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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邵年】《带他回家》

2022-08-14 23:36 作者:林梦瑶-  | 我要投稿

设定取自电影《九条命》

  主人宇X猫小帆,驻唱歌手X乐器店主,魂穿猫设定,猫耳猫尾play,暗恋,算是小甜饼吧,HE

  0.

  我俩,有场死别后的相逢。

  哪曾想过竟能共度一生两世。

  

  1.

  猫死了,在雨夜。

  林哲宇记得自己在宠物医院坐了很久,准备下班的医生路过时抽了几张纸巾给他,安慰一两句后就走了。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林哲宇却是第一次,很久都没有缓过来,眼前因泪一片模糊,能看清的只有往昔。

  生命这路途,前方无法预料,有太多意外的事。比如雨天下班路,走着走着路边灌木丛里就窜出来只流浪猫,心生怜悯还是什么其他的缘由,林哲宇就那样收养了它。

  蹲下来将它抱起,人与猫面对面,自被抱起来这喵喵叫就没停过,还一直乱蹬想逃脱那两只大手,林哲宇很有耐心,只是微笑着说句话。

  “咪咪,带你回家好不?”

  一直乱动叫唤的猫突然安分了,像是能听懂人话那样,乖乖被林哲宇抱回了家。

  刚捡回家时这小猫可邋遢了,在雨中历险一番,身上全是滚上去的湿泥巴。林哲宇费一番功夫给它洗澡,洗干净后才发现,原是只毛发不短的白猫,就是浑身白毛里颈后有个小黑点,在它身上算特殊。

  林哲宇后来想查清楚它是哪种猫,品种都认不全的普通人除了百度别无他法,盯了手机半天,他也分不清这小猫会是布偶还是安哥拉猫。到头来林哲宇也只知道这猫很漂亮,养护好后这一身的白毛泛着轻柔不太抢眼的光,在屋里跑的时候跟到处飘的雪球似的。本来真打算给它取名雪球,但它虽毛多却又体型修长,并不圆,思来想去,忽地望见它有对蓝眼睛,林哲宇想起大海,便觉得要不就叫它小帆,白净的,直悬挂着的,浩瀚海洋中航行的帆。

  其实刚把它捡回来的时候,没料到自己会那么喜欢一只猫,林哲宇总这么想。而在凌晨下班回家,一打开门有毛茸茸跳进怀里,自己也抱紧它,这心窝被捂暖的时刻,林哲宇会发现,喜欢一词好像太浅薄,该说自己是……依赖吗?他发现自己不能再习惯一个没有小帆在等他的出租屋。对小动物产生依赖是否会显得滑稽,可所谓人,也不过摒弃了兽性的动物,生命与生命之间,陪伴便是陪伴,何苦区分什么界限呢。

  近一年的平淡生活以来,林哲宇早就把这团白帆当成了家里的一员,虽然自己在这座喧闹城市里孤身一人,但小帆常让他忘了这个事实。也许遗忘是为了在心中腾出位置,让它能以家庭成员会有的温暖,进入林哲宇的内心。正是因为如此,林哲宇才不能接受当下自己眼前的躯体散去温度。

  抱着你取暖时总有种错觉,以为你不会熄灭,或者说,那是自己的期盼。

  “林先生,几个疗程过去了,不得不说已经无能为力了,不管是你还是我们。”

  可就连太阳都终有一日会熄灭。

  “当下还有一个选择,能够它尽快摆脱病痛的折磨。”

  对于美好,盼永在,望常青,才在留不住之时,倍感无力。林哲宇抬手摸摸小帆的头,它侧躺在台上,发不出以往被摸时感到舒适的呼呼声,连呼吸声都若有若无。林哲宇知道医生要说什么,但他下不了抉择,他总觉得那样就像是自己帮着夺去了小帆的生命一样,犹豫片刻只向医生说了句能不能让他单独和小帆待会儿。

  房间里只剩下一人和一猫,静得可怕,因为那么静,林哲宇才更发现小帆的状态已接近死寂。他的手仍轻轻抚摸着,他记得小帆一开始并不喜欢被摸,总是自己一靠近就溜走了。但养了段时间,林哲宇发现只要自己不开心了,小帆就跟察觉到了似的,会钻进他怀里,用头顶顶他的手,那时怎么摸它都只会在怀里静静地待着,后来要摸也不会跑了。

  林哲宇认为万物是有灵的,小帆就更是能够懂他。也许是自己对猫咪不经思考的行为寄托了过多的感情,怎样都好,那些不平坦的日子里,陪伴他的,安慰他的,确切是小帆。已不仅仅是一只猫或是宠物,而是伙伴,乃至家人,谁又能那么轻松地送家人远去。

  “很痛吧?”

