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e乙女向】富士山下

是三篇文连在一起的，全篇1.2w 预警：伪骨，be，不上升主播，带有强烈个人价值色彩。

我并非罕有，你逛过便够。

〈一〉未送达 1 北欧的冬季是漫长的，雪下得大了，连出门都很困难，但你却意外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有理由待在家里，跟哥哥Ike在一起。 壁炉里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响声，你轻轻推开Ike房间的门，看着他俯身写作的背影，他的房间有点冷，因此在黑色衬衫外面穿了一件灰色羊毛衫，钢笔写字的声音沙沙的。 Ike有时也会用电脑写作，不过当他读书做笔记的时候，都是记在那本厚厚的皮面本子里，黄褐色的牛皮纸页上是隽秀的斜体字。 你在很小的时候学过一些瑞典语，但是词汇量很有限，现在也几乎忘光了。 “你来找书看吗？”Ike发现了门缝里的你，他习惯了自己的小妹妹来这里寻宝，特意给你准备了几本找出来的书。 童话，又是童话，Ike总以为你还小，像小时候那样整天梦想着嫁给王子。 那时候夏日舞会还很流行，还未成年的Ike牵着你走在路上，你穿着新的粉色裙子一蹦一跳，让他都快拉不住你。 “哥哥！舞会里面会有王子吗？”你声声如铃，边走边转着圈圈， “嗯……那要看你觉得王子是什么样的了。”他有些无奈，要是妹妹知道现实中的王子长什么样，估计会哭吧。 “当然是高大帅气，穿着礼服，”你睁大眼睛想象着，“头发是金色的，邀请我一起跳舞！” Ike轻柔地笑起来，那天你们还去了游乐园，你第一次坐旋转木马，Ike在你身后抱着你，你闻到了他身上透透的薄荷味。 “我要看言情小说。”而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哪有人16岁还看童话的。 Ike沉默着对你眨了几下眼睛，有些无奈地说：“在抽屉里有几本，去拿吧。” 果然这家伙，自己也在偷偷看吧。 2 下午茶时间，你盘着腿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小蛋糕，在网站上搜索着Ike的连载小说。 讲真，这个题材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尽管女主角的故事非常精彩，你还是看着犯困，然后在沙发上睡着了。 出来倒茶的Ike发现了你还亮着的平板，竟然是自己正在连载的小说，瞬间尴尬地想尖叫。 妹妹看自己的小说就算了，还看睡着了。 Ike回想起了你曾经想嫁给王子的话，果然女孩子还是喜欢看浪漫的言情内容吧。 第二天你发现，Ike的小说更新了，原本单打独斗的女主角，遇到了心动的男生，两个人开始接触。 哟，好像有些意思了呢。 圣诞将至，妈妈让你们去超市采购，你像一只雪橇犬拉着Ike飞奔出门，还没走出20米，两个人就打起了雪仗。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在超市里有中国风格的福字饰品，你指着问Ike。 “中国人用的吧，你想买吗？”Ike有些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心思，语气变得很轻。 你是个弃婴，你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因为你跟家人长得都不一样，后来你知道，黑发黑瞳和黄皮肤叫做亚洲人。 “你有可能不是中国人啊。”Ike的父母在福利院领养了你，只知道你被遗弃在一家华人工厂的附近，但不清楚你的生父母国籍。 “别想这个啦，”Ike拍了拍你的头，“那边有圣诞树，我们去看看！” 身世成为你内心深处的一个黑洞，你极度地渴望爱，你喜欢被男孩疯狂地追求，给他们希望再拒绝，你永远不会再把选择的机会交给对方。 3 有一个男孩在追你，说实在的，挺符合你小时候对王子的幻想，高大，金发，还会跳舞。 你们是在高中的一场舞会上遇见的，他大你一届，擅长体育，总是非常爽朗地笑着。你知道有不少女孩喜欢他，但在舞会上被邀请跳舞的人，只有你一个。 “Hi，”他一头浅金的头发泛着如雪的光泽，迷人的紫色眼瞳盯着你挪不开，“我、我叫Luca ，我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 “Sure.”你抬抬眉毛答应了他。 他的声音柔润好听，贴在你耳边的笑声有些令人脸红，你的手太小，被他一整个牢牢握住，“来，转个圈。”旋转中你看到了舞会华丽的灯光下自己飞起的裙摆，好像真的走进童话遇到了王子。