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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甘篇续】麟,追寻碧空之下的暖风

2022-04-13 00:33 作者:白宣墨文  | 我要投稿

  上一篇的续文,最好先读了上一篇再看这篇。

上一篇:

文笔一般,可能有ooc

封面来自网络,侵删。



  璃月的老者们在谈及仙人时,往往都会评论仙人是如何端庄高洁,不可向迩。

  最起初空对于这种观点是非常认同的。就论理水叠山,削月筑阳和降魔大圣,哪位不是一身傲骨,让人初见便自觉难以接近?

  但留云借风真君闲着没事瞎找话题这点硬生生把端庄这一印象从空对仙人的认知里抹得干干净净。

  而现在,在他怀中微微探出的这对赤角更是把第二个特征也否定得非常彻底。

  什么叫不可向迩?我家这位麒麟小姐天天和我腻在一起的好吗?

  “甘雨?起来咯。”伸手挠了挠赤角下的那片淡蓝,但怀中的麒麟似乎只是蹭得更近了点而已。

  .....罢了,谁还没有点起床气。

  微微抬手,初春残余的寒意便顺着被褥微微拱起的缝隙间窜入,把刚想下床做早饭的空又压回了被窝里。

  这种时候要起床还是有些困难啊...

  “唔.....”

  更何况,若感知不到那份熟悉的温度,困意尚存的小麒麟又怎能睡得安稳?

  “空,别走啦.....”

  空似乎忘记了,自己家的小麒麟可是有着仙家的可怖力量的。

  纤细的玉臂紧环在腰间,把空牢牢钉在被褟与床单之间的缝隙中,将他最后一丝下床去做饭的希望也毫不留情地抹去。

  “尘歌壶就在办公室里面,再睡一会也用不怕上班会迟到的。”

  “多陪我一会吧,不抱着你我睡不好。”

  “你这是把我当抱枕了吗?”

  “嘻。”松开环着空的手臂,甘雨把头探到空的耳边,“所以说,能不能批准小女子的一点小任性呢?”

  “夫~君?”

  夹杂着清心馨香的颤音钻入耳道,撩拨起耳膜的震动,顷刻间便把空自认为还算坚实的心理防线蹂躏成了一摊又酥又软的烂泥。

  局势大好。

  手很自然地攀上肩侧,进而缠上脖颈。已经完全丧失抵抗力的空只得被甘雨禁锢在这一方温热中。

  “拿你没办法了。”

  流露着一丝宠溺的金黄正对上了微微启张的那对淡紫。

  空很喜欢甘雨的这对紫瞳。透亮如紫玉,透露出来的永远都是那份独有的温和。

  这般完美的明眸,让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但围绕在这对紫瞳周围的淡淡墨痕,让人无暇欣赏这双漂亮的瞳本身。

  有些愚钝的空先生大概现在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是怎么顺着月海亭半夜三更那丝突兀的灯光摸到甘雨办公室,又是如何把顶着睡意强行批阅文件的甘雨小姐拉到尘歌壶里面休息的。

  原有的宠溺中又缓缓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空把怀中不知何时又沉沉睡去的小麒麟搂得更紧了些。

  “有机会的话再去找凝光补批个假吧....”

  “那么,晚安,做个好梦。”

  ……






  良景,佳人,于一方狭小的室中自成一画。

  夜初时分的月光似乎有些清冷,在油灯内微微颤动的火苗映出暖色调的光,又为画布染上了几分温度。

  暖光洒出,正照在微蹙的柳眉下,勾勒出案桌之上的那副姣好面容。在画布上留下了最为传神的一笔。

  但是画中的人儿似乎已经在办公室里面关了一天了。

  “咿呀!”角上传来的触感惹得全身一阵酥麻,借着最后的一丝力气仰起头,甘雨好看的柳眉似乎皱得更深了一点。

  “空!之前不是说好了摸角得轻一点吗!”

