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探望
七月十二日，宇天逸和夜苍炎早早地起了床。处理过一些繁杂的事物后，他俩总算是腾出来空闲的时间，去做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
“怎么样，困了么？”苍炎问。
“还好，不困。况且最近实在太热，趁早上凉快些，快点到爷爷奶奶家里吧。”天逸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半边已被金色沁润。
来到熟悉的十字路口，这里已经有人在摆摊了。路边，几个摩托车司机边闲谈着，边也等着自己的客户。
“嗯，让我看看……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走吧，”夜苍炎检查了一下他俩提的东西，又说“师傅，方便去一趟杨家庄吗？”
老师傅笑着说：“好啊，这么大早就去那里啊？先让我把这口烟抽了着。”他抽了一口只剩一小截的烟，丢在地上踩了一脚。“上来吧。”他说。
“谢谢师傅啊，东西有点多。”夜苍炎说。
在路上，师傅好奇地问：“你俩起这么早去这里，是去搞么得？”
“扫墓去的，顺带看望一下住在那的爷爷奶奶。”夜苍炎说。
“嗷，这样啊。”老师傅说。
“嗯。到了这里后，前面右转，走那条泥路进去，然后一直沿着这条路走就行了。“
过了小会便到了目的地。给了钱后，司机师傅就开走了。
听到外面摩托车的声音，爷爷就出来看了。
“老妈子，孙儿回来了。”爷爷喊着。
“哎呀，这么快就来了，”屋内的奶奶回应了一下，“吃饭了没啊，带这么多东西搞么得。”
“没事，带点东西进来，方便些。你们不好出去，要跑这么远，路上也不一定有车搭。那我先把东西提进去啊。”宇天逸说。见到爷爷奶奶，宇天逸竟露出难得的笑容。
“要不要弄点什么吃啊？”奶奶问天逸。
“啊，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宇天逸在屋内大声说着。
“我啊，那就下碗面吃吧。”夜苍炎说，提着东西也往屋内走。
“要得，那我去下碗面。”奶奶说罢，就去了厨房。
“爷爷不进来坐会吗？”夜苍炎问。
“那不急，还要给菜浇点水，几周没落雨了。”这时，夜苍炎才看到爷爷脚旁的铁桶。仔细想想，今年夏天确实热的厉害，好像有几周没下过一场正儿八经的雨了。
“怎么了吗？”宇天逸看着发呆的夜苍炎。
“嗷，爷爷要去给菜园的菜浇水。等吃完面了一起去吧，从井里提水还是有点要力气的。”夜苍炎说。
“嗯嗯，行。”宇天逸说。突然，宇天逸看见夜苍炎脸上那不自然的坏笑。“我脸上有东西吗？”宇天逸摸了摸脸。
“刚刚的那声‘哥哥’叫的不错，下次听到是什么时候呢~”夜苍炎笑着说，看着宇天逸。
“不要蹬鼻子上脸啊，梦里啥都有。”宇天逸说，绕道夜苍炎背后，揉着夜苍炎的头。
“好好好，别搓了，痛。”夜苍炎“求饶”，宇天逸才松开抓着头发的手。
转眼间已是中午。陆续看望了几个邻里乡亲后，他俩拿着镰刀，带着上坟要的东西去爬后山上了。虽然没有下雨，泥土很干燥，但上后山的路还是不好走的。因为坡度较大的原因，小路是“之”字型向上延申的。绕了几下，才有一个较为平坦的土地，此时，依稀能看见坟堆了。
“才半年不到的时间，这杂草长了一堆啊。”宇天逸说。
“是啊，你看，那上面还长了比较细的竹子。”夜苍炎指了指坟上。
“怎么会长出这玩意。算了算了，趁现在把坟上的杂草处理掉吧。”宇天逸说，提起镰刀就往上走。夜苍炎则是走另一边开始清理。
费了点时间，坟上的杂草才清理得差不多了。
“诶呀，这下子又得有得这些草长了。”宇天逸说。他解开一个袋子，拿出了里面的蜡和香。一支蜡，三根香，稳稳地插在了坟前。纸钱则是在夜苍炎手上。
