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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卡兰】禁飞区 上

2021-09-19 00:59 作者:柚風  | 我要投稿

*因为想看帅气的摩卡兰就摸了一篇

*是特工摩卡兰,因为对军事之类的知识不太了解如有知识性错误欢迎指出

*图已经经过kori老师授权了

*渣文笔预警,祝阅读愉快!










【part1】

兰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幢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内。

与几公里开外的郊区中被炸的只剩断壁残垣的矮墙相比,唯独这一片市中心建筑显得有些现代感。这大概是这座除了中心城区几乎全是废墟的城市中最醒目的建筑了吧,兰这么想着。

“简单地说就是,‘不计代价、速战速决’懂吗?这就是这次任务的指示,还有什么疑问吗?”酒红色头发的女孩给兰递过一沓纸,上面印满了各种各样的地图和密密麻麻的文字说明。

“我的搭档呢?”兰看起来对这次的安排有些不满,“而且只有两个人组成的小队,就算说是特别行动组的成员,这么少人的情况下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吧?”

“这次的搭档绝对靠谱啦”巴久经沙场搬地笑了笑,推了兰的后背一把,“好啦!今天剩下的时间就去会会你的搭档,把武器拿好放在车里,明天就出发了噢!”

“好的好的”兰如同放弃抵抗了一般,将那一沓纸收到文件夹中,“要是再给我分配上次那种队友,一边说着要向顶点前进一边给我弄出打到一半的时候跑去撸猫之类的岔子,我可饶不了你”

“哈哈,这次绝对不会的”巴有些抱歉地回忆着上次那个看起来很靠谱但完全不是的银发女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的神情很快从刚才的有些尴尬的笑容转为了严肃,“不过这次……一定要好好回来啊……”

“毕竟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了”,兰回想着刚才巴给她下达的指令,准确的说是联盟军上面给她下达的指令,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兰在她的职业生涯里还没有接到过这样重要这样特殊的任务,不过以这样的任务作为她生涯的结束隐退或许也不错。她走向窗边,除了大楼底部附近的街区还有一点生机,不用远眺的不远处都只剩下了沙漠般的沉寂。不远处的地平线就已经是战场,时不时还能见到炮弹扎起的一阵阵尘土飞扬的烟雾。

“兰……”巴突然也想不出什么鼓励和安慰的话,虽然任务本身意义重大,但她也清楚上面下达的命令几乎无异于让兰和她的搭档深入敌营去送死,从小就国文不好的她,最终只憋出了一句平凡的“加油啊”

“一定会的”

兰行了个礼,走出了巴的办公室。

 

美竹兰,花咲川市某街区警长,花道艺术家,担任行动的火力支援。

她的三个身份都是有证件为证的。第一个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第二个是当局在这次活动里帮她伪造的身份,第三个是她在执行任务中担任的身份。

兰看着巴交给她的那耷纸的其中一张,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身份一样,把那张纸折好塞入了衣袋中。像她这样在普通人中隐藏着身份的人在这个城市里还有不少,但唯独她突出的业务能力让当局在第一次启用她之后对她爱不释手,于是兰在军队的特别行动中的露脸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小姐,请问您想喝些什么?”兰推开街角酒吧的大门,里面的服务生一如既往地、如同战争从未打响地迎接着她。

“一杯朗姆酒”说着兰就熟练地找到了最角落的七号桌坐下。她与人接头喜欢坐在这里,既能看到店外的景色,又隐蔽于灯光找不到的黑暗中。

“老地方”兰给巴发出这句简单的通讯后,立刻切断了与巴的联系。接下来这几天她也不再会联系巴了,所以要是战死沙场的话巴应该也不会知道了吧。兰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在服务生上酒之后长舒一口气喝上一小口,微辣而馥郁的味道从她的舌尖逐渐扩散开来。

这里的音乐也有一些年头了,兰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打着节拍,她觉得这大概是她玩乐队的那个年代之前的歌曲,舒缓而充满情感,确实是适合在酒吧播放的音乐。刚好能让这个坐在角落的人听见的音量,只要这里还没被敌军占领就会一直营业,让兰不由得有种酒吧老板或许会是乱世中隐士的想法。想起自己的身份,她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打开了那台已经暂时无法联系其他人的手机,阅读起新闻。

人造人盟军突破爱克娅防线,沼津镇陷入全面激战阶段……

联盟军夺回341.7及342.9高地,东线战场或将开辟新的战略阶段……

音乃木阪学院教授园田发表对世界大战的最新见解,联盟军亟需战略胜利挽救战局……

重要补给线上琴桥遭炸毁,联盟军与人造人盟军于西线战场或陷入长期僵持,点击查看更多信息……

“唉……”兰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在一边。无用的信息流一半算是真实情况,一半算是夺人眼球的噱头,总带着悲观色彩看待前线战事。但兰心中清楚战况确实不尽人意,特别行动队的任务越多,便越能说明这点,尤其是从开战到现在几年来一直参与战事,兰能够亲身体会到这点。