  没有其他声音回响的病房里,疾病下的身体无意识地抽搐,林哲宇静静地伫立着注视,他某一时刻真觉得自己待在病房里,守着病危的家人。想法与现实,找不出违和感,大概是因为相处以来小帆给林哲宇的感觉就不像一只猫,太聪明,很多举止都跟会通晓人性一般。

  林哲宇望着它,痛苦在小小的身躯上蜿蜒,逐渐漫过在林哲宇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决定是噙在泪里下的,他不得不做下那样的决定,怎样对林哲宇来说都是残忍,他见不得自己珍爱的事物在死亡边缘挣扎疼痛的模样,可送它走最后一程,也太让他的心刺痛。死别时分,是要连带着在乎的人的心去鬼门关走一遭的。

  这回落泪,不能再有柔软钻进怀里了,以后都再不能了。

  “对不起啊小帆,对不起,很快就不会痛了。”

  林哲宇知道自己该让医生进来了,但一张口,是说不出想好的那些话的,面对所爱,犹疑成了本分。

  “再见,但我真的……好想再陪陪你。”

  一声微弱的猫叫传进耳中,林哲宇不知道那当真是声告别,雨夜中两瓣灵魂已是破碎。

  药剂推进身体,蓝色的一对眼永远闭上,雨仍未停,浇不出那片干枯了的海。



  2.

  家门忽然被敲响,林哲宇打开门后对上的人让他愕然,眼前这面孔,他感到自己一定在哪见过,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人和一个画面联系在一起,那画面是乐器店里,低头专心换着琴弦的他。

  “嗨,”眼前人先打的招呼,但看上去略带窘迫,“你认识我吗?邵浩帆,在这附近开乐器店的。”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林哲宇第一反应是在猜测——这算是碰见上门推销了?要这么说,那面前的邵浩帆还真是新手,林哲宇开口提醒他才慌忙要张口接话,那要说的话像是什么禁忌,他说得吞吞吐吐。邵浩帆像初次上台演讲的小孩,林哲宇一人就是他面前的千军万马。

  “然后?”

  “我……我是小帆。”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林哲宇真怀疑自己听错了,毕竟回想一下他一开始做的自我介绍,他的名字说得快了确实听起来很像小帆。他更希望自己是真的听错了。

  “我说,我是小帆,你的猫。一年多前捡到的那只,白色的,颈后面有个黑点,那天下着雨。” 

  解释了反而诧异更多,林哲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一个人突然说自己是一只猫,简直是无稽之谈,叫林哲宇怎么相信,他只当是恶作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不好玩,我在几个月前失去了他。”

  林哲宇皱起眉,他不明白自己的伤心事怎么会被拿来说笑(怎么得知的暂且不谈),他更不明白面前这人明明看到了他的恼火也听到他的警告,不仅不收敛,还要声音紧靠着自己落下的话音接着说下去。语气是添了些着急,林哲宇的神情并没被视若无睹,那让邵浩帆的话说得利落了起来。

  “对,就是那天,在宠物医院安乐死后,一直昏迷的我在病房里醒了过来。也就是灵魂从猫的身体中离开,回到了我的身体,不过应该说是我先出了意外然后——”

  “我应该说过这不好玩了。”

  林哲宇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打断别人讲话是在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在同事要对他说“别那么伤心,一只猫而已”的时候。那时和现在都冷静不下来,顾不上什么礼貌,雨夜里离去的生命像是以新的身份活在林哲宇身上,碰不得、不该被拿来取乐的逆鳞。

  “听着,也许在旁人看来那只是一只猫,但,”林哲宇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喉咙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堵塞,也许是翻涌起来的思绪,有那夜的雨声,令人哽咽,但他没有哭,他不习惯在异乡陌生人前哭,也不想,只是极力压住声音发颤继续说下去:“但我把他当家人。”

  他看见邵浩帆脸上有错愕闪过,也许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会把宠物看得这么重,林哲宇猜不出缘由,也并没有多在意他人的看法。

  “没人想自己已过世的家人被用来开玩笑,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好吗?”

  邵浩帆没说话。

  看来就是普通的恶作剧,林哲宇心想,他不知道自己的隐私是怎么泄露的,可能是邵浩帆恰巧认识自己的某个朋友,或者其他还没想到的原因,他现在没那个心思去细想。脑海里总闪过些画面,是家里一直没收起来的猫咪用品,是晃荡的猫耳猫尾和与阳光下的蓝色眼眸,那些画面与眼前的邵浩帆交错,让他愈来愈心烦。

  见邵浩帆好像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了,林哲宇搭在门上的手一推要将门关上,这动作顿时让邵浩帆慌张,在伸手顶住门之前,脱口而出的话语帮他把林哲宇留住。

  “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有你对吗?”