  “为了惩罚某位窝在办公室里面一整天还不出去吃晚饭的麒麟小姐,我只能下手重一点咯。”

  “好啦,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啦,先吃饭。”

  桌案上的文件被麻利地搬开,却并没有打乱原本的分类。餐盒盖还未完全掀起,四方和平所特有的淡淡米香便在办公室内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空间。

  “晚餐这种事情我随便找几朵清心就行.....”“然后每天都以这种半饿半饱的状态加班到大半夜,是吗?”

  语气中显露出少见的生硬。

  人们常言恋爱中的女子都有些傻傻的,可即便是为情所扰比往日里多了几分笨拙的甘雨这时也该察觉到,对面的旅行者似乎有些生气了。

  “不要再这样勉强自己了,好吗?就当是为了我。”语气回转至往日的柔和,空轻轻扶上甘雨不知该安置在何地的左手,

  “一直这样的话,你的男友先生可是会心疼到哭的。”

  四方和平的余温与手背上的暖流轮番撩拨,把甘雨本就有些脆弱的固执吃抹得一干二净。

  “我...我是不想辜负你的一片好意才吃的哦.....才不是.....自己饿了.....”

  “但是吃这么多.....会长胖的吧.....”

  多吗?明明特地找香菱问了万民堂小份菜的分量大概是多少......

  空扶额,自己家的小麒麟原来也会有这么麻烦的时候。

  不过,并不会令人讨厌,反而还有些可爱。

  “别管这么多,你先尝尝。”

  瓷勺轻压着琼舌,将勺中的温热缓缓倾洒在口腔中。

  没有多余的淀粉味,口中仅有稻米经历高温烹煮后漫散出来的醇厚味道。软糯间并无多余的油脂残余,混杂在其中的细碎薄荷片更是把微乎其微的油腥味完全掩盖。

  “放的全是素油,而且那个量....我觉得和不放油没两样。热量比较高的菜我全用别的替掉了。”摸过砚台上的笔,空轻轻戳了一下甘雨微微鼓起的侧腮,“所以说,不用担心体重的问题啦,再来一份也没关系的。”

  交往许久,空怎会不清楚甘雨的那些小顾忌?

  “完全没必要,是她多虑了。”和派蒙谈及这类事情的时候,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

  但他其实非常乐意为此花上一些小心思。

  而且,她能感受得到,能像现在这样对他报之以笑颜,便是对他最好的褒奖。

  “怎么样?”语调中升起些许期待,空托着腮静静地看着甘雨。

  “如果喜欢的话,我以后每天晚上都来给你送。”

  “诶?”显然是有些受惊,甘雨有些凌乱地摆着手,“不....不用那么麻烦的...”

  “是我做的不和胃口吗?”

  “不是,空做的很好吃,只是...”

  “你每天都要接委托,还得特地往月海亭跑一趟,太麻烦你了.....”

  哦.....

  原来,理由这么简单的吗?

  “傻瓜。”空伸手掐了一下甘雨的侧脸。

  “我们现在是伴侣,是吧?”

  “我很高兴,也很幸运,能让你成为我所依靠的那个人。”

  “但是,甘雨,这种依靠更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相互依靠,而不是我对于你的单方面依赖。”

  她曾说过,她不希望空独自承担自己所要面对的一切,她希望空能多依靠她一点。

  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独自一人承担了魔神战争时全部将士的医疗后勤,独自一人承担了历任七星的秘书工作。乃至在空重伤的那段时间里独自包揽了空的衣食起居。

  她又何尝不是那个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的傻瓜?

  若没有空的插足,在余下千百年里,甘雨恐怕还是会以这种方式度过。

  “所以,不要再说这种分生的话了,好吗?”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凉风钻入油灯的隙间,把火苗往空的方向稍微偏了一些。

  暖光也借此在眼前少年的侧颜上多占领了一寸领地。为他的笑颜增上一份温度。

  甘雨深知空对谁都会展现出他独有的那份温柔,也深知这份温柔唯独会对她多加几分。

  就像这盘还未褪去热量的四方和平。温热却又不烫口,喉间残留的余温于她而言远胜过暖春下那有丝燥热且无法触及的暖阳。

  如果这个如暖风般的少年能一直陪伴在身边该有多好。

  是啊。

  如果他能一直陪伴在身边的话........

