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導之矢與始祖之白 55
“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旅館天台上的某一處，IS的創造者，筱之之束，正在瘋狂大笑。
她變得如此失態的理由不言而喻。
——那便是目擊了自己心愛發明品的全新可能性。
“沒錯，就是這樣！”
猶如對天求雨的巫女，絕世天才抬高雙手歡呼著。
“與妳的主人一同成長，磨練妳的意志，最終獲得自身的靈魂！”
從一開始，這便是束究極的願景。
由自己的手創造出生命，這已經是等同於神的偉業了。
只不過，這憑她自己實在是做不到。
所以，她才會把IS當作武器一般散播出去。
雖然離她想像中的方式實在有點距離········但是能夠比預計中早十年見證最終成果，對束來說也是個意外之喜。
“好，就讓我見證一下吧！”
就像目送親愛孩子成長到可以離開自己的那一刻。
創造者張開雙手高呼了。
“IS的超越階段——「exceed stratos」（超越生命體）的力量！”
遠方的輝矢他們，不可能聽到束的這一句話。
但是，他們卻在同一刻展開了行動。
“嘰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伴隨怪鳥般的尖叫聲，是以60度角度集火的異界彈炮擊。
輝矢和舞伊的雙手輕輕一碰。
然後就像被斥力推開一般，互相飛退。
然後兩人就猶如成對的蝴蝶一般，在魔彈之雨中飛舞著。
「——還真是·······神奇的感覺呀。」
世界顯得無比緩慢。
哪怕以吸血鬼的視力來看，也是密集到難以置信的彈雨，現在的輝矢居然可以清晰的看見每一發魔彈之間的空隙。
身體變的無比輕盈，只需心念一動便可以自由飛翔；身體的掌控甚至比自己的腦袋還要來的精確。
感官無比精確，甚至無需超高等偵測器的輔佐，便能追上超音速移動的IS。
··········還是該說，自己的感官系統已經和超高等偵測器融為一體了呢？
——輝矢認為，答案應該是後者。
因為呀···········
哪怕光導已經化作舞伊的軀體，離開了他的身邊。
他卻依然可以感受到，兩人正透過彼此的意志連結在一起。
「要開始囉！」
「了解！」
無需任何言語，便可以理解對方的意思。
在空中展出不知第幾個迴旋後，舞伊的雙手在空中畫出有如立體打印機一般的圖案。
由光子構成的圖案迅速得到實體——化為了兩把衝鋒槍。
砰砰砰砰砰！！！
就像流水一般自然，舞伊順勢一握就開火了。
所有的子彈，就這樣穿過了彈雨的縫隙，完美的命中聖殲福音的本體。
“嘰呀！”
平平無奇的子彈，就這樣貫穿了敵機的軀體。
那一瞬間的停滯，輝矢完全沒有放過。
“喝啊啊啊啊啊！！！”
手握《大角星》的他，就這樣突破了彈雨，一劍砍斷了聖殲福音的右臂。
福音馬上反應過來，想用左邊的翅膀來反擊。
锵！
卻不想，一擊橫砍就這樣劈開了還沒動起來的翅膀。
回頭一看，居然拿著第二把《大角星》的舞伊。
“真遺憾，我已經看透你了。”
戴著微笑說出的那句話，道出了一切的真相。
以IS為軀體的現在，舞伊包括魔力在內的一切能力都得到了恐怖的提升。
過去折磨肉體的疾病彷彿騙人一般消失無蹤。
眼睛中所看到的世界是多麼的廣闊。
無論是一根手指的移動，還是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現在的她都清晰的看見。
而且——在到達超越領域之後，物理上的IS武裝已經失去了意義。
只要預先登錄了武裝的數據，不管想要多少把都可以重現出來。
“喝！”
與生前柔弱的形象相反，化身「大殺器」的舞伊為聖殲福音送上了勢大力沈的一腿。
同一瞬間，已經從背面折返回來的輝矢，以右手的綠色護甲補上了一拳。
前後的夾擊，使得聖殲福音上下身攔腰截斷。
當然，這點傷害是無法凌駕它的自我修復能力的。
“做好標記了嗎？”