亟需战略胜利,也确实是呢。兰托着腮将头靠在酒吧的玻璃窗上,望着窗外的景色自顾自地惆怅起来,即使是没有宵禁且是下班高峰期的傍晚,走在街道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大概没有正常人愿意居住在一个靠近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沦陷的城市里,即使人类联盟军的前线指挥部设在此处,即使这里是难得的不用担心轰炸的、有密集防空炮的禁飞区。

叮叮——又是一阵推门声,这个点来的大概就是她的搭档了吧。

“要一杯果酒,放在七号桌~”

兰看到眼前逐渐向她走过来的少女,被狠狠地惊到了,她手中拿着的朗姆酒都快要端不稳。可以说她参加任务以来出生入死都没有如此惊讶过。

一位银发少女,除了比以前见到的稍微高了一些,就连发型也与她从前见到的一样。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来者有没有化妆,不过即使有也只是很淡很淡的那种。她穿着宽松的连帽外套与纯白的衬衫,转头与兰四目而对。

青叶摩卡,花咲川大学物理学院教师,漫画家,担任行动的技术支援。

 

“呀咧呀咧~居然还能在这里碰见兰呢~”

喝着果酒气定神闲的少女像是在故意气兰一般,游刃有余地和这位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军人闲聊着,与其说是闲聊不如说是单方面占优地对兰开着玩笑。

“摩卡,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任务有多危险……”看着眼前优哉游哉的摩卡,兰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地压低声音问着摩卡。她此前从来不知道摩卡居然也成为了特别行动组的一员,而且巴那个家伙还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摩卡加入呢,而且巴也不是不知道摩卡与她微妙的关系,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哪天要找巴算账。

“知道噢~所以小摩卡把所有要用到的工具都熟悉了一遍呢~”摩卡像是想要向兰展示一般地露出手腕上的自带全息投影功能的手表,所幸兰及时将摩卡摁住,成功防止了一次军事机密的泄露。

“知道了知道了”兰想方设法地结束了这个她或许会控制不住的话题,“摩卡是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个的?”

“是最近才加入的噢~”毫不在意资历的摩卡这么说着,只留下兰深处逐渐增大的不安中,“大概就是被军队挖角了,最开始还想拒绝的不过听说兰也在里面……”

兰觉得事态越来越难对付了,摩卡好像除了专业知识外完全没有作战经验啊——

“兰在军队干了几年了?”

算下来分别了有十来年了吧,这段时间里两人各奔东西,明面上虽没有对青梅竹马们说明但大家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也淡了不少,更别提工作上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说摩卡和兰还能在大战爆发后相遇就已经是奇迹。

“从战争爆发至今”兰装作不在意地,喝了一口朗姆酒。味道一如既往的不错。

轮到摩卡惊讶了,她应该一直以为兰和她一样资历不深吧。

“摩卡有实际上过战场的经验吗?”

“只有训练的经验……”兰的搭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了头。

“也没事,总之今天开始摩卡和我就是搭档了”兰再次说出她和摩卡的名字,恍然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摩卡喝完果酒就走吧,一起拿装备去”

搭档吗……?那之前的那些事情就不要再去理会了,现在开始摩卡就和自己已经是战友了,兰一边喝着手中的朗姆酒,一边望着窗外渐渐点亮的街灯这么确信。

不计代价、速战速决。那么上面的意思是最好这几天就完成任务,即使是搭上性命用最暴力的方式也要完成。兰还是第一次听到上头这么严格的任务梗概。

最后一次任务,只能放手一搏了啊。

兰望着夕阳渐渐淡去的天空,在心中下了决心。

 

为什么摩卡跟过来了啊……

兰进行着任何一次任务前都必做的毫无新意的行程——去大楼内泡个澡然后拿武器,回到军用车库之前买上两瓶饮料,在困倦之前把车开回车库睡个觉。

“我都说了今晚要暂住在车库了……”,装好武器的车停在军方提供车库内后关上车库大门,兰推开了车库旁的一扇隐藏门,“我平时也不在这个城市工作的,一般都是暂住这里”

“小摩卡今天算是第一次才来到这里的噢~所以有地方住就已经感激不已了~”摩卡这么说着跟着兰走进小房间,虽然从她的语气中兰根本没听出感激。

十来平方米的一个小房间,贴墙放的床、白的压抑的灯管、狭窄的衣柜、一块桌板大小的桌子还有这个季节用不上的空调便是全部的家具了。就连卫生间都要去蹭外面公共的、通风都靠角落的排气扇的小房间自然是积攒了不少灰尘,还未习惯过来的摩卡被呛了一下,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摩卡习惯不了的话,现在找旅馆还来得及噢”兰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排气扇,抖了抖枕头和被子,然后便毫无顾忌地坐在了床上。

