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新来的雇佣兵

O区，在地图上就像是一个圆饼。 这座位于纪东西南部的区域与西部国家一直是冲突频发之地，它临海，并有丰富的矿产与石油资源，这也是冲突的根本原因。 从五十多年前开始，这些流血的事件就从未停止过，直到18年前爆发的第三次世界战争揭开了所有人的面纱，他们这才露出贪婪的獠牙。 又过了8年，在政治引导下的统一概念出现，让这场战争转变了性质，西部国家迅速吞并附近弱小邻国成立了新的国家，新世界联邦N.W.C。 『New World confederation』。 他们用人类统一的高尚目标向东大陆出发，向所有国家宣战，而输者无一不是被吞并。 这不是狂妄，这些人有着一整个西大陆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军力；还有数不尽的金钱和顶尖科技。 纪东第七集团军已经和联邦第三集团军在这里打了接近4年的时间，期间纪东丢掉了不少的地方，损兵折将的势头一直止不住。 双方士兵的尸体能从藕荷省一直铺到2百多公里外的区罗市，燃烧的车辆残骸与尸体已经成为了o区的景色，就连空气中都混着火药的硝烟味与驱散不开的血腥味。 那些战死的士兵就像垃圾一样被堆放在一起，缴清装备，然后集中焚烧，带不回来或者回不来的，则是拿走身份牌，任由尸体在废墟中腐烂。 ……………………………… “0495…没错吧，你就是那位新来的雇佣兵？” 昏昏沉沉的大脑在女声的询问下清醒过来，我不由得抬头看向来人，那是一名拿着文件夹的纪东后勤官，沙黄色的宽大军服掩盖住了她的身材，但盖不住她的可巧丽色，那冷厉的脸庞上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意味。 “对，我是新来的雇佣兵。” 我很快回答了她。 “你的履历显示你在外国有过五年的战斗经验，可你今年才19。” “我很早就去当了雇佣兵，那会我大概14岁。” 后勤官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起面前的人，他看上去太过于年轻，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否能做好份内的事情。 “你说什么都与我无关，现在跟我去操场，葛勒理斯少尉要见你。” 后勤官转身就往大厅外走，路过的纪东士兵也是敬了个军礼，让过半个身位直视着她朝操场走去。 “有时候真的觉得唐长官好严肃…” “她一直都这样，队里都开始有人叫她冰块脸了。” 无视说闲话的纪东士兵，我揉着脸紧跟在后勤官身后，被她带到操场见到了那位葛勒理斯少尉。 留着胡须的金发男人很好说话，性格比起后勤官不知道好了多少，找我也只是关于我的分配问题。 “这件事有一点复杂，没有提前告知是因为这件事是上级临时起意的。” 他们把我分配到这里一个新建的狙击组里，负责北部的一片山区，而原先的几个小组在两周前与联邦的特种部队相遇，以全灭的代价让联邦部队败走。 “你们是金主，你们说了算。” “很好，唐同志会带你去更换装备，至于那位杰克…他在靶场等你。” “杰克？” “一级士官杰克·克里斯切，从连队里补充的新狙击手，也就脾气不太好，你还有其他的问题么？” “没有了，长官。” 按照军队里的规则，我本应该向他敬礼，但漫长又紧张的佣兵生涯让我早就忘了还有这一回事，索性少尉似乎也觉得雇佣兵这样很正常，倒也没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叫我更换作战装备去一个叫做杰克·克里斯切的家伙那里报道。 我抬头望向后勤官，她正在靶场门口与一位戴着军帽的纪东士兵交谈，见我看过来又招手示意我过去。 靶场里出乎意料的很安静，只有负责后勤的士兵不时搬着弹药箱和武器箱路过。 还没等我走近，后勤官和军帽男忽然就吵了起来。 “一个雇佣兵？你们把一个雇佣兵安排到我的队伍里！？” “上级的安排。” “怎么，咱们纪东连个像样的射手都拿不出来了？” “你过界了。” “让雇佣兵接触重要战区，你们真是好打算。” 任谁被人当面提出来呵斥都会不高兴的，我看着她两在那里争论，心里无奈的同时也只得等她们吵完。 “你可以把自己的薪水和抚恤金降到三分之一，我会马上把他踢出队伍，并派来新的射手。” “……” 军帽男没了声音，脸色阴晴不定。 “0495，现在立刻去更换装备。”后勤官小姐头也不回的说道，“想必我们的士官也想看看新人的成色。” 我默不作声的从军帽男旁边穿过，向装备区走去。 