  那是自己对小帆说过的话,林哲宇记得清楚,自己只对它说过。

  于是他拉开门,重新与邵浩帆面对面,没有就这样被拒之门外,邵浩帆面露放松。

  “你为什么会……”

  错愕的轮到林哲宇了,他不记得自己与别人谈论过那件事甚至那句话。

  “你对我说的,那天是二月八号,你的生日,因为疫情,你没能回家过年。你自己一个人吃完蛋糕时,对我说的。”

  自己该开始怀疑家里被监视了吗?不然林哲宇想不出邵浩帆能说出这些的理由,他的那句话,那个晚上的脆弱,确实只让那个小家伙见识过。可猫变成人这种离奇的事,他是无法立刻就相信的。

  邵浩帆看出来林哲宇在思索,那神情太明显,再说了,曾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快一年,他多少是了解面前这个人的。他不想林哲宇再犹豫下去,若不是太想与他相认,邵浩帆也不会能自由走动后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急匆匆地来找他。

  “你如果还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么就看吧。”

  当邵浩帆的发间突兀地冒出两只猫耳时,林哲宇不得不相信自己的人生确实碰上了离奇的事。跟黑土里生春笋似的,雪包着粉色耳廓从黑发里钻了出来,显现出来后晃动了几下,像婴儿对这个刚接触的世界在好奇探索。

  在进一步辨别邵浩帆的身份之前,林哲宇先动的是歪脑筋,下意识想碰碰,猫有猫的习性,养猫的人也有养猫的人的习性。手才刚朝那边伸了伸,邵浩帆就察觉到他的意图,往后退了半步,双手还抬起来捂住自己的猫耳。

  “不许碰。”

  邵浩帆警告着,那样子让林哲宇想起猫咪炸毛还朝自己嘶嘶声的场景,小帆刚被捡回家时就常那样。

  “这是真的?”

  其实林哲宇已经大概相信了眼前的人,养着猫时他就隐隐感觉小帆不一般,现如今邵浩帆的出现,以及他摆出的事实,都像在与自己之前的猜测相呼应。

  不过他还是故作怀疑语气,养猫的人的习性,除了撸猫,还有逗猫。

  面前的人面露犹豫,本来紧捂住猫耳的手松开了些,半遮半露着。看邵浩帆真在认真思索,那全然不知“逗猫棒”就在眼前晃的模样,让林哲宇需竭力忍住欲勾起的嘴角。

  “那你确认一下好了,但不许多碰。”

  邵浩帆的手放下来,耳朵同时也耷拉,像要藏起来,他站在原地,视线也不知往哪投,反正不是正在靠近的林哲宇。再耷拉也是藏不到哪去的,大手很快裹住两只猫耳,触碰的一瞬间耳朵在掌中抖动了下,挠人心。

  说是不能多碰,可林哲宇双手揉搓起来的时候,邵浩帆也没反抗,只是扑闪着眼,视线仍飘忽,没发现身前人的微笑,更没发现自己的猫耳在抚摸下立起来了,喜悦显露出来的形式真是符合各自的身份。猫耳时不时抖几下,似是被林哲宇摸得痒了,却又在主人的抚摸下喜悦,在与他的手嬉闹。

  触感太熟悉,该说是重逢,当眼前画面与记忆重叠在一起时,林哲宇禁不住浅笑,这又是一种让热泪盈眶的感触,他没哭,即使故人面前并无落泪的拘束,但喜悦会在当下盖过一切。这就是他的小帆。林哲宇激动得差点要凑上前去跟邵浩帆碰碰额头,他开心时常和小帆那样做,现在猫突然变成人,他多少是难为情,勉强压下了那冲动。只是手上摸起劲了,手掌一侧垫在邵浩帆发间,弹过吉他的手,茧在猫耳上越发肆意地厮磨。

  邵浩帆感到自己藏着的尾巴要露出来了,虽说猫耳和猫尾现在在他身上是不想显露就谁都看不着,类似于灵魂体的东西,但他现在总感觉尾椎处痒痒的,尾巴随时要暴露了。想来自己是当猫当习惯了,一开心就想摇尾巴,邵浩帆一想到这个就害臊。变回了人还是丢不下猫的一些习惯,也丢不下已经成为了习惯的“他”。

  脸好红呀,林哲宇盯着这飘红的脸颊暗暗想到。不过邵浩帆本人并没有这个自觉,他感到脸很烫,却并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何模样。两对耳朵,一对被人包在手里抚弄,一对红到了耳根,邵浩帆真是不能更羞窘了。

  林哲宇现在更想和他碰额头了,或者说只是想更靠近一点点。

  掌心又被猫耳一挠的时候,林哲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直沉醉在某事某人的邵浩帆一激灵,可算是反应了过来,躲闪着猫耳就从林哲宇手下溜走了。邵浩帆一边用手按着猫耳要把它们按回去,一边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林哲宇。

  “摸够没啊?”