“这里就好”摩卡的回答意外简短,也随即跟着兰坐在了床边。

直到躺在床上关了灯,兰依旧没有从摩卡口中套出半点有用的信息。她们的话题大都是闲聊,无非就是生活中的趣事和听来的段子而已,像是在刻意避开工作和过往一般,将兰想要了解的事情全部略过了。

这个人还是睡得一如既往的死啊。摩卡在碰到枕头之后,对兰说出晚安的瞬间就进入了梦乡。倒是睡姿乖巧了一些,把床的一半留给了兰,让兰还得以平躺着回忆一下过去的事情。兰最容易回想起来的大概就是高中毕业的事情了吧,某天的夜里她在摩卡家中留宿,玩得太晚睡着后夜里惊醒,摩卡便突然告诉她自己要去另一个城市读大学。

摩卡那天的表情有些微妙,兰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概又是有什么小事刺激到她了吧。最要好的青梅竹马千方百计地旁敲侧击都没问出个所以然,于是摩卡便带着她心中的秘密上了飞机,除了在群里面联系之外再也没有与兰相见。

就算是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睡觉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吗?兰侧过身,在黑暗中将两人原本就已经足够近的距离缩得更短,短到能让摩卡的鼻息抚过自己的脸颊。摩卡还是一如既往地熟睡着,如同十年前的她在慵懒的午后小憩一样,如同十年前的她在兰的家中留宿时一样,都是一副毫无防备的表情。

这样就够了吧。兰恋恋不舍地转回身。

要早些睡了,明天任务就开始了。

 

 

【part2】

“兰~车抖得摩卡有些受不了了~”

“轮胎装上链条就是这样的吧”兰这么说着,驱车驶离郊区的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关口,“倒是摩卡为什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啊,现在我们已经处于联盟军的控制范围之外了噢,而且我们也被一次次警告说A城是极其危险的地方吧?”

“这个小摩卡还是知道的~”摩卡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便携的迷你平板,一边回应着兰一边操作起来,“现在小摩卡和兰就已经算是在战场中了吧,所以说连我军的子弹误伤了我们也是有可能的呢~”

“嗯,而且等一下我们还要进入敌占区”兰这么说着,再次给了车辆一脚油门。荒漠中的一处绿洲急速变大。从兰的经验来看,过了那处绿洲,后面出现的军队与车辆都大都会是人造人盟军所属的了。所幸绿洲之后她暂时还没望见有车辆和驻军,这意味着她们暂时可以再清闲一段时间。

“这次的任务从地图上看建议从A城的东南角进入呢~”摩卡查阅着地图,很快规划处了路线,“首先是这里离目标地点比较近,其次是沿路上驻军比较少。不过就是路上的丘陵比较多,路可能会不太好开”

“没事,我已经做过功课了”兰很有信心地在若有若无的路面上将方向盘往右打了一圈,向摩卡所说的路线驶去,“摩卡选的路线就是我一开始选的路线”

“诶——”摩卡像是蔫了的气球一样突然瘫软了下来,“那兰还有什么需要小摩卡做的呢?好像直到执行任务黑进对方的控制系统之前小摩卡都要无所事事啊~”

“那就聊聊天吧”兰说着打开了车载收音机,毫无意外里面是一片盲音,“摩卡对这次的任务怎么看?”

原以为兰会抛出关于她们毕业时发生的事情之类的问题的摩卡反而是被这样正经的话题弄的愣了一愣,她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荒漠上,荒漠中的沙反射着太阳的光晃着她的眼睛,就算是车里开着空调,摩卡还是隐隐感受到了外面的炽热,“目标是‘尖塔’吧,我们的责任重大呢……”

尖塔,是集中处理此区域人造人优化算法的中心之一,这样的建筑如同摩卡和兰所在的东线战场的人造人盟军大脑般的存在。即使只是摧毁她们目标的这一座,也足够称得上是目前亟需的战略突破。

“比起真正意义上以少胜多的特别行动,这次更像是偷袭性质的”兰这么说着,用一只手拿起昨晚买来的饮料,单手拧开瓶盖,“摩卡想喝吗?”

“小摩卡的话……”

“给”兰把那瓶容量约莫只有两百毫升的能量饮料递给摩卡,“喝完把瓶子直接扔到窗外就好了”

摩卡有些犹疑地接过饮料,看了看兰刚刚喝过的地方,像是下了决心一样一口将剩下的干完之后,一声不吭地将瓶子开窗向外抛去,隔了许久才喊出一句“好难喝……”

“能量饮料嘛,毕竟至少今天估计要忙到很晚了”没有留意到摩卡刚刚有些异常的兰,将只会发出白噪声的烦人的收音机关掉,顺势把空调调到最大。

“兰不打算直接去执行任务吗?”

