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1905年革命社会民主党传单(2)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莫斯科委员会的传单:《告全社会书》
(1905年5月29日以后)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强大而有力的运动席卷整个伊万诺沃-沃兹涅辛斯克边区。中央俄罗斯的无产者已经行动起来了,并开始伸展出他那钢铁般的双臂。
运动竭力向邻近的工业中心扩展,并把大批工人吸引到运动的激流中来。
这是对沙皇政府的一个新的打击!
这次运动是在其有重要意义的时刻开始的:各边远地区的人民正处在起义的前夜,据刚刚收到的消息称:我国最后的海军力最——罗热斯特宾斯克分舰队已被彻底击溃。谁能知道,在沃兹涅辛斯克突然爆发起来的这个火焰是否会像火灾一样蔓延整个俄国呢?
的确,革命正以迅速的步伐来到了,伊万诺沃-沃兹涅辛斯克无产者迈开豪迈的步伐,参加了革命战士的行列。
除报纸的消息外,我们还可以补充如下报导:大规模的群众集会(4万至5万人)甚至每天举行两次。警察躲起来了,哥萨克站在人群中倾听演说者的演说。工人从自己人中间选出了150-170名代表并要求厂主在全体到会群众在场的情况下通过代表举行谈判。厂主拒绝了这项要求。工人们提出了我们最低纲领的要求以及许多地方性的要求(如:最低薪金数额为20个卢布,在工厂中有读报的权利,取消工厂禁闭室等等)。在各种集会上,还通过了反对战争,支持立即召开在普遍、平等、直接和秘密选举的基础上产生立宪会议的决议。
16日举行了最大一次群众集会,在会上一位演说者就专制制度问题作了长达两小时的精彩演说。
我们的报导就此终止。按目睹者的话来说,罢工是以极其出色的团结精神进行的。警察和省长都没敢露面。
罢工有可能延续下去,厂主不愿让步。
谁不知道,这些边区工人的工资是多么微薄。只举出一个事实就够了,有许多妇女每天工作11个半小时,而一个月的工资只有6个卢布50戈比。伊万诺沃-沃兹涅辛斯克的工人在罢工期间维持生活是很困难的。
经费是非常需要的。所以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莫斯科委员会向全社会发出号召,在物质上支援罢工。因为这次罢工不仅反对资本家,而且也反对我们的共同敌人——专制制度。
如果你们了解了你们的利益,就请为罢工而捐献吧!因为只有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无产阶级,才能把整个俄国从沙皇政府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政洽罢工万岁!
打倒专制制度!
在普遍、直接、平等和秘密选举权的基础上产生的立宪会议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莫斯科委员会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伊万诺沃-沃兹涅辛斯克委员会的传单:《罢工的教训》
(1905年7月<旧历>)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同志们,罢工结束了。我们又开始了繁重的劳动。工厂主们欢喜若狂,他们认为,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团结,认为他们胜利了,认为我们承认自己是战败者,认为我们投降了。同志们,事情真是这样的吗?我们是作为战败者而回到工厂的吗?我们的敌人能否现在就欢庆自己的胜利?不能,同志们,我们的敌人错了,他们欢庆自己的胜利还为时过早。
同志们,虽然我们所得的成绩不大,虽然我们的一切要求没有得到全部满足,但是我们每个人都要问一向自己罢工前的情况如何?现在又是怎么样?罢工是否开阔了眼界,是否把我们团结起来了?罢工表明,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行动,我们就可以表现出多么大的力量!罢工还使我们认识到,在罢工开始时要作好准备,要组织起来,还需要有维持罢工的经费。
同志们!要知道我们是在没有分文的情况下开始罢工的,即使这样,那些没有团结和组织起来的工人还坚持了两个多月的斗争,只是由于饥饿才使我们被迫让步。
同志们!着手工作吧,我们现在就要准备新的决战了,为此我们需要把斗争储金会建立起来。
同志们!罢工还教会我们许多其他东西,罢工前我们是那么落后,以致不愿去了解、去认识、去考虑自己的状况。同志们!难道我们在塔尔卡的大会上学到的东西还少吗!?难道我们在大会上不是幡然醒悟了吗?难道我们在大会上不是从睡梦中觉醒过来了吗?难道我们不是已经看清楚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使我们直到现在还处于落后无知的状态,而我们的落后无知对谁有利?难道我们不是已经看到谁在帮助我们的敌人——厂主?难道我们不是已经看到沙皇为什么需要军队和警察,他们是保护谁的利益,他们派我们的丈夫、兄弟和儿子去反对谁?要知道这些士兵就是我们的丈夫和子弟,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工人,是沙皇迫使他们背井离乡,丢下犁耙和工厂的车床,表面上是为了保卫俄国的领土不受敌人侵犯而把他们召去从军。其实沙皇派他们去反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工人,强迫他们开枪,这是为了什么?这是因为我们要求改善我们的状况,这是因为我们那些比较有觉悟的同志想让我们打开眼界,向我们说明我们的状况,想在我们身上唤起人的自尊感。
同志们,敌人害怕这样做,我们的觉醒对他们不利,他们知道,我们不愿意象从前那样生活下去,而要求过人的生活。就是为的这个,他们才派士兵来枪杀我们,而那些没有觉悟的,被纪律吓得要死的士兵只好去执行。
这次罢工还教会了我们许多其他东西,我们懂得了,在现行的制度下,我们永远也不能改善自己的状况,永远也不能同资本家进行斗争:同志们,我们懂得了,只要政权掌握在关心资本家的沙皇手里(他甚至允许在工厂和厂主住宅的周围布岗),哨兵就会像保护沙皇那样去保卫厂主。同志们,就是为了这个政府才需要军队。
同志们,在还没有取得政治自由之前,在还没有把政权转到全体人民手中之前,我们就不可能改善我们的状况。因此,这次罢工教导我们要高呼以下口号:“打倒专制制度!民主共和国万岁!”罢工还向我们指出,要取得政治自由就必须拿起武器。罢工还使我们懂得,只有当我们组织起来和武装起来的时候,我们才能用暴力取得我们的各项权利。因此我们还要高呼:“武装起义万岁!”只有在我们用暴力取得了自由的时候,只有在我们得到言论、出版、结社的自由,我们的代表在立宪会议中能够捍卫我们的,即整个工人阶级的利益的时候,只有在那些被用来枪杀手无寸铁的工人的常备军不再存在的时候,只有在我们能够改善自己状况的时候,只有到那时,我们才能实现8小时工作制,才能在同我们的敌人——资本家的斗争中捍卫我们的利益;只有到那时,我们才能把斗争坚持下去,直到建立起这样一种社会制度:在这种制度下,没有贫富的分别,工厂和土地不再属于一小撮寄生虫和财主,而属于大家所有,人们同样劳动,并同样分享自己的劳动果实。这种制度就叫做社会主义。
同志们!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们就需要政治自由。
这些就是罢工教导我们的一切。让我们的敌人去狂欢吧,让他们把我们当作战败者吧!