“就在这一块烧吧。”夜苍炎说。借蜡火点燃了几张纸钱后，再一点点加入剩下的纸钱，直到烧完。
“弟弟觉得不开心吗？”夜苍炎问。
“……没有。”宇天逸本想反驳什么，但没说出口。
“不知道所长在那边过的如何呢。烧点纸钱给所长用，他会很开心吧。”夜苍炎说。
“一定会的。”宇天逸说，丢下剩下的一点纸钱。
借一下袋子当做垫子，宇天逸和夜苍炎先后一拜一磕头。
夜苍炎静静地看着宇天逸，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问：“天逸会不会觉得不太好意思呢。”
“啊，并没有呢。或许会有人觉得是件很落后的做法，但是，这就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本土文化，不是吗？我们，只是在表达对他们的尊重而已。”宇天逸说着，看了看坟。那里面睡着的，正是所长。好了，放完鞭炮就下山了，天逸就先下去吧，我来弄。
“那好吧，那你注意一点。”宇天逸说，便下山了。途中，鞭炮声就响了起来。下到山脚，宇天逸回头看了看，看见夜苍炎在下坡后，才继续往前走。
“快进来吧，吹会风扇。”奶奶在屋里吆喝着。
太阳此时正当空炙烤着一切，蝉鸣不断。眼前除了时而随风摇动的树叶外，眼前的事物像静止一般。走到阳光底下，宇天逸和夜苍炎才注意到体表传来的炎热感。这才急忙跑回家里。
“冰箱里有冰淇淋，要吃就自己去拿吧，”爷爷说，“这个天气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才七月份啊，就热成这个样子，八月份只会更狠吧。”夜苍炎说。
就这样，坐在屋内，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后。爷爷奶奶就去睡午觉了。
“起这么早，要不要睡会？”夜苍炎问宇天逸。
“没事，不困。”宇天逸回答道，静静地看着手机。
“那好吧。”夜苍炎也拿起自己的手机盘弄起来。为了不打扰到隔壁房间内熟睡的爷爷奶奶，他们选择了线上聊天。
夜苍炎：“吃完晚饭再走吧。我留了那个师傅的手机号码，到时候给他打个电话接我们出去。”
宇天逸：“嗯……在那之前，我想问一件事。”
夜苍炎：“什么事呢？”
宇天逸：“在维持兽化的状态下，从这里跑回街上，需要多久的时间啊？”
夜苍炎：“欸？怎么会问这个？”
……短暂的沉默
夜苍炎：“十多分钟吧，要是不被其他人类发现，直接走那条公路回到街上。”
宇天逸：“我记得，以往去扫墓时，都是痕叔叔带着我们去的。但是每次回到家时你都回来很晚。在以往，你都是笑着说去别处玩了会。痕叔叔之后接你回来的。但是在知道你是虎人后，你，应该是去了其他地方吧，不一定是为了玩。”
宇天逸：“总之，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这次，可以带我一起吗？”
夜苍炎：“这次没有了痕叔叔，回去会很寂寞嘛？”
宇天逸：“才不是！我只是很好奇，夜苍炎你都做了些什么。我……我对自己狼人的存在，很好奇。虽然很厌倦和别人争斗，但是，这个躯体给我一种想要到处跑的想法。”
夜苍炎：“嗯……到处跑的话，下次吧。这次的话，我们去个特别的地方。虽然释放不了野性，但是吧，或许能让心静下来。”
宇天逸：“好。”
宇天逸关闭了手机，趴在桌前，默默地看着屋外的景色。远处的田地里，稻子轻轻摇晃着。在一阵阵“沙沙”的树叶声中，宇天逸缓缓睡着了。
“晚上要去的，就是这里啊。”
夜苍炎看着宇天逸，抚摸着他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