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他有点紧张，在舞会结束后还围在你身边不肯走。 “或许我应该丢下一只鞋。”你感觉有些好笑，他好像在说台词，这是学校又不是真的皇宫，有什么见不到的。 周末你和Luca一起逛街，去玩保龄球，在路边吃冰激凌，陪你看无聊的爱情电影。 “我有个哥哥。”你跟Luca坐在汉堡店里聊着天，“是个作家。” “真的？”他对很多事情都有天真好奇的反应，“你有看他写的小说吗？” 你一直在看，现在女主和男主的进度实在缓慢，你一度怀疑Ike根本不懂写言情。 “他是最棒的小说家。”你还是会这么评价， 4 Ike，哥哥，还有别的什么吗？ 第一次察觉到喜欢Ike，是在看一本小说的男女主角接吻，柔软的唇和火热的呼吸，你的脑内突然浮现了自己和Ike接吻的画面，你被自己吓了一跳。 但当夜晚难以入睡时，脑子里还是这样的画面，甚至越来越多的细节。你想他，想知道他口腔里的触感和气味，想抚摸他胸前衬衫的纽扣，想听他叫你的名字。 你说不出口，当爱是一朵玫瑰，大可以拿去赠人，但当它是一棵树，没有人觉得它需要被表达。 你爱Ike，已经是太自然的一件事，像呼吸。 “想什么呢？”Ike坐在你旁边，盖上了沙发上的毯子，看着平板上的动画。 他的侧脸比正面更像个成年男人，玉琉璃一样的瞳色有时会显得没太有精神，不过Ike大多数时候都是“省电模式”，很少大声说话。 黄昏时分，泛紫的天空已经让室内没有了光线，Ike以为你睡着了，没有开灯。 “醒了吗？”他轻轻拍了拍你的脸，你根本没睡，只是闭着眼睛休息。贪恋他的靠近，便不睁眼。 当你睁开眼，视线里是那双无限放大的漂亮眼睛，鼻尖快要触碰到你的脸。你们的唇离得好近，你只要稍一动弹，就能亲到他。 呼吸相抵，心跳滚烫，顷刻间你丢盔弃甲，抬起下巴印上了他的唇。 连一秒都没有，Ike就将你剥离，纤细的手按住你的肩膀，你摔在沙发上发出一声闷叫。 “不准调皮。” 又是那副“我是你哥哥”的平稳语气，还带着不多不少的宠溺，丝毫不慌。 5 圣诞派对，冬季唯一能热闹起来的时候。 “你试过接吻了吗？”一群人还在屋里唱歌狂欢，Luca跟你在后院的小秋千上聊天。 “没。”你觉得自己不算说谎，跟Ike那一下不算。 当Ike走进院子里时，他看到的是你和Luca相拥接吻的画面。 你在夜色中恍惚地看向他，那一瞬间，你在他的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惘然。 果然，一直忍耐的人不只你一个。 Ike坐在床上，一手撑着额头，手机上的字打了又删，联系人是“妹妹”。 他一向不是冲动的人，可所谓爱情怎么可能不澎湃汹涌。他打开电脑，写着小说的结局。 你一直没有等到那本小说的结局，直到春天来临，Ike要出国旅行的前几天，你才问他。 “你想看吗？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他笑着给你倒了一杯牛奶，依旧坐在你左边的位置。 “你没让他们在一起吧。”你大概知道Ike的风格，还有他躲避你的原因。 “带上我吧，哥哥。”你再一次这样叫他，“我想跟你一起去旅行。” Ike的眼中露出柔软，他对爱情有种悲观，始终认为兄妹是比情人更紧密的关系，但有时，他又想立刻紧紧地占有你。 “等我旅行回来，我给你答案。” 他握住你的手，亲吻了一下。

〈二〉长街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

01 Ike的旅行一直到那年秋天，回家时托运的行李让你以为他买下了一整个纪念品超市。 他的头发长了些，穿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特色衬衫，棕色工装裤和马丁靴，站在院子门口对你笑。 “周游世界怎么样？”你拍拍他的肩膀，好像拂起了很多尘土，在阳光下飞散如金箔。 “哪都没家里好。”Ike深深呼吸了一口自家小院的空气，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你。 你没上前去，拿起一包行李往家搬，Ike也一起收拾着东西，贝壳相框，粘着羽毛的台灯，看起来像用于诅咒的椰子壳娃娃……他到底都从哪弄的这些玩意儿啊。 “哈哈哈我一不小心就买回来了，”Ike站在厨房里喝咖啡，“因为也不知道该给你带什么礼物。” 什么？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买来送给你的吗？你一时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劝他退掉。 “等节日的时候送给亲戚家的小孩子吧。”