同志们!我们已经在工厂里开始了繁重的劳动,让我们着手准备另一次斗争,即争取自由的殊死的严峻斗争!要鼓励那些灰心的同志,要学习,要组织起来,当时机一到,全休俄国人民就会手持武器,高举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红旗举行起义。
同志们!我们要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旗帜下参加全俄工人运动,这个党将领导我们向死硬的沙皇制度做最后的冲击。
打倒专制制度!
武装起义万岁!
打倒军国主义!打倒常备军!
立宪会议万岁!
民主共和国万岁!
名小时工作制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万岁!
社会主义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伊万诺沃-沃兹涅辛斯克委员会
1905年7月
罗兹街垒战[1]
(1905年6月<旧历>)
罗兹,6月20日。彼得堡事件后在罗兹出现了革命运动的新高潮。这个新高潮是由社会民主党的一贯策略决定的。社会民主党进行了不懈的群众鼓动工作,并通过一系列规模越来越大的示威游行把群众的革命风潮推向顶点。
6月18日,星期日,我们的组织在距罗兹10俄里的拉格弗尼茨基树林中举行了工人五一郊外秘密集会。在这里,我们和波兰社会党的五一郊外秘密集会的工人相遇,那里还有许多来自“崩得”的同志。会议结束后,同志们打着红旗游行到兹格尔日斯基树林。在这里把红旗卷起来,而后大多数参加者就分成小组返回城内,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同军队发生冲突。其余的人则排成整齐的队伍继续前进,一直走回城内。在拉格弗尼茨基和姆雷那尔斯基两街的拐角处和哥萨克发生了冲突。有10人死亡,几十人负伤,其中有一名两岁的儿童。伤员被送往医院,死者的遗体临时安放在巴鲁塔的工人家中。
这次屠杀引起了极大的愤怒。我们的组织决定举行安葬示威游行并未此在工厂中迸行了很有成效的宣传工作……。
葬礼于6月20日举行,上午6点开始,直到晚上9点30分才结束。集合起来的群众为了向死者表示悼念把葬礼变成了反对专制制度的庄严的示威游行。
有些工厂从中午开始就停止了工作,其余各厂下午也相继停工。完全像预料的那样,成千上万的人参加了葬礼。当局也和革命组织一样,对示威游行作了坚决的准备。军队进入完全战备状态。从清晨开始在巴鲁蒂就布置了巡逻队,派来了哥萨克、龙骑兵和步兵,加强了警察岗哨。这时葬礼的参加者也开始向科斯杰尔广场附近集中。
最困难的是把安放在各处的死者遗体集中在一起。有些地方,警察进行了阻挠,但最终还是成功地把五口棺材运到一处。其余死者的遗体没有找到。这五口棺材被运到勃热津大街的拐角处,在那里集合了将近25,000人。军队封锁了所有通道,不放任何人去参加送葬活动。因此送葬的人数没能像以往那样在途中不断增加。有时,事情似乎要发展到流血冲突的地步,群众非常激愤,而哥萨克的行为显然是挑衅性的。例如他们沿着胡同骑马冲向人群,只是到挨近人群的时候,他们才勒住马,从刀鞘中抽出马刀,看看刀刃又插回刀鞘,有的则拿起马枪,把子弹推上枪膛。步兵对示威游行的态度还算有礼貌。在游行队伍出发之前,工人就和士兵进行了谈判,但是士兵由于害怕他们的军官,不敢答应,有的士兵则用眼睛看了看哥萨克说,如果有人开枪的话,那只能是他们。
这样,游行队伍便在军队的监护下开始前进,胡同被封锁了,游行队伍的前后都有军队活动。游行队伍走到弗兰季什坎大街时,打开了11面旗帜,其中有3面是社会民主党的:1面致哀的黑旗,2面红旗。游行队伍从弗兰季什坎大街转向中街。在中街尽头转向公墓的地方布满了步兵和哥萨克。这就又一次使送葬者深信这里一定会发生冲突,但是游行的人毫不动摇地向军队走去。军队让开了道路,于是游行队伍没受到任何阻拦继续前进,游行者的行为是无可非议的;当一个地方的哥萨克为了吓唬人端起枪向游行队伍瞄准时,在一小部分人中出现了混乱,这时四处传来高喊声:“不要跑!”“站紧一些!”于是秩序又恢复了,游行队伍和平地前进,一直走到公墓附近。当前头的游行队伍进入墓地时,走在中间和末尾的队伍不得不停下来,我们的一个同志利用这个机会向聚集起来的人群发表演说。我们这位同志讲述了国内革命开始的情况,说明了在争取自由的斗争中,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接着他阐明了社会民主党的工人党员对士兵应持什么样的立场,指出在士兵中间进行解释工作的必要性。这个演说结束时,大家热烈高呼:“革命万岁!”“社会民主党万岁!”在公墓上,我们组织的一位同志也发表了演说,他在内容丰富的演说中说明了社会民主党的目的和任务,谈到了宗教界,抨击了他们的立场以及他们企图反对革命,维护专制制度的可耻活动。演说得到了支持。“崩得”的代表和波兰社会党人也发表了讲话。游行者一路高唱革命歌曲。最后在公墓上收起了旗子,与会者相继散去,返回家中。
罗兹,6月21日夜。今天在这里再次重演了类似华沙的五一血腥镇压。现在我把亲眼看到的情况简要地报导一下。伤亡的数字还不十分清楚,大约有100余人。我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同志有谁牺牲,有谁受伤。
今天本来要为6月18日牺牲的另一位同志举行葬礼。这次葬礼本打算也要变成反对沙皇制度的庄严的示威游行。早在清晨6点钟大批的群众就挤满了整个旧城。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警察在这里已把死者遗体偷走并埋葬了。聚集起来的人们非常愤怒,到处可以听到咒骂警察的声音。由于葬礼不能举行,所以打算取消游行,但是群众根本不愿走开。大多数群众聚集在弗兰基什坎大街和中街。在弗兰基什坎大街集合起来的群众打着旗帜列队前进。开始人数不多,但在游行过程中人数逐渐增加,到新市场时,游行者已达数千人。游行队伍从新市场沿彼得罗夫大街前进。在游行队伍的上空飘扬着大小不一的红旗和表示哀悼的黑旗,有的游行者还把红色头巾系在木杆上高高举起。我们的组织打了两面红旗和一个宽大的红色标语牌,上面写着:“光荣属于牺牲的英雄们!”“打倒沙皇制度!”“革命万岁!”“社会民主党万岁!”游行的群众不断增加,确切统计他们的人数,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只知道,游行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情绪空前高涨,口号声和歌声此起彼伏。我们顺利地走到坡什雅兹得和安塞大街的交叉点。这里有一个步兵连,他们看到群众越来越近,于是便装上了枪弹。正在这个时候来了一名军官把连队带走。游行队伍在坡什雅兹得大街警察局长住宅前面停了下来,游行者连续几分钟高呼革命口号。热情时刻在增长,人们从窗户里,在阳台上不断摇动头巾,以此来表示对我们的支持;士兵们,甚至一些站岗的警察也微笑着,友好地点头示意,向我们表示欢迎,站在街旁的士兵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示成者,并且有人开始和他们谈话。游行群众继续沿着彼得罗夫大街前进。革命的口号声连续不断。游行队伍数次停下来听演说。我们的同志做了三次演说,“崩得”和波兰社会党的演说者也讲了话。
