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鬼神说（32）
第三十二章：铜牛镇（5）
所谓的停尸间，其实就是一间地下仓库临时改用，“铜牛镇”多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案子，这唯一的仓库平日只堆放卷宗和证物，这次出了人命，尸体本应该送到县里的公安局尸检，但或许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案子被暂时搁置到了这里。
不过这倒帮了三人的忙，让他们有机会查查究竟。刚进了屋子，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仓库在阴面，又深处地下，时至半夜，这里阴森冰冷，屋子四周堆了些石灰保持干燥，几个靠墙的架子上七扭八歪的摆着些卷宗文件，正中放着两张破旧的床，尸体就停放在上面，盖着白布。
安莉洁虽是驱邪人，但还是有点害怕，安迷修便让她去翻找出来这个案子的卷宗和证物，雷狮手倒是很快，已翻开了两个尸体上的白布。
雷狮和安迷修绕着两具尸体看了一圈，除了他们肚腹上的两个血洞，身上似乎再没有什么伤口，那两个血洞很深，已贯穿到后背，能留下这种形状伤口的器具倒是不少，不过能使出这么大力倒真不像人为，乍一看下，两人也不得不相信是牛的蛮力所致。
正在想着时，安莉洁在一旁小声道：“哥哥，我找到了。”安莉洁一手拿着一个本子，另一只手拎着个小塑料密封袋，正要往这边走，却发现两人的脸色突然变了————
“小洁，危险！”安迷修低吼道，随即腾空而起，向安莉洁疾冲。
安莉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腾地冒出两个人影，身体散出微微青光，她有些愣愣的往后退，两个青影却已到了跟前，张牙舞爪的向她抓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安莉洁猛然发现，那两“人”面色青灰，狰狞扭曲，根本就不是人脸，更像是牛的脑袋。
安迷修已到了两“人”的身后，各贴出几张符纸，那两“人”身体重重一震，却还不停，一把抓住安莉洁手中的卷宗，拼命的往回抢，安迷修放出法咒，两个青影终于渐渐消散。
“小洁，你没事吧！”（安迷修）
“嗯，哥哥，我没事了，那两个好像不是'件'。”（安莉洁）
“应该不是。”雷狮指了指身后台子上的两具尸体，“该是他们的鬼魂。”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抢卷宗？”（安莉洁）
“我们先看看再说吧。”（安迷修）
安迷修拿过卷宗并翻开，发现上面都是些现场调查和问询记录，和他们所知的大多一样，他又举起小塑料密封袋，放在眼前看了看，里面是两串小铃铛，反复端详后，他皱起了眉头。
雷狮凑上来趴近一看，惊奇道：“咦？这不是'招魂铃'么？”
招魂铃：召唤妖魄鬼魂的法器，法力高低大小有别，唤引之物各异。
咔嚓咔嚓————
门锁突然一阵轻响，有人在开门，三人一惊，忙躲到门后，刚屏住呼吸，就见一个小警察走了进来，他环顾一圈猛然发现台上两具尸体身上的白布已被掀开，他只感头皮发麻，惊叫一声吓得呆立住了，三人借机夺门而出，撒开腿往一楼大门跑。小警察一下惊醒，抽出警棍就追，边跑边打电话，“喂喂———你俩快回来———所里出事啦———”
三人出了门，继续贴着暗处跑，眼见把身后的小警察远远甩开，前面又跑来两个民警，大家正苦于无处所藏，一个小胡同口突然闪出一人把他们拽住———
三个民警两东一西的包抄过来，他们警惕的慢慢靠近———示警、喊话、试探、搜查、反复搜查———但却突然不见了雷狮三人的踪影，三个民警感觉很奇怪，又转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惊疑这返回了派出所。
“走，走，走了———”牛结巴把头上的盖子轻轻放下，回头对着三人说。
大伙还在打量着这个偏窄的地窖———与其说是地窖，不如称之为地洞，这里洞口细小，勉强只能通过一人，但却好似很长，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头。