“先把任务路线规划好,就算是摩卡也不知道尖塔附近的具体地形吧?比如哪里有掩体,哪里是监控死角之类的”兰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察觉到摩卡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犹疑转为了惊讶与崇拜,“尖塔虽说是抗震性能极佳、有军方长期把守,但说到底也只是伪装的很好的写字楼一类的建筑物罢了,用当局给我们的伪造的身份想要作为游客进去应该也是可以的。嘛,不过这样肯定是看不到最核心的部分的”

“兰,变得好可靠了呢……”

“诶?不是……”兰看到摩卡有些寂寞的眼神,心生一丝爱怜的同时急忙摇手否定。车子突然失控拐了个弯,所幸训练有素的兰很快反应过来,把车控制住了。

“摩卡……突然说什么啊……”

“摩卡说的是事实,只是兰自己乱了手脚啦~”摩卡像是许久以前,她们仍在高中时一样地反驳着,“兰~是不是突然被美少女小摩卡迷住了?”

“是摩卡先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兰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应对这样的摩卡,她无力的反抗淹没在摩卡“呼呼~”的笑声中,随着吉普车发动机的声音越过一道道丘陵在荒漠中远去。

地平线上,终于有建筑在沙尘中出现了。

 

“请出示您的证件”

“好的”兰回答着,不带一丝犹疑从衣袋中拿出两人伪造的证件。

动作必须一丝不苟,一步到位,因此必须随时清楚自己证件之类所在的位置,这是每个深入敌营内部的特别行动成员第一节课就要学习的道理。人造人与人类最大的区别便在于利用信息的速度极快,这也是人最难模仿的一点。

“请二位稍微等待”边境检察官拿着两人的证件暂时离开。

“兰……”摩卡用气声叫着兰的名字。

兰给摩卡回了个严厉的眼神,意思是“不要命了”,摩卡立刻便安分了下来。人造人在这种处于简单的单进程情况下是不会有多余动作的,即使是回一个眼神也让兰的后背渗出了汗。

“这是您的证件”边境检查员从车窗将两人的证件递回,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放行手势。车前方一排持枪的严阵以待的士兵便立刻让开一条道,在荒漠中指向远方。

兰点了下头,很快把车子发动,保持着合适的速度及时离开了检查站。

“摩卡……”

“对不起”摩卡在兰说话之前就为刚刚的事情道歉,“以后小摩卡会注意的……”

“没事,以后注意一下就好”兰松了口气,看着可怜巴巴的摩卡赶快缓解了一下气氛。

感觉接下来会是不轻松的两天啊。

车轮扬起尘土,后视镜中的检查站很快就消失不见,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在荒漠中出现。今日无战事,车子便如同踏破水面的快马一样在天空与荒漠之间疾驰,宛如作为这一带唯一景物一样驶向远方地平线处渐渐升起的城市。

 

 

【part3】

蜜月房。

“诶~是幸福的大床房呢~”摩卡像是有些怀念地放下装满器材的双肩包,然后就往床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

“巴那个家伙在做什么……”兰有些难以掩饰自己的怒火。巴给她的行动指南上说这件旅馆是最接近尖塔且最常有空房的旅馆,难道她不确认一下信息来源就直接把行动报告给她的吗?

“兰,不开心?还是说太久没和小摩卡同床了有些激动~”

“才不是……”从来没有在执行任务时睡过双人床的兰,第一次执行任务的双人床居然是和摩卡一起的,她红着脸躺在了翻滚的摩卡身边,“那个,摩卡,你过来一点,说件事……”

“嗯……”摩卡稍微凑近了些。

“再过来一些……”

摩卡再次凑近了些,兰觉得还是不够,直接将嘴贴在了摩卡耳边。银发少女似有似无地颤抖了一下,有些燥热了起来。

“等一下,还有今晚,在这里的时候……”兰在摩卡耳边轻语。

“嗯……”摩卡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说话不要太大声,我担心这里有窃听器”

“嗯……诶?”虽说是正在任务中,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那个怀着不亚于十年前青涩的心情的摩卡,这才发觉自己是误会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兰的耳边也轻声说了一句“小摩卡收到~”

振作一点,明明是在执行任务呢……摩卡这么想着,从床上坐起,望向窗外就可见的,只隔着一个街区的尖塔。如果不是有行动指南,摩卡肯定会将它和周围几座同样高耸的写字楼搞混。

“A城的中央大街”兰靠着摩卡的肩坐在她的身边,用只有她们能够听到的声音说着自己的见闻,“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途径过这里,当时是从那边的地铁口出来,在那边的服装店接头的……”兰指着窗外那些如蚂蚁一样的景观说着,“不过也就来过那一次,而且不是什么重要任务……”

“抱歉,我好像说的太多了……”突然察觉到摩卡一直只是单纯地听着兰在讲,兰有些在意地调节了一下气氛,“好像一直都是我在自顾自地讲话……”

“但小摩卡也没什么好讲的呢~”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这几年摩卡的事情……”兰搓了搓碎发,望向摩卡。