游行队伍进人工入区。我们曾有这样的想法:游行队伍既然在警察局长住宅前而顺利地进行了示威,那么也会顺利地继续前进。然而游行的人们却被卑鄙地引入了圈套。允许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各胡同都布置了哥萨克和龙骑兵,在我们后面也有哥萨克跟着。这样,我们被包围了。当我们走到普斯托伊和卡罗利大街时,有人向人群开了一枪。于是哥萨克骑兵队便向游行队伍猛冲过来,在我们还没来得及下命令散开的时候,齐射便开始了。同时在胡同中也响起了枪声。可怕的场面出现了。人群万分惊慌,四处逃散。有的大门敞开着,另一些关着的大门被冲开了。人们为了逃生,经过大门,跳过栅栏和篱笆,穿过房子的过道跑向尼可莱耶夫大街。在巨大人流的推动下,人们在拥挤中摔倒了,爬起来又倒下去。每个大门口都聚集着一大群人,哥萨克像着了魔似地向人们射击,他们不分男女老少都要杀害。在持续了几乎两小时的极其激动而严肃的游行之后,人们在极端惊恐中逃散了,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可能离开这些身着哥萨克制服,正在射击着的野人。在大街上收集起来的伤亡人员躺在各家门前。急救队来不及为受难者包扎。军队封锁了大街上发生流血事件的地方,不准任何人到那里去。
今天就写到这儿,因为我没有力量再写下去了,头已发昏,而内心却充满了愤恨。一定要对这次屠杀手无寸铁的人,对这个卑鄙的阴谋进行报复,报复,报复……
我们的组织决定在星期五举行总罢工。据说有几名哥萨克被打死。
罗兹,6月22日晚。关于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只能向你们作点滴报导。我再补充几个关于昨天事件的细节。在牺牲的人中间有我们的一名旗手,我将在总名册中列出他的名字。他英勇地斗争到最后一刻。我们的旗子保住了,在旗手牺牲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我们的一位宣传员只好把旗子从旗杆上摘下来,因为旗手痉挛似地紧紧握住旗杆不放,甚至在他死后,旗杆也没能拔出来。这位旗手战斗得非常英勇:甚至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仍然向哥萨克射击。“崩得”的工人战斗队表现得也很勇敢,他们向哥萨克扫射,在大街上一直坚持到最后,他们也有不少人牺牲了。我们一位宣传员用勃朗宁手枪打了17发子弹。结果有12个哥萨克被打死,这点虽然没有官方的报道,但得到许多人的证实。按照官方的统计数字,有18名游行者被打死(实际要比这多1倍)。伤员的数字现在还不能确定。许多人还在寻找自己的亲人。6月21日和22日的整个夜里,在发生惨案地方的附近大街上聚集了许多人。直到深夜12点还有人向这些和平的人群射击,是否有伤亡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军队封锁了现场。当夜就把尸体运到停尸室,伤员送往医院。自然,那些受轻伤的人躲在家里养伤。开始时,这场屠杀使人感到心情沉重,但是,今天在群众中又出现了战斗的情绪。他们已做好斗争准备,他们急切地褐望着斗争,建立了组织罢工的专门委员会。今天是宗教节日,所以居民们没有工作。犹太人从早晨起就开始停工,到中午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工作。要求今明两天商店罢市的别动队建立起来了。中午整个兽力运输业停了工。电车也被我们拦住了。今天早晨在沃斯霍得大街和中街的拐角处打死了一个哥萨克,在诺沃维伊大街打死一个密探,在沃斯霍得大街打死一个密探和一个警察。群众利用每一个有利时机解除警察的武装。在旧城的街道上成堆成堆地放着构筑街垒用的东西:大桶、石块、梯子等等。在波鲁德涅大街用大桶筑成了街垒。
晚上9点钟,哥萨克向各个街垒发起进攻,斗争的结果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只听到枪声,但不能到那里去。
下午在沃斯霍得大街,有一大批工人在两幢楼房里进行自卫,他们从房项上和窗户里向军队、警察和哥萨克射击、投掷石块。许多士兵、警察和哥萨克被打死或受伤。军队向楼房扫射了半个小时,但是工人们隐蔽得很好,没有一个伤亡。最后,被围困的工人从房顶或其他通道退出去。大约晚上7点左右军队进入楼房搜查,然而没有找到一个人,没有发现一件东西。在中街集合起来的人把铺在路面上的石头挖出来,堆成堆,准备反击军队。通过昨天的斗争,人们充满了战斗激情,他们高高兴兴地、甘心情愿、欢欣鼓舞地走向大街,淮备战斗。我沿着采格利梁大街走着。从波鲁格涅大街传来枪声,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群工人,他们边听边讨论,另一群工人走过来说,哥萨克没能从波鲁格涅大街方面攻下街垒,他们滚开了,准备从大街的另一面进攻。这个消息引起大家的一片掌声,人们充满了喜悦。“我们的人守住了街垒,哥萨克滚蛋了!”——人们一面高喊,一面奔走相告,把这个令人高兴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调进城里来的主要是哥萨克,他们到处都是,看来对步兵是不信任的。下面列举几个昨天事件的事实来证明沙皇政府已不相信步兵。当5名带武器的士兵走过来时,我们邀请他们参加我们的游行,他们友好地笑了笑说:“那我们是很高兴的,但是我们只有5个人,并且我们还穿着军服。”
