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风徐来 二十八 根据真实案例改编

第二十八章 真相 “你，你说谁害死了人，明明是你这庸医，你敢和大伙说说，你给我娘子开的都是些什么药么？”这壮汉捂着肚子站起来，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方子，一看纸张样式就是经世堂的。他以为金逍不敢说出方子的内容，正打算抖露开给围观的人看看，金逍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有何不敢，别的药先不提，倒是其中有一味砒霜，却值得拿出来好好说道一下。” 壮汉没想到金逍竟然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立刻来了精神：“你既然敢认，说明你还算条汉子，只是我娘子前来求诊，竟敢在药中加入砒霜，你这庸医，草菅人命。”金逍蹲下，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尸体，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来，拿过毛巾擦擦手，扔到壮汉的脸上，壮汉气急败坏，又打不过金逍，一把扯下毛巾，扔下地上，煽动周边围观的人：“哎哎哎，大伙都听到了，他自己承认了，在药中加了砒霜，害死我家娘子，这种虎狼之医，有什么资格做大夫，有什么资格掌管经世堂。” 原来目的在这呢，金逍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我是加了砒霜不假，不过嘛，这女子不是因我的药而死的，你也不是苏州富商，她也不是你的娘子。”“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光这名壮汉惊愕，其他的人也都议论个不休，人群中发出嗡嗡的声音。 “哎哎哎，大家都静一静，听我家大掌柜的说话。”雄黄忙站住来维持秩序，众人也闭了嘴，个个垫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等着听金逍怎么说，沈南慈双手交叉在胸前，倚在门框边上，全神贯注地看着金逍，想听听此事到底有什么蹊跷。 金逍走到壮汉身边，用指尖捏住他手里的药方，轻轻一抽便扥了出来，展开了给大家念了一遍药方，见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懵的看着他，只好继续解释道：“这名女子前几日来我经世堂就医，说是小肚子疼痛难忍，有一周有余了，我一开始以为是小产前兆，因为的确气血不足，下腹萌动。但女子脉搏跳动剧烈，且脉细沉，目下青白，这明显是失血和中毒的征兆。后来经过仔细地探查，我发现这名女子腹中的确有活物，只不过似乎不是胎儿，而是几只大蜈蚣。” 听到这里，众人一片哗然，嗡地一声又热闹起来了，那几名男子也都一脸惊讶地互相交换着眼神。倚在门边的沈南慈站直了身子，女人体内有蜈蚣？这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古书上记载，还有人腹中孵化出小蛇的呢。只是，这和女子的死因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逍等人声稍微落下，又接着说道：“我开的药方中，的确用了砒霜，而且还是足以致死的半钱砒霜。可是除此之外，我还用了黄芩、连翘、茵陈、蒲公英，可以缓解一定的毒性。”“那为什么这位妇人还是死了呢？”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不禁喊出了自己的疑问。“那是因为，给她煎药的人，只用了一半的砒霜。”话音刚落，自称死者丈夫的壮汉脸色一下变了，惊慌地看了一下旁边的几名男子，金逍横扫了他们一眼，知道自己判断对了，便走到那名壮汉的面前，问道：“你为什么不遵医嘱，随意更改我的药方。” “你，你你胡说。再说了，那么多的砒霜，谁敢吃，我还不是怕你给我娘子治死了，才没敢放的么。”“呵呵，看来你是承认了，在煎药的时候擅自减量了。”“你……”男子自知失言，便咬紧嘴唇不再说话，只是恨恨地瞪着金逍。金逍却不再理他，转过身和众人说：“我用了半钱的砒霜，看着凶险，却不致命，这个药量刚好能够毒死腹中的蜈蚣，毒性被蜈蚣吸收后大幅减弱，再配以解毒之药，此女子便性命无忧了，可是这名莽夫，擅自减少了砒霜的用量，蜈蚣被药性拿得难受，又死不了，只能在腹中不停地折腾，最后将女子咬得肠穿肚烂，又毒性尽散，她还哪有活路可寻了。” 大家听了，一片安静，都还没有从这离奇的死因中缓过来，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又问了一句：“哪，哪怎么知道这名女子不是他家娘子的呢。”金逍一笑：“这就更简单了，你们看。”金逍一边说，一边将女子的戒指撸下来一个：“富贵人家的妇人戒指不会轻易取下，所以手指上带戒指的地方会留下细白痕迹，可这名女子手上浑然一色，说明戒指是后带上去的，只是用来装点门面，并不是随身之物，此其一。其二，这几个人口口声声说这女子是他家娘子，他家夫人，家中又是富商，可那个大户人家连个丫鬟都没有，若是在平时也就罢了，可如今是当家主母身故，身边却连一个女眷都看不见，至逝者的声誉于何地。其三，这男子说自己是富商，可言语粗鄙，举止粗俗，且我刚才从他手中拿药方的时候，发现他的虎口粗粝，明显是惯于拿刀之人而不是商贾。” 金逍的一番话说完，围观的众人连连点头，几名男子神色开始紧张起来。金逍话已经说了大半，索性就挑明了，免得再有人痴心妄想上门挑衅：“依我看，这几名男子绝非善类，这女子乃其中一人的姘头，兴许是在野外交合之时不幸将蜈蚣卵带入体内，到我这求医问药又碰到擅作主张的蠢货。女子身亡之后，有人发现药方是我经世堂开出的，便想到这来浑水摸鱼，但是，主意绝不是这几个莽夫能想出来的，说吧，你们究竟受何人指示，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我拉你们去见官。” 几名男子见已经有人从经世堂里跑出来了，要抓他们去见官，也顾不得地上的尸体是否曾与自己有情了，扒开人群便跑，经世堂的伙计打算去追，金逍抬抬手，轻声说道：“算了，不用追了，让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