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3)
<双男主,穿越,谍战>
<新的一年开始了,更新也要继续了>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张云雷手一抖,眼镜差点儿没掉在地上。
他掩饰又生怕别人看出他是在掩饰的用衣角慢悠悠把眼镜擦擦,戴上。
一阵眩晕,张云雷恍惚间竟听见了“滴滴滴”的仪器工作声音,他下意识看一眼身旁的电台。这种电台没有蓄电池,是手摇发电的,你不动它根本不可能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幻听了,张云雷揉揉太阳穴,这眼镜度数有点儿高。
身前的篝火突然嘣出一点火花,猎犬不安的后退了一点儿,趴下继续睡觉。
张云雷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一个很多谍战片里都有的桥段——热敏墨水。
老二此时正握着擦好的枪,冷冷盯着面前这个白面书生一样的特派员,看他颇为拿腔作势的戴上酒瓶子底厚的眼镜,又从兜里掏出钢笔旋开笔身,取出一张小纸条。
张云雷把纸条靠近篝火边烤了烤,上面果然显出一行数字。
看到老二把枪收进了腰间,他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写滴啥玩意儿?”老三明显是大字不识一个,热情的凑过来。
“是电台的频段。”张云雷把无线电台拖过来,对着这台只在博物馆橱窗里远远看过的“古董”调试起来。
这是一种近似于用惯了智能手机一下子又拿起大哥大的感觉,虽然乍一看有点儿摸不着头脑,鼓捣几下也就大差不离了。
张云雷叫老三在旁边手摇发电,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戴上耳机,打开了电源开关。
“呲呲啦啦”的电流声传来,老三兴奋的恨不得把摇把转成风火轮。
“滴滴……滴……滴滴……”摩斯码快速的在耳机里划过,张云雷脑子空白了一秒之后,马上抄起那支钢笔。
手头儿没有纸,他便扯出贴身穿的那件白衬衣的下摆,把听到的摩斯码记录下来。
别问他为什么会摩斯码这种早就被现代科技取代了的东西的,问就是被朱日和那帮火星来的蓝军给打怕了。
查看以往“红军”在朱日和那32次惨败的作战记录不难看出,战场上无线通讯被蓝军强大的电子干扰团队监听和破坏简直是家常便饭。
因此在这次演习之前,旅长另辟蹊径,特别指示通讯连给全旅各个连队的通信兵组织了摩斯密电码特训,全旅放弃惯用的数字密码,改为摩斯密码通讯。
这种反向思维在演习初期产生了奇效,才让他们得以在蓝军的代际压制下扛过半个月。
张云雷听着耳机里重复的第二遍发报,检查了一下刚刚的抄记有没有遗漏,然后胸有成竹的放下了耳机。
“这就完事儿了?”老三又凑的更近了一些,“这滴滴滴的都是个啥意思?”
“稍安勿躁。”张云雷拿起密码本,利落的开始破译密码。
“书店通讯中断,修复中,松竹之事不可延误,务必于土曜晚九在江畔餐厅前台交接,一类暗号。”
张云雷读完,跟老三一齐把目光都投向了老二。
张云雷是疑问,他不知道“松竹”指的什么。
老三则是气到骂娘:“艹他妈的,我就说书店那老小子骨头软吧,果然是他叛变了!”