  “没有。”

  回答得果断且理直气壮,再对上那盈满笑意的眸子,邵浩帆对毫无反省的林哲宇也不知该不该生气。

  “诶?”

  诧异的一瞬,林哲宇这就走近,猫耳还没藏好呢,生怕自己再丢脸的邵浩帆刚要往后退,身旁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是邻居的门。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林哲宇心一急,抬手就将邵浩帆拉进家里来还把自家门给拉上了。两人聊得投入,都快忘记是站在门口了,好在这有个人的头上长着猫耳的奇妙场景没被别人发现。

  邵浩帆背靠着林哲宇家门,刚才一拉扯,弄得他衣服有些凌乱,双手悬在空中,没被遮住的猫耳低垂着还没消失,被林哲宇拽着手臂,他神情懵懵的,整个人都太像落难小猫。林哲宇低头一看,四目相对间,他顿觉自己有些经受不住,对着还是猫的小帆时他心没跳得那么快过,隐隐偷看身为人的乐器店店主时也没有。林哲宇主动拉开距离,刚才那股戏谑着靠近的劲不知道哪去了。

  “现在,你给我仔细讲讲吧,你和我之间,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3.

  窗外人来人往,那个人因为背着吉他很是显眼,已经记不清第一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了,当下能确定的事实就是自己每日都在因为他的路过而特别在意一个时间段。熟悉的身影在视野的尽头消失,邵浩帆不知道第几次将自己想冲出店门要联系方式的想法压下。

  也许只是感兴趣,邵浩帆心中暗道,毕竟背着乐器,自己将那人当成半个同行,只是感兴趣,他再度自我劝导。当邵浩帆循着猜测步入附近的酒吧时,他那些心里话就全都站不住脚了。他猜那人是驻唱歌手,运气算好还是不好,邵浩帆猜对了,可他和林哲宇的每一个听众一样,只是听众。那之后又去过几次,最大的收获也只是他的名字和他的歌声。

  结识一个人说难也不难,只是一抱有别样的心思,那要迈出的步子对邵浩帆来说就难了。难为情,难就难在一个情字。

  日子在默默的注视里静静地过去了,还以为窗外就只会是那个被路过的窗外,林哲宇却就这么不经意地走进店来。他的吉他断了几根弦,家里已经没有新弦了,来这里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卖。

  邵浩帆望了望林哲宇背在身上的吉他包,虽然看不见吉他本貌,但他却将林哲宇的型号了然于心,想必是在酒吧听歌时记下的事,他不想暴露,只好向林哲宇明知故问。

  以往看见林哲宇的吉他,都是在昏暗的灯光下,隔着人群悄然望,现在它就摆在邵浩帆面前,林哲宇就这样让他不知所措。

  “我帮你换琴弦吧?”

  邵浩帆脱口而出,面对林哲宇的惊喜,他故作平淡地说了几声没事。实际上来找邵浩帆买琴弦的人不少,他第一次在店里帮人换琴弦倒是第一次,大可给了琴弦就收钱,省去多余的动作,邵浩帆却不想这难得的面对面,他们就只是店主和顾客。

  换弦的动作稍显缓慢,连邵浩帆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出自认真仔细,脑海中思绪纷乱,手上动作自然就慢了。是要装作不知地问他名字,还是要开口谈他们都喜欢的音乐话题?邵浩帆不知道,他有想象过自己和林哲宇交谈的场景,一见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顾着安抚胸膛里那缓不过来的心脏。 

  林哲宇将换好弦的吉他收回去时,邵浩帆先想到的是他要走了,愁然地想着临别前该说点什么,还来不及惋惜这见面的匆匆,林哲宇就笑着对他说了声谢谢。抬头望见笑容时,邵浩帆实际上找不到词语形容,只觉得阳光正好,有些旅程再短都算是值得。

  开门关门,来了,走了,邵浩帆目光追着林哲宇背影,渴望着回身,也惶恐自己这眼神被察觉。身影像往常一样远去直至再怎么追随也望不见,邵浩帆站在原地,满心懊恼,怎么口才不好。实则面对情人,口才多好都嫌不够,实则情人间,无言都掀起演说家才能掀起的心潮。

  不然那短短两个字,邵浩帆怎么记了那么久,想起来还是忍俊不禁。

  他想着下次要表现得好些,还没轮到不知期的下次,意外先一步到达了他的生活。那些欢欣的,羞赧的,默然的,惋惜的心绪,林哲宇都不知道,直到现在也不知道。

  “我在你家附近开乐器店,偶尔会看到你从我店前经过,你应该不记得了,你来过我店里一次,我帮你换了琴弦。”

