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旗》第十章 从地狱出击
2091年3月26日，就在钱塘战役进行的同时，国联军展开了对松江城的攻击，联军的计划是首先对松江城展开中子弹打击，随后从松江城南北进行包抄，围困丧失战斗能力的守军，并在夺取松江的同时沿阿姆河西进，实现东线战场的全面突破。这一重要的计划由无宵国首相温斯敦提出并执行，获得了麦凯撒的批准。3月26日中午12时左右，8枚中子弹在松江市区内爆炸，而与此同时，联军的炮弹和巡航导弹犁出了一片安全的登陆场，两栖战车和巨大的气垫船顺利地占领了滩头阵地，炮火向前方不断延伸，而直升机群也直插防线后方。恐怖的蘑菇云直上云霄，城中的守军因为强烈的核辐射而无法走出掩体，巨舰在咆哮，大地在颤抖，泥浪在翻腾，无法组织反击的震旦军士兵一溃千里，下午3时，松江城被合围，对国联军而言，剩下的事就是等待震旦军士兵死亡。
“敌人太嚣张了，居然在战略要地明目张胆地登陆，我们必须把他们赶进海里去！”在指挥部里，有人提议。
“敌人在向我纵深迅速展开，敌人正在金陵上空抛散传单劝降，似乎是要一鼓作气扯开我们的防线。金陵的士兵和百姓都不敢留在城中，他们被中子弹吓破胆了。”
“依我看，濒海集团军群该撤退了，否则他们沿江而上，我们都得上山打游击。”
“撤撤撤！就知道撤，好不容易建立了一道防线，就这样撤了？”罗哈十分生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本事，就凭这一点，我们完全可以打一场大胜仗。让松江和金陵撑住，我们马上发动进攻。”
此时，金陵城中，负责此地的军长阿塔尔靠着敌人传单上的密码与国联军谈判。
“请不要在金陵上空投放中子弹，我是阿塔尔军长，请求呼叫温斯顿大臣。”阿塔尔的代表通过电台呼叫正在航母上泡澡的温斯敦，他成为开战以来第一个和敌人谈判的将领，不久，刚泡完澡的温斯顿叼着烟斗懒洋洋地回应了。
“那么先生，条件是什么？”
“给我足够的时间撤离，我保证城中不会出现一兵一卒，我将交给您一座完整的城市。”
“你的本钱有点少，不考虑一下投降吗？”
“淮海国会投降的，我会在那之后成为无宵的内应，我的部队也可以和您合作。”
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些细节问题，在谈判完成之后，两人都大笑起来。
“温斯顿大臣，他是真的想谈判吗？”一旁的伯纳秘书问。
“也许，只能说也许。最大的可能是他们上头下了撤退的命令，这个家伙又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至少是怕自己在离开掩体时被中子弹炸死，所以才这样说。”温斯顿吐了个烟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我们应当怎么办？”
“东国有句古话，兔子急了也咬人。卖他个人情，这种贪生怕死的家伙以后有大用，不过要是他的部队没有撤退，我们再炸也不迟嘛。只要他没骗我们，最先占领金陵的就是无宵！”
根据空中情报，金陵的百姓和军队果然在全速西逃，温斯顿下令禁止轰炸。
3月29日，金陵城下，一队无宵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快速挺进。
“队长，咱们这样快，万一前方有埋伏怎么办？”
“不知道，但这是死命令。”
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高大的古城门前，记者开始拍照，士兵仍然在警戒。
“快进去，愣着干什么？”
不久，城头上升起了无宵的旗帜，接着是国联的，各国媒体用头版头条来报导此事件。事实是，那里除了流浪猫狗之外并没有其他生物，物资也被拿走或者毁掉了。为了摆拍，战俘和其他地区的百姓被运输到金陵，但许多人拒绝同侵略者合作。