你看着这一大堆东西就发愁，家里的储藏室也放不下。 晚上Ike把你叫到房间里，给你看他整理到电脑上的照片，你坐在他的床沿上，手指拧着白色睡裙的花边，心里默念可不要看到Ike跟泳装美女的合照。 “我没拍太多，因为找别人帮忙拍也挺不好意思的。”他合上笔记本，摘下眼镜看着你。 “So，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 你瞬间脸红，环球旅行让矜持的哥哥变得这么直球吗？ “那……还用问。”你捏紧了裙角，Ike刚走那几天，你躲在床上哭了好几场，还一直胡思乱想要是他在哪个国家邂逅了美女，直接结婚生子，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我也是，”Ike暖暖地看着你，他的小妹妹总是这么可爱，“不管是在热带岛屿还是雪山，我总会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你会追着小松鼠跑，会在滑雪时兴奋得大叫，会套着游泳圈不敢下海游泳，”Ike边想边笑，好像他真的看到过这些场景。 “你胜过任何景色。” Ike的肩膀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像是从后颈散发出的荷尔蒙香气。你闭上眼睛在他的怀抱里深深呼吸，直到一个湿湿的吻印上了你的肩头。 “哥哥……”你呢喃。 “叫我Ike。” 02 你和Ike确定关系后，父母虽然很惊讶但也没有反对，三个月后，你们决定搬出来住。Ike托朋友找了一间旧公寓，房租便宜，他的稿费和你兼职的收入就可以供得起。 “这地方真的有点破，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改善。”Ike感觉有点对不起你，毕竟在家里能条件更好。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早晚要独立的。”其实住在家里也行，但是你知道Ike的父母对这件事其实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还是给他们一点时间，也避免撞上熟人尴尬。 你们打扫干净房间，换上了新窗帘，用厚厚的长绒地毯把起翘的地板盖住，还买了旧沙发。 生活就这么平淡地开始了，晚上累翻了的两个人点了外卖，平时你和Ike吃东西都挺挑的，现在却只剩了狼吞虎咽。 “炸鸡排原来这么好吃，我以前到底为啥讨厌它嘞？”Ike鼓着腮帮子，像只愤怒的仓鼠。 “因为你加了鱼子酱就什么都觉得好吃啊。”你大口嚼着饭吐槽，跟Ike过日子也简单，只要有小小一管鱼子酱和吐司面包，他就能开心起来。 你们围着平板边看动漫边吃饭，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以至于你后来回想起来，还能记得那些廉价外卖在房间里飘着的气味。 次年春天，Ike继续申读了硕士学位，你读大学，你们的学校离得很近，不过为了能单独相处，还是住在这个公寓里。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里买下来。”Ike有一天向你提出这个想法，可是你们哪来的钱呢。 “向爸妈借点吧。”他挠着头。 你显得有点尴尬，你们在一起之后，父母对你的态度就有点变了，你很敏感，但是没有直接跟Ike提过。 看你有点不高兴，Ike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埋头码字。你知道他最近这么拼命写小说，是想多攒点钱为将来做准备。 他不是冲动随便的人，既然深思熟虑要跟你在一起了，就不会让你失望。 “周末，一起回家吧。”你提议。 Ike的眼里充满期待，抱住你揉了揉你的脸。 03 有一段时间，你只让Ike一个人回家，他每次都带回来一些吃的，说是妈妈给你做的，但其实你知道，有时是他半路买的。 “妈妈真的很想你，你不要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早就接受了。”在路上，Ike握着你的手，不断告诉你。 还没进门，你就闻见了浓浓的芝士香，一瞬间你感觉眼角发热，那是你最喜欢吃的芝士鸡肉披萨。 妈妈为你准备了新裙子，绿色的小碎花，你穿上，爸爸一个劲地说好看。 “我说什么来着，他们真的很爱你。”Ike躺在你房间的小床上，抱着你的粉色小熊。 父母表示愿意支持你们一些钱，不过只够买这个小公寓的，以后结婚的大房子就要靠你们两个人了。 你微微愣了一下，你好像从没想过会真的和Ike结婚，做了这么多年兄妹，这种感觉还真的有点奇怪。 “或者我换种说法，共度一生？”回公寓的路上，Ike还不忘给你重复着。 “这怎么能一样啊？”你已经害羞到不敢看他了，这家伙以前比冬天的湖冻得都厚，怎么现在情话信手拈来。 “你在想什么？”Ike笑着拨弄你的头发，把挡住脸的那些撩开，他的指尖又软又暖，触到了你滚烫的脸，便舍不得移开。 你张口想咬他，可他动作迅速地躲开，重复几次，只能听到你咔叽咔叽咬牙的声响，Ike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憋着笑，收紧了放在你腰上的手臂。 你们住的地方离地铁站有点远，还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有废弃的邮局和只放一部电影的小酒馆，两行白桦树和路灯挤在一起。 你们曾无数次牵着手从这里走回家，黄昏或夜晚，抬头看星或在街角拥吻，老式西餐厅里的音乐让你们像是穿越回上个世纪，他是个报社记者，而你是偷偷溜出家门的军官女儿。 “接吻要专心，这位女士。” 04 “下雪了哎！”翻云覆雨后的凌晨三点，你趴在窗边看见了空气中飘舞的白色团絮，拍了拍刚洗完澡躺下的Ike。 他有点迷茫地抬起头，下巴搁在你的肩上，望着窗外的雪花，一呼一吸全都是带着未褪情潮的温热。 “你知道吗？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你轻轻靠在了Ike的耳边。 “会永远在一起。”他很自然地接下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看得初雪可太多了。” “那我们就会在一起生生世世啦。” 是如今的你回想起来会被肉麻死的话，那时候却是有感而发，心心相印。 Ike又抱住你在床上翻了个滚，你捏起他不安分的手臂皮肉，他痛得嗷嗷叫。 “你明天还要开会呢！”你躲在他的怀里嗔怪，平时不怎么爱运动的，到了夜里就化身狼人。 “下午才开，还有11个小时，do 3小时，还能睡8小时。”可真是个大聪明呢。 你要不是亲自和他谈恋爱，估计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曾经的亲哥还能有这一面。 最终纠纠缠缠还是他抱着你，你抱着熊仔，一觉睡到了大中午，Ike还在睡着，你起来做午饭，顺便带了水果放在他书包里。 之前你去Ike的学校，有些同学在背后说你们的闲话，Ike很生气，知道是谁起头后跟那个人吵了一架就绝交了。 你有劝过他不如算了，也不是太过分的事，可Ike说，无论那个人能不能接受，都不可以侮辱他人的名誉，他不想你被伤害到。 “蓝莓？”Ike起床后扒翻着自己的书包，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蓝莓对眼睛好。”你知道Ike不太喜欢吃蓝莓，可你喜欢。 “天呐，听听你说的话，”他都气笑了，“我这眼睛还能有救？” 但至少，他总是能看清你的心。 05 说起注册结婚，那是真正终生难忘的事情。 交往五年后，Ike在图书馆有了一份工作，你就在附近的公司上班，想稳定下来也是两个人共同的目标，于是在一个美好的夜晚，Ike跪在了你的面前，献上一颗钻石戒指。 “我知道很小，但我保证，只要你接受了这个，以后会有更大的。” “你在我身边就够了。”你不想要他太辛苦，你们自小在一起，没什么必须要有的东西。 结婚需要先改变你原本的户籍，因为缺乏相关的规定，Ike和你跑了很多趟才把登记人员说服，填各种表格到手痛。 你们没有举办婚礼，因为共同认识的朋友都比较尴尬，只是拉着Ike在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你和他一起拉着头纱，蓝色的光影交错。 “我们去个近处旅行吧。”你对Ike说，你不在意去哪，只要有他陪着就行。 你们在一个小镇上住了两周，那儿比你们住的老街还要破旧，四处是没人住的房子和断流的河道，几处无人维护的历史遗迹长满青苔。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在之后的人生里不断回想起那段日子，你们住的那家小旅馆，已经无法使用的电话，旧到掉色的蓝色格纹窗帘。 “你还记得那个窗帘吗？很像外婆家做面包时盖的布。”你常常在夜晚抱住Ike的背，在他已经昏昏欲睡时不断提问。 “记得啦，蓝色的。”他每次也都会乖乖回答。 然后你会很开心，安心地搂着他睡去。Ike是你在石头堆砌缝隙中的光亮，你扑上去，他就是一整个世界。 06 那个狭小的公寓被你们塞得越来越满，Ike的吉他都挂到了墙上，你的衣服也放不下了。 “看来是时候考虑换大房子了。”Ike拿出一本住宅房屋的宣传册。 “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大的房子吗？”