  因为邵浩帆在隐瞒,连开口谈到的部分都要故意简略,从前现在都不敢道明,这只对林哲宇的怯懦连同爱一样,没变过。

  “你大概不记得了,这些不重要,我变成猫是因为那天……”

  那天出了车祸,这事故不算轻,竟让自己在病床上昏迷了近一年,几乎是植物人状态了。这些是邵浩帆苏醒后才知道的后话。

  在剧烈的疼痛过后,邵浩帆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草丛中,一开口呼救,却猛地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怎么是猫叫。他被吓得连忙跑出草丛,街边玻璃的倒影再次告诉了他这个荒诞的事实,他变成了一只猫。

  邵浩帆试图找出梦的痕迹,可抬手后倒影随之抬起的猫爪,爪子下的石板路,路旁的汽车鸣笛声,走几步路就跟着晃动的尾巴,所有的感觉都太清晰。再说了,就算真的是梦,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醒来。

  不知道自己的人身在哪家医院,知道了流浪猫也进不去,邵浩帆当下全然不知道该往哪去。四下张望,唯一庆幸的是这貌似是家附近的街道,虽说自己是独居,但出了事故,被联系上的朋友或亲属应该会找到他的住所。先找个能依靠的人再打算吧,不然自己会饿死街头的,邵浩帆这样想着,在奔跑中逐渐适应这具猫的身体。

  浑身湿漉漉还脏兮兮的时候,邵浩帆有些后悔自己抄近路的想法,谁知道突然下起雨来,又有谁知道猫虽然能钻过灌木丛但这泥巴也太容易沾上来了,毕竟他身为人时没钻过灌木丛。

  最后好歹是钻出来了,邵浩帆甩甩头,到猫身体里后好像猫的习性也继承了,这动作让他痛快许多。眼前出现一对运动鞋,邵浩帆觉得这双鞋连同视线稍上方的裤腿都很眼熟,抬起这小猫头,他险些炸毛,仰视的人还真是心中刚浮现的面庞。

  逃都没来得及,林哲宇两只手架着猫胳膊就把邵浩帆给抱起来了,悬空的过程中他一直想大喊放开放开来着,最终到林哲宇耳中的只有喵喵叫。

  “咪咪,带你回家好不?”

  好像向来没法儿抵抗林哲宇的笑容,再加上,在他手中真的挺暖的,总比淋了一路的冷雨暖。猫遇见亮光时瞳孔会缩小,面对林哲宇,邵浩帆想自己眸子里大概是只剩条缝了。林哲宇不嫌脏地把邵浩帆往怀里抱,邵浩帆窝在他胸膛里,渐渐地困了,奔波一路,现在像蜷缩在火炉旁,还有心跳奏缓缓的安眠曲,他不能不困。

  当被开门声吵醒时,这已经是林哲宇回家后开的第二扇门——浴室门了。迷迷糊糊地就泡进水里,过了好一会儿林哲宇挤了沐浴露在自己身上搓的时候,邵浩帆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洗澡。他顿时挣扎起来,没用爪子挠,只是溅了林哲宇一身水。

  “咪咪别乱动,乖乖洗澡啊。”

  猫身终究抵不过人手,邵浩帆只好乖乖被洗,嘴里不时发出委屈的呜呜声,他现在与某些讨厌洗澡的猫咪差不多了。喜欢的人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的,虽说是猫的身体,邵浩帆还是觉得自己这一世清白就不清不楚地交代在这儿了。

  在林哲宇家待下后,邵浩帆发觉他在想取名的事,猫咪自然是没法把本名告知给他了,不过林哲宇取的名真是出奇地巧。

  “你说叫你雪球还是小帆好呢?”

  林哲宇坐在沙发上,还以为自己一个人会在苦恼里转好久,猫就忽地跑过来了,像白帆扬在他面前。林哲宇不太相信猫咪能真的听得懂人话,就玩笑性地说了句:“叫雪球你就喵一声,叫小帆你就喵两声好不好?”

  “喵喵。”

  邵浩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主动发出喵叫,之前都是人言只能变成猫叫,这次是真的在心里喊喵喵了。虽说让林哲宇叫自己小帆像爱称似的,他们还没说过几句话呢,这让邵浩帆有点害臊,不过谁管呢,猫猫现在比较想纵容自己的私心。

  “我们小帆能听懂喔?”