“嗯，剛才已經鎖定好了。”
——然而，兩人的計畫已經完成了一半。
“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妳明白的吧？”
“唉，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不用特地說出來啦。”
兩人相互一視，微微一笑。
然後，激戰再度展開。
“嗚呀～～！什麼都搞不懂啦！”
莉法抓著頭大喊著。
不過這一句，倒是讓所有人從驚訝帶來的僵硬中回過神來。
“········咱們也上吧！完事之後把他們抓起來問個清楚！”
“““哦哦哦！”””
喚出天馬眷獸的克莉絲一馬當先，而紗綾也展開翅膀緊隨其後。
“解放者！”
回應主人的命令，黑騎士釋放出十幾枚擁有極高質量的黑球，撒向了聖殲福音。
“接受焰光夜伯血脈者，織斑一夏，在此解放汝之枷鎖——”
一夏也喚出了漆黑的食人虎（manticore）。
“迅即到來，第八眷獸【始祖之紫】（primus viola）！”
身披黑炎的幻獸，伴隨著咆哮散發出強大的毒氣。
“·············”
唯獨一個人——唯獨貝露貝特一人，沒有動作。
她正在抬頭看天。
——看著那個美麗的滿月。
“嗚，嗚喔喔喔喔········”
她的身體開始出現浮現青筋。
首先是狼耳與狼尾——半獸人化。
緊接著，全身都轉化爲狼人——完全獸人化。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停下。
化身超重型要塞的《獄番犬》，彷彿受不了那股壓力一般彈開了。
“哦哦哦哦哦哦！！！！”
半人半狼的身軀，逐漸化為純粹的巨狼。
——神獸化。
那便是唯獨高階獸人才能做到的，獸人族的頂端能力。
原本，那是需要發揮會削減壽命的魔力，才能使用的力量。
——但唯獨狼人族有點不一樣。
這種獸人，可以從月光之中得到力量。
因此，在滿月光輝的照耀之下，唯獨狼人可以在毫無顧慮的情況下使盡全力——
“嗷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頭黑毛紅斑的神狼，出現在冰封的海面上。
她那凶惡的左手，此時居然擬態成正常的狼掌。
彷彿是要呼應宿主的戰意一般——
緊隨者，IS《獄番犬》也產生了變化。
原本配合人型的武裝變大了數倍。
基礎裝甲也改變了形狀，變得有如戰狼的盔甲。
然後，他們完美的在貝露的軀體上拼合起來。
【魔狼模式，正式啟動。】
貝露貝特的眼前出現了這樣的告示。
“嗷嗚嗚嗚嗚嗚嗚嗚！！！！”
魔狼的咆哮，響徹了廣闊的冰原。
“舞，舞伊？怎麼會？”
紗矢華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輝矢！真有你的！”
拉·芙莉亞仰頭大笑。
““················””
至於山田老師和千冬小姐，都是一副同樣的目瞪口呆模樣。
從IS操縱者的角度來看，這是IS變成人型，還擁有明確自我的重大事件。
而從輝矢的熟人眼中看來·······這是等同於死者復甦的奇蹟。
順帶一提，這裡之所以沒有其他人的聲音········純粹是因為老師們全都昏迷了。
下手的不是別人——正正就是千冬。
而且還用眷獸的力量抹消同僚們的特定記憶·········那毫無猶豫的表情看得真耶是頭皮發麻。
就在這一刻。
“嗚呀！”
千冬的脖子突然一陣刺痛。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股暖意充斥著自己的身體。
“織，織斑老師？”
“這個、感覺是·······”
千冬並非感到不適。
正好相反，有一股異能之力填滿了她的身體。
「這簡直就像是·········古城的溫暖·······」
“他來了···········”
一轉頭，只見一臉恍惚的紗矢華緩緩的說出這句話。
臉上表情和她差不多的拉·芙莉亞，則是緩緩看向了遠方。