你翻看着精美的图册，觉得买别墅还是太浪费了。 “像我们的父母一样，有一个真正的家。”Ike拍拍你的头，跟他在一起你还没有习惯变成大人，这让他觉得很可爱。 “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啊。”你软软地说。 卖掉小公寓，Ike和你凑够了首期，贷款需要慢慢还，你头一次感觉生活有了压力。 “没事，我们很快就能还清的。”Ike平时除了上班还接一些私活，帮人写点剧本什么的。 他变得很忙，有时吃着饭还在打电话，不小心从叉子上掉落的意大利面酱汁，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你拿出纸巾弯腰替他擦拭，抬起头，Ike的眼神里充满愧疚。 新买的大床上，你们却还是紧紧地抱着睡，Ike在你身后默默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该这样的，我不要你这样照顾我。”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呀。”你没觉得有什么，Ike工作很忙，你可以多做一些家务。 他却摇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妻子，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还要忍受自己关在书房里彻夜写作的孤独。你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舍不得。 “但是我们一定能找到出路的。”Ike蹭蹭你的脸，所有焦虑都在他滚烫的爱意里被蒸发掉。 欢爱时你更喜欢逗弄叫他哥哥，Ike不但没感觉刺激，还好几次笑场了，他把脸捂在手心，一遍遍恳求你，千万别再这么叫了。 “明天去超市吧，我想做点好吃的给妈妈送去。”你听着Ike的心跳由快变缓。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他看着窗外的星星低喃。 一觉到天亮，然后和你一起开始新的一天，真好。 07 为了有更好的生活，Ike没放下学习，一年后他有了一个读博士的机会，不过是在国外。 “我必须得跟你商量，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去了。”那天下午，Ike拿着一封录取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真诚地对你讲。 你怎么能不同意，那是他梦想中的学校，如果顺利的话就能做教师了，还可以继续写作，今后的生活会好很多。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同意？”你亲吻了他的脸颊。 “因为那将意味着，一年当中至少一半的时间，我们都无法见面。”Ike沉了沉脸色，承认他也不想离开你。 “没关系呀，”你贴上他的鼻子，“你不会不放心我吧？” Ike当然相信你对他的忠诚，可是他还是想每天和你贴贴，一起吃饭，哪怕只是一人一个平板躺在沙发上。 开始的几天，你们每天都要睡前打个视频，Ike给你吐槽着那里的食物有多糟糕，在街边买热狗时拖住他腿的乞丐。 “还有56天我就可以回家了。”他甚至在手机上安装了倒计时软件，语气悲壮仿佛在坐牢。 “你都在家干嘛呢？”他换了个姿势，看着镜头前的你。 “我呀，和朋友去上了瑜伽课，还去了狗狗咖啡馆。”你小心地将酒瓶移到更远的地方，给Ike讲述自己充实的一天。 家变得空空的，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你自己，有时你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起来打开音乐，靠酒精来催眠。 但你不想让Ike知道，你只会跟他说生活里好的一面，甚至有时候会撒个慌。 你能照顾好自己的，对吧。 08 Ike回家的前一天，你特意请了半天假，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连炉灶逗擦得锃亮，回过神来，竟然已经十二点了。 “我会在中午之前到家，别忘了给我准备点吃的。”Ike给你发的，还有一个可爱哭哭的表情。 你笑起来，在大床上滚来滚去，抱着Ike的枕头甜甜地睡了。 梦里梦见好像是Ike旅行回来的那天，带了好多好多的东西，怎么搬也搬不完，你累得手臂酸痛，醒来才发现是真的自己干活干到酸痛。 “糟了糟了，做饭！”