另一个事实是:在游行队伍行进的大街上站着一个手持步枪的士兵。工人去夺他的枪枝,但他恳求不要这样做,他说:“放了我吧,我马上就走。”工人放了他,他表示感谢,他没有理睬站在附近的军官,就逃离了岗位。在彼得罗夫大街,游行队伍走近士兵小队时,人们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些刚把子弹装上枪膛的士兵。这时军官把士兵们带进一个门里,门上写着:“不要害怕,我们不开枪。”
预料明天的斗争会更加激烈。群众的情绪是革命的,而当局对待人民的态度总的来说,从上到下完全是挑衅性的,是粗暴的。
又及:午夜。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说:在沃斯霍得和波鲁格涅大街,街垒战到目前为止还在激烈地进行。军队(步兵、骑兵和炮兵)包围了整个区。路灯的玻璃罩都被打碎了,枪声连接不断,这是在向警察、军队和密探射击。
我们的委员会印发了激动人心的告人民书号召明天开始总罢工,告人民书将在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散发到全城,无疑地它将结出丰硕的果实,因为它表达了全体罗兹工人群众的心情。
[1] 此件未署名。原载莫斯科1956年出版的波兰统一工人党中央委员会党史研究所编辑的文件集《1905年革命中的波兰和立陶宛社会民主党》一书。
谢•伊•古谢夫就1905年6月敖德萨革命事件和“波将金”号
装甲舰起义给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的信
(1905年6月23日)
这里正在发生的事件可能是史无前例的。
13日凌晨3点钟,在佩列瑟皮[1]这个地方爆发了罢工,罢工立即蔓延到整个区。事件是由于军队杀害了8名工人引起的[2]。细节我在这里就不讲了,因为目击者可能会告诉你们。第二天发展为全市罢工。报纸停刊,参加罢工的还有肉类加工工人和面包工人;在大街上和军队发生了一系列冲突,晚上10点钟在教堂广场爆炸了一颗炸弹(一名警察被炸成碎块);大街上挤满了人群,还有军队和哥萨克。气氛是极其革命的。但这在俄国已是司空见惯的了。
可是现在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今天,一艘装甲舰驶入港口,原来,舰上的水兵(除一名军官外)杀死了所有的军官(据说有40人之多)并把他们的尸体抛进大海。[3]
事情是由一件小事引起的。因为给水兵做的菜汤太难吃,于是水兵们端着菜汤去见舰长,而舰长掏出手枪就打死了一名水兵。
水手们使舰艇靠了岸,把死亡同志的尸体抬到防水堤上,安放在一个帐篷里[4],上面写着“因为说菜汤不好而被打死”。
同时,他们开始在岸上购买食品,人民给予积极的援助,但是没有卖给他们煤炭(因为听说舰上的现金只有17,000卢布[5]),于是他们就截获了一条从马里乌波尔开来的运煤船,把它拖到装甲舰旁(他们还有一条驱逐舰和一条蒸汽快艇[6]),开始往舰上卸煤。陆军士兵们本想向他们开炮,但当水兵们升起战旗时,连刚调到岸边来的哥萨克也立即逃走了。
在岸上的帐篷附近,瞻仰的人群络绎不绝,他们发表演说,在各个街心公园和亚历山大罗夫公园集聚了很多人民群众(这个消息已传遍全城),对水兵们表示了很大的同情。工人的战斗情绪极其高涨。
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严重的事件。据可靠消息说,水兵们已通过无线电报通知了停泊在塞瓦斯托尔的装甲舰队和巡洋舰队,而它们很快就会来到。这完全是可能的,因为在无线电报机旁工作的都是职位较低的人员,而不是军官。人们还不断地传说,尼古拉耶夫的罢工工人(20,000)的正在向敖德萨挺进。整个敖德萨县都闹起了大规模的土地风潮。在陆军中出现了对水兵的同情,他们转向水兵方面是完全可能的。
无论如何政府已经没有可能发动反对这艘装甲舰的斗争了,因为其他舰队通过宣传已经完全被说服了,因此毫无疑问,他们将拒绝开枪。难道政府还会写信向德国或法国的军队求援吗?
外国的舰艇继续向这艘革命的装甲舰致敬,而这艘装甲舰要么胜利,要么死亡,别无他路可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和水兵取得联系就会毫不费力地建立一个临时革命政府,这个政府将支配几乎整个舰队,能取得大批武器、船只、粮食、金钞等,能和高加索取得联系,能开放国境运进武器、书刊等等,等等。只要一通知波兰、高加索,彼得堡,革命马上就会成熟。
临时革命政府宣告成立,这个事实本身就会把整个南方发动起来。现在是下午4点钟。再看一看晚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看来明天将是具有决定意义的一天。
国民[7]
又及:我一直在生病,特别是今天,因此什么也没写。
现在是6点半。7点钟将有一艘没有军官的巡洋舰开来。岸上成千上万的人不断对快要靠岸的驱逐舰和快艇上的水兵们表示同情与友好。他们互相摇动帽子,高喊:“乌拉!”“自由万岁!”
岸上的工人(约500人)免费将运煤船上的煤炭却了下来,然后他们也高喊着同样的口号回去了。
后来有些喝醉酒的流氓(当时在防水堤上放着成箱的酒)开始捣毁俄国轮船公司的仓库。有许多人制止他们,但没有成功[8]。岸上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步兵撤走了,代替他们的是布置在港口上的哥萨克。没有看到,也没听到有组织的活动,没有人发表演说。有些人自愿发表讲话,但他们说的都是些难以入耳的胡言乱语,因为这些人都是所谓的知识界的流氓[9]。
虽然我现在卧病,我们得到的也都是从目击者那里来的第二手材料,但我将尽力继续写下去。
[1] 佩列瑟皮是敖德萨城郊工厂区。—原编者注。
[2] 这里指的是1905年6月13日哥萨克枪杀格纳工厂工人的事件。—原编者注。
[3]信中关于“波将金”号装甲舰起义时被杀军官的数字过于夸大,起义的水兵枪杀了6名最可恨的军官,逮捕了其余的军官,而在敖德萨登陆后就放回岸上去了。—原编者注
[4]这里讲的是格·恩·瓦库林丘克(1877-1905年),他是一名布尔什维克水手,是塞瓦斯托波尔(海军中央监狱)黑海舰队社会民主党军事组织的领导人之一,是“波将合”号装甲舰起义的倡导者,在起义的第一天,即1905年6月14日因身受重伤而死亡。—原编者注
[5]材料不准确。在水兵没收舰上现金时,共有27,000,卢布。—原编者注
[6]归起义的“波将金”号指挥的有267号驱逐舰和一艘快挺。—原编者注