牛结巴拿出字典，快速翻点着，简单的向三人解释，这是古时战争留下来的，或许当时因战事需要，镇民为对抗外敌，挖了很多地洞，本来下面四通八达的，后来因为年头久了，大部分都坍塌报废，只留下一小部分，也只能被百姓当做地窖用。
安迷修看完，似是想起了某事————
随后，他让牛结巴出去看看情况，毕竟他是当地人，即便是被警察碰到也不至于太过麻烦。
牛结巴刚爬上去，安莉洁就问：“哥哥，你觉得是那个'招魂铃'招出来的'东西'害了人么？”
“还不清楚———”安迷修沉思道，“我在想，那两个鬼魂抢卷宗做什么？”
“那个，还有———鬼魂为什么变成了牛头人身的模样，师傅以前说过鬼魂变成厉鬼后外形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安莉洁）
“唉，安莉洁啊，你听过为虎作伥吧。”雷狮一旁解释道，“传说有老虎吃了人，这人的鬼魂就会被老虎控制，胁迫他助纣为虐一起去害别人，一般我们把这叫做伥鬼，刚碰到的就是这个东西。”
“哦，这样啊，我知道了。”（安莉洁）
正讲话间，洞口的盖子突然被掀开，牛结巴探进头，一脸焦急的说道：“快，快，快，出，出，出事，事啦———有，有，有人，进，进，牛，牛，牛耳———”
不待他说完，安迷修当先窜了上去，牛耳洞家里进了人———安迷修猜道。
几人又返到牛耳洞的院里，被雷狮撞烂的窗口已经把刚才的两个民警帮忙用一块大木板临时挡住，安迷修抬脚要往里冲时，被雷狮一拦，示意“先等等——”
“怎么了？”安迷修小声道。
里面突然有人说话———
“我Qia死你！”
“啊！”
安迷修一听更急了，还要往里冲，但后面传出的话却变了味————
一个女人道：“哎呦———你轻点，脖子··被你···掐··得生疼———”
一个男人声音道：“嘿嘿，你不是喜欢这样嘛———”
女人轻笑：“那是怕叫太大声，唔———你那么大的劲，呼———”
那男人道：“不弄得····够劲，你也不满···足啊———”
女人娇笑：“哼哼，死·鬼，你就会欺负我———哦，You”
男人急喘：“死·鬼？那是你的死老公，爷们为可是活得硬朗着呢————”
屋里突然沉静了一会，女人叹气道：“人都死了，你还提他们，扫兴！”
男人又道：“就他们那窝囊爷俩，有钱都不会赚，那么好的地块，愣是攥着不撒手，死了活该！”
女人怒道：“你还提这事，别碰我！”屋里传来推打的声音。”
男人也不服软：“MD，骚···货，当年可是你先勾搭的我！”
“滚！”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一下就明白了———
这哪是什么妖鬼作祟，弄了半天，原来是一场情杀案———牛百叶的媳妇和别人勾搭成奸，或是事情败露，这对奸·夫·淫·妇弄死了牛百叶爷俩。
雷狮和安迷修对了一下眼神，一个房前，一个屋后的围了上去，安莉洁拉着牛结巴轻手轻脚的退到院外躲了起来。
屋中本来火热朝天忙活着的两人，已经言语不和吵冷了场，正穿衣服时，就听挡窗的木板嘭的翻倒，随即从外面跳进一个人，**吓得蒙住了，奸夫见事不好，抓起一包东西，忙往后窗跑，刚打开窗，发现窗后也站着个人，他又掉头回来一把掀开炕上的被褥，翻开一块板子，下面竟是个不大的黑洞，他也不犹豫，手撑炕沿就要往下跳。
安迷修一脚又把木板踢盖上，踏住木板，奸夫见逃路被堵，也来了气，他顺手摸起一根木棍，劈头就朝安迷修打，棍子刚行到一半，奸夫突然感到头发一紧，已被刚跳进来的雷狮揪住，他回手又向后抡，雷狮疾步向后退，手却仍不放开，奸夫个子高大，头发被揪住，脑袋被拽得仰向棚顶，但愣是挺住不倒，他再抡出木棍，终于打在了雷狮的胳膊上，雷狮痛哼一声，瞬间暴怒，一拳砸在奸夫的太阳穴上，奸夫一阵头晕目眩，可也是个强悍人物，手中的木棍急挥，连接打在雷狮的手臂上，雷狮似不知疼痛，但怒气已经爆了棚，一顿连番的重锤，拳拳砸到奸夫的面门耳侧上。
奸夫开始还在强挺回击，可头脸实实的受了六七下后，再也挺不住了，噗通就势仰摔在地上，他开始大声求饶，雷狮却不理会，还在猛捶急打，安迷修上前拉住，雷狮又照奸夫的肚子狠踢了两脚，才住了手，忿忿的立在一旁，怒瞪着奸夫。
奸夫身体着实强壮，要是普通人受了这些，早就不省人事了，可他还能爬起来，惊恐的往墙角蹭。
安迷修拿手电照了照奸夫，却见他满脸是血，脸已被雷狮打得变了形，不过身形似是有些眼熟，他想了想，问道：“你说———”
“还是兄弟先报报家门，也好让我长个记性！”奸夫躲远了雷狮，气势又有些回涨。
