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LORD同人译：黄金公主（The Golden Princess）不和谐中的喜悦（卷一）.4
"有什么事情吗？皇兄。"
"妹妹，你怎么还把这个混小子带在自己身边？"
克莱姆的脸色闻言逐渐发白。连拉娜的笑容也不禁抽搐了一下。但巴布罗没有心思去理会二人，他径自走进了房间，近臣特洛兰和另一个人随侍旁边。特洛兰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剪着一头金发，他作战英勇，而又身先士卒。更值得称赞的是，这位年轻人已经通过对外征战而为自己的家族赢得了平日里难以想象的地位。特洛兰此刻穿着一套精干的礼服，腰间仍然悬挂着一把短剑。另一个人则不那么熟悉，但他衣着华贵而又内敛，尽管不着边饰，他仍旧散发着比特洛兰更为尊贵的气质。
他应该是哈林克侯爵在王庭上的代表。看来我的皇兄正在寻求东部贵族的支持。
哈林克侯爵是王国与帝国边境交界线的贵族之一，他领地边缘的村庄与都武大森林接壤。虽然名义上他只是个伯爵，但他每年对外投入的军事力量为他赢得了国王本人的赞誉，他被特许以侯爵的称号，这在通常是为那些拥有更大权力但又封地不符的人保留的。
哈林克侯爵是巴杨伯爵的主要对手，他正试图借助武力来强占伯爵在都武边缘的那些小型要塞。让我想想，好像还有乌尔雷纳、泰尔柯克、卡恩和雷勒纽之类的小型村庄。不管怎么说，他要想赢得哈林克的支持，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他提供足够重要的东西，以平息其在昨日觐见的不愉快。而巴布罗能给出的牌...
拉娜在内心不禁叹了口气，她已经知道这次会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巴布罗还没有等到拉娜许可便已经坐下，但哈林克的代表却只是将手放在他打算坐的椅子上。克莱姆站了起来，本能地腾出了座位。他不能跟王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特洛兰坐在了他刚刚腾出的位置。茶几周围的座位几乎全被挤占。空间突然缩小到了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拉娜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受困笼中的莺鸟。
当巴勃罗张口准备说话时，哈林克的那位代表打断了他。
”我是萨尔科-琼克，负责在王都传达哈林克侯爵的旨意。很荣幸能认识您，公主殿下。"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琼克大人。这里不必拘谨，快请坐。"
萨尔科鞠了一躬，然后坐下。这时，克莱姆已经在拉娜的身后整装完毕，脸上露出明显紧张的表情。他的目光扫过刚刚进来的所有人，一不小心便捕捉到了巴布罗的目光。克莱姆立即移开了目光，但还是不够快。
"夏尔敦，你怎么还不打算把你的那个宠物赶出去。你知道我为你带来了一个多么尊贵的客人吗！"
巴布罗显然是想用称呼来激怒拉娜，但这种愤怒并非无凭无据。他是真的看不起克莱姆；在他看来，无论如何，哪个低等的贱民会有资格站在这里呢？克莱姆不过是拉娜的一个玩具，是她从阴沟子里捡来的东西，即使是穿上那还算顺眼的衣服，都不能掩饰这份事实。这种与平民为伍的现实令巴布罗感觉不安，他用仇恨掩盖了这种恐惧。
"他是我的近侍。王兄，父王希望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
"哈！说得就好像他能保护你不受那该死的税收的影响似的，看看吧，夏尔敦，他这样的存在，那里比得上王国的那些骑士们。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他一生都在训练，王兄。"
"那又怎样，看看他。他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个你无意中从街上捡来的贱民。"
"他是个战士，会--我坚信--用生命来守护我！"
"你说什么，他会守护你？我亲爱的王妹呀，你简直是想把我给笑死，他只会拉着你一起垫背！你再回过头去看看他，你以为他能抵挡住刺客吗？你以为他有足够的毅力去面对死亡吗？那小子还不知道真正的恐惧。如果他不得不站在你和你的生命威胁之间，他只会吓到把尿拉在自己的裤裆里！他没资格做你的侍卫。我再说一遍，他没资格做你的侍卫。"
萨尔科在暗地里踢了他一脚，他显然对在他面前的争执感到心慌。
"殿下，请允许我插一句，我有一个请求想向公主殿下提出。"
"哦，是吗。我也很想听听，琼格大人。"
巴布罗平息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无论你如何狡辩，我们都知道，父王融入克莱姆作为你近侍的唯一原因不过是你说服了他。"
"但这并不削弱他作为一个人存在的价值。王兄，他每天都在训练，以保护我。他很敬业，也很忠诚，而且--"
"那又怎样？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你对他的偏爱。你未婚这么久，却圈养着一个该死的低等血统去玩你的那些变态项目。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公主殿下......"萨尔科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忧虑。