你跳下床，赶紧把小牛肉切好放进锅里，怕过了时间，就一直盯在厨房跟前，连Ike突然进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看来牛肉比我更重要？”Ike从身后抱住你，伸出手挠着你的肚皮。 “我跟着菜谱学的呢。”你皱着眉查看手机上的制作步骤，生怕哪一步做错了。 “我来帮你吧。”Ike不顾刚回来的疲惫，系上围裙和你一起做饭。 一觉睡到落日时分，金色的光芒穿过窗户裹在身上，Ike泡了一壶热茶，你们就坐在阳台边喝茶聊天。 “等我们老了，就这样坐着。”你呼呼吹着茶，想象Ike老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哦，老婆子，”他真的压低嗓子学老爷爷说话的声音，“等下一个纪念日，送我一个新拐棍吧……” 远处的柿子树上总是落着很多乌鸦，黄昏时更像动漫里那种诡异的气氛，Ike就着一壶茶开始想象一个故事，你给角色取了名字。 “你那本发布的网络小说，是有结局的吗？”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连Ike自己都忘掉了。 “实际上我没写完，因为那时候我自己也不清楚答案。”他淡然地说道。 你有时候也会想，是你把Ike变成了一个忙于生活的俗人吗，如果他不结婚，是不是就不用放弃很多爱好。 “我不允许你这么想，”他抱过你，“这一切都很好，真的。” 你不会再向他诉说，每一个难熬的夜晚，而他永远是你头顶的一颗星。 09 某天你洗衣服的时候，从Ike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纸条，一张便签纸折了三次，小小一块。 你还是因为好奇打开了，清秀圆润的字迹，不是Ike的。 “你简直太迷人了，下次喝咖啡的时候，请再给我讲讲你写的故事，好吗？” 你在洗衣机旁边呆呆地站了很久，你知道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或许他只是交了一个朋友，只是一起聊聊天。 可是这太难了。 洗衣机运转着，隆隆声遮住了你心里的摇晃，那张纸条你收在了自己放首饰的抽屉里，你知道Ike一般不会打开那里。 他应该会以为你没有检查口袋，所以在洗衣机里被洗烂掉了吧。既然是刻意保存下来的纸条，应该早就已经回复那个人了。 “我的外套你洗了？那个黑色的。”吃饭前，Ike看到了你挂在阳台上晾的衣服。 “嗯。”你切着菜，努力控制着情绪。 “没什么，”他走过来，依旧在身后轻轻抱着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 你说不出话，吃饭也觉得没有食欲，Ike有点担心地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你放下了碗，直直盯着他：“嗯，不开心。” “跟我说说。”他吞了一口沙拉。 “也没什么啦，一些小事。”真要让你说，你却又说不出口了。 “组长派的活我不太会做，之前负责的同事休假了，还有……来姨妈了。”你咬着勺子，小声说了一长串。 他听完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笑着安慰你：“工作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反正有我赚钱。” “晚上看个电影吧，我陪你。” 他对你真好啊，好到让你有心情去原谅他，又一股脑地扑进那些石头缝中的光里。 10 有些事变了，是肯定能够被察觉到的。 Ike开始不怎么主动给你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偶尔晚上视频一下，大概十几分钟，他就会说困了想要休息。 “你什么时候回家呀？”你追在他挂之前问。 “嗯？如果你想我的话，我这周末回去一趟。”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好像一瞬间又是那个宠你的人。 也许他真的是太累太忙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没理由非要伤害你啊。于是又跟以前一样，你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等Ike回来。 他照例给你买了一些好吃的和一支限量版口红，进门就迫不及待地亲了你一口，你闭上眼睛接受着他的吻，一切还是很美好。 要不是你闻到了他衣服上残留的一点香水味的话。 “我虽然回来了但是还要写论文，”Ike渐渐松开了抱住你的手，“原谅我哦。” 写完论文后，他躺在床上午睡了，你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抚摸过他俊秀的脸和浅色的头发，然后目光落在了放在枕边的手机上。 