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三羡】这个捕头不太冷 脊骨汤好喝吗？
这个捕头不太冷 禁二传二改 一个古代侦探与古代法医的故事 捕头唐三×提刑官羡(法医) 温柔强大三×撒娇各种撩羡 微悬疑 伪悬疑 第二十章 任尔东西南北风 乐山脸色煞白、有气无力地蹲在敛尸房门口，他已吐过两回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可是手脚仍在发抖，畏惧和恐慌加剧了不争气的胃里的那些恶心，于是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 只听近旁那人哈哈大笑道，“就你这怂样儿，送点东西都怕，还说是等魏提刑的？你怕不是找错人了吧？” 乐山窘迫不已，除了身体与内心无法负荷今日之所见所闻，他更不由自主地想起瞧见的那些被凶手剁得已然零七八碎的血淋淋的“肉块”，那人的冤魂会不会化为厉鬼？他想起小时候娘讲的那些鬼故事，只觉毛骨悚然，“大、大人，小人真的是来找魏大人的，是唐……” “知道了知道了，若不是你杵在门口、和田老七随口提的那新来的仵作有八成相似，怎么会要你送进去，是我认错人了，哪知你竟这样胆子小……” “疾大人！” 顺着这清冷的声线，疾冲瞧见了那清冷的人，笑容立刻爬满脸颊，“哎哟，时影！你不是外出了么，果然千里追风名不虚传呀，回来得真快，什么时候也教教疾大哥？” 时影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疾冲那揪住自己衣袖的热情手指，疾冲习以为常地收回手，“时影你总是这么见外做什么……” 时影却对着乐山道，“魏大人仍在验尸，你且等一等罢。” 疾冲促狭地眨眨眼，“小兄弟，你可知你那魏大人此刻在做什么？他多半是将你方才送进去的骨头拼在一起……” 验尸……拼在一起…… 不提还好，一经提起，乐山登时又想起方才疾冲吩咐他送去里头的那样“物事”，也不知是哪个部位？脑中再次浮现敛尸房中那惨不忍睹的画面，不由得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不过一个孩子罢了，”时影忍不住道，“何苦逗他，沈大人要你做的事都做完了？” “实不相瞒，”疾冲兴致勃勃凑过来，紧挨着时影道，“其实我尚有两三处存疑，不如借一步说话？” 时影正要回答，只听敛房门口脚步声响，有人从里头出来，那人身着白色防护罩衫，步履匆匆，边走边将遮面的布巾取下，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又绝代风华的脸来。 时影便顿住了，乐山忙站起身，忍着胃里的不适奔上前，“大人！” 那人面无表情，只后退了一步。 乐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魏无羡，仿佛面容异常严肃，是自己方才做错了什么吗？他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魏无羡对乐山的呼唤充耳不闻、匆匆进了隔壁房中，疾冲不由得咧嘴一笑，“小乐山，碰壁啦？” “其实仵作也好，提刑也罢，常人对他们只得两种反应，第一，觉得他们整天与尸体为伍，实在太过恐怖，就像你如今这样呕吐不止，还有第二种，会认为提刑与案犯以及si者打交道，有时候整天都要在敛房里，被害的、自yi的、溺水的，各种情形接触得多了，会不会恶鬼缠身？这两种反应的结果，就是无论仵作与提刑官如何辛苦，寻常人都看不见，他们对提刑自然而然生出偏见来，甚至有人认为近之不祥，于是多数人对其避而远之……” 自己只不过进去了一刻半刻就已然受不了，魏大人长年累月如此，原来却还要被人误解吗？ 