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信仰之印》翻译（拉瓦然）[18]
底层甲板的走廊遍地都是死者。
我跨过避开他们，靴子沾着血液，弹壳，碎骨。所有东西都被应急灯的红色冲刷着，死亡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我身体的整个右侧都因恶魔造成的深深伤口辐射出痛苦。我应急缠在腰上的绷带已经浸满鲜血，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我的手在颤抖。我在出汗的同时也感到冰冷。难以呼吸。走廊在我周围倾斜着，我必须伸出手才能维持平衡。
“呼哇，”佐瑞克说。他想要帮助我，尤米娜也是一样，但我把他们二人都甩开了。
“艾弗瑞尔，”我对通信器说。“你能听到吗？”
回答我的只有静电杂音。
“艾弗瑞尔，”我再一次说。“你能听到吗？”
我等了如同世纪一般漫长的时间，但他没有回答。我能听到的只有那阵白噪音，就像是山中的风暴一般。我让手从耳朵上放下并再次开始移动。佐瑞克在我身后喊着让我等等。让我停下来。但我没有。我做不到。不能在索菲卡低语的声音在我耳中越来越响亮的时候。
你在哪里，艾利?
我在走廊又一次倾斜之前走出了十步。不止是倾斜。它就像未干的颜料一样滚动起来。我听到我的配剑撞在地板上，最后双手和膝盖都撑在了血液和弹壳之中。在安静，僵硬的死者中间，这次我不能阻止佐瑞克和尤米娜把我搬起，让我靠着走廊的墙壁坐下，我也不能阻止尤米娜把我腰上胡乱绑上的绷带移开更加仔细地观察伤口。她从牙齿间呼出一口气。
“她出了很多血，”她对佐瑞克说，就好像我不在这里一样。
“那就把伤口封起来，”我说。
尤米娜摇摇头。“我没有封住它的工具，就算我有，那也没用。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碎开了。这是可以致死的伤口。”
我摇着头，动作让尤米娜的样子在眼中不停地重叠。
“它不会致命，”我告诉她。“我没事。”
我把她推开并靠着墙站了起来，然后把腰上的绑带更加束紧，血溅到了地板上。我把自己从墙边推开，再次开始行走，但这次我在佐瑞克为了不让我摔倒抓住我之前只走出了两步。看起来这么做让他感到了痛苦。
“艾弗瑞尔可能在任何地方。您在找到他之前就会把血流尽的，”他说。
我又一次摇头，尽管我的一部分明白佐瑞克很有可能是对的。尤米娜也一样。我的手指完全麻木了，全身都在颤抖，不只是双手。云雾开始出现在视野的边缘，但我不能停下来。即使是在我如雷般响亮的心跳都可以淹没那些低语的时候。
你在哪里，艾利？
我需要到索菲卡身边去，但我过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做不到。
“我不需要找到艾弗瑞尔，”我告诉佐瑞克。“我知道他在哪里，因为我让他和她在一起。保证她的安全。”
佐瑞克对我皱起眉。“你在说什么？”他问。“保证谁的安全？”
我眨眨眼。颤抖地吸了口气。然后张嘴说话。
“索菲卡，”我说。
“王座啊，”尤米娜对佐瑞克说。“我告诉过你了，那是个致命的伤口。过度失血让她开始说胡话了。”
“我很清醒，”我吼道。“王座在上，放开我。我必须到她身边去。”
佐瑞克叹了口气。“索菲卡不在这里，大人，”他说。“她几个月前就死了，在海勒伯尔。您是知道的。”
我抓住了他夹克的前襟。“她还活着，”我告诉他，声音低沉急迫。“她一直活着，这段时间一直如此。索菲卡在这里，在誓言号上。如果你不让我去找她，她会死的。”
佐瑞克再次准备说话，但我没让他这么做。我不能这么做。
“这是真相，丹利，”我告诉他。“我发誓。”