你知道Ike手机的密码，他很多年都没换过，是你门两个的生日。 试了一下，打开了。 你的手指在发抖，点开聊天软件，几乎都是学校和工作，正在你已经不想再看下去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消息，是设置成为免打扰的。 “你回家了吗？昨天还说要陪我吃饭呢，” 他们聊天的次数不多，但是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围，对于一个已婚男性来说。 “你难道看不到他手上戴的婚戒吗？”你打下一行字，可是终究还是删掉了。 你放下手机，跑进厕所里捂住脸哭起来，这都是噩梦吧，快点醒来吧…… 11 睡醒的Ike走进洗手间，被失魂落魄的你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嘛呢？”他打开水管洗着手，水滴溅落到了镜子上，你刚刚擦干净的镜子。 你沉默着，走进卧室，打开那个放首饰的小抽屉，把那张纸条扔进了Ike的怀里。 他不用打开也知道是什么，眼镜背后那双冷色的眸子，流动着从慌乱到冷漠的光。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他平静地说着，“我跟她根本没做什么。” “你打算做的吧，只是还没做。”你觉得自己在笑，在听到男人这种无力辩解时的反应。 “你听着，”他有点急了，抬手推了推眼镜，“我们的婚姻出了点问题，但是我没有打算放弃，不然我就不会回来了。” Ike走过来抱住了你，他身上还是刚睡醒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他一遍遍地向你道歉，恳请你原谅他。 你没有回答，你可以原谅他，可这份爱再也不会完整了，它已经被摔碎了。 Ike向导师申请了下个月在家工作，你们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你能感觉到Ike拼命想弥补过失，他经常主动来找你说话，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你也能装作若无其事地与他说笑，一起逛街，吃晚餐。可是每当他睡前贴近你，向你讨欢，你都没有一点点的兴致。 “你还记得我们去旅行的时候，那个窗帘是什么颜色吗？”你又问。 “啊，蓝色吧。”他显然已经回答得很疲惫。 “你还生我的气？”他伏在你的耳边，小夜灯温柔的光照射着他好看的脸，你曾经那么迷恋的一张脸。 你不是生气，是觉得遗憾。曾经飞蛾扑火为爱疯狂都行，现在回头看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变了呢，要说Ike对你有多坏，倒也没有，过去的时间里他给你爱抵挡了很多痛苦，因此你没有和他争吵这件事。 你只是，遗憾。 12 在你很多次拒绝和Ike亲密之后，他提出要去试试婚姻咨询。 “我们再努力一下吧，好吗？”他像是在央求你，不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也知道你们快完了。 女咨询师和你单独谈话时，了解了你们的矛盾，不过她安慰你这是可以克服的，你们是同一个家庭成长的孩子，应该感情更深厚。 “你们给彼此准备一个礼物，然后不要告诉对方。”她给你们布置了一项作业。 那天你在商场里逛了很久，依然不知道要买什么，你知道也许随便买一条围巾，一双鞋子，Ike都会很开心，但你还是想猜他想要什么。 是那个女孩吗？ 最终你走到路边的超市，买了一管鱼子酱，你们还都是小孩子的时候，只要给Ike吃这个他就会很开心，那副笑容你至今都记得。 “这是我承诺你的。”Ike在烛光里打开了礼物盒，一枚大大的钻戒，是他用这个月的补助买的，拉过你的手帮你换上。 “你准备了什么？”他挺期待的，眼睛亮亮地盯着你。 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鱼子酱，Ike的嘴角瞬间滑落。 “哇……哦，”他艰难地表演着，“哈哈哈哈你真是让我感觉非常惊喜。”明明笑得很干涩。 他把鱼子酱挤在了牛排上，吃了一大口，抬头却看到了不断流泪的你。 “不，你做的很好……”他试图安慰你，可你已经听不进去了。 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表演一对恩爱的夫妻吗，你觉得很滑稽。 “你这个混蛋！你毁了一切！”你大声骂着他，而Ike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扑过来紧紧抓住你的手，把你拽到了沙发上。 “我是有错，可是你呢？”他捏住你的手越来越用力，你被那枚钻石戒指硌得生疼。“不管我怎么主动你都半死不活的，你是存心想折磨我。” “你整天就知道问我，那个窗帘是什么颜色的？还送我一管小时候爱吃的鱼子酱，可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你能明白吗？” 他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显然你也是。 一片死寂里，Ike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那管鱼子酱，拿起手机和证件关门离去。 13 剩下的事，你也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从那天起Ike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你，只有在博士毕业之后回来收拾了一下东西，而你当时在上班。 下班后你发现家里空荡荡的，Ike的东西都不见了，他给你留了一封信，和一份已经很完善的离婚协议书。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可能如今还是感情非常好的兄妹吧，可是我并没有后悔爱过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回忆。” “我非常抱歉最后没能好好和你分别，但我们在一起已经变成互相伤害，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我想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你应该会很难过，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或者说，再好都只是过去的事。我想你能把自己照顾好的，对吗？” “你只要往前走，就一定能够遇到比我更好的人，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最后再坦白一件事，我从很早以前，就不喜欢听你叫我哥哥了，我想做你的丈夫，可是我最终，做得不够好。” 你放下信件，拿起钢笔稳稳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名，窗外的阳光真好，让你手上沉重的钻戒炸开晃眼的闪光。 之前Ike问过你，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去国外，你说自己也不会语言，也没有朋友，就拒绝了。可是你现在有点想换个地方生活了。 我曾经非你不嫁，但也明白你并非毫无缺痕，如同富士山的美景，我不能算拥有，但总可以说去过。 往日种种，皆是游历，曾经沧海，换作通达。 14 直到现在你也会想起Ike，是那种一想起来感觉全身都是空的，像一只秋风的稻草人。 你换了一座城市，换了一份工作，因为失眠和梦魇太过严重，你开始看心理医生，不过一切都在变好，因为你相信Ike告诉你的那句话。 只要你肯往前走，总能遇到更好的人。 那天风挺大，等红绿灯时一辆车冲过，把泥水溅到了你的风衣上，乌云笼罩着高楼，人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 可是你看到了路那边的小咖啡馆，亮着暖色的灯光，还有女孩子坐在窗边开心地谈笑。 你想走过去，你也想像她们一样开心，为什么你不能呢？ “这家店的卡布奇诺很好喝！”走在你前面的一个女生跟她的朋友说着。 “哎？是吗，那去坐一会吧。” 你就跟着她们一起走，你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喝咖啡会不会好受点，还是更孤独？但是总之就这么先走着吧。 店里的温暖让你慢慢放松下来，年轻的咖啡师忙碌着，直到你略微木讷地说话： “那个，卡布奇诺，热的。” “Ok.”他抬头时露出可爱的脸，笑起来有小虎牙。

结尾碎碎念：

灵感来自蓝久小夜曲妈咪的ai 版《富士山下》，让我重新审视爱情，有些道理17岁的时候和27岁的时候去看是不一样的心境。虽然我写了一个分开的结局，但她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我希望我们都能用这种积极的感情观去面对vtb的离开，去面对人生中的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