“老子TM让你好好长长记性！”雷狮的气本来就没消，一见奸夫还在逞强，更是大怒，抓起木棍向奸夫掷去，奸夫吓得脖子一缩，木棍噗的插在墙里，竟没入三寸有余，墙壁是黄土封的，即便没有泥砖结实，也比人的筋骨要厚硬几分，奸夫直看得心惊胆战———这，这人是真下死手啊———他终于堆下身子，彻底老实了。
“我，我叫牛六宝———”奸夫低头小声道，然后一抬头，指向惶恐整理衣服的牛耳洞，“可是她先勾·引我的———我，我是没招啊————”
牛六宝？安迷修心里反复念叨这个名字，但感到陌生。
“她家的爷俩是你害的？”雷狮喝问。
“不是，不是啊！我没有，真的和我没关系！”牛六宝再往墙角靠，本能的把手里的小包往身后藏。
安迷修对雷狮一使眼色，雷狮会意，欺向牛六宝。
牛六宝已靠紧了墙角再无处躲，见雷狮大步走来，脸都吓绿了，忙捂住头，哀声求饶，雷狮一把抓住小包，牛六宝还想往回争，被雷狮一脚踩住脚踝，他大痛哀嚎，终于撒开了手。
雷狮又用力碾了几下才返身回去，安迷修接过小包，看着包布上绘着的几个法咒图案，目光渐渐变冷，他慢慢打开布包————
“啊———不要，别，瘪打开———”牛六宝的脸色由绿变白，惶恐不已。
“还说人不是你害的？”安迷修冷声道。
“真，真的不是我！”牛六宝战战兢兢的回道，眼睛一直盯着安迷修手中的小包。
安迷修冷哼一声，把包布彻底翻开，露出了一个手掌大的小盒子，上面贴满了符纸。
“呀———”牛六宝惊叫着，眼神中透露着无限的惊恐。
“说不说？”（雷狮和安迷修）
“说，说什么？”牛六宝浑身哆哆嗦嗦。
“知道什么说什么！”（雷狮）
牛六宝还有些犹豫，但发现安迷修似要真的去掀盒盖，他忙大叫：“好好！我说，我说———”
牛六宝讲的事，有很多之前就听过了，但枝枝蔓蔓的细节一连，总算串出个前因后果————
来镇里投资的郑经理，在多次要地未果后，便想到了偏道，他找到了镇子上为霸一方的牛六宝，两人达成了协议———雇佣牛六宝搞定牛百叶一家，是恐吓威逼，还是财利相诱，只要能让牛百叶妥协就行。
牛六宝倒是很敬业，连吓带诱的使尽了办法 ，可牛百叶爷俩就是“滚刀肉”一块，说什么都不答应。牛六宝想到郑经理许诺给自己的莫大好处就要泡汤了，是既着急又上火，正在这时，一个路过的生意人却帮了他。
那人给他一个小布包，说里面的东西能帮你，只需将它们放在挡你发财的人身上，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牛六宝本来不信，可那人也不求回报，最后说了一句，“但请切记，晚上千万不要打开。”说完就走了。牛六宝也再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决定试一试。那段时间他天天早上晚上的往牛百叶家跑，把人家门槛都快踏烂了，虽然没“劝动”牛百叶爷俩，但也不是毫无收获，一来二往倒把牛百叶的媳妇牛耳洞给勾·搭上了。
一天白天，牛六宝趁着牛百叶爷俩被镇子叫去谈心，偷偷的溜进了牛百叶的家，他和牛耳洞折腾过后，从小包里取出东西，那是两个小铃铛，他交给牛耳洞，让她趁白天塞到牛百叶爷俩的兜里。牛耳洞还在回温着刚才的疯狂，也不多想，就照着做了。
哪成想当晚牛腩就出了事，牛六宝和牛耳洞吓坏了，他们本想趁第二天白天把牛百叶身上的小铃铛取回来，牛百叶却一直在外面忙活着他爹的后事，回来后已是深夜，这对奸夫·**哪还敢碰。
牛百叶爷俩死了以后，牛六宝感到自己手中的小包太过可怕，决定进山里找个远点的地方埋了，可又碰到了岔子转了回来。
“说说那个生意人！”（安迷修）
“那时天黑，看不清脸，只记得长得挺壮的，和我差不多！”牛六宝回道，随后连连磕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是真不知道这东西能害人啊————”
“'圣牛爷'显灵的事，也是你造的谣？”（安迷修）
“不，不，那不是我，是郑经理找别人传的！”牛六宝马上解释，“郑经理一听牛百叶家死了人，马上找到牛百元那些小瘪混混在那里造谣生事———镇上的人本来就信这个，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往这上面一引，信或不信的都被蒙住了！”
安迷修喊进了安莉洁和牛结巴，牛结巴仔细的看了一会牛六宝，认出了他后，往后面躲了躲，看来牛六宝在镇上的恶名还真昭著。
安迷修手拿小盒子，看了雷狮一眼，雷狮点点头，召唤出了雷神之锤，安迷修掏出符纸，慢慢打开了盒盖。