"当你终于停止对他那神经似的发sao时，哦，老天，想想那会是什么时候？第三公主将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个满身佝偻的老妪！"
"拜托，请住嘴，——殿下！"
萨尔科终于禁不住呵斥道，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动荡感到心累；但不到半秒钟的世间，他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轻率。
"你在说什么！……好吧。萨尔科，向那个蠢货提出你的求婚。"
萨尔科不禁瘪了瞥嘴，而拉娜也终于回想起了自己对于求婚的恐惧。
难以置信，他竟然真的敢把我的婚姻当作与哈林克谈判的筹码。
"我很抱歉，各位殿下；我要首先为刚才的无礼向您道歉，尊贵的王储。当然，我也尤其要向您致歉，公主陛下。"
"没关系，琼克大人。在正式会谈之前，你介意喝一杯我泡好的茶吗？"
巴布罗不禁发出一声嗤笑，但琼克似乎真的对她的宽宏大量和对礼仪的时刻冷静感到了惊讶，尽管刚才的冲突响彻房间。
他不禁抬起头，向着拉娜微微点头表示肯定，并回以同样的微笑。
拉娜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刚才的茶水，甚至给克莱姆也倒了一杯，这又让她的哥哥好好奚落了一番。萨尔科翻出自己的腰包，取出一个卷轴，面对巴布罗对他的小妹妹表达的公开厌恶，他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遵照礼节展开了卷轴。
"致黄金公主，兰布莎三世国王的三女，拉娜·提耶儿·夏尔敦·莱儿·凡瑟芙殿下：我，伊尔德-约瑟-努恩-哈林克侯爵有一个请求。这将是我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请求，我全心全意渴求着您的答复。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捕捉您的美丽，但请您可以原谅我这卑微的尝试。您是朝霞，是天空中最高的云朵，是我生命中最伟大的欢乐。您是天使，是对明天的期许，是埋藏在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恬谧。您是欢笑，是雨霁时刻最为珍贵的花草的芬芳，流经于原始山脉的河流。凝视着你，就是给饥饿的乞丐以宫廷的盛宴。幸福的欢愉环绕在所有有幸见到您的人的心间。在您的面前，连山川都似乎被抬高了。诚然，您是里耶提斯杰王国的第五大珍宝。而我所请求便是你能给予我的最大的恩惠。——公主陛下，我,伊尔德-约瑟-努恩-哈林克,您虔诚的爱慕者，渴望能在下个春天郊外的祭坛上得见尊容，并与你共缔联姻。”
他显然觉得自己是个古道热肠的诗人。难道念它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吗？—— "雨霁时刻的芬芳"？他不会真把我比作雨后那股土壤的味道了吧？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显然从未在雨天走出过他的城堡。雨滴使弥散在这个王国的街道上的所有恶劣的瘴气重新雾化。他不仅是在自夸自卖，还暴露了自己的无知。
"诶，多么美丽的诗呀！"
"我也这么想，殿下。看来他是真的爱上你了。如果您真的心动的话，那么我希望您能接受他的提议。"
她听到身后一阵不温不火的呼气声。是我的克莱姆在受苦。她能猜到他脑子里涌动着的漩涡，没有一句好话。出于忠诚，克莱姆知道他将永远无法向拉娜表露自己的爱意。
胸口仿佛被泼洒了一瓶炼金的腐药，可怜的克莱姆，他的内心估计正在油锅里煎熬。
虽然如此，但还是对不起，克莱姆，请你再忍耐一下。
短暂的沉默后，拉娜继续说道：
"不过，尊敬的传令官，您知道，我对边境地区一无所知，况且--"
"你是在认真地拒绝他的提议吗！"
巴布罗爆发了，他猛地拍起了桌子，手指按住了萨尔科茶杯下摆放的茶盘，杯子顿时飞过了房间，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使靠近门边的女仆露西亚尖叫起来。克莱姆走上前去，本能地想把自己夹在爱人和暴怒的巴勃罗之间。特洛兰应声而起，将手放在自己的刀柄上，眼神直直盯着他。巴布罗捕捉到了这种互动，并将其作为下一步咆哮的基础。
"管好你那条该死的狗，拉娜！他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他有什么权利站在这里，更不用说试图介入我们之间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没有权利拒绝这个! 你一天不结婚，就会把我们父王的名誉拖入泥潭。你能不能在你的生命中做一次有用的事？什么样的公主会拒绝结婚？你这个蝙蝠，老妪，一个纯粹恶心的巫婆！"
"王兄，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王国第三公主! 除了你的手、你的嘴，你的血还有你这具该死的身体，你还有什么价值。你存在的唯一目的是要嫁给某个人！给他提供权力的钥匙！我再说一遍，给他提供权力的钥匙! 把家族联系在一起。这就是你拉娜的全部! 不管你如何插手政治，幻想这自己是什么什么仁慈的公主，主张'铺设公路'或这'解放奴隶'或其他愚蠢的东西，你都不过是日复一日地坐在你的这个房间里，除了盯着你那些恶心的花样，你什么都不是。"
"奴隶制是一种可恶的行为，我怎能不为结束它而停止斗争呢! 此外，铺设道路毫无疑问是--"
"平民可以在泥路上行走! 他们自己有脚。难道你的眼睛瞎了吗？我亲爱的'公主'妹妹。"
拉娜终于站了起来，罕见的愤怒浮现于色。
