同,这次他的子弹是满的。
因而,就在他打出最后一发子弹的时候,“萨科塔的天罚”也随之降下——一束光从天而降,向着费利斯飞去。
但意外又出现了:在光柱命中费利斯之前,哈泽维尔居然一枪把光柱“崩了回去”——在哈泽维尔向天发射的子弹命中光柱的头部之后,那束光居然直接被打得原路折返,很快就消失了。
至于费利斯射出的子弹,更是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飞进了异世界一样。
“你……你为什么……”这下,费利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很简单——让‘伪神的力量’把你干掉,那和你自己自杀有什么区别?”露出了狡黠笑容的金发小子明显“答非所问”,“你的‘人头’,必须是我的。”
随即,哈泽维尔歪了歪脑袋,然后将自己的守护铳扔到了一边——
“虚假的天使,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权柄’吧。”

“啪——”
一个响指打过,哈泽维尔直接“关闭”了自己的光环——和其他“堕天者”慢慢消失的光环不同,他的光环几乎是在瞬间就不见了,就像是直接把光环“拿掉了”一样。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被光芒笼罩,就像是人体电灯一样——而在他身后的翅膀,也开始变大、变得明亮,并从“晶体状的实体”变成了“纯粹的光”。
覆盖周身的光晕越来越亮,渐渐让哈泽维尔的身体变得“模糊”,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窥视他的面庞,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
“啪——”
又一个响指打过,在场的所有萨科塔头顶的光环都开始变得暗淡,与此同时,他们的额头上也长出了类似萨卡兹的角——在没有任何“违背律法行为”的情况下,不光是花园内、整个维多利亚首都所有的萨科塔们全都“堕天”了。
与此同时,伦蒂尼姆直接被黑暗笼罩——绵延数百里的乌云“从天而降”,直接遮住了这座维多利亚最大的城市,狂风、暴雨和雷电随云而来,在天上肆意地咆哮,震耳欲聋的声响宛若古神的怒吼、邪魔的嘶鸣。
维多利亚帝国首都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恐的眼神——整个伦蒂尼姆恍若天灾光顾、末日降临。
而在这笼罩全城的黑暗之中,只有哈泽维尔的身体依旧明亮——眼前的“萨科塔”全身都在发光,而在他的身后,是六对闪耀着光芒的巨大金色光翼,直接照亮了整个白厅宫花园和边上的宫殿。
“啪——”
再一声响亮的响指过后,白厅宫花园上方的云层突然出现了几个大洞。随即,几束金色的光芒从“洞口”落下,直接砸向了已经呆若木鸡的费利斯——就像是“萨科塔的天罚”一样,拉特兰曾经最强的教宗骑士的整个身躯和那两节断掉的手指,就这样一并化为了灰烬。
当然,还有三束光也同样穿过云层,砸向了另外三名教宗骑士的尸体——在名为烈火的光芒散去之后,三个人的尸体也像费利斯一样变得无影无踪,连留在地上的血迹也一并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而在槌球场上,几乎所有和决斗有关的痕迹都被抹除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能够见证这场决斗的,除了那数十名“目瞪口呆”的观众之外,就只有哈泽维尔接住然后扔掉的那五发子弹了。

短暂的黑暗过后,雨过天晴,萨科塔们的光环也重新“通电”,并回归了正常的模样。
当然,几乎所有的萨科塔们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至于安多恩,他仍在努力地思考着——很显然,哈泽维尔并不需要依赖“律法”就能够自由使役那本来“只属于萨科塔”的力量,甚至可以随意操控堕天与天罚,而这完全不是萨科塔所能够触及的领域。
因此,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那个“危险的想法”就是真正的答案。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卡兹戴尔时见到的两幅壁画,那是远在现文明出现之前就诞生的作品,题材就好似现代的“天使”。
只不过,和年代较近,带有光环的那幅不一样,更老的那幅壁画,它描绘的“天使”头上并没有光环,只有金色的光晕。
“难道说……”在这一瞬间,“寻路者”的领袖似乎明白了什么——所谓“萨科塔的光环”,不过是后人对于“天使”的“以讹传讹”而已。
最初真正的天使全身都是光芒,但这对于绘画者太不友好,因此改成了“头部的光晕”,然后再次简化为“光环”。而“萨科塔的律法”,不过是后人对这种“以讹传讹”的临摹而已——因为临摹的作品是光环,因此“萨科塔们就有了光环”。
而真正的“天使”,实际上就应该是哈泽维尔那个样子——至于平常他头上的那个“光环”,只不过是为了掩藏自己真实身份的“装饰物”而已。
当然,也有人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果然呢——”欧迪内斯笑着对身边的凯尔希说道。
“果然什么?”
“之前那天在杰克逊港,他并没有用出全力——否则的话,整个杰克逊港灰飞烟灭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金发男子笑着说道,“当然了,今天的他也一样收手了。”
“你就这么确定?”
“当然——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家伙的力量远不是他今天表现出来的那样。”欧迪内斯笑着摇了摇头, “而且,他的力量与其说是源石技艺,不如说更接近北方的邪魔、炎国的巨兽和其他国家的某些‘神’——他们所使用的能量,来自‘另一种源石’。”
“另一种源石?”凯尔希对于欧迪内斯蹦出来的“新词”一脸疑惑,“可无论是夕、令还是耶拉冈德,祂们的身体里都没有检测到源石啊?”
“所以说是‘另一种源石’嘛——他们的力量本质和源石是相同的,但和源石的能量稍微有一些‘区别’,就像是‘同素异形体’。”欧迪内斯笑着说道,“所以他们不是‘检测不出源石’,而是检测不出‘源石形态的源石’——因为他们的时代没有源石。”
“那照你这么说,也就是……”
“对,‘旧世界’存在的是‘另一种形态的源石’,而在求生的时候那里的人们选择了将那些未受‘那种源石’侵扰的物种所拥有的基因嫁接在自身的基因组之内,形成了现在的这些‘物种’……”欧迪内斯摇了摇头,“只不过,在幸存的‘新物种’们适应了‘旧世界的源石’之后,这些‘源石’又异化成了现在的样子,继续对现在的人产生着影响。”
“所以那家伙……”
“嗯,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话,哈泽维尔的本质是‘在另一个方向上异化了的人’——但我还不清楚他这是返祖或是别的什么,毕竟我和他的接触也不多。”欧迪内斯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我真正能够把握的,就是他的实力至少可以和那些巨兽抗衡——反正一句话,他的力量比萨米那女王强多了。”
“这也是你这个萨米的公爵能说的吗?”
“这又不是什么虚假的事情,有什么不可说的?”欧迪内斯笑着说道,“你不会觉得我当面对着萨米女王说‘你实力太差’会有什么问题吧……”
“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