乐山垂下头，只听疾冲笑道，“魏无羡验尸时和验尸后的一刻钟内，其所作所为都莫放在心上，初时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你家魏大人还是沈大人费了一番力气才要来的，来了没多久，咱们防护府里最有经验的提刑都对他五体投地、仵作们更整天像狗腿子一般对魏无羡阿谀奉承，在这方面他的确是奇才，可鬼知道他验尸的时候哪来的那许多怪癖？生人勿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你……” “乐山！” 魏无羡低沉冷酷的声线，听在乐山耳里竟有种不容抗拒之力量，他不由自主便答道，“是，大人。” 魏无羡言简意赅， “过来消毒。” 乐山脚步虚浮进去了，那便暂时没什么热闹可瞧啦，疾冲转过头，时影却去得远了，他忙疾步跟上，“哎呀时大人，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和你说，方才说的那个案子……” 而房里的乐山，也终于知道了，魏无羡身上那样好闻的松木气息来自何处，原来并不是沐浴用的皂角膏，那皂角膏气味要淡得多——其实是出自他自制的消毒皂丸，小小皂丸系调配了多种祛毒药材、又糅合了一定比例之香料制成，与杏核一般大小，验尸后用来洗手以及消毒用，除开消毒、同时也能有效清除异味，包括shi臭，包括类似今次乐山闻见的味道——每次一丸，时间久了，连魏无羡自己都不知道，他身上那松木般清新味道已与他融为一体了。 彼时乐山战战兢兢在魏无羡严苛的视线里消过毒，魏无羡除了身上的防护罩衫，这才对他道，“以后未经允许，敛尸房不要随意进出，第一你会妨碍我，第二，这里的尸体千奇百怪，有的腐化，有的血腥，没有防护防毒措施，很容易病邪入侵，切记。” 后来乐山终于对敛尸房里那些shi 体的各种气味熟视无睹，也开始理解了魏无羡每次验尸时为何像是换了一个人，严肃到不近人情——其实并非“不近人情”，而是对si者的敬畏。他曾对乐山说，死者为大，凶手多半以为“杀人即灭口”，shi体在常人看来是缄默的，对提刑来说却并非如此，它身上的秘密只有经验丰富的验尸官——仵作的唱伤与协作、提刑的准确勘验方能获知一二，检验是断案的第一个环节，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为死者言，是提刑的职责所在，因此必须严谨细致、容不得半点马虎。 却说二人收拾停当，魏无羡便交代乐山在外头等，自己则径直去了沈大人处。沈胜衣接过魏无羡呈上来的图格，但见末尾处赫然写道:“初检，勒亡”，便笑道，“可看清楚了，的确是勒亡，而不是缢亡？” “是，大人。缢亡的话，si者脖颈被勒处为马蹄形，深浅不匀，而方才的si者脖颈被勒处伤痕为圆环状，深浅较均匀，故而下官推断为勒亡，即他杀而非自sha。不过，下官有一事不明，此案死因不难判断，是否案件背后还有隐情？” 沈胜衣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为何要你来？因为这桩案件，是陛下点名要咱们防护府和大理寺共同审理的，不过，si者是刚移交过来，我想预先给你瞧瞧，也好心中有数。你今日所验的，乃是一户人家的管家——可是觉得奇怪，一个管家被害，为何惊动陛下？” 原来，此事要从苏南府巡抚赵衡之审案说起。苏南府王九、章诚两名考生不学无术，却暗中向乡试主考官及副主考曾志平、李万行hui，这两人竟榜上有名、顺利通过乡试，引发公愤——经赵大人初审，章诚的管家章松供认，章诚、王九分别向苏南总督谢浩然及曾志平、李万行hui各十万两，谁知谢浩然竟上奏说赵衡之系诬告，两人同为地方长官却各执一词，陛下得知科举舞弊案后十分震怒，命将一干人等押解入京，并由大理寺与城西府联合审理。 更蹊跷的是，差役们押送途中，有一日错过了宿头，在一间偏远客栈休息时，众人犯中的管家章松，被发现吊亡于客栈房间之内！ 重要证人被害，事涉巡抚、总督与考官，陛下亲自过问，此案顿时成为了头号要案。 