——看向了第二故鄉所在的南方。
“·········那位大人，要來了········”
“嘖，還真會躲！”
輝矢咬牙吐出了這句話。
哪怕在兩位妹妹眷獸砲火，以及夏綠蒂的重力球的掩護之下，專心致志閃避的聖殲福音居然仍然可以盡數躲開他的攻勢。
——而為了累積充足的力量一擊必殺，輝矢暫時不能使用自己的眷獸。
「該怎麼辦呢··········」
他的這個想法——
被撼動天地的狼嘯給覆蓋過去了。
【友機A「獄番犬」，範圍攻擊，類型：全彈齊射，威脅度：63.7%：急速閃避！】
遵從眼前出現的提示，輝矢立馬離開了貝露的轟炸範圍。
——從攻擊預測來看，這明顯不是針對輝矢的攻擊。
4台加農炮，數之不盡的飛彈，數量還要再翻個幾倍的子彈，源源不絕的砲火就這樣向著聖殲福音殺去。
當然，這種攻擊它沒理由無法閃避。
事實上，急速往上方加速的聖殲福音，很輕鬆的就避開了那個攻擊。
但下一刻，本應喪失所有理性的機體突然流露出驚訝的眼神。
因為，身披黑紅裝甲的魔狼，就這樣張開大額跳上來了。
——那幅模樣，簡直就有如神話中吞噬月亮的惡狼。
是受到遺留在機體當中的人類恐懼驅動嗎？
聖殲福音並沒有選擇反擊，而是本能性的後退了。
然而——這不過是一個假動作而已。
從暗影中掏出的左掌，一把抓著了聖殲福音的軀體。
這次甚至無需貝露親自下令。
邪神的遺物（喰魔之手）以驚人的速度，吸收了聖殲福音所擁有的力量。
異界侵蝕——到手。
資訊轉換——到手。
擬似聖劍——到手。
一口氣，三種新的異能之力就落入貝露貝特的手中。
同時，聖殲福音揮動已經修復完畢的右臂，斬碎了喰魔之手。
當然，作為邪神能量的左手，本來就無法被破壞，很快就修復完整了。
但是，被吸取了許多力量的聖殲福音，怒氣值已經抵達了頂點。
“嘰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高高舉起的左臂加農炮，逐漸濃縮其黑暗的能源。
【警告！聖殲福音：炮擊攻擊：類型：異界侵蝕炮，充能值：100%！絕對不要被擊中！】
·········怎麼警告詞變得這麼有人味了？
·········不對，現在要擔心的不是這件事！
從攻擊軌道來判斷——它的目標是一夏！
【倒計時：10，9········】
“一夏！快點逃！”
輝矢撕心裂肺的喊著！
【········8，7，6········】
漆黑食人虎釋放背上的火焰想保護主人，但結果依然是徒勞無功。
【······5，4··········】
“解放者！”
明知毫無意義，但夏綠蒂還是希望母親的半身（守護者）保護情郎。
【·······3，2，1，0！發射！】
就在黑暗的巨炮開火的那一瞬間。
衝上前去的人··········
——居然是一直待在後方的筱之之箒。
——自己到底要龜縮在背後多久？
沒有考慮勝率，只是逕自衝上去的箒，心裡只剩這麼一個念頭。
——我，可是一夏的監視者！
這個職業，並非只是要監視他的一舉一動而已。
同時，也是要為了避免監視對象亂來而導致重大傷亡，而代替他進行戰鬥的護衛。
——然而，直到今天為止，她到底做了什麼？
屢次害的一夏受傷，甚至為了保護自己而瀕死。
無論是作為監視者，還是作為青梅竹馬，這都是極大的失態。
“狻猊之神子暨高神劍巫於此祀求。”
因此，現在這一刻，她再也無法旁觀了。
“破魔之聖火，八炎之魔龍，速以焰之神威吞盡魑魅魍魎！”
伴隨詠唱提升的靈力，盡數灌注入八炎龍之中。
橙黃的烈火陡然升起，化為一把烈焰之劍。
懷抱著所有的思念，箒揮下了手中的利劍。
咔锵！
火焰的武神具，與黑暗的炮擊，正面衝突。
咔嚓，一道聲音想起。
原本已經存在的裂痕，在過於亂來的用法之下進一步擴大。
「對不起。」
向愛劍道歉之後。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力揮下的焰劍，瞬時將黑暗的炮擊斬成碎片，吞噬殆盡。
同時，八炎龍也在完成使命之後粉碎了。