国联军的下一步行动是向北渡过阿姆河，进一步扩大战线，威胁淮海国的大后方。但是渡河需要大量船只，而阿姆河航道又被沉船阻塞，国联军便从陆路运输了大量两栖战车和气垫船。为了达到战略目的，罗哈下令阿姆河守军有序交替西撤，4月1日，急于抓住震旦军主力的温斯顿下令强渡。在母亲河畔，东国健儿奋起反击，他们早就将江堤修筑成一定坡度以适应阵地的射界，当两栖战车和士兵爬上江堤后就会发现自己成了活靶子，第一波攻击被轻松击退。很快敌人用飞机重炮不断轰击江堤，试图削低江堤的高度以便于进攻，而江对岸的震旦军也用炮兵雷达和各式火炮予以反击。一时间阿姆河上巨浪涛天，炮火不断。联军试图借着烟幕的掩护架起浮桥，而震旦军也在上游投放漂雷阻击，空军也不断发射掠过水面的导弹。4月3日，国联军再次发动进攻，这一次他们面对着三道反坦克壕沟的阻拦，双方派出步兵在江堤之后短兵相接，而国联军在翻过堤坝时要付出很大伤亡，国联军使用大量烟幕弹以图减少伤亡，但是战场上一连七天刮起强劲的北风，烟幕效果十分有限，将士们认为这是北风之神在助战。每当阵地要失守时，后方的火箭炮阵地就会轰击一遍失守阵地，而敌方的炮弹则很难命中江堤后方。4月10日，进攻已经持续了10天，战局向对震旦军有利的一方发展，温斯顿的计划眼见就要失败了，是时候投入预备队了。
“麦凯撒将军，请您调拨一支机动力量空投到敌人后方。”在“海洋绿洲”号豪华游轮上，温斯顿请求联军总司令道，他们二人都抽着烟斗。
“最后一支空降力量了，你要好好用，我看看小伙子们要被扔到哪里？”
“阿姆河防线后方，只要打开几个缺口，我们的部队就畅通无阻了。”
“温斯顿，我想你这个未来的无宵首相应该明白机动兵力对我的重要性，我也给小伙子们上份保险。”麦凯撒磕了磕烟斗，继续说“当然，这只是假设，假设他们陷进去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此时的无宵，国力并不足以支撑它的野心，所以温斯顿思虑再三，也没想到什么办法。
“我也不为难你了，总之这回星国要是少一个士兵，你们就要补上两个，都要听我指挥。另外我想炒股票，你要借给我20亿无宵磅。”
“这个好说。”不久，麦凯撒用这20亿入股各大军火商，还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女总裁订婚，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4月12日，6万最精锐的星国部队空降到阿姆河防线后方，他们在北岸长驱直入迫使震旦军的炮兵阵地转移，没有炮兵支援的防线终于被国联军的钢铁洪流突破，阿姆河上架起了上百架浮桥，27万国联军在1天之内渡河完毕。但是震旦军布置的纵深防御阵地迟滞了他们的行动，扩大缺口的速度十分缓慢。温斯顿和秘书伯纳也来到前线作秀摆拍，为以后的首相选举造势。
“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下面就看我们的了。”罗哈表扬了北岸的指挥官宜生，“扼守住缺口，我马上发动进攻。”
4月13日拂晓，濒海集团军群抽调出20万人袭击松江——金陵一线的国联军基地，经过一轮炮火准备，震旦军在扫雷机器人和烟幕的配合下向前推进，敌人的机枪和机炮横扫过来，将不幸的战士撕开炸碎。但是震旦军不怕伤亡，他们推动着沉重的掩体一步步前进，能够自动吹气球的假目标发生器吸收了大量伤害，火箭炮手冒着巨大的危险敲掉了一个又一个火力点。眼见防线即将被突破，绝望的国联军试图用烧夷弹的烈焰阻挡进攻，但却被攻方的消防火箭弹轻松化解。在空中，看不见目标的敌人飞机盲目地投下炸弹，在进攻线路上，震旦军工兵正用定向炸药构筑交通壕。战至中午1日，进攻计划中的13个据点皆被拔除，歼灭敌军5万余人，达成了包围金陵之敌的战略目标，但自身也付出了伤亡3万余人的巨大代价。