  ……







  “你明天要动身去须弥了吗?”

  “嗯,在璃月停留的时间有点久,我....”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出余下的字了。

  明明不久前还许下了那么了不起的誓言,可如今,他们却快连相拥都难以做到。

  “甘雨,我....”

  “没关系的,”置下墨笔,甘雨把空的金发轻轻附在心口,“没关系的....”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作为旅人,空的旅行远还没有结束,他不可能因为自己放弃先前为寻找血亲所付出的所有努力。

  “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麒麟的寿命可是很长的。”

  “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回来。”

  时间对于仙家的后裔而言向来都是足够的。

  但自己又能否独自面对未来那份未知的孤独?

  甘雨不知道。

  她是魔神战争时见证了诸多生死别离的甘雨,是见证了至今历代七星更迭的甘雨,是在得知一向敬仰的岩王帝君突然离世后却没有流下一滴泪的甘雨。

  这份支撑着她独自度过千余年日月的坚韧,就如龙脊雪山上的寒天之钉,刚直,坚挺,牢不可摧。

  但她也是深深地慕恋着空的甘雨。

  眼前的少年似春分时穿街过巷的暖风,并不燥热,但令人感到温暖。一点一点地以恰到好处的温度消融着她向来不曾退却半分的坚韧。

  她终于意识到了,深深慕恋着空的甘雨,是这般脆弱不堪。

  她不知道空会在未来遇到什么。

  她也不知道未来这段没有空的时间该怎么度过。

  她只知道在空走后,自己在办公室里呆坐了两个时辰,直至趴在桌案上睡去。







  脚下明明是云,却有岩石般的坚实触感。

  仙家的子酮往往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无需多想,是梦境没错。

  但甘雨似乎并不想从中挣脱出来。

  与现实脱节的梦境,自然蕴含着无数种可能。

  如果能在梦中与他相会,与他厮守终生,那么我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一团又一团的云雾被拨开,却始终找不到记忆中熟悉的那抹金黄。

  “空...”

  “你在这里的对吧....”

  “别躲着我了,我都说了我不怪你的....”

  “多陪我一下都不行吗?就算这是梦也好啊...”

  没有回应。

  所能听到的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戏谑回音。

  忽的,一阵被时间刷洗得有些陌生的熟悉触感扶上肩头。

  “好久不见,甘雨。”

  嗓音低沉浑厚,如璃月山川上的磐石令人安心。

  除了那位与自己签订契约的神明,还能是谁?

  “帝君?”

  “是我。”身侧的神明缓步移到身前,“不必过多惊讶,我虽仙逝,遗存世间的余念尚可托梦于你。”

  “之前签订的契约,你完成的很好。如今人治的璃月能有这般盛景,很大功劳在你。”

  “帝君言重,我所做的和帝君相比还相差甚远。”

  帝君的决断总是能为璃月苍生带来福祉。这也是甘雨最钦佩也最敬仰这位神明的原因。

  “你这孩子,这种时候没必要如此恭敬的。如今我已退下岩神之位。”

  “不说太多题外话了。今天寻你,是想了解下,历经三千余年,你是否理解了我当初与你签订契约的用意?”

  用意?帝君向来心系璃月民生,以统划璃月发展蓝图。除了维系璃月的国泰民安,河清海晏,帝君还会有何用意?

  “为了璃月苍生百姓的福祉得以保障,帝君当初指派我前去辅佐七星的时候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她敬仰帝君,也一直在追随帝君建设璃月的脚步。若要在仙家中选取一人共铸璃月的繁荣,她自然是最佳人选。

  “……”

  向来如磐岩般平静的脸上隐出一抹难堪。

  “看来是我失策....”

  “嗯?”甘雨并不理解眼前的神明为何自责。

  “帝君所言是指?”

