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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妮娅,我们该怎么办?

2022-12-03 21:21 作者:陆马滑稽小生  | 我要投稿

最近(因为做阅读题的缘故)读了两篇短篇小说:贾平凹的《玻璃》和韩少功的《事故之后》。

《玻璃》说的是一个叫王有福的老人害怕被讹而不敢接受让他撞玻璃受伤的酒店的赔偿。其中“我”想趁机打官司再让酒店多赔点钱。

我靠,这肯定不能啊,我读的时候心里想,人家酒店都赔钱了,你再打官司不是无理取闹吗?

然而结尾处,另一起玻璃伤人事件又起。“谁撞的,眼睛瞎了吗?”另一家照相馆的老板明明自己没有给玻璃做警示,还在骂撞玻璃的人眼瞎。

我似乎感觉反而是我撞玻璃上了。如果律法、官司真的给这座酒店做了“不合理的判决”,而不是像实际一样什么官司都没打,老头默默受气,是不是就没有王有福这种不敢接受赔偿的人了?是不是就没有理不止气也壮的老板了?再说,谁又敢保证那家酒店真的就是好心赔偿,不是把老头骗来索赔呢?

我眼瞎了,我一直坚守的所谓道德撞玻璃上了。

但是下一篇文章连着律法一起给我糊玻璃上了。

《事故之后》讲的则是两个村民架电线的时候事故去世,村民在没有证据情况下咬定电力公司,村长最终要求电力公司赔偿,理由如下:找出肇事者,肇事者赔款就要让第三家小则破财,大则毁灭;就算依法处理,受害两家得到的赔偿也不够;而让电力公司赔偿,两家都能拿钱过上好日子,反正电力公司油水多。

这次法律反而是错的了:寻找正义,就必定有几家人吃苦;再说了,就算几家人不吃苦吧,判决不符合村民的理解,村民不满意,这个村长还想不想干了?

人性的弱点从纸上狰狞地站起来向我身上扑来。

恐怖。

我想到了拉维妮娅,斥罪,这位叙拉古的城邦法官。应该说我是并没有时间去看叙拉古的剧情的,但是我还是从一些信息中了解到她:

一个一直在寻求正义的人,但最后自己都觉得“这么多年的审判生涯只有寥寥几次审判能让我安心。”为什么?心里有自己道德准则的人太多了。但我还能说什么?因为我就是一个只听信心理的秤而曾经忽视了法律重要性的人!
    于是叙拉古还是那个叙拉古,法律还只是人们心中的一个概念,家族该斗争还是斗争,平民该受苦还是受苦。

寻找正义,自己担风险,受害者的补偿可能会拖延,对于施害者,可能也只是因为一个甚至完全不知情的举动影响了一生。

选择心里的秤,“大家都很满意”(《事故之后》),但是事故也不会改变,真相也不会大白,就算大白,也不过就是我们差不多忘了之后唏嘘一下。而且,谁知道这杆无形的秤被谁利用呢。

拉维妮娅,我们该怎么办?

你放下你的法典?我抛弃我的道德准则?

不对,我要抛弃的不是道德准则,是费孝通说的礼制!

礼治怎么变成法治的呢?

经济发展了,社会转型了,法律慢慢就出现了。

法律,案件审理,人文,理念……

都是上层建筑,上层建筑的下面是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好了,才有好的上层建筑。

拉维妮娅你看看:叙拉古的多少命案就为了争一个移动城邦?如果叙拉古的能力和那些大国一样,移动城邦多得是,还用争?

那时候又会争新的东西,但是一些文化,或者说,文明,会和纷争一起生出来。孟子说,“此唯救死还恐不善,奚暇治礼义哉?”,如果经济足够富足,为什么还要花血的代价来争呢?

为什么龙门火并甚至用的是没有杀伤力的橡胶弩弹?因为龙门富啊。

所以,拉维妮娅,你不是徒劳的奔走,只是叙拉古的经济基础就在那里,叙拉古需要你这种人,任何一个社会都需要你这种人,只是叙拉古那些已经顽固的东西,在用稀盐酸除去之前,还要用碳酸钠先软化下。

但是,拉维妮娅,我没有说你是错的。因为我这活了快十八年了,才从两篇文章里看到我一直忽视而漠视的法律。

我想我总该读读那些法典,至少能告诉我遇到一些破事时,有些经历了痛苦的人,是怎么试着把痛苦减到最小的。

我甚至想,每个人都应该学点法,甚至把一些条文加到政治课本里面去,哪怕是边角上,至少会有一些人在他们年轻气盛的时候就能看见,而不是像我一样快成年了才第一次被法律震撼。

 

走出思想的“灰厅”,叙拉古的街头正下着雨。

作为马圈人,我相当喜欢下雨。雨的上面是云中城。

然而云中城中也终归是有彩虹工厂的,任何事情都有理想的一面,都有晦暗的一面。

然而总会有力量推着这一切向前走,慢慢的磨掉一些黑暗的东西,也慢慢建立一起一些美好的东西。

也慢慢把我们的内心中一些偏见除去,雕刻成更具有简约而规范美感的东西。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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