[7] “国民”是谢·伊·古谢夫使用的假名。1905年6月事件前不久,古谢夫从彼得堡来到敖德萨,从7月起担任布尔什维克敖德萨委员会的书记。—原编者注
[8] 醉鬼们的破坏活动和6月15日夜港口的大火灾都是敖德萨当局蓄意挑起的,企图威吓放德萨居民,破坏城里工人和水兵的共同行动。—原编者注
[9] 材料不准确。6月15日夜在港口的群众大会上发言的有敖德萨布尔什维克组织的发言人,有工人和“波将金”号装甲舰的水手等等。—原编身注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委员会《新闻简报》
(1905年7月22日以后)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委员会、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小组、社会革命党委员会和非党派工人组织签署了一项共同行动的协议,以便用总罢工的形式来悼念1月9日的牺牲者。社会民主党人为了准备好这次罢工,举行了一系列的群众集会。在会上,委员会和小组的宣传员共同进行了宣传。彼得堡工人的高昂情绪以及宣传鼓动工作产生了以下结果。7月9日没上工的工人计有:
瓦西里岛区的工厂:普拉顿—300人,文克列尔—300人,西缅斯—700人,波谢列—800人,莫尔库斯—300人,哈尹莫维奇—— 300人,还有许多小厂,共计:3,000人。特鲁勃和波罗的海的工人没有举行罢工。
涅瓦区的工厂:奥布霍夫斯基-9,000人,瓦冈内—850人,丘贡内—1,700人,阿特拉斯-250人,特鲁勃—200人,谢缅科夫斯基-7,000人,阿列克谢夫斯基—200人,帕利一部分工人—1,000人,共计:20,000人。
纳尔瓦区的工厂:列奇津斯基—7,000人,普季洛夫斯基—13,000人,共计:20,000人。
城市区的工厂:别尔格——2 ,500人,斯维尔斯基—250人,桑加里的工人,共计:约3000人
维误区的工厂:拉斯捷里亚耶夫斯基-1,500人,罗律克拉茨—约1,000人,芬尼克斯-700人,科尔尼罗夫斯基—约2,000人,埃里克松—500人,新、老列斯涅尔—3,000人,帕尔维艾年—约500人,巴兰诺夫斯基-400人,戈利德别尔格—200人,奥鲁季内—约2,000人,共计:约11,800人。
彼得堡区许多工厂以及谢斯特罗列茨工厂的2,000人参加罢工。
共计6万多人参加了罢工[1]。
在罢工的同时,一些工厂还举行了各种形式的群众集会,演说者指出了1月9日事件对俄国工人阶级的意义。举行群众集会的工厂有:奥布霍夫斯基、丘贡内、谢缅科夫斯基、波罗的海以及港口。
在谢斯特罗列茨,工人们举行了示威游行:工人们汇成巨大的人流,唱着革命歌曲,举着红旗走进正在演出的公共大厅,要求停止演出,以表示悼念。同志们的要求得到了满足,于是观众就各自走开了。而《新时代》对这一问题的报道是极不真实的。
7月9日那天其他地区也用罢工形式进行悼念。据刚刚接到的来自威捷勃斯克的消息称:那里举行了有上千人参加的公开的群众集会,而哥萨克对工人进行了野蛮地镇压。许多工人被击毙,大批工人负伤。在利夫诺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件,不过规模更大一些罢了。其他地方现在还没有消息。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委员会
1905年7月
[1] 1905年7月9日为了悼念牺牲者而举行的一日罢工,有将近10万名工人参加(据官方的统计数字为6万人),—原编者注
关于1905年上半年农民运动的规模和性质
(1905年8月9日)
维·加里宁
毫无疑问,农民运动注定要在激烈的革命中起巨大作用。这个运动日益发展和扩大。每一期报刊都向我们不断报道关于农民“骚动”、闹风潮和罢工等的最新消息。其实,关于这个运动我们知道得很少。合法报刊虽然刊登了很多消息,但报导的大概还不到事实的三分之一。更不用说这些报刊也不可能对这些事实做符合实际情况的描述。相反,我们的通讯报导虽然提供了关于局部地区运动的十分准确的资料,但对整个运动的发展情况却没有谈到。在这方面我们还要首先利用合法报刊的资料。
正像读者看到的那样,我们不能要求我们的简要报道尽量详细和准确。况且统计调查工作并不是革命出版机关的事。但是每一个革命者都必须掌握哪怕只是关于自己周围发生的革命风潮的一般资料,特别是这种风潮每天都在千百个地方发展成反对现行制度的公开起义。社会民主党作为一个政党早就指出了对农民的明确的理论观点和土地纲领,现在重要的是必须研究农民的实际步骤,研究他们的积极行动和要求。现在社会民主党应当把农民运动作为实际政治力量来加以考虑。
在1905年上半年,我们掌握了有关44个省(其中包括一个区)和至少132个县农民运动的资料。
对于这些农民运动发展的统计材料,现在我们一一举例加以说明。报刊通常是刊登某某县运动的简要通讯。只对一些突出的事件才刊载比较详细的报导。然而,就是这些贫乏的材料也向我们勾画出大规模群众远动的动人情景。
彼得堡无产阶级起义刚过一个月,这一起义所掀起的社会运动的第一个浪潮就已涌向农村。从2月10日开始,谢夫斯克、基米特里耶夫、特鲁勃乔夫、基米特罗夫和格鲁霍夫等县相继爆发了农民运动。这一运动很快就形成为规模极为广泛的运动。每个夜晚都有一些地主大农场被捣毁。农民成群搭伙,赶着上千辆甚至更多的大车去砍伐森林。在上述头两个县内被捣毁的地主大农场有70多个。有10,000到15,000农民结伙破坏和烧毁工厂。在格鲁霍夫县,当一些农民遭到暂时的镇压和鞭打之后,爆发了更大规模的运动:“我们当地的所有农村都毫无例外地起来保卫被污辱者的荣誉。”在奥尔洛夫斯克省,有近2,000名农民因参加骚动受到法律制裁。后来运动蔓延到威帖布斯克省、波兰和波罗的海边区。在威帖布斯克省,运动波及到3个县;在库尔梁金省波及到6个县;在埃斯特梁全省波及到所有的县;在里弗梁金省波及到维坚斯克县及其他各县。每个县都有将近800名农民成群结队砍伐森林(在一些庄园砍伐了将近100俄亩的供建筑用的木材)并捣毁了上百个地主大农场。在威帖布斯克省约有500名农民被逮捕。在波兰,每个地主大农场都有数百农民在农场游行,并吸收工人和职员参加。同时还不断传来高加索运动的消息,这里的运动是最广泛,自觉性最高的运动之一。在一些县里运动波及到“每个角落”。胡塔伊斯克省全省举行了起义。甚至高加索最落后的山区居民也到山谷参加共同的运动。在梯弗里斯克省整个整个的县发生暴动。现在运动已从外高加索发展到北高加索。在俄罗斯,最近两个月运动又广泛地开展起来了,特别是在西南和伏尔加河流域一带。下面是关于运动规模的一些报导。“二十多个省的农民罢工,要求提高工资”(基辅省的加伊明),“每天都传来农民骚动的消息”(赫尔松省的基拉斯波尔),“骚动具有惊人的规模”(哈尔科夫省的列别金),“私人占有的森林和庄园几乎每天都发生火灾”(西姆比尔斯克省的阿尔达托夫),“农民运动几乎波及所有的县”(赫尔松),“旅馆里住满了地主”(赫尔松省的莫基洛夫,波多里斯基,伊丽莎白格勒),“运动具有威胁性的规模”(库塔伊斯),“人民到处提出在缴纳地租时给予优待的要求”(片扎)。