“也就是,很平淡的生活啦……”摩卡望着脚下如同指甲盖大小的景物,拿出早已组织好的语言描述着,“大学毕业后就是继续读书,协助导师做了研究,最近才拿到了在花咲川大学工作的资格。战争倒对摩卡的生活影响不大啦,毕竟花咲川市离前线还有很长的距离~后面的事情兰也知道啦,就是被挖角,然后来到了这里~”

虽然说的都是真的,但摩卡的话中总给兰一种避重就轻的感觉。

“这么看来来到这里也算是一段很新鲜的体验呢”兰觉得她在意的那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谈,就这么顺着摩卡说了下去。

“和兰做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事情,确实是很新鲜呢~”摩卡这么说着,她青灰色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望向兰,“这两天还请兰手下留情呢~”

“我才是,跟摩卡一起工作也是全新的体验”兰的目光终于摩卡身上移开,再次投向窗外那座被称为“尖塔”的建筑。

“一起去那边看看吧”

 

“这里也有好吃的面包~”摩卡走着走着就在街道上停下了脚步,痴痴地望着面包房中展示着的色泽堪称完美的面包。

“那就买两个吧”兰帮摩卡付了钱。

虽然隔了一个街区是不近不远的距离,但为了让行动路线不引起怀疑,兰还是选择了步行到尖塔。A城中央大街上一派繁华的景象,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兰也肯定不会相信这是战争年代距离前线只有百来公里的城市。

或许拜这里也是地方的禁飞区所赐,即使身处A城最繁华的中央大街,那被高楼大厦割裂的天空,在兰和摩卡头顶的仍是一片纯净的湛蓝。秋日在这个荒漠中建立的城市完全没有存在感,烈日暴晒下的A城比她们在花咲川市度过的每一个秋天都要热上不少。但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传闻中极其危险的地方,倒不如说这样的繁华还会让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说起来,我们好像完全融在他们之中了呢……”

“人造人的社会行为与人类是几乎相同的噢~兰莫非在以前的行动里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摩卡拿着手中的面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输于山吹面包房的味道从鼻尖钻入,摩卡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

“毕竟是以战斗为主的,没有观察过社会行为……”

“即使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其实想想人造人的来历就很清楚啦~”摩卡适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她现在是兰的搭档,所以谈话应当比以前她习惯的闲聊更加谨慎才行。

十多年前从某科技公司逃出的所谓“具有情感的人形机器人”,来到这片不属于任何国家的荒漠上,建立了自己的营地。最初只是一群模仿着人类行为进行活动的机器人,但具有思想的它们逐渐扩大了自己的领地,建起了一座座像尖塔这样的数据处理中心,将个体的信息与群体共享,很快发展壮大,宣布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它们在行动上与人类极其类似,不仅保留了它们可以完全不需要的吃饭之类的功能,甚至还在此基础上产生了不亚于它们创造者的分析与鉴赏能力。再之后便是现在成为人造人的它们与人类的矛盾激化,最终与几年前爆发了这场战争。

作为掌握相关知识的摩卡其实很清楚,要在这场战争中获胜是极其困难的。她用尽了手中的人脉终于了解到了兰的动向,兰在做着比她料想的还要危险的事情,所以即使对战争未来悲观她还是选择了加入。最终她也是如愿以偿,在兰退役前最后一个任务里与兰站在了A城中央大街上。

“兰想要来一口吗?”摩卡撕下面包的一角,递给兰。

“不用了”

“真的很好吃的啦~”

几乎是被硬塞给面包的兰,也品尝了一口。该说不愧是能在市中心开的面包店,就连对面包只是一般喜欢的兰也觉得非常不错,好吃到能让她把喉咙里那句对摩卡的“真稀奇啊”吞下肚子。

“确实不错……”终于把那一小片面包吃完,兰才发出这样一句感慨。

“呼呼~果然是吧~”在兰仔细品味手中的面包时,摩卡已经将剩下的全部解决了。

倒是喜欢吃面包这点完全没变。

“再不快些去的话时间就不够了”

“好的好的~”

认真这点也完全没变。

如同她们曾经的上学放学一样,摩卡并排走在兰的身边。面包已经吃完了,如同以前一样不紧不慢地闲谈,顺便还想要触碰指尖的心情再次涌了上来。所幸身旁一辆轿车按着喇叭通过将摩卡从十年前拉了回来,指尖及时地收回了。

“兰等一下打算怎么做呢~”

“嗯……首先是……”

 

 

【part4】

尖塔。

名称是尖塔,但其实一点也不尖,这个外号也仅仅是在军方内部流传着,就连外号的来源也无法确认了。

一幢普通的写字楼,摩卡和兰在通过安检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认定了。周围的几栋写字楼作为城市中心的商业区,底层都是千篇一律的购物中心,它们门口的观景电梯通往高层的公寓区和顶层的观景平台。