此时，金陵之敌的机动力量皆在江北，渡江需要大量浮桥和两栖战车的保障，震旦军空军连番轰炸，士兵们还自制潜艇破坏敌人的浮桥，这些活动大大拖延了国联军的渡河速度，国联军也在此过程中伤亡惨重。
“麦凯撒，救命！我们的补给断了，空降补给根本不够用，而且你的骑一师也在这里！”温斯顿绝望地呼救。
“坚持住，我们会狠狠踹这帮黄皮猴子的。”
4月13日下午，10万国联军援兵从松江城中火速出发，这次麦凯撒非常重视左翼防御，但是左翼的国联军阵地已经十分坚固，再加上星国总统和无宵女王的双重压力，他只能冒险向西挺进。为了保障侧翼的安全，他命令45枚战术中子弹待命。4月17日，麦凯撒已经夺回6处基地，罗哈下令反击，6万撤回休整的震旦军走出掩体向敌人援兵的后方发起突击，但就在进攻发起不久后，战术中子弹轰击了他们的进攻路线。
就在中子弹轰击不久后，急于前进的震旦军军长李湘写下了遗书
“亲爱的罗哈同志:
这里已经成了地狱，任何的测量手段都无法测出准确的辐射值，我们被困在地下指挥部中。大部分士兵都中招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生还希望，他们忍着病痛拒绝安乐死，最后的愿望只是死在进攻的路上，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所以我必须在他们失去生命前尽到自己的责任。我将和其他人一样走出掩体到前方指挥作战，这是战争形势的需要，也是我的需要。
其实我也害怕中子弹，但你曾经说过，恐惧不是我们屈服的理由。为了我们的后人不再屈服，我们必须面对可怕的战争。如果敌人将我们的家园变成地狱，我们就将从地狱出击。
听说被中子弹轰击的人最多存活7天左右，所以我们这次只携带7天的物资，账本和清单放在这个盒子里，希望剩下的物资能派上用场。
一切顺利
李湘”
不久后，李湘因病去世，毕林先生为他提了一副挽联“雄心参碧落，热血沃东国”。
4月17日，6万名勇士不顾高辐射的威胁拼命向敌人后方发动进攻，工兵们在烟幕的掩护下不断挖掘能抵抗辐射的掩体，他们皮肤脱落，体力衰竭，身体各处开始出血，但是他们依旧将最后一丝力量贡献给了这个世界，许多战士将镇痛药和裹尸袋让给了同伴，自己却在痛苦中倒下。死亡并没有让震旦军退缩，后续的援兵成功赶在国联军回撤前切断了他们的退路。被病痛折磨的战士率先发起了进攻，随后是健康的战士，方寸大乱的国联军只能固守待援。4月20日，钱塘战役结束，震旦军全歼敌军5万余人，4月23日，武夷防线后方6万残敌被全歼，而在这两场作战中震旦军伤亡也高达13万人。
由于震旦军在战场上的良好表现，寒武秘密派出了更多的航空志愿队，玄铁给予了更多的物资支持，而国联军一方则因为运输机不断被击落而缺少补给。4月27日国联召开大会讨论国联军指挥问题，各国代表争论不休，麦凯撒的数十次胜利也挽救不了这一次的失败，他致电各国公使表示如果淮海国不投降就要用氢弹将淮海国炸平，这一举动招致了所有国家的一致反对，因为他们不想占领一片废土。5月1日，麦凯撒被调回星国指挥，他的副手马修暂时代理联军总司令一职。
马修一上任就面临着烂摊子，联军手上没有预备队，空中运力也捉襟见肘，各国又催促他快点解救被围困的国联军，可他自知无力回天，向上级提出“要么撤退，要么辞职”，最终他辞职了，由马克接任国际联军指挥官。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罗哈的注意，因为马修显然是个同时懂政治和军事的家伙，一旦让他得势，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战略目标考虑，罗哈决定先啃下国联军的援军，再围困金陵敌军。由于此前战役的胜利，濒海集团军群得到了物资和人员的补充，大量平民踊跃参军，渴望着“从地狱出击”。