  林哲宇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他说着,邵浩帆又叫了两声。希望这辈子不会有机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学过猫叫,邵浩帆发自内心地祈祷。也不知是人逗猫还是猫逗人了,猫叫几下换林哲宇笑得更开心,邵浩帆竟然觉得这挺赚的。

  那时邵浩帆并没发现,逗林哲宇开心的不仅有猫叫,还有在他身后轻摇着不自知的猫尾。

  到兴头上了,林哲宇伸个手过来要撸猫,邵浩帆一溜烟就跑开了。再怎么说,被林哲宇摸来摸去还是让他感觉怪怪的,怪害羞的,比被叫小帆还脸烫。要是在墙角眼看着林哲宇靠近却无处可躲,邵浩帆就只好用猫的方式来恐吓了,那模样他自觉没有威慑力,总让林哲宇笑出声,不过也比什么不做好,他可不想乖乖被摸。

  “我们小帆真好看呀,炸毛了也好看。”

  摸不得,林哲宇就坐在地上和邵浩帆面对面,突然夸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讨好,不过笑脸和话都不像是假的,效果倒也不差,炸起的毛慢慢垂下来了。只是要被碰时还是趁机溜走了,尾巴蹭过靠近的手臂,林哲宇这不知算不算摸到了。

  邵浩帆讨厌林哲宇去上班后的时光,留他一个在黑黑的屋内,只有玄关处亮着一盏小灯。猫的夜视能力不差,也并不会怕黑,邵浩帆变成猫后原本怕鬼的性子都弱了些,但他还是想待在玄关那儿,等林哲宇回来。

  等得困了,他就把林哲宇给他买的窝给叼过来,在门前睡个觉,开门声当闹铃,只有这闹铃不会让邵浩帆生气。

  林哲宇在酒吧驻唱,傍晚出去,要凌晨才回来,所以有时邵浩帆睡醒了,他还是没回来。盯着没动静的家门,恨上流动缓慢的时间了,如果还是人的话,邵浩帆大概会摸着门板,道出思念去问无法触及的林哲宇吧。

  “怎么还不回来啊?”

  猫儿把爪子搭在门上,冷冰冰的,却叫他想起窝在怀里的温暖,喵喵叫着,等主人回家,等给他温暖的人回家。

  次次都是等得急了,林哲宇才刚打开门,步子还没踏进来,邵浩帆就借着猫的敏捷蹦进他怀里了。

  果然很温暖,邵浩帆蜷在林哲宇怀里想。

  “在等我吗?”

  怀里喵喵地应了几声,虽听不懂,这守候的行为还是让林哲宇忘了回家路上的寒风。要是能听懂,应该会将他烫出泪吧,这对大眼睛,邵浩帆觉得他的眼睛才是大海,清澈又感性,盈满柔情又将苦闷蓄着自己受。

  邵浩帆那时想回答的话,是一句“欢迎回家。”

  林哲宇有次回家,湿了大半上衣,头发也有些被打湿,今天没下雨,猫的嗅觉也闻出来那是酒。林哲宇并没说是什么事,家里没有人能听他说。很想问问怎么了,邵浩帆来到他身边,白毛隐约蹭着裤腿,只能发出猫叫,今天的林哲宇显得疲惫了,只是回了句先不陪你玩就去洗澡了。

  这是个邵浩帆恨自己不能说话的时刻,他闷闷不乐地跳回自己的窝里了,等林哲宇带一身水汽坐到沙发上时才又跑出来。林哲宇平时要吹头发的,今天就让它湿在那儿,一没心情就什么都不想干了。刚要打起精神去拿吹风筒,小家伙在他起身前蹦进了他怀里。

  猫也有猫安慰人的方式吧,邵浩帆顶了顶林哲宇的手,示意着什么,随后就缩在他怀里了。听到头顶上传来笑声,邵浩帆的情绪也舒畅了些。

  “小帆准我摸啦?”

  怀里打个滚,喵一声权当回应了,随后林哲宇的手落下来,白毛中流连。

  感觉好像也不是很坏,邵浩帆舒适得闭上了眼,他挺不想承认被摸其实蛮舒服的,不过鼻间的呼噜声出卖了他。揉揉猫耳又挑几下猫尾,邵浩帆就揣着手任林哲宇摸了,谁叫自己见不得他难过,勉强牺牲一下猫咪的色相吧,邵浩帆的呼噜没停,猫耳抖着,猫尾晃着。

  摸着摸着,林哲宇抱起邵浩帆,凑上前抵住额头,这一刻邵浩帆庆幸自己不能人言,所有惊呼都只是化成一声猫叫。

  “小帆真好。”

  咫尺距离,喃喃细语,也只有身为猫的时候能和他靠得这样近了吧?邵浩帆这样想着,他看林哲宇闭上眼微笑,像是内心被何物充实了那样高兴。触到柔软的白色猫毛,真像跌进雪里,隔绝了一切,听不见窗外都市的喧闹,只让细雪填满空空的心房。别说雪是寒冷,爱为你捂暖了太多太多。万物本无温寂寥,只有睁开眼,张开双臂拥触时才有了“世界”,而平凡无奇的我们啊,能因爱人而将世界装点成桃花源——雪是暖的,春是何时都有的,才没为你作诗,你分明才是那诗人——这一切一切,不过是独属于人心的,小小献礼。