“看来只能来到最底层了呢~”站在中庭的摩卡有些无奈地望向头顶。

“申请的话顶层应该也是能去的”购物中心人潮涌动的声音完美地作为了两人谈话的掩盖,“不过现在附近转转吧”

中庭是一个巨大的跨过最底下几层购物中心的喷泉,但与其说是喷泉,不如说是外部流淌着水的且可进入的楼中楼。周围的商铺和错落有致的街道如星辰拱卫着壮观的中庭。绕着中庭这样的楼中楼走一圈兰都要花上数分钟的时间,一阵来自渺小的窒息感突然从钢筋水泥中传来直击兰的心脏。

“完全没有头绪呢~”摩卡轻轻拉了拉兰的衣袖,示意她慢慢向前走,“一直站着似乎不太好吧~而且逛一下也挺不错的~”

“说的也是呢……”

回过神来的兰想要认真观察周围的兰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一阵不明的违和感不知从何钻了出来。但周围只是一间间商铺,只能听见花样多到有些嘈杂的音乐,琳琅满目的商品如同她去过的任何一个购物中心,就连导购和店员这样看似完全没必要的职业也存在着,完完全全就是她熟悉的模样。

而摩卡只是很认真地用脚步带着兰走着,先是在中庭绕了一圈,又像是走迷宫似的不放过一个商铺地看着。她说着无关紧要的那些商品的见闻,有时凝视增加艺术气息的玻璃柜中的雕塑,有时又如获似宝地抚摸大理石墙壁。

“那边那件衣服好像很适合兰呢~”摩卡突然指着一件带着各式花纹的衣服,领口上还带着饰件,即使撇开露肩和低领带来的色气不说,这件衣服还是给兰了一种花里胡哨的感觉。

“完全没有吧”兰看着那件衣服苦笑道。

“明明以前一起演出的时候就挺喜欢穿这种衣服的~”摩卡坏笑着,估计她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兰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了。

“这件是我们店的新款,二位想要试一试吗?”

“谢谢,不用了……”兰想都没想地拒绝了销售员,拉着摩卡从商店的玻璃展示窗前离开了。展示窗前很快又再次吸引了其他客人前来观看。

“其实还是挺符合兰的气质的啦~”摩卡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兰小姐的脸渐渐红起来拉着她漫无目的地在购物中心闲逛。

“但是怎么说现在穿也太不合时宜了……”兰终于稍微松开了摩卡的衣袖,搓着碎发叹了口气。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身处敌人内部的兰其实并不讨厌这样能让她放松下来的氛围,倒不如说摩卡能陪着她就已经比她设想的搭档更令她欣喜了,只是摩卡的玩笑实在有些这个场合让她疲于应付。

所以要是平时的话,兰其实还是很乐意的……

不对不对,这是在想什么啊——

“兰~来这边”打断兰自顾自地羞耻起来的是摩卡不带尾音却用气声说出的话。

“中午过了兰差不多也饿了吧~”摩卡这么说着给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想让兰顺着她的话题回答下去。

“确实呢,两点多了已经……”

“小摩卡想试试这个西餐厅呢~”摩卡指着商家索引上那家名为“水果奶油蛋糕——蒸着更美味”的店。

兰看到这样的名字就觉得有些反胃了起来,但即使是这样的店,她也要顺着摩卡的话说下去……

“嗯……看起来,不错呢……”怎么会不错啊!正经人谁会这样吃蛋糕啊!

“那就走吧~电梯正好到了~”

“但是电梯是往下……”

“等一下人就太多了啦~”摩卡这么将兰强硬地拖进了电梯。

“摩卡?摩卡——”兰想要反抗,哪怕是晚一点去到那家店也可以。

一旦决定了做某件事就不会放弃的摩卡当然也没有给兰这样的机会,所以兰小姐的反抗当然是以无效收场。

 

猕猴桃蛋糕,但是是加热过的……

兰望着眼前盘子里的蛋糕,原本应该凝在蛋糕上的奶油冒着不寻常的热气,从它原本应该待着的位置流到盘子里。兰用叉子戳了戳猕猴桃,猕猴桃软趴趴地碎成两半,果然在这样的神奇烹饪方式下水果也不能幸免于难。

“其实意外地好吃呢~”摩卡品尝了一口巧克力蛋糕,热巧克力的味道完美地融在了奶油中。或许不点那些所谓的招牌水果蛋糕可能会更好吧,兰看着盘子里的蛋糕,目光像是死掉了一样。“兰也可以试一试呢,说不定会喜欢上~”

兰深吸了一口气,勺出一点点奶油放入嘴中。

“好甜……”一如既往不太喜欢甜味的兰实在受不了融化的奶油味,比原本的奶油更加过分的甜味随着温暖流过舌尖,让兰敏感地抖了一下。但或许是心里作用,甜味如同牛奶一样很快就从舌尖消散,兰觉得自己或许并不会很讨厌这样的味道。