  “在你尚且年幼时,留云借风真君曾有向我抱怨,说你总是跑到山府上面去遥望璃月港的万家烟火。作为仙家,自应是远离尘世。从仙家的立场上看,她所说的并无不妥。”

  “但你的体内参杂着麒麟与人的血脉,我不忍心将你属于人的那一面强行抹除。”

  神明的声音像是自天际边飘来,旷远,清幽。

  “所以我与你签下契约,借辅佐七星为由将你送至璃月港。好让你遵循自己为‘人’的本心,融入尘世。”

  “后来你立誓,要成为人与仙之间交融共通的纽带。我很担心你会陷入纠结自己应为‘人’亦或是‘仙’的困境。”

  原本就受血脉的特殊性困扰,加之要在人与仙两大立场间频频来回。要稳固住“纽带”这一中立立场,又谈何容易。

  “所幸有那位旅者相助。”

  所幸有他,冒冒失失地闯入了我的世界,自说自话地带我走遍了璃月的街巷与山川,带我去吹了三千年来从未感受过的暖风。

  “所以,如帝君所言,我已遵循自己的本心融入璃月,并成为了人与仙之间交流的纽带。”

  “契约签订的目的已成,帝君又为何说自己失策呢?”

  “……”

  “你真的骗得了自己吗,甘雨。”

  “让那位旅者独自去面对未知的旅途,让你自己孤身留守在璃月,也是遵循你本心的行为吗?”

  麻痹内心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空离开办公室后的两个时辰里,甘雨拼了命地逼自己去相信,相信自己可以安然面对未来那段没有空的时间。

  但名为相信的手却始终抓不住这笨拙且脆弱的谎言。就像是徒手去抓烧红的钢刃,初一触及便被高温烤炙着血肉,被刃口撕裂着掌心。

  就算忍住疼痛死死握住,手也迟早会消融殆尽。

  她是如此想伴他左右,是如此想在每天醒来的时候都能拥到那份熟悉的温度。

  “但是,契约.....”

  契约上,白纸黑字幻化为耸立的高墙束缚着她,束缚得深深慕恋着空的甘雨难以呼吸。

  在契约中,她只能是月海亭的秘书甘雨,她只能是璃月七星的秘书甘雨。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能是。

  “所以说,我的失策在此。”

  “我固执地以为你除了融入尘世外不会再有其他意愿。不曾想依据这一意愿签订的契约会束缚住如今的你。”

  “好在,契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磐岩之上的难堪不知于何时变为一抹淡笑。

  “我摩拉克斯,以契约拟定者的名义,将与仙家子酮甘雨的契约修订为:仙家子酮甘雨,无论行何事,都应遵从本心,不得屈志。”

  “契约已成,违背契约者应受食岩之罚。”

  泪缓缓滴落,却又被腰间冰神之眼的淡蓝光芒所映射,凝成朵朵霜花悠悠荡至云间。

  为什么会哭呢?

  明明可以随他一同远行,明明可以将一生都倾注于他了。

  明明是一件这么值得高兴的事,为什么还会落泪呢?

  慕恋就是这么神奇的一种感情,可以让人为了彼此心甘情愿地变得有些傻傻的。

  仰首,云间的微光抚上有些湿润的紫眸,将眸底的希翼映得更为璀璨。

  “甘雨,谨遵契约。”

  ……







  “空?”

  “怎么了嘛,这几天你很没精神的样子。”

  “没什么.....”

  空此刻并不是很想理会派蒙。

  几日前临行之时,在璃月的熟识好友几乎都赶到城郊给他送行。

  但是,她没来。

  礼仪性的僵笑苍白得像一卷宣纸,被浆糊胡乱地黏连在空的脸上,若有人轻轻一揭,定是能看见纸后那令人齿冷的苦楚表情。

  他发了疯似的把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遍又一遍,企图寻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她没来。

  天权,玉衡,天枢,以及其余从公务中抽身出来并不熟识的七星,在旁边的还有万民堂的掌勺大厨与飞云商会那个有着几分侠气的二少爷。

  甚至连往生堂那个平日里都在忙于走街串巷宣传生意的堂主,也拉上自家客卿嚷嚷着来给空送一程。

  唯独却看不见熟悉的那抹淡蓝。

  她兴许是躲在月海亭生闷气吧,亦或者是跑回奥藏山的仙府对着山风发呆?

