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之路》第二十章：发烧
一夜无话。第二天，在吃完老爷爷做的美味的鸡蛋面条之后，我们告别了老爷爷，继续出发。余小可还在临走前，把背包里，老爷爷爱吃的巧克力，全都偷偷的留给了老爷爷。
我们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走了一会，便下了土路，进了麦田，继续往南走。
凉凉的微风吹拂着绿油油的麦田，形成一股股油亮的麦浪。前方灰色的矮山静静地卧在淡蓝的天空之下，似一幅笔调唯美的山水画。
我们沿着麦田里的小道行走。余小可在前方稍远一点，蹦蹦跳跳，像一只刚睡醒了的小兔子。舒雨晴在我前面一点，安静的走着。
本来刚下到麦田时，她可是一点都不安静的，和余小可一样，一大一小，迎风奔跑，嬉闹，玩耍了一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安静下来。
风滑过山坡，抚过麦田，带着阵阵凉意，迎面扑来。
舒雨晴的外套，在早上吃面的时候，不小心洒上了不少汤水，被放到背包里了，现在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白皙的双臂和笔直的肩膀，都裸露在外面。
我上前把一直搭在手里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谢谢。”她回头朝我灿烂一笑。
由于田间小道太窄，不能两人并肩，我只好紧跟在她的身后。
“怎么突然停下，不玩了？”我问。
“开心一下就好了，不能像小孩子那样，肆无忌惮了。”
我心里好笑，原来还记得那天我说她小孩子的事。
“又没人看见。”我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病话，难道我不是人？
舒雨晴没有说话。这时，一直在前面玩耍的余小可跑了过来。舒雨晴亲昵的摸摸她的头。她朝我笑了笑，“大叔，我们要翻山么？”
我抬头望了一眼横亘在前方的矮山，摇了摇头。
“昨天在老爷爷那我用手机查了地图，我们走到前面山脚处，就沿着山脚往东走，估计要走到下午，翻过一个山岗，下了山，就差不多到石泉城了，应该在天黑之前能到。”
“噢，太好了。”余小可开心的欢呼起来。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山脚下。
这是一座矮山群，东西走向，山上并没有什么高大的植被，只有青绿矮小的灌木丛，其实从这里翻过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往东走一段路程的话，会有一个不高的山岗，从那里翻过去更轻松一些。
我们吃了一些东西，休息一下，开始转向东走。
由于出了麦田，这边的山脚下更像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野之地，没有路，也没有前人走过留下的痕迹，只有坚硬且细碎的泥土，走上去，像踩到随时可以坍塌的蚁穴，让人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风也越吹越大，越吹越凉，甚至能感受到，凉风里带着的微微湿意，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阴沉沉的，只在极远的天边处，有一线蜿蜒的亮光，若隐若现。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暴雨倾盆而至。瓢泼的大雨，一瞬间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耳边也只剩下密集而单调的雨声。
我们淋着雨，跑到了一片稀疏的小树林中，但是林中的树木，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黑黢黢的，大都是细小不堪，枝叶不全，一副营养不良的枯瘦模样。
我们找了一颗相对来说较为粗大的树木，躲在了下面。但是也毫无作用，雨水毫无阻滞的穿过树枝，浇在我们的身上。
我和舒雨晴把余小可围在中间，靠着树干坐在地上，身上盖着我和舒雨晴的外套。
“大叔，我们会到石泉城的，对吧。”余小可蜷在中间，被外套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双白生的眼睛，仰着头，用力地看着我。
“嗯，会的。”我用坚定的眼神回应她。
舒雨晴把余小可额头上的雨水抚掉。
“下大雨，也会去？”
“嗯，下大雨，也会去。”
“天黑，也会去？”
“嗯，天黑也会去。”
余小可紧紧地看了我一会。
“谢谢大叔。”她低下头，把自己埋在了外套的下面。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暗自呼出了一口气。
我抬头，透过雨幕看向被树枝分割的七零八散的，黑压压的天空，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平安，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说呢。”舒雨晴轻声说道。
我转过头，舒雨晴不断眨着睫毛上滑下的雨水，抿着嘴，眼神迷离的望着我。
我想了一下，是上次躲在老爷爷的杂货屋时，她问我，为什么要帮余小可，后来房子塌了，就没有下文了，没想到今天她又想起来了。
这件事是没办法说清楚的，但是已经推脱过一次了，如果这次还是不说的话，恐怕舒雨晴也会不开心的吧。
“三天后，再告诉你吧。”我说。
舒雨晴眉头一皱，“为什么要三天后才说，现在不可以说么？”
因为三天后我和余小可就要死了啊，那时候也就不需要再说了。
“因为三天后，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坦白，到时候一块说吧。”
“什么事啊？”
我只是望着她，没有回答。
她被我盯得脸红，撇过头去，“不说就不说，到时候再和你算账。”
雨哗啦啦的下着，有变小的趋势。等待中，余小可和舒雨晴都睡着了。余小可倒在我怀里，舒雨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却毫无睡意，闭上眼，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一种荒诞的感觉，但是此时此刻的人和事，却又无比的真实，让我弄不清楚，这到底该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雨停后，舒雨晴先醒了过来，喃喃道：“雨停了啊”，又揉了揉眼睛，问我：“几点了？”
我掏出手机，没有电了，又装了回去，“大概2点多吧。”
舒雨晴点点头，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咱们继续走吧，走快一些，说不定天黑前还能赶到。”
我把怀里的余小可扶起，轻轻晃了两下，“小可，醒醒，要继续赶路了。”
这时，我才发现，余小可脸上通红一片。我连忙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烫的吓人。
舒雨晴也蹲下，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脖颈处，脸色难看地望着我说道：“发烧了，这么烫，得有40度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