“呼呼~看来兰也能吃得下呢~”摩卡再次吃了一口融化的巧克力,“一开始小摩卡也以为味道会很怪的,不过店家还是有自己的方法让它变得可以接受呢~”

“嗯……”兰也再次尝试了一下手中的蛋糕,完全不去想这是蛋糕的话或许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说起来,摩卡,发现什么了吗?”回想着刚刚来的路上吃过面包的摩卡拉着自己来到尖塔的顶层,兰不由得怀疑起了摩卡的动机。

“大概知道了一点点~”摩卡这么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尖塔的窗外,万里无云的晴天顶层的风景格外好,从市中心到城郊,大半个A城都尽收眼底。撇开这里是敌占区的话,或许还是很适合居住的吧。“不过等一下还要让兰陪着小摩卡去几个地方呢~”

“这倒不是问题”兰这么说着,将餐盘中原本就不多的蛋糕很快就吃完了,“我都完全没发现,有些好奇起来了”

“但是要等回到酒店再慢慢说呢……”

“二位女士打扰一下,请问您觉得我们的餐品如何呢?”一位老板样貌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餐桌面前,让兰也因为惊吓提高了警惕。

“一开始看名字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吃过了也觉得不错”兰很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感觉二位是刚来到这个城市,没有因为食物留下对此地的坏印象就太好了”

“此话怎讲……?”兰少见地动摇了起来,她警惕地将话柄抛给对方,想让那人透露更多信息。

“从装束上来看就不太有A城的风格,这位女士的防晒衣在这里是很少见的”老板这么解释着指了指摩卡那件轻薄款的防晒衣,似乎显示着她也只是个很善于观察的人罢了,“而且其实不管是谁来到这家店的第一感觉就是暗黑料理,所以新客大多是熟客介绍来到的,像二位这样在店门口就直接进来的新客少之又少呢”

“您观察的很仔细呢”

“二位突然来到A城是要做什么呢?这几年A城因为处在前线,很多人都想离开这里呢”老板不慌不忙地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似乎是因为午后客人少而完全不在意工作的样子。

“寻找灵感”兰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回答了出来。

“灵感?”老板有些不解。

“我和兰都算是艺术家吧,我是新人漫画家,兰是花道艺术家~”从刚刚开始一言不发的摩卡突然开口,“虽然看起来是不相关的职业,不过也毕竟是从出厂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摩卡像是特意强调“出厂”这个词一样望向兰,兰也很配合地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那么找到了吗?”

“找到了噢~”摩卡像是早有准备地从防晒衣的内袋拿出迷你平板,熟练地开始用绘图软件画了起来,几个人物的轮廓开始在白底上出现,“大概是一个女孩在战争中寻找喜欢的人的故事,剧情还没想好不过重逢的场面已经构想出来了~”

“感觉会是很美妙的故事呢”老板胸口的名牌突然震动了起来,及时地打断了这场发展下去会逐渐不妙的谈话,“抱歉我还有工作,祝二位能够用餐愉快”

窗外荒漠与蓝天相接的地平线,宽广得令人害怕。

兰悄悄松了口气。

“要是再问下去怎么办……?”兰有些不满地望向摩卡。

“小摩卡真的是新人漫画家啦~”摩卡说的不假,她从平板的相册中找出了近期获奖的证书,摩卡很仔细地将名字与报社那两栏打上了马赛克,“而且摩卡也是会拒绝的啦所以不用担心~”

“不过这次还是多亏了摩卡了……”虽然花道的知识兰还记得,不过她更喜欢避免谈话因此并没有准备地这么详细。

“诶,再多夸小摩卡一些也可以的啦~”突如其来的坦率,让摩卡有些没反应过来。兰小姐则是一副好话不说第二遍的表情,少见地刮起了盘子里残存的奶油。

任务结束了,要是能让这样轻松的氛围持续下去该多好。

 

兰将明天的背包整理完了,摩卡依然在电脑面前不停地工作着。

“这是什么?”兰凑到摩卡的身边,电脑屏幕上只有一堆她看不懂的代码和跑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图形和表格数据。

“明天的准备噢~兰已经准备完了?”摩卡这么问着头也没有转,只是专心等待着电脑上的数字跳出来。

“已经搞定了”兰坐在摩卡的身边,不只是沐浴露的味道和摩卡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让兰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啊,算出来了,我看看……”摩卡只是望了一眼数据,就像是找到了确凿证据一样长舒了一口气,“大获成功呢~”

“是什么意思?”

“总之小摩卡刚刚把明天要用到的东西全都写好了噢~”摩卡找了找电脑中十几个明天可能用到的文件给兰看,“从黑进安保系统到删除数据库的程序都已经准备好了,除了配置之类的明天要在现场设置就都没问题了~”

“但问题是,我们还不知道尖塔的数据中心在哪里……”

“呼呼~兰难道以为小摩卡今天带着兰实在尖塔里乱跑吗?”摩卡一如既往地坏笑着,将那些兰看不懂的数据呈现了出来,“总之先说结论吧,”摩卡稍微压低了声音,靠在兰的耳边轻轻吐气说出她的结果——

“尖塔的一层与负一层之间有一个高度大概两米的夹层,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但摩卡是怎么知道的?”