上一世的时候，科举舞弊案历时一年多且牵连甚广，魏无羡只记得彼时唐三在最初时曾参与调查，魏无羡所知不多，只记得后来陛下盛怒，谢浩然是被免职、发配岭南，同时处置的还有一大批官员，其中多数为汪太傅一派，想不到这一世，他竟然也会参与其中…… 魏无羡听沈胜衣道明原委，却只问了一句，“大人，敢问这谢浩然的背后是谁？” 沈胜衣心里赞了一声，暗道自己挖来的人果然思路清晰一语中的，于是便笑道，“估计鲜有人知道，谢浩然是汪太傅的人，只怕这章松之si，主考受hui，汪太傅一派，虽管中窥豹，亦可见一斑。” “下官明白了。其实无羡知道，能回到京城全是大人暗中帮忙。大人说‘量力而行、不必勉强’，是顾忌下官的伤还有叔父吗？其实叔父无论身居庙堂还是人在他乡，心中都是以民为先，他若在京城，也定会支持无羡，所以，往后大人不必顾忌其他，无羡不才，愿鞠躬尽瘁，以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何况，身为提刑，还原真相为si者发声，不冤枉无辜、也不放过任何为非作歹之人，这是无羡做提刑的初心，也是职责所在。” “昔年我和清澜曾有同窗之谊，彼时你尚年幼……去了平南府，果然沉稳了不少，罢了，你的话我记下了，以后少不得要找你的。” 乐山发现，魏无羡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笑。前世唐三故去的前一年十分忙碌，定然和这件事有关，那时沈大人并未要他参与，他手刃了霍英以后，汪太傅亦很快落网，他现下觉得，霍英不止那么简单，这里头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真相，他今日已向沈大人表明态度，想必也能参与其中了，故而他怎么能不高兴？ 乐山想问又不敢问，魏无羡瞧他欲言又止，便故意说今日想喝脊骨莲藕汤了，要乐山去买了来煮。乐山应了一声，原本没有多想，谁知煮好了端上来，举筷之时魏无羡忽没头没尾地道，“你方才进去时拿给我的，是另一桩案子里的——其实不是人骨，我看过了，是猪脊骨。” 猪脊骨…… 乐山脸色白了一瞬，可是……最紧要的是，他进了敛尸房里，看见的可全是与那块血淋淋脊骨的恐怖与恶心度有过之无不及的东西…… 于是，这夜魏无羡对着一碗莲藕脊骨汤大快朵颐的时候，乐山望着自己碗中那块脊骨，又联想起了白日里见到的情形，心底某些念头，像是被紧紧摁进了水里的葫芦，以为万事大吉、谁知稍一松手便会冒出头来……于是，乐山肠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他再一次跑出去吐了。 此后的一两个月乃至好几个月，可怜的乐山，连“脊骨”二字也听不得，这些都是后话了。 却说乐山愁眉苦脸之际，忽有不速之客敲门。乐山应声一瞧，门外月光下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翩翩公子，但见那公子手执折扇，笑吟吟问道，“小兄弟，魏无羡呢？” 乐山正不知如何应对，身后传来魏无羡的冷冷的声线，“林衙内？你又来做什么？” “是嫌我来得少了吗？”林鹤飞也不恼，“阿羡，几日不见，是不是很想我？” 明亮的月华底下，林鹤飞微一扬眉，觊觎目光似不加掩饰。 注: 1.唱伤:仵作大声说出所验shi体的伤痕特征，称为“唱伤”。 2.法医是是令人敬佩又极为艰苦的职业，这章侧面写了提刑的不易，除了专业素养，更要具备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提刑，优秀的更是万里挑一。文中的魏无羡，无论被多少人误解或者避而远之，作为提刑官的他依然保持自己的初心，为生者权、为死者言，就像他的消毒皂丸一样，看似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更拥有松木般的清新气息和驱除邪恶的品格——这就是我们的魏大人。 by happydays快乐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