农民运动总的情况就是这样。在整个俄国到处都有大批农民奋起为美好生活而斗争。运动正在发展并将继续发展下去。形成这个运动的自然条件不仅没有消除,相反,这些条件的力量和作用正在增长。至于战争,农民难以忍受的经济状况,沙皇尼古拉的残暴统治,那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又有一个“残忍的沙皇”就要来到俄国了,“他的名字就叫饥饿”。……许多省的报刊都确认粮草完全歉收或部分歉收。……
也许再过几个月,整个俄国农村将像高加索那样,万众一心地举行起义……。
从社会内容来说,我们把农民运动分为三种显然不同的色彩,这三种不同色彩是现代农村的阶级划分(农村资产阶级、中农和农村无产阶级)所特有的。社会民主党早就从理论上“教条式地”确定,现代农民不是一个整体。社会民主党在土地纲领问题上维护这样一个原则:农村无产阶级不能和中农,即所谓“劳动”农民,联合成一个“农工阶级”。调查统计材料出色地证实了这一原则。现在,生活本身,农民运动的具体内容,它的口号和要求明显地证明,“教条主义者”的主张是多么正确。这些要求和口号适合于全体农民,因为农民是一个争取自由解放的最低的被压迫阶层。我们最低的土地纲领就是把全体农民的这种斗争联合起来。但是只要在这个阶层内开始出现特殊的阶级集团,那么这些要求就立即会带有特殊的性质。例如农村资产阶级主张消灭公社土地占有制和实行土地私有,主张用改良办法消除土地的混乱现象,实行公民平等,某些政治自由,公共的文化措施等等。农村无产阶级提出了自己的特殊要求,即增加工资和缩短劳动日。中农则要求降低地租,增加土地,把私人土地,国家的土地和其他土地分给一切愿意耕种的人,以及其他等等。
因此,在农民有着共同的敌人并协同一致地同这个敌人进行斗争的情况下,现在就出现了农民在胜利以后各自要走的三条道路。
对于上述的广大农民运动中显然不同的潮流和色彩,我们在以后的评论中还要加以详细的论述。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的传单:《告工农书》
(1905年8月19日以后)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同志们!
沙皇颁布了关于召开国家杜马的人民代表会议的宣言。从这个宣言和组成杜马的规定中可以看出以下几点:
1,工人在杜马和杜马代表选举中都没有席位。只有城市中那些拥有大量财产的人或能缴纳巨额税款的工业企业主,或是占有豪华住宅的人,才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2,农民只是在形式上,而不能真正地参加本届杜马。农民代表必须在杜马中占极其微弱的少数,一个省有一个代表,即在51个省的412名代表中农民只占51人,其余都是地主和资本家的代表,结果农民的代表在杜马中没有任何力量和作用。此外,农民的代表不是由农民直接选举产生的,而是由省的复选人选举产生,这些复选人也是由乡的复选人选举出来的,只有这些乡的复选人才是由乡大会选举产生的,因此农民代表在杜马中的工作不是对亿万农民负责,而是对几十个复选人负责,农民代表对亿万农民不承担任何义务。因而,他们也就不能被认为是农民的代表。
3,不仅选举的自由以及选民同杜马候选人开会的自由没有得到保障,甚至杜马本身也没有言论自由和讨论的自由,因为在杜马中不准涉及有关俄罗斯帝国根本法的问题。
4,本届杜马无权决定任何有关法律事宜,而只能提出建议,有关法律事宜,仍和从前一样要由沙皇及其国务会议和大臣来决定。
5.因此,沙皇专制政府正像宣言中公开讲的那样,享有充分权利,沙皇专制制度就是沙皇的顾问,即官吏和宫内受宠的人、地主和资本家的专制。
因此,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向全世界声明:
沙皇8月6日的宣言是对俄国争取自由和美好未来的工人阶级的可耻侮辱。
这个宣言同时也是用伪造人民代表的卑鄙手段来欺骗俄国农民和全体俄国人民的一种拙劣表演。
这个宣言意味着,专制的沙皇及其官吏和支持他的地主、资本家顽固地企图用暴力和谎言同人民要求解放和过人的生活的愿望对抗到底。
因此,凡是自觉地支持沙皇的这种骗局或参加这种骗局的选举人、复选人和国家杜马的候选人都将是反人民的真正罪人。
俄国人民在长期的严酷的考验中,在前所未闻的苦难中成长起来了,并受到了自由的教育,从而参加了争取自由,反对暴力和专横,反对专制制度的殊死斗争。为人民事业而奋斗的千万个英雄战士泪鲜血证明了俄国无产阶级和俄国农民不惜任何代价消灭旧制度,结束过去的无权和贫困状态的坚定意志。伟大的俄国革命在前进,一切地狱和黑暗势力都阻挡不了它威严的前进步伐。革命人民不能也不应该向专制的沙皇乞求什么,同他做什么交易。革命人民应当永远消灭专制制度和一切沙皇政权。
人民需要人民的管理机构。
只有在完全的公民自由和个人自由的条件下,通过普遍、平等、直接和秘密投票选举出来的全民代表所组成的立宪会议,才能确立人民的管理。
只有由起义的人民组成的临时革命政府才能组织立宪会议的选举工作,并保证选举有完全的自由。
革命的人民!要谁备好投入这场决死的战斗!
工人同志们!要聚集力量,要武装起来,要准备好给旧制度以致命的打击,要齐心协力共同走全俄总罢工、武装示威游行和起义的道路。
而你们,农民们,要联合起来,组织起来,去支持工人的这场决死战斗!你们要立即停止对沙皇政府的任何支持,沙皇政府靠你们的劳动和血汗来维持生活,而它给你们的却是无权、侮辱和欺骗。你们不要缴纳任何税款,要拒绝派人参加沙皇军队!你们要建立由你们中间最有觉悟的人组成的革命委员会,来领导这场斗争,合理地进行这场斗争。请记住,只有工人才是你们可靠的同盟者,因为他们和你们一样需要自由;他们需要自由为的是争取工人阶级自身和全人类的美好未来,为的是争取社会主义。革命的社会民主党号召在党的红旗下把一切忠实和真诚地为人民事业而战斗到底的人团结起来。
红旗——这是用鲜血换取来的自由的旗帜,这是革命的旗帜。
打倒刽子手,暴徒和骗子的政府!