为了确保后方城市安全，震旦军在各城市中设立了战俘营，这让国际联军不敢再轻易投放中子弹和生化武器。5月13日，国联军的援军投降，10万人仅存3万，5月16日，金陵敌军和江北敌军被完全分隔。5月20日，金陵敌军试图投降被温斯顿拒绝，得知部下试图投降的温斯顿慌了，他立刻联系了“叛变”的阿塔尔，试图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喂，军长阿塔尔，我现在正要把你和我谈话的音频交给你们上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吗？”
“温斯顿大臣！我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阿塔尔显得非常害怕。
“我的部下要投降了，这仗实在打不下去，再拖下去，我就要被手下人绑去战俘营里，所以，我想借你的人头将功补过。听着！要么，你找出让我离开这里的办法，要么，你就死在我前面，不存在第三种可能！你也别想杀人灭口，如果我死了，我的手下会将录音公之于众。”温斯顿很激动，他也敲起了烟斗。
“这也不是不可能，您要带走多少人？”
“如果可能，带走这里所有人！”
“这……，不太好办，我们还是谈谈具体数字吧！”
……
最终，这个数字被确定为15人。
5月25日，温斯顿和一众高官秘密地来到阿塔尔的阵地上，他们在分乘两条小船渡过阿姆河时遭遇了空袭，两条小船都被掀翻，只有温斯顿和伯纳得救，之后他们向北经由黄海国返回航母战斗群，成功脱险。
5月29日，找不到温斯顿和一众高官的国联军强行闯入温斯顿的办公室，最终演变成全军哗变，但哗变被镇压了下去。6月7日，在得知温斯顿跑路的消息后，普通的国联军士兵再也忍不住了。
“他叫嚣着让我们坚持到底，自己却先跑了，这叫什么事啊？”
“就是，大人物到哪里都吃得开，不像咱们贱命一条。”
“咱们要想回家只能靠做战俘了，可这帮当官的不让咱们投降。”
“又不是他们去送死，他们当然不想投降。”
……
渐渐地，士兵的怒火被勾起，最先抗议的是鸢尾士兵，接着是星国和萨丁，最后才是无宵，他们要求温斯顿现身或者允许他们投降。最终支持投降的士兵和反对投降的士兵开战了，结果是投降派获得胜利，几乎所有高级军官都被处决，金陵敌军也成为岭南战争中第一支起义的敌军。最终，有17万人投降，他们享受着普通战俘没有的优侍，例如拥有双休日，工作能够领取报酬，可以读书看报，能够通过黄海国给家中寄信等等。
“阿塔尔，你确信这些情报真的有用？”罗哈在指挥室里用电台问道。
“不确定，但是这都是在他们落水时抢过来的，我们可以核实一下。”
“可惜他不是个首相，否则核武器箱子就到我们手里了。”
“是啊，像这样又菜又狂的敌人真是越多越好啊。他的脑子本来就笨，我还在他的烟里下了毒，以后更容易对付了。”
“哈哈哈，阿塔尔，金陵敌人起义的事我必须记你一大功，下次有什么好点子只管和我提！”
现在，只剩下最后江北敌军等待解决，震旦军围而不打，慢慢消耗敌人空中运力，反正敌人过于深入不可能逃走。震旦军和国联军经常在此包围圈中进行贸易，国联军需要用武器弹药等工业品换取震旦军不再进攻的承诺和宝贵的粮食，而震旦军则想要国联军的空投物资。国联军把直升机和坦克都卖给了震旦军，只剩下军官配枪配刀没有出售，震旦军的胃口越来越大，而国联军的空投却越来越少。这样的贸易一直维持到8月份国联军停止空投为止，8月7日，等不来物资而又饥寒交迫的23万国联军正式投降。
金陵大捷和江北大捷后，国联军撤出了武夷山东部和松江地带，这两场伟大的胜利让东国人民看到了希望，国联不得不重新考虑同淮海国沟通的可能性，为和平谈判奠定了基础。尽管在战场上仍旧处于劣势，但淮海国的战略目标不再是自保，而是统一整个岭南地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