“啊————”牛六宝觉得自己刚才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但没想到这人好像还是弄不清里面东西的厉害，他大叫一声，惊恐之间倒来了力气，一跃而起，冲向后窗。
雷狮和安迷修的注意力全在盒子上，也不去管牛六宝，任凭他逃开，盒盖一开，里面登时散出淡青色光芒，其中十几只小铃铛颤颤而动，隐约发出清脆的铃声。
“你们在屋里等着，别出来！”安迷修对安莉洁和牛结巴说了一句，就和雷狮跳出屋子。
已过凌晨三点，外面下起了小雨，雨点细似针尖，密如牛毛，盈盈洒洒随风而下，落在人的脸上有些微微发凉。
周围没有光，黎明前的黑暗被厚密的乌云点缀得更加阴沉。
安迷修站在街角，手中盒子里的铃铛伴着青光，震颤得愈发剧烈，雷狮横着雷神之锤四下警惕，一个小铃铛忽的一闪，夜雨中突然浮出一个淡淡的虚影，急向安迷修飘来，雷狮口中念出一段咒语，他一跃而起用雷神之锤直点向虚影胸前，虚影一阵晃动转而慢慢消散，随即又闪亮一个铃铛，一个短小的光影升起，口中嗷嗷轻叫，光影凝实了，竟然是一只土狗，它呲着牙，低呜着窜向安迷修，身子刚到半空，就被雷神一锤打落，安迷修飞出两张符纸，放出法咒将光影驱散。
在屋里的牛结巴看到这情景是又怕又担心，而安莉洁在一旁说不要紧的，心里再次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强，才能不拖哥哥们的后腿。
铃铛亮起的越来越多，被招引来的鬼物也纷纷现身，但却形状各异，种类不————除去鸡鸭鹅马羊，只人的形貌服饰就没有一样的———有身穿布衣布裤的“农人”、浓妆艳抹的“少妇”、军绿服色的“男子”，更有个身着绸缎外袍、头戴花翎的“胖子”！
（作者：竟然还有古代的宦官！）
本地的、路过的、现代的、古代的、人魂储灵，只要是这个镇子周围的怨鬼痴灵都被招魂铃招到了这里，雷狮疾舞着雷神之锤祛除着鬼物，安迷修这边也没停下。
雷狮和安迷修每除去一个鬼魂，铃铛就暗下一个，最后一个最大的铃铛突然大亮，远处隐隐传来疾奔的蹄声，两人拉稳架势，朝那方凝视————正主终于来了！
蹄声越来越大，一个深青色的巨大身影急速冲近，屋里的牛结巴已经吓得趴了下来，而安莉洁却不为所动，继续看着，巨影终于到了安迷修跟前，果真是一只“牛”，它瞪着仿似灯泡大小的眼睛，鼻中吐着青气，一对泛着寒光的牛角锋利尖长，它离近安迷修，突然人立而起，后蹄支起全身，仰天狂吼—————
哞——————
那“牛”站起来便像一座小山，足有五六米高大，正当这时，安迷修似乎犹豫了一下，他把攥在手中的一把符纸又踹回怀中，只取了两张贴向了“巨牛”，随后放出了法咒。
看着牛影渐渐消散，安迷修感到奇怪———这看似凶猛的巨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未免也太容易了吧。想归想，他赶紧去扶起一旁有点虚脱的雷狮。
牛耳洞早就被吓得昏死过去，他们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没有一点好感，也不管那些通奸勾搭的破事，简单的收拾一下便出了院子，这都折腾了一宿，大家都有些疲惫，决定先回牛结巴家稍微休息一下，等天亮后再做打算。
在路上，安迷修发现牛结巴有些心不在焉，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向牛耳洞的家，便上前一问，牛结巴却闷着不说话，好像有些胆怯，还是安莉洁为他们解开了疑惑，她说牛结巴应该是惧怕那个镇霸牛六宝，怕以后找他麻烦。
安迷修想了想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刚才和雷狮只想着驱邪，却忘了这些细节。
雷狮倒是很“古道热肠”，他靠着安迷修问牛六宝的家在哪，或许一会该去打折他的两条腿，让他不能再嚣张。
牛结巴苦笑一下，磕磕巴巴的说：“他，他，他没，有，有，家，牤，牤，六，到，到哪，哪，哪就是，是，是家———”
“你刚叫他什么？”安迷修突然停住脚步。
“'牤、牤、牤六'———”牛结巴回道，“外、外、外号！”
—TBC—
预告：
答案渐渐地浮现了，而危险也即将来临。
敬请期待下一章：《铜牛镇》（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