人民革命万岁!人民管理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中央委员会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委员会的传单:《由谁来偿还赔款?》
(1905年8月<旧历>)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有一句古老的格言说:战败者遭殃!在力量悬殊的斗争中被打败,谁就遭殃!谁不能回避斗争,不能进行斗争,不能胜利地结束斗争,谁就遭殃!凡是战败者,在斗争中不仅要白白消耗人力、物力和流血牺牲,还要给自己的敌人赔偿一切损失和费用。战败者既受耻辱,又削弱力量,并且在丢脸的战争之后,还要被迫给敌人偿付赔款。
俄日战争以俄国的失败而宣告结束。战败的俄国真遭殃!它除了蒙受耻辱、遭受损失、消耗钱财之外,又增添了一大笔新的花费——10亿卢布以上的赔款。
但是,同志们,我们要扪心自问:是什么样的俄国战败了,是什么样的俄国蒙受耻辱?是谁想要打仗,是谁不会打仗,是谁被打败了?是沙皇政府遭到失败,蒙受耻辱,削弱力量,而不是人民。人民没有发动战争,人民不要战争,人民对于突然降临的一切灾难不承担任何责任。所以,因战争失败而应受到惩罚的不是人民,而是沙皇政府。
40万俄国公民——我们的弟兄 牺牲在满洲的土地上,淹没在太平洋的风浪里,或者,身负重伤,成为残废返回家园。
数十万个家庭遭到不幸,数百万人遭到破产,20亿人民的金钱花费在政府玩弄的这场把戏上,而现在还要付出一笔新的费用,也就是说要付给日本人10亿卢布的赔款。
但是,同志们,难道要由俄国无产阶级——城乡赤贫者来为政府玩弄的这场把戏一次又一次地负担费用吗?难道要他们为政府的胡作非为流血牺牲,并从他们的嘴里挤出一块面包来缴纳由于战争而带来的各种税款吗?
谁犯罪,就判谁的刑,谁惹出的麻烦,就由谁来收拾,谁有罪过,就由谁来承担。
沙皇及其心腹们,大小公爵们,秘密和狂妄的谋士们,所有从鸭绿江畔来的爱国主义的企业主们;阿列克谢也夫之流、别佐勃拉佐夫之流、阿巴兹之流,巴拉绍夫之流以及其他老爷们,是他们发动了战争,是他们挑起了这场战争,那就让他们对人民洒下的鲜血负责吧!让他们给日本人赔款吧!用他们的资本,用他们的庄园和财产,用他们的金银财宝来偿清这笔赔款。沙皇拥有几百亿的私人财产。沙皇及其家族占有数百个最富庶的庄园。别佐勃拉佐夫这样的老爷及其同伙们掌握一切动产和不动产。沙皇及其大公们把从人民手中掠夺来的数百万金钱投入各种股份公司、轮船公司以及其他各种企业。所有这些从人民手中掠夺来的钱财都应该用来偿清赔款,而剩余部分则应用作伤亡士兵家属的生活维持费。
这就是应该如何进行赔款。这就是应该用谁的资本来赔偿日本人的各种费用。如果沙皇政府签订和约,赔款就将由人民来偿还,人民就要负担更多的苛捐杂税。
如果革命人民,即人民的临时政府签订和约,赔款就将用沙皇及其亲属、朋友和官吏们抢来的财宝付清赔款。同志们,在这个问题上也和在任何其他问题上一样,人民的利益要求消灭专制制度。
人民要准备起义,用武力推翻沙皇政府,以便用这些凶恶的强盗掠夺来的财产偿清日本人的赔款。人民武装起义是唯一的出路:
工人同志们!你们要在我们党的旗帜下做好准备,组织起来,联合起来。报仇的日子就要来到了,人民审判的日子就要来到。希望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无产阶级己经觉醒,已经组织起来,要让人民起义以工人阶级的胜利而宣告结束。让政府的冒险行径以它的灭亡而告破产。让被日本人打败的沙皇政府在国内也成为战败者,我们只有把利剑放到折磨我们的人的脖子上以后才能最终地高呼:打倒战争!
让战败的政府遭殃去吧!
全民起义万岁!
革命的临时政府万岁!
社会民主党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彼得堡委员会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莫斯科委员会告工人和士兵书
(1905年8月<旧历>)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工人和士兵同志们,请听着!
饥荒就要来了,俄国到处都可以听见同样的号叫,同样的呻吟。就连官方的报导也承认有26个省歉收。鲍伯林斯基伯爵写道:“最穷苦的人已经开始挨饿。牲畜严重缺少词料,其售价很低。”这是伯爵夸大了人民的贫困吗?弗拉基米尔省的农民们说:“许多乡甚至连种子都收不回来,我们每个人都在申请救济。”
同志们!我们每个人在农村都有亲人。家乡给我们许多人写信说那里正在发生饥荒和死亡。我们的内心充满了苦痛。财主和政府夺走了我们亲人所有的一切:他们征收苛捐杂税,他们以盗伐树木和践踏庄稼为理由索取罚款,以五倍的利息放债,他们还用我们自己也不清楚的理由进行勒索。牲口一年比一年减少,最后剩下来的也掉进那个无底洞去了。优秀的年轻庄稼人从田里被赶到遥远陌生的满洲。只留下老年人来等死。我们一部分士兵留在俄国是为了镇压我们的亲人和我们自己。最后我们完全破产了。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维持生活了,没有东西可以往地里施肥,没有东西来耕种土地。同志们,想想我们的亲人吧!想想自己的家乡,想想我们眼前发生的一切吧!再想想地主的土地,他们田里的庄稼长的是另一样,阳光和水分也是另一样。想想这些我们就会明白饥饿和破产来自哪里。我们的亲人正在死亡,而他们却得不到任何帮助。他们一去请求帮助,就遭到拒绝。他们一提出要求,就被说成是暴动而遭到枪杀。我们了解这些!每天都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弗拉基米尔省的农民为了种地请求从自己的粮食储备仓库中拨给一些种子。而长官是怎样回答他们的呢?农民写道:“我们不是向政府乞讨,而是请求把我们自己的钱还给我们,而地方长官的回答却是查抄农民所有的一切。”不可能期待政府有别的回答,因为“饱汉不知饿汉饥”。要救济挨饿的人,现在就须拿出几百万卢布,而政府还有自己的一些亲近的和贪得无厌的人需要钱,所以政府和财主都不会帮助我们的亲人。他们认为“帮助农民是危险的。今天给他们饭吃,明天他们就会要求永远养活他们”。那些认为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养活他们和保护他们“神圣的私有财产”的人是不会帮助我们的。要想帮助人民就等于不让他们继续骑在人民头上。他们使农民破产,并将继续使农民破产。只要他们存在,饥饿就不会消失。
严重的苦难就要来临,粮食在涨价,生活费用在提高。我们农村的亲人会要求我们的帮助,而我们自己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由于饥饿所迫,我们的兄弟姐妹将从农村来到城市,他们成群结队地站在工厂的门口,哀求收留他们工作,给他们饭吃。可是我们用来维持半饥半饱生活的工资也将被降低。工人没有必要离开工厂回到破了产的农村去,可是工厂门外饥饿的人数在不断增加。
同志们,应当进行斗争!其他出路是没有的。首先应当摆脱骑在我们脖子上的政府。它每天都在夺走我们的一切,直到夺走我们的生命。我们应该争取召开各地选举出来的人民代表会议,全体人民将委托代表们建立新制度。一句话,应该争取召开全民立宪会议,但是不只是我们去选举,我们的要求还代表不了所有人的要求。因此,我们现在需要把更多的人吸引到我们这方面来。在无产阶级斗争浪潮的强大声势下,立宪会议不会辜负我们的信任,在立宪会议中敌人也战胜不了我们的代表。
我们还要求实行8小时工作制和提高工资。那时将需要更多的人来工作。我们也会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我们的需要。我们要取得哪怕是自己那份生活的权利。我们之所以需要这种自由,是为了更有力地同富人进行斗争。在没有达到我们的全部目的之前,在没有把全部土地、工厂和财富转到全体人民手里之前,我们要继续斗争,不能停顿!只有到那里我们才能看到完全的自由,才能永远抛掉饥饿和不自由的生活。要拿起武器,穿上军装,我们号召所有的人都来参加这场斗争!