负责这块的纪东士兵小心的看了眼门口的两位长官，伸手指向木桌上叠好的作训服和若干防弹背心等装备。 我冲他比起大拇指，算是打了个简单的招呼，而后者咳嗽两声，转身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等到换好衣服，后勤官已经不见了踪影，再转过头就看到那位杰克士官阴沉着脸靠在场地的一张长桌旁，目光时不时向我这里扫视过来。 看起来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啊… 第一天就能遇上这种事情也真是倒霉，我暗自叹了口气，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不用向我敬礼，你怎么称呼？” 杰克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呼吸间吐出了些许白烟。 谁要向你敬礼啊，我又不是你们军队的人，你这样一副理所应得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杰克真是让人恼火，但我还是压下火气回答了他的话。 “0495。” “你代号？” 我摇了摇头，“是名字。” “哈，这算是你们这帮冷血动物的特色吗？” “………” 这话让我本能的皱起了眉毛，但杰克又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对我的搭档有很高的要求，如果你待会达不到我的指标，那么你就可以滚蛋了。” “RF33式高精度栓动狙击步枪，弹容量5发。”杰克伸手从枪身上抚过，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要把那浓重枪油的气味牢牢吸入肺里。 “它使用7.62x54狙击弹，有限射程在1200米左右，我已经用它杀死了超过2位数的联邦士兵。” “看到那些贴着胶条的纸靶了吗？”杰克松开手，拿出五发银头子弹摆在桌面上，目光投向远处贴着黄胶条的纸靶。 “800米处有五个带记号的纸靶，你有五次机会，拿到40环就算你过关。” 我看了眼远处在视野中几乎变为小白点的纸靶，发现它们有两个靶子竟然是以不规则速度移动的。 我才意识到杰克并不是考验我，而是想要故意为难我，好找理由把我踢出队伍。 “你确定？” “我说过我的要求很高，如果连我能做到的事情都完成不了，那也只能说明你配不上这个职位。” 我眯起眼睛，视线在杰克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会他倒是一脸正经，就像是这很正常一样。 我回到纪东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不是和人攀比，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很久之前我就听闻过纪东军队内部的一些负面新闻，只是我没想到这事在我刚来第一天就能遇上。 虽说我心里是这么想，但我还是动手检查了一番RF33式，确保它能正常击发且没有出现问题后才抱着枪俯下身趴在地上，只不过没想到杰克看到我检查枪械的行为后反而脸色更阴沉了。 把子弹一发发塞进弹匣，我微微抬起后托，在一声清脆的闭合声中将弹匣装上，拉动枪栓完成上膛。 瞄准镜的密位也没有问题，我简单计算后根据自己的经验微调了一番，把下巴靠在托腮板上，屏住呼吸让眼中的世界逐渐变得更清晰。 我能感觉到风的吹拂，但我用不上计算这些。 枪身一震，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杰克看到1号移动靶的脑袋上爆出一团纸屑，然后便是三声速射的枪响，那雇佣兵小子拉栓的动作几乎是与扣动扳机同时执行，顺滑到带出了看不清的残影。 “这他妈…怎么可能？” 杰克咽下一口唾沫，他刚刚才从望远镜里发现1号靶头上明显打歪的着弹点，还没来得及报数便看到3，4，5号靶中心点同时多出3个孔洞。 他不用看也明白子弹击中了中心点，那是他一直以来的长久经验。 “3个十环，但你还没有4…” 伴随着最后一声枪响，2号移动靶的中心点多出了一个孔。 杰克顿时眼皮一跳。 我拉动枪栓退出还在冒烟的滚烫弹壳，再次扣下扳机完成空击发，拇指扣动保险按钮使其打开，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我才抱着枪从地上爬起来，把枪放回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