"我绝不会让自己王国的人民受苦！"
事实上，这与是否受苦毫无关系。奴隶制迄今最没有效率的一种制度，是为王国提供劳动力的一种倒退的方式，毫无疑问将扼杀里·耶斯提傑王國的发展。泥土公路也是如此。你说平民可以在泥泞中行走，但他们能在泥泞中拖动手推车吗？他们能把货物运进城市，为你的宫殿或着王庭提供家具吗？
"那是像我这样的人的职责，像你父亲和我的那个胖子兄弟！我们应该保护王国的人民和维护自己的土地。但绝不是用这些多余的设施来呵护他们! 你在这一行没有地位。现在，拉娜，给我坐下来，闭上嘴，和哈林克结婚。"
拉娜沉默了。她深深地注视这巴布罗的脸，读着它表面的每一条的曲线和凸起的棱角。萨尔科不禁抬起了脸，由于沮丧和无力，他早已将脸埋在了自己的手心。克莱姆和特洛兰是唯二两个保持稳定呼吸的人--这是战士应有的素质--虽然都被施加了侮辱，他们都尽力保持着镇定。尽管如此，克莱姆还是差点禁不住流下眼泪；巴布罗那残忍的咒骂以其不承认自己的存在而使情况变得更糟。拉娜咽下了一直留存于口中的吐沫，转向了萨尔科。
过了一会儿后，她又恢复了最初邀请萨尔科提议时的微笑。的确，如果萨尔科没有注意到她那发红的眼眶，相比会是一个十分动人的景象吧。
"请原谅我，琼克大人。我并不想用欲盖弥彰的否定来掩饰我的本意。哈林克大人爱情的烈火亦如他的事业般宏伟，我感谢大人的垂青，但我必须拒绝。"
萨尔科对公主的印象在这一刻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不，陛下，您无需道歉。应该是我向您请求原谅。"
他再次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聆听，一如感谢您那充满善意的回应。我为见到你后这么快就离开感到抱歉，但我必需要告辞了。"
萨尔科抽搐着看了看杯子，欲言又止。但拉娜还是打断了他。
"如你所说，琼克大人。哦，别担心杯子的事，我会把它清理了的。"
他再次鞠了一躬，然后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出口。在匆忙离开的过程中，萨尔科似乎完全忘记了王储，这令巴布罗的脸抽搐了一下。
感觉到房间里紧张的气氛有所缓解，特洛兰把手从剑柄上松开，短暂燃起的战意在逐渐地消失。而克莱姆也一样。
"现在，皇兄，我想平静地结束我的下午。"
巴布罗仍在寻找反驳的借口，或者一些可以串联他妹妹的理由，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方才喷涌的烈火已经归于沉寂，一种空虚的骄傲感笼罩着他，巴布罗精心策划的联盟还未形成便已告夭折。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能领导这个国家。巴布罗，你完全没有能力制定一个可行的计划。你搞砸了这里的一切。你甚至还做出了一个自己没有能力遵守的政治承诺；更糟糕的是，你完全无法承受得起违约的代价。除了让我失去你的信任外，你也只能无由狂怒。
巴布罗，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筹码。万幸我还是不失时机地完美退去了婚约。现在，你，巴布罗，必须向侯爵解释，为什么他应该支持你，尽管你失败了，尽管你可能对他的敌人有帮助。萨尔科先生会向哈林克侯爵详细地报告此事，而一旦让他知晓你只会斥诸暴力，他将再也不会给予你任何的尊重亦或援助。此外，你从根本上就没有控制住这次会议的信息。你没有在发言前遣散女仆，而她们无疑会在私下里说闲话，这不仅会让哈林克和巴杨知道。不过当这一天的荒唐事在你的耳边响起时，估计它早已经是旧闻了。但整个王国的贵族们却会在一周内全都听到这个消息，甚至可能传到帝国或者斯连教国某些人的耳朵，我想他们应该会很高兴听到你今日的言行。巴布罗，你像个傻瓜似的不断地堵死自己的后路。你可能因出生而被授予王座，但你永远无法统治这个国家。
里·耶斯提傑王國的王储和他的副手在沉默中离开了，拉娜似乎听见巴勃罗在口中低声说着 "jian人 "这个词作为告别。
随着外门的关闭，克莱姆感觉到某种呕吐物正在从他的喉咙后面往外冒，他差点因此而倒下。而在他尽力转过身的同时，拉娜立即抓住了自己的爱人，努力不让他倒下。
"你怎么了，克莱姆？"
他们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我说的对吗，我可怜的克莱姆。我没有办法保护你免受巴布罗的侮辱。他对你的虐待实在太多，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我爱你，克莱姆。无边亦无际——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没--没什么，殿下。我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别说话，坐，快点，克莱姆，坐下！"
拉娜引导着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并把头转向一旁仍在颤抖着的女仆露西亚。
"请你去给他从宫廷医生那里拿一些镇静片。"
"不……不是，我-我很好，我向殿下保证。"克莱姆阻止着她。
"你确定吗？"
"是--是，我很确定，殿下。我很抱歉，殿下。"
"请不要说对不起，克莱姆，这不是你的错。"
"是的，我知道。……拉娜殿下。"
…………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挖掉他们的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