人民饱尝了贫穷和苦难,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祖国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饥荒!每天都有来自家乡的可怕消息!有数万人在挨饿,由于饥饿而死亡的人数是惊人的,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
为了不再忍耐和沉默,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呢?只是说说这还不够,更不要说沉默了。同志们,需要的是行动,男女工人同志们,你们要用总罢工和武装起义来争取实现我们的要求!
我们的要求是:立即召开全民立宪会议!实行8小时工作制!增加工资!
穿军服的弟兄们!挨饿和死亡的是我们的亲人;而不是你们的军官的父母。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的朋友已经起来为争取我们的共同需要而斗争。你们不能永远当兵,请到我们这边来吧!我们起来不是和你们战斗,我们是不愿让我们的亲人和我们自己饿死才起来斗争的。你们不要反对我们!你们士兵也和我们一样是人民的儿女。如果你们那些不顾人民死活的长官给你们下达残酷无情的命令,难道你们能把枪口对准你们的父母吗?你们能用你们的子弹去打死你们的兄弟姐妹吗?士兵们,不能这样做!不要向人民开枪,要带着武器转到人民这边来,不要反对人民,而要调转枪口去反对你们的指挥官。你们应当说;我们士兵也是来自人民,我们不愿当屠杀自己人的刽子手!
行动起来吧!同志们!要号召所有的人都来参加这个斗争,要向所有的人讲述我们的疾苦,自己要谁备好斗争。不要浪费一分钟。
同志们,走上岗位吧!
总罢工万岁!
武装起义万岁!
民主共和国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莫斯科委员会
1905年8月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莫斯科委员会的传单:《告青年学生书》
(1905年9月<旧历>)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1月9日开辟了俄国生活中的新纪元,1月9日彻底消除了工人群众对“他们的”沙皇的信赖,并迫使他们坚定地走上同专制制度进行公开斗争的革命道路。1月9日事件及其产生的影响推动整个社会采取更加坚定的步骤。在大臣的“春天”时期,自由资产阶级发出的那种胆怯的声音,现在却变成了对专制制度的镇压表示愤怒的一致呼声,同时又对即将来临的革命表现出丧魂落魄的恐惧。社会已不能再继续维持它的正常和平的活动了。整个社会异口同声地说,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事件连接不断地发生:在彼得堡大屠杀之后,接着就在其他城市也发生了大屠杀,发生了黑帮分子毒打知识分子的事件。总罢工的巨大浪潮几乎席卷了整个工人俄国。
青年学生同样没有置身于运动之外:过去一向富有同情心的青年学生这次更加迅速地起来参加了共同解放的浪潮。他们召开一系列会议之后宣布罢课,在国家政治生活的整个条件没有根本改变之前他们坚决不复课。罢课后,学生回到各自的家中,约定好在9月重新集合,研究以后的行动。现在这个时刻已经到了,而你们应当比半年前更坚定地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下一步该怎么办?
从那时起在俄国的现实生活中发生了什么变化呢?绞刑架一天比一天多起来。这些绞刑架成了优秀分子——争取自由的战士们最后的安息场所。已经举行起义的各城市的工人成百上千地被枪杀。监狱里已经再也没有地方了。目前的现实就是这样。
沾满人民鲜血的专制政府带着狐狸般的微笑,向“最尊敬的”、“最受信任的代表”献出一个新的玩意儿——国家杜马,这是官僚主义制造出来的一个杰作。政府企图用它来把那些为最近事件所激动的温和的自由派的灵魂重新召回来,这样政府就可以用更大的力量去打击革命人民和他们的领导人。政府又带着这种微笑献给教授们以学术自由。这能使你们满意吗?如果能使你们满意,那你们就可以平心静气地开始从事自己的学习。你们可以向全世界宣布,你们已经取得了你们所要求的一切,正像彼得堡市杜马议员奥片格依姆说的那样,“没有牺牲”,“没有流血”。你们可以宣布,绞刑架和工人们的尸体并没有引起你们的同情,因为他们是自己狂妄行为的牺牲品。你们去当你们老师和教授们的好学生吧!他们为了占“学术自由”这点小便宜,准备忘记半年前说过的话,准备重新成为规规矩矩屐行自己职务的官员。你们把自己关在学院式的生活圈子里,直到新的人民暴动的巨大浪潮即新的人民革命的惊涛骇浪把你们从这种生活中冲出来为止。但是你们不会这样做,你们一直是同情人民的灾难的,现在也决不会给人民的敌人,同样也是你们的敌人——专制制度以道义上的支持。你们要和无产阶级一起去冲击专制制度,你们要想法阻止专制制度的巩固。
目前你们应当做什么呢?拒绝上课,再次回到家里去吗?绝对不能。你们应当留在学校,把它变成革命的发源地。你们应当宣布学校是属于你们的,要把学校的教室变成政治课堂。你们要记住,你们不是今天或明天就能成为一个自由国家的自由公民,你们应该作好这样的准备。消极抗议就够了!现在不是和平游行的时候,现在要用公开的行动和公开的发动来代替和平游行。你们要向俄国革命的先锋队——俄国无产阶级学习如何行动,你们要接受无产阶级先进部队——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的革命策略。这个策略不知道什么是妥协让步,这个策略直接公开地引导我们达到预定的目的,这个策略始终使无产阶级处于战斗状态,以对付任何意外事件,这个策略进攻多于防御。你们要跟着无产阶级走,和他们一起高举起义的旗帜,这面旗帜上写着:
打倒专制制度!
人民革命万岁!
临时革命政府万岁!
全民立宪会议万岁!
俄国社会民主工党莫斯科委员会
1905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