  “我会陪着你的。”

  林哲宇还是听不懂猫叫,但邵浩帆会用行动证明那句话,在每次钻进他怀里时,都在奋力证明。

  伴着一个人越久,越能窥探一个人的脆弱,邵浩帆望月已久,总有时刻会望见藏在笑后的月球背面。

  “一个人过生日还挺安静的。”

  邵浩帆又蹦进林哲宇怀里,莫名见不得他笑着说这话,怎么笑都是牵动内心的,一笑得无奈就让邵浩帆心跟着一起隐隐抽痛。

  “你总是这样安慰我呢。”

  林哲宇抱着邵浩帆,起身去关了灯,屋内只剩一小块蛋糕上的独烛,火光微弱,邵浩帆看了觉得随时会被呼吸给无意熄灭。再次坐到桌前,刚要吹灭蜡烛,怀中的小家伙突然喵喵叫起来,林哲宇一时间不解,但细听之下,这叫声的规律是很熟悉的,他突然笑出来。

  “猫咪也会唱生日歌吗?”

  邵浩帆被高举起来,像赢了比赛后庆祝的那样。

  “我们小帆果然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猫猫。”

  低头又看见他笑,当把苦意从他的笑里赶跑,邵浩帆会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愿意窝在他怀里是为了什么。林哲宇渐渐将他放下,笑也逐渐融成眸子里的柔情,他太爱贴着邵浩帆额头细语喃喃。

  “不管发生什么……我还有你对吗?”

  猫又叫了一声,林哲宇听不懂,但他知道邵浩帆在回应他,那便足够了。

  也有过那么几次,林哲宇抚摸小帆时落了泪,最后抱紧了他,那都是在遇见大坎的时候。若是真切地听林哲宇的哭声,邵浩帆只有过一次,就是他在医院里意识模糊的时候。

  能隐约听到医生在说什么,邵浩帆明白,自己这第二条命算是到头了。他并不意外林哲宇的犹豫,自己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了,细腻的心经不起离别。

  他又在摸自己,当成最后一次那样细微、轻柔,也确切是最后一次,邵浩帆最虚弱的此刻,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再见二字。并不是告别,他是在真切地祈求,能够再次遇见。你说现在是否已算是来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原来的身体?怎么一生两世,都恰巧遇见你,又那么不凑巧,你从没发现那份爱意,他也没法儿说出。

  疼痛中眼都已睁不开,只听见他哭声,好清晰,邵浩帆忽然意识到,林哲宇正伏在他身侧。呼吸与将要消散的心跳声在呼应,曾认为那么远的人,以这种方式相依着。像雨和大地,不会再是眺望那云层,如今,雨滴无时无刻不在依偎大地。

  “再见,但我真的……好想再陪陪你。”

  “我一直都在。”

  只是你从不知道,那咫尺距离间的怦然心动。

  麻醉过后,药剂切断了痛苦也切断了生命,陷入黑暗的时候邵浩帆真以为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好在很幸运,他还能再次睁开眼,躺在病床上,身边是愁容转为惊喜的父母。

  上天好似跟他开了个玩笑,那段成为猫的日子就如南柯一梦。



  4.

  林哲宇站在乐器店前,他认为自己总要再来一趟的。之前还没来得及有第二次,这里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关着门了,他还觉得可惜,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在和邵浩帆聊过那一次后,林哲宇认为自己必须要再来一次。

  “你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我回答过了,因为我是……你的猫,小帆。我只是总在想,想要你再带我回家。”

  踏入店内的前一秒,林哲宇脑海中还在回荡那天最后所说的话语。邵浩帆复述故事时带着刻意营造的平淡,如镜的湖面下是否藏着浪潮,面目平静又是否正因为心中有小鹿作乱。某些不经意对视的时刻,某些轻触又躲闪的瞬间,林哲宇会窥探到邵浩帆的桃花源,林哲宇发现自己无法理性辨别那有没有想多,他发现自己只是真的在期待,邵浩帆的春是在为他驻留。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迎客声,这声音邵浩帆阔别已久了,本在柜台后清点货单的他抬起头来,眉目轻扬间他努力压着语气,让它显得不那么轻快。

  “又要来换弦吗?”

  “没有,你的手艺好,用到现在也没事。”

  林哲宇朝邵浩帆亮亮背上的吉他包,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来,也许阳光就那么恰巧地落入彼此的眼中,点缀着,让他们对望时感到对方笑容仿若在自己脑海中定格。

  “我今晚要去驻唱,你来听吗?”