尤米娜的眼睛大大睁开。“是幻觉，”她说。“因为失血。”
佐瑞克没有回答她。没有看她。他把眼睛聚焦在我的眼睛上，搜寻着。然后他摇摇头，苍白的眼睛如玻璃一般。
“不，”他说。“索菲卡还活着。”
通往索菲卡房间的走廊和其他的并无区别。充满着血液和弹壳和残破僵硬的尸体。佐瑞克帮助着我穿过它们。现在我没有他的帮助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呼吸短促浅显，但这些事情都没有阻止我在看到那道应该锁着的大门半开着，里面虚假的星光洒出来的时候试图挣脱他。
“米娅，”佐瑞克说。“检查房间是否安全。”
她点点头，没有看他或者我。她自从发现真相后就没看过我们了。尤米娜安静地靠近房间，飞镖像刀子一样握在手里。她无声无息地穿过门口，消失在了点着星光的黑暗里。
“不，”我说。“让我去。”
当佐瑞克没有，不管我怎么挣扎，所以我停下抗争，好像等了几分钟才听到尤米娜再次说话。
“安全，”她说。
佐瑞克放松对我的控制并扶着我靠近门口。尤米娜正僵直地站在里面，周围是死去船员和军官的僵硬尸体。我几乎没有看他们，或者她。我的眼睛直接看向了索菲卡。
“王座啊，”佐瑞克轻轻地说。
我的解梦者一动不动，寂静无声，被埋在她的机器的缆线管道之中。细小的血花如同星星一样印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索菲，”我说，挣脱了佐瑞克的手。这次，他没有阻止我。
我不顾受损的肺和僵硬的腿，尽自己可能地在必须停下以前移过房间。这次不是因为我的眩晕。是因为索菲卡机器脚下的一具尸体动了。吸了口气。说话了。
“停—停下，”艾弗瑞尔说，用颤抖的手举起我给他的手枪。
“艾弗瑞尔，”我颤抖地说，“是我。”
“艾利？”他说。
我点点头。“艾利。”
他慢慢地把手枪放到大腿上。艾弗瑞尔苍白的脸上满是深刻丑陋的刀伤。深到可以看见他皮肤下的东西。他的衣服和裤子被血液染成黑色。
“她还活着吗？”我问。
艾弗瑞尔从身旁的地板上拿起一个仪器。一个外部观测器，连着一个溅着血的屏幕。他用大拇指擦掉上面的血迹，然后点点头。
“是的，”他说。“她还活着。”
我跪了下来，仅仅是因为听到了他的话。一颗泪流过我的脸颊，炙热刺痛。“你保护了她，”我说。
他点点头，脑袋滚动了一下。“你让我对任何想要靠近她的人开枪，”他沉重地说。“所以我这么做了。”
我看向周围他杀掉的人。看向他们手里简单拼凑的武器。那些东西有玻璃碎片，还有切割工具。
“你做的很好，艾弗瑞尔。”
他再次点头。他的呼吸嘶哑断续。“你之前说过的，有关关掉机器的事情，”他说。“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向索菲卡，埋在她机器的管线里。我的解梦者。我的灵魂伙伴。唯一知道我真正样子和做过的事情之后，依然愿意在看到我的时候对我微笑的人。
“她不会再受苦了，”我说，重新看向艾弗瑞尔。“在迪曼玛尔之后就不会了。”
“很好，”他说。“这很好。”
“谢谢你，艾弗瑞尔，”我说。“谢谢你做的一切。”
他微微地笑了。“我尽了最大努力，”他在呼吸间说。“仅此而已。”
我试图站起来帮助他，但我的腿和肺都不能支持我。它们现在已经受损到我完全不能得到空气。我脸向下摔倒在地上。佐瑞克跑过来蹲在我身边。他把我翻了过来，把手压在我身侧的伤口上，听到了他对尤米娜喊着去找医疗兵。我试图告诉他我不需要。一点都不痛了，真的。我只需要休息一会儿。但我说不出声。我没有气息说出来。我不能移动。不能呼吸。我能做的只有躺在地上看着索菲卡的星星消失在视野边缘，被黑暗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