在被拉長的那一秒之中——
火焰誕生了。
“嗚哇！”
從八炎龍的斷口中升起的，乃是紅蓮之火。
緊隨其後，八條炎龍從中冒出頭來。
——有著大眼睛和鬍鬚的，第一炎龍「崩」。
——有著劍角和八顆眼睛的，第二炎龍「碎羽」。
——有著十字鳥一般的喙的，第三炎龍「炎群」。
接下來現身的，乃是箒從未見過的龍。
——緊閉單眼的，第四炎龍。
——擁有三隻眼睛的，第五炎龍。
——長著柔順秀髮的，第六炎龍。
——睜開單眼與六角的，第七炎龍。
——以及唯一由白銀之炎構成的，第八炎龍。
一道聽不出年齡的女聲，迴盪在箒的腦海裡：
「這次看在妳不但把崩和碎羽，就連焰群都馴服了的份上，吾等就幫妳這一次。」
「妳是·········」
「但是妳要記住，妳如果再屈服或一蹶不振的話，我絕對會把妳整個人吞下去。到那時為止，吾等會在這右臂裡一直看著妳的。」
自顧自的說完之後，八條炎龍就一湧而上。
聖殲福音正想要填充下一發炮擊的時候，那些能量和砲身本體就已經被八龍給吞乾抹淨了。
就連一直守護著墮落天使的黑色極光，也在這些火焰之前被燃燒殆盡了。
而這——就是輝矢兩人一直在等待的時機。
「一夏！掩護舞伊——那個女孩！」
“知道！”
透過意念通信聽到輝矢命令的一夏，下意識的出聲回應。
在八條炎龍退去的那一瞬間，食人虎驅動毒氣，撲向了失去異界侵蝕加護的聖殲福音。
當然，福音也一如既往的全部避開了——但這正是一夏的目的。
把聖殲福音，迫向舞伊所在的位置——
“嘰呀？”
待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在那邊久候多時的舞伊，將創造出來的小刀刺進了聖殲福音的體內。
刺向被她鎖定的，「亞倫」靈魂所在之處——
“三，二，一——走你！”
一聲有點可愛的喝聲，舞伊用力將短刀一揮。
從中被分離出來的亞倫靈魂與資訊，從新構成身體的同時，狠狠的摔倒在地。
“嗚嘰呀呀呀呀！！！！”
失去操控者意志的聖殲福音，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當失控的能量達到臨界點的時候，它將會伴隨著大爆炸崩潰吧。
但是，舞伊並不慌張。
“接下來，就交給你囉——輝矢！”
隨著這句話，舞伊漸漸化為光之粒子，回到主人——輝矢的身上去。
當光導再一次在第五王子的身上成形之後，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交給我吧，舞伊。”
輝矢身邊的三隻眷獸嗎，正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魔力。
象徵射手座的眷獸——【射手阿波羅龍】。
猶如機械所做的翼龍——【聖光凱龍】。
長著三顆頭的藍色猛獸——【三頭異獸】。
有多少人知道——這三隻眷獸，其實本屬一體呢？
“眷獸——融合！”
一紅一藍的眷獸，隨著宿主的命令，再度與本體融為一體。
在耀眼的白光中，重新出現的——乃是射手阿波羅龍的完全體。
龍翼化為機甲般的六翼，身上披上了黃金的鎧甲。
手上的長弓也化作長劍，再誕的神龍發出震天咆哮。
“這魔力········到底是什麼鬼？”
“好厲害·········”
箒和夏綠蒂不由自主的發出讚嘆。
“上次見到這隻眷獸，應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吧？”
“嗯，哥哥··········”
看見哥哥那令人懷念的笑容，妹妹們不禁流下了淚水。
“輝矢·········”
一夏看向摯友的眼神中，帶有一種嶄新的尊敬。
“去吧！”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太陽的烈焰，從長劍之上熊熊升起。
有如直衝天際的炎柱一般。