  “我听过了,很久之前就……”

  可你不知道,许多都不知道,邵浩帆望向林哲宇,眼神褪去了所有遮掩。像光打下来会有阴影,暗恋是情感的矛盾体,恋是照过来的光亮,影是悄悄用爱勾勒的轮廓。邵浩帆在光影交叠之间伫立太久,此刻面对面,他要向眼前的林哲宇问清楚,这既是光亮,又是影子的他。

  “哲宇,你明白我那天是什么意思对吗?”

  邵浩帆从那怯懦的丛中逃出,林哲宇就像那天一样站在他面前,等待答案的惶恐成了淋得人满身狼狈的雨,他歪歪头,想要眼前的人对他再说一遍那句话。

  “自捡到小帆后,我每次路过这里,”林哲宇忽然说起其他话题,却不是在逃避,“我都要望几眼,我在想这怎么不开门呢,心里想了好多进店的借口还没用,那个帅气的店主,我还没问到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呢。”

  林哲宇走上前,在邵浩帆显出惊讶的目光中靠近他,两个灵魂面对面,上次隔着猫的躯体,这次不过一个及腰的柜台。

  “我也还没有向他道过歉,其实那天他帮我换弦,我一直在偷偷看他。”

  说到这儿,林哲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再抬头望向邵浩帆,视线与视线之间已是柔软相触。

  “浩帆你说错了,那并不是不重要的经历,那是我暗暗思念你的开始。”

  当知道邵浩帆之前就听过自己唱歌时,林哲宇好惊喜,他猜测着邵浩帆是不是早就在悄然注视自己,就像自己对他那样;林哲宇又好失落,他想自己已经错过了邵浩帆的太多。指尖靠近着,慢慢的是在握紧的手,是渐与彼此交错的世界。

  “我也在乎你,但对不起,开始得太晚了,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能让我——”

  再多的言语,都抵不过邵浩帆主动倾向林哲宇的此刻,又跌进雪里,这次是一起被汹涌的情感淹没,轻轻碰触却引发雪崩,刹那是窒息的错觉,世界雪白一片,只有你在思绪中伫立,除了彼此没有事物值得在意。缓缓退开时,邵浩帆才意识到自己心跳有多快,他为刚才的接触感到不真实,林哲宇笑着抵住他额头时,他感到自己很清醒,只是美梦成真,邵浩帆刚才真的吻了林哲宇。

  额头碰着,林哲宇发觉自己真是个傻小子,蜻蜓点水也在心里泛起圈圈涟漪,就那样傻笑到现在,瞟到邵浩帆脸上红得明显,就忍不住想逗他。

  “要是我现在说,我的意思是从朋友开始了解对方,你该怎么办?”

  对自己眨眨眼的模样无措又稍显窘迫,林哲宇不禁笑出声,想着怎么有人比当猫的时候还可爱啊。

  “逗你的。”

  邵浩帆想开口责怪又难为情,便默默想着自己貌似得想法子让林哲宇把逗猫棒给丢掉,无论家里的还是心里的。

  “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不过现在邵浩帆先要思考的,貌似是更重要的事。



  5.

  邵浩帆对玄关很熟悉,不过被林哲宇抵在这儿的墙上深吻还是第一次。一进家门,两人就遵循了习惯在此处拥紧,只是这次不是谁扑进谁怀里了,林哲宇不留距离地靠近,邵浩帆便顺势倒在墙上了,双手勾在林哲宇颈后,紧贴的是心跳,是无数个小心翼翼里等了太久的吻。

  刚才在店里一切都是美好,唯有一点不满足,便是吻得不够痛快,现在就要尽数索求了。吻到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揉皱了对方上衣,睁开眼时被朦胧覆盖才算罢休。邵浩帆喘着气,他感到猫耳与猫尾又在躁动,再怎么下去定是要丢脸,不得不双手推着林哲宇的肩,想要转移话题。

  “不是要去驻唱吗?”

  “今晚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话虽如此,这之后还真不知道是谁唱给谁听了,毕竟渐渐深入,邵浩帆发出的声音比林哲宇要多太多。

  “尾巴露出来了哦浩帆,猫耳朵也是。”

  意识正迷离,突然听见这么一句,羞耻充溢全身的邵浩帆哼唧了一声,手要往发间按。林哲宇顿时握住他的手腕,那猫耳在身体交叠中颤抖,尾巴也摇晃的模样尽数展露在他眼中,他低下身吻在邵浩帆耳边。

  “别收起来,我爱看。”

  吻得肌肤更烫,林哲宇又见邵浩帆浑身湿漉漉的模样,这次他也一同被打湿,凌乱中邵浩帆不懂得什么叫低温。当手又落在猫耳上,抚摸之前先被一蹭,林哲宇愣住了,感到自己正被邵浩帆的尾巴挠着,那别样的抚摸让他想向这具身躯落下更多疼爱。

  直到现在,林哲宇仍爱贴着邵浩帆额头喃喃细语,一层薄汗,似雨中相拥。

  “浩帆,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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