  也许,她没来才是最好的。

  毕竟空也无法保证他们两人都能在临别之际控制住自己的感性。

  “嗒”

  春分时节的春雨总是来得有点突然。

  淅淅沥沥的雨滴声逐渐变得频繁,响亮。对于已经参拜过须弥神像获得草元素力的空来说,生出几片巨叶来遮雨本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呆站在原地,任由雨滴砸入有些下垂的刘海,吃进还未来得及洗去风尘的旅行装。

  就好像是一尊失了神的铜像。

  “我就是一个只会说大话的骗子。”

  “还谈什么相互依靠,让她孤身留在璃月,让她孤身去面对虚无缥缈的等待。”

  “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风不知在何时喧嚣了起来,吹得本就浑身湿透的空一阵寒战。

  “哈....太讽刺了....”

  “空要是这么评价自己的话,我可是很生气的。”

  手绢轻轻拭去空脸侧的雨滴。无需抬头,熟悉的清心花香便足以让空知晓来者身份。

  “你怎么......”

  “你答应过我,待我工作结束,便让我插足你的一小段旅行,不是么?”

  “我已经向七星申请了事假,期限是:自你离开璃月的那天起,直至你寻回血亲。”

  感性鼓舞着空,拥住这个放下一切随他远行的女孩

  但理性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占了上风。

  “甘雨,你真的想好了吗...”

  “旅途还很漫长,我也无法确定未来会遇到什么,让你和我一起去冒着个险,我....”

  “唔....”

  两片樱瓣死死封住空的唇,令他不能继续言语。


  笨蛋。

  我当然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当然也很清楚我所要和你面对的旅途是多么难以预测。

  但身为相互依靠的伴侣,我又为何不能与你共赴这段旅途?

  我们都是彼此绝对不愿失去,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人。

  彼此牵挂的我们拥有着足以面对一切未知的力量。

  只要有你相伴,未来的种种都不是值得我们顾忌的东西。

  相信是你,一定能理解我这有些过分的任性之举。

  仅参与你的一小段旅行?这早已无法满足我日益增长的私欲。

  你余下的所有旅程,你的旅行结束后的人生,我都要参与其中。

  已经陪你淋过了这场最暖的春雨。

  往后,最炽热的夏阳,最和煦的秋风,最绵长的冬雪,我都会陪你一同看遍。

  你若看腻了,便领我到旅途的终点去,让我对着全世界骄傲地仰起头,宣布我是陪伴你走完最后一段旅程的旅伴甘雨。

  宣布我是独属于你的伴侣甘雨。


  突兀却绵长的吻与环绕在对方腰间的双臂化作仙麟与旅人无声的答复。

  空本不想让甘雨看见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但眼角的肿胀与鼻尖的酸楚正在变得愈发难以压抑。

  终于,汹涌而炽热的泪决堤而出,肆意的在两人的侧颜上书写下丝丝泪痕,汇入二人交融的唇中。

  但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加深了这个略带着几分腥咸味的吻。


  对不起,自说自话地把你的心偷走,还天真地以为你可以坦然度过那段心随着我的踪迹出逃的时间。

  但现在起,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你若喜欢在安静的夜里看星星,我便化为盛夏时最璀璨的那片星空,为你编织起那条旅人座与仙麟座交织的星河。

  你若喜欢在庭院中听雨,我便唤来几朵厚重却不显得压抑的云,为你降下最柔美的甘霖。

  你若希望我常伴你左右,我定当从九霄苍穹变为临地之空,簇拥着凡尘间最耀眼的你。

  因为我也是独属于你的伴侣空。


  良久,唇分。

  我们并不知道未来的旅途中会遇到什么,

  我们只知道,此时此刻,我们的眸被彼此的容颜占据得满满的,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我们只知道,我们不用再面对别离。

  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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