“小摩卡可是天才技术支援噢,这种初等的方法还是难不倒小摩卡的~”摩卡指了指桌子上的手表和几个奇怪的微型传感器。

“这个是……?”除了桌子上那个手表摩卡随时戴在身上,其他的东西都是技术组的,因为兰以前从来不关心这些的原因,所以她从来没问过从前的技术支援这些东西的来头。

“总之就是各种传感器啦,今天小摩卡可是随身带着的噢~大概就是这么用的”,摩卡说着披上防晒衣,将其中一个传感器扣在防晒衣的袖口上。同样是白色的传感器即使是兰也没有发现,摩卡伸手摸向墙壁的同时袖口也正好碰到墙壁,“这样就可以通过分析反射回来的波知道墙体内部的结构了,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噢~”

“坐电梯是为了计算电梯的速度和各楼层停靠时间,走过每一个商店是为了寻找气流方向,专门和兰走了很多店是为了多走一些楼梯弄清墙体结构,观察中庭是为了测量楼层高度,小摩卡今天可以说是一秒都没闲下来呢~”

比起摩卡,只是勘察了地形和规划了进出路线的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这个夹层的结构了~”摩卡拿出迷你平板,在草稿纸上给兰画着草图,“但入口还不清楚,但从现在的分析来看只能从中庭的底部进入,而且中庭很大概率会是唯一入口。为了地基的稳固夹层并不是非常大,其中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墙体比较薄,经过估计肯定不是承重墙,通风口分布在在摩卡圈出来这几个位置……”

红绿的圈摩卡都很细心地标出来了,加上一层和负一层停车场的对比图,可以说建筑的结构已经被摸得一清二楚。

“兰~明天怎么办?”摩卡只负责提供技术支援,具体的突破方式还是要交给兰。

兰望着摩卡画的草图陷入沉思。她们只有两个人,比以往的任何行动都要少,因此悄无声息地潜入是最好的,但这就意味着她们必须明确入口的位置;过于暴力的方式行动方式可能会过早暴露导致任务失败,而且这样可能消耗大量弹药,不仅不利于行动也不利于逃离敌占区;最麻烦的是连行动路线都无法明确,周围都是敌人,万一潜入失败任务无法完成她们还很可能搭上性命。

“入口只可能在中庭了吗?”兰至少想要把可能的行动路线确定出来。

“也不排除会从某个井盖下去之类的。但目前来说从伪装成清洁间的工作室下去之类的情况应该是排除了,除非有什么我们没有找到的隐藏房间……”摩卡显然对这个问题也有些为难。

那就决定是这样了。

“那摩卡,过来,我觉得我们明天的行动路线这样会比较好……”

 

“那我关灯了”

“好的噢~”

兰刷完牙顺手把灯关上,然后钻入了被窝。拜蜜月房的大床所赐,即使是两个人一起睡兰也没有觉得拥挤。床的硬度也刚好,完全不像她以前住过的软到睡得浑身酸痛的酒店大床。

“兰,不紧张吗?”沾床就睡的摩卡居然还醒着,靠在了兰的背上。

“还好,习惯了……”

“兰知道我们的目标吗……?”

兰清楚摩卡口中的目标并不是指尖塔。她转过身,在黑暗中面对摩卡的脸。那张在兰的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表露过畏惧的脸如今似乎充满了不安。

“‘不计代价、速战速决’吗?”兰还记得这句严厉的目标。她自己也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与让她们用生命换任务的完成几乎无异。

“嗯……”摩卡微弱的回答中渐渐染上了哭腔,她显然也明白这样的任务目标是什么意思。

“真是的,明天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兰这么说着,手悄悄绕到了青梅竹马的身后,轻轻抚摸着摩卡的头,“摩卡今天已经很努力了,明天就交给我吧……”

“要是摩卡能在得到多一点数据的话……兰的计划就不会这么……”

“很莽撞吧?但这不是摩卡的错,只是我也想不出更妥当的方法了……”想出这个计划的兰只能用不切实际的安慰让摩卡稍微平静下来,“明天摩卡安心地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安全什么的就让我来……我答应明天我不会离开摩卡的视线的,好吗?”

“兰都这么说了就没办法了呢……”摩卡抹了抹眼角,在兰的怀里抬起头振作起来。

“兰~”沉默片刻后,摩卡再度开口。

“怎么了?”

“任务结束后,想和兰说些事情行吗?”

兰轻轻应了一声,用接下来的默许作为回答。

蜜月房的大床上的少女们挤在一起,不知到凌晨几点才缓缓入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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