“嘰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作為最後的反抗，聖殲福音在右臂的魔劍上，再度積累了膨大的能量。
兩者的衝突——甚至沒有維持一秒。
以實力等同於三匹真祖眷獸的第五王子最強眷獸，並非區區墮落天使能及——更可況，是一個假貨。
剎那之間，勝負已定。
異樣的天使，在太陽的火焰中消失了身影。
“········結束了，嗎？”
長鬆一口氣的輝矢，解除了最強眷獸的召喚。
令人驚訝的是，那塊冰原居然還是沒有融化，該說不愧是紗綾的眷獸嗎？
聖殲的魔具，在剛才那一擊下已經被完全破壞了。
至於改造福音，居然勉強還維持著上半身，還可以從斷面看到兩個精靈爐的身影。
「不知道美國那些傢伙，會不會接受這個玩意兒呢·······」
“哥哥！”
“輝矢君！”
“輝矢！”
聽見大家的呼喚，輝矢決定待會才處理這些事情。
就在他要回身打招呼的時候·········
“········還······沒完·······”
他聽見了亞倫那微弱的聲音——以及咔嚓的一聲。
咿咿呀呀呀呀呀呀呀！！！
福音內部僅存的兩部精靈爐，開始極限運轉。
“——！該不會！”
輝矢已經明白了亞倫的意圖。
哪怕自己也會在爆炸中身亡，他也要用最後的力量帶走現場所有人！
但是，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因為在兩個精靈爐的連動之下，靈力提升的速度超乎他的想像。
“一起········下地獄去吧！魔族！”
伴隨著恐怖分子的吼叫，福音的光輝也抵達了臨界點——
這一瞬間，一個身影出現了。
兩個巨大的龍首，剎那間就將爆炸前一刻的光輝給吞噬殆盡了。
——那是能夠吞盡一切次元與空間的雙頭龍。
“一夏，幹得好！”
下意識的喊出來的輝矢········
“咦？我，我什麼都沒做哦？”
卻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一夏現在極為困惑。
明明自己沒有召喚眷獸，為什麼已經解除召喚的【始祖之水銀】會出現？
此時，他才終於注意到一件事。
化解危機的雙頭龍並非黑色——而是銀色的。
“【龍蛇之水銀】（al meissa mercury）·········？為什麼·········”
紗綾的低吟，並沒有傳入一夏的耳中。
因為，他感受到血中眷獸的騷動。
那是對等同於自身存在的兇惡咆哮。
——自己，是被誰變成吸血鬼的？
——自己的眷獸，是被誰授予的？
跟隨著眷獸敵意的指向，一夏緩緩將視線抬向天空。
——那裡，有一個人。
一名張開六對虹光之翼的人影。
那強大無比的存在感，光是身在該處便能威脅一眾生靈的魔力。
處處不在表明他的真實身分。
倘若織斑一夏取回作為真祖的所有力量，再加以鍛鍊，恐怕便能達到這個領域吧？
——然而，最令一夏感到震驚的不是這件事。
隨著人影緩緩從天而降，他的相貌越來越清晰。
灰銀色的頭髮，帥氣的頗為平凡的臉孔。
以及染上焰光之藍的那雙眼瞳。
——一夏認識他。
——他認識這個人。
“古，古城學長！？！？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彷彿聽見了一夏的悲鳴，人影——曉古城露出了剽悍與淘氣兼具的笑容。
不知何時醒來的眾多老師們，在看見眼前光景的時候便陷入了混亂。
指揮室裡的魔力偵測器一瞬間抵達了最高指標——然後一同爆炸了。
明明它們偵測的目標，連一匹眷獸都沒有喚出。
簡直就跟漫畫內容一樣誇張。
“這，這個魔力波長——不會有錯！”
“是第四真祖！第四真祖來了！”
“為，為什麼那一位會在這裡？”
混亂，驚恐，猜疑，源源不絕的情感充斥了老師們的意識。
——現場裡，唯有三人帶著不同的神情。
紗矢華和拉·芙莉亞，露出了混雜著驚喜和無奈兩種情感的笑容。
而第三人——
織斑千冬，正以有如崇拜者，又如戀愛少女的眼神，看著螢幕上的主人（愛人）。
“古城··········”
老實說，亞倫現在的傷害很糟糕。