老二沉思片刻,看向张云雷:“土曜日是明天,晚上九点接头。可是书店老板杜若谷以前见过我俩,这会儿肯定在城里等着抓我们呢,现在就只有你是生脸儿……”
张云雷点头,他也想到这一层了,试探着说:“我可以去城里接头,不过来的实在太匆忙了,一类暗号是什么来着?我记的有点儿含糊了,是……”
老三嘴快的脑子都追不上:“乡下的舅姥爷让我给你带了三斤六两榛子。”
“哦对对……”张云雷说着,在心里默念记牢。
他们干通信的因为职业原因,记忆力都还挺好的。
时至凌晨,三个人挤在一起盖着一块兽皮子,互相挨着取暖。
张云雷还在引着老二聊任务的事儿,老三则倚着他的肩膀睡的很香。
接触之后,老二慢慢对他放下戒备心,说起他们四人来此之前小分队偷偷潜进哈尔滨城的经过。
张云雷这才搞清楚,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是一个名叫陶思筠的女人。
“筠”就是竹,“松”是送的意思,不过这个“送走”不是要暗杀,是护送。
老二说,陶思筠是苏联列宁格勒大学微生物学的高材生,她是带着一种什么刚研发的特效疫苗回国的。
听到这里,张云雷已经明白了三分。关东军以“给水部队”的名义在东北建立基地,用中国人进行秘密人体实验、研发细菌武器。陶思筠带回来的疫苗,应该就是对抗细菌武器的。
小分队的任务是护送她南下,原本已经成功跟她在马迭尔宾馆接上头。但是前去接头的人经验不足,脱身时在宾馆的洗衣房里随便抓了一件不太合身的风衣,大雪天里既没戴帽子也没有围围巾,被警察厅常年安插在宾馆大厅里的特务给盯上了。
特务尾随他到了交通站,也就是书店,然后书店就也暴露了,书店老板兼交通站站长杜若谷被捕。
“还好老K发现的早,及时给我们发了示警信号,我们才能有机会把陶思筠从宾馆里抢出来,送到了索菲亚教堂,但是半数的兄弟也都折在那儿了。”
张云雷来不及琢磨他说的这个“K”是谁,老二又说:“我们撤出来的这些人都躲进了山里,等待和你们汇合再去营救陶思筠,谁承想杜若谷居然叛变了,他是交通站站长,认识的人很多,现在只有你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了。”
张云雷深深点头:“你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老二的手在毛皮子里紧紧握住了张云雷的,他的手心宽厚温暖,张云雷穿越到这陌生世界以后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缓和下来。
“老二,你见过K吗?”
“没有,K的身份是绝密,为了保护他的潜伏身份,我们一直都是靠死信箱单线联系的。”
张云雷认同,这种方式虽然原始,但是最安全。
“那江畔餐厅的联络人,会是K吗?”张云雷又累又困,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不能,应该会是个级别跟你差不多的潜伏暗桩吧,另一个Q之类的……”
张云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半梦半醒间,他又听到那种“滴滴滴”持续不断的仪器声音,同时耳边还传来男男女女的说话声,很嘈杂。
“氧饱和不行了,需要插管。”
“医生!快来看一下六床,病人休克了!”
“血压太低……脉压差怎么这么大?”
“他之前受过胸外伤。”
“把超声推过来!”
张云雷仿佛梦魇一般胸口憋闷、呼吸困难,他挣扎着想要翻个身,拼尽全力却一点儿也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梦境中缓醒,可眼皮还是沉得抬不动,只有听觉先一步恢复了。
老二和老三在低声聊着什么,猎犬的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
“呃啊……”张云雷睁开眼睛。
“怎么了?哪儿难受吗?”老三关切的问。
“啊,没事儿,胳膊压麻了。”张云雷活动着手臂,醒来才发现自己睡着时手臂一直压在心脏上面,难怪会梦魇。
老二把仅存的一点儿干粮都给张云雷吃了,中午三人一起离开小木屋,藏好电台带着猎犬再次隐没进茫茫的林海雪原。
一路上,老二都在跟张云雷交代进城后的注意事项。
日本扶持伪满政权的十多年间,哈尔滨特别警察厅的特务一直屠戮地下抗日组织,城内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繁荣华贵,实则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张云雷默默听着,他知道,与他将要面对的偌大的哈尔滨城相比,昨天那队追捕他们追的太兴奋以至于跑落单的小鬼子简直不值一提。
昨天他虽然茫然,身边至少还有同志,现在,他必须孤身一人去面对。
辞别了老二、老三,张云雷一个人踩着即膝深的积雪走在空旷的山野里,按照他们的指导,再往前两里地就是火车道,前往哈尔滨的火车将从这里经过。
干扒火车这种事儿,要说怕吗,那是真的害怕。
但是人逼到一定份儿上真是没有干不成的事儿,张云雷嘴里唱着军歌趴在铁道边,不停的给自己心理暗示:以前的蒸汽火车速度没有多快。
哈尔滨的夜晚,寒气逼人。
趁火车进站卷起两三米高的雪雾,张云雷混进了站台。
车站主楼上的大钟已经指向七点半,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太阳落下山,热闹的哈尔滨站前,南来北往的人流就渐渐断了线。张云雷低着头把几乎整张脸都缩在帽子里,走过车站前排列着的小汽车、马车和人力车。
行人减少,面容鬼祟的特务就显露出来,火车站一向都是他们巡查、监视的重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