在與聖殲的魔具融為一體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收到了莫大的侵蝕。
就連身上流出的血，都已經變得像是黑色的機油一般。
然而，他仍然強撐著自己，正面自己的敵人。
——不對。
——那僅僅是，對著兇猛捕獵者的虛張聲勢而已。
“噢，那邊的那位。”
名為「第四真祖」的捕獵者，隨意的向自己搭話。
光是這樣，死亡的預感就已經席捲了騎士的意識。
曉古城收起翅膀，落到冰原之上，緩步向他走去。
“聽說，我的家人受了你很多照顧哦。”
——那句話，和那個笑容，等同於死刑判決。
“為什麼··········為什麼！”
過於強烈的恐懼，在騎士的意識裡化作了瘋狂。
“為什麼，你這個皇帝會出現在前線！？這根本不合理吧？！？”
哪怕下一秒就可能當場斃命，他還是忍不住大喊出聲。
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自己可能會因恐懼而率先死掉。
恐懼的象徵幾乎可以說是可愛地側了側頭：
“誰說我是作為皇帝來到這裡的？”
“·········蛤？”
“替被欺負的孩子出一口氣，便是作為父親的責任。”
說完之後，古城的全身就灑出了黃金的電光。
“來吧，解放戰線的首領！我不管你們抱著怎樣的「悲願」，但傷害到我家人這一點，絕不能饒恕！從這裡開始，就是第四真祖（我）的戰爭（幹架）了！”
“嗚·······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抱著自暴自棄的決心，亞倫動用身體強化魔法，一拳揍向了第四真祖。
然而，他僅僅只打中了一個殘影。
“結束了，墮落的騎士！”
披著雷鳴的拳頭，狠狠的打在了亞倫的臉上。
最後的敵人，就這樣誇張的被揍飛了出去，一股勁兒地略過冰原與海面，最後直接落在了遠方的沙灘之上。
戰鬥，終於結束了。
“老爸！”
“哦！輝矢——咕呀！”
輝矢為父親送上的禮物，並非深情的擁抱。
而是從後面發動的，附上IS力量與重力操作的一擊飛踢（dropkick）！
“好痛呀，你幹什麼呀？笨蛋兒子。”
難看的癱在冰原上的古城搓著腰，恨恨的回瞪著兒子。
“我才要問你怎麼會跑到這裡啊！混賬老爸！”
而兒子也以憤怒的目光與之對視。
“還有什麼為什麼··········不就是為了救你們嗎？雖然好像沒有這個必要就是了。”
“職責呢？每一天都要審閱的文件呢？你這個王好歹也好好留在辦公室裡吧？”
“這種事情我丟給矢瀨了。”
順帶一提，矢瀨基樹正在一邊流下血淚，一邊瘋狂的批閱文件。
“那麼雪菜姨呢？她不是臨產了嗎？你這個當丈夫的怎麼可以拋下他不管？”
“又不是拋家棄子，我跑出來一天而已········還有不要少看雪菜，她可是很堅強的。”
“不是這個問題啦·········”
好像頭痛不已般，輝矢捂著臉蹲坐在地上。
這個模樣，終於讓一夏回過神來了。
“等等！輝矢，你剛剛說「混賬老爹」，難········難道說，古城學長就是·········”
“啥？你該不會現在才注意到吧？”
“······話說回來，我好想從沒有正式自我介紹過呢。”
嘿咻！以可愛的聲音翻身跳起來的古城，就這樣對著露出滑稽臉色的一夏說話了：
“這是第三次見面了，織斑一夏。我叫曉古城，現在姑且算是曉之帝國的王。世人稱我為第四真祖【焰光夜伯】（kaleido blood）。還請多多指教啦，少年。”
“·······什麼叫「姑且算是呀」·········”
輝矢這句吐槽，沒有傳入一夏的耳中。
“咦·········”
他的眼球和嘴巴，都已經張大到一個驚人的角度。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某影之真祖的慘叫，就這樣響徹整個夜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