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咏创作的《天下为公》——DJX拟文
挚友DJX,40年代在武岭学校学到唐学咏“天下为公”歌曲,喜爱至今,近日写下一篇,记叙对这支歌几十年来的感受、体会和对歌曲作者的探寻以及同类作品的对比等。
这是年正九十老人的忆旧感新,我代为发到论坛。
LeoZhou 202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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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学咏创作的《天下为公》——XDJ拟文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在《武岭学校》上学时,音乐老师教了我们一首名为《大同之歌》的介绍孔子学说的颂歌。歌词取自孔子《论语》中的《礼记-礼运》篇,所讲的“大同理想”距今已逾几千年,但为它所谱的曲调倒不是那种哼哼唧唧,缺乏音乐美感的,苦涩而难以进入课堂的古乐。全曲结构严谨,层次分明,调随词意,优美动听。

谱曲者先对孔子大同目标“天下为公”和施政架构“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以进行曲的气势表现出其稳重自信,接着高音部把大同社会的伦理约束诠释得优美动听(老师在教这一段时,专门安排为女高音齐唱);最后以坚定的语调通过俳句唱出:“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夜户不闭,是谓大同”,结束全部论述, 它是我所见到的同类题材中以现代音乐手法解释古代先哲训导最引人入胜的动人之作。
作为对比:著名度很高的肖友梅以及许如辉、黄友棣都有这段歌词相同的谱曲,这三个同题材的歌中,多少存在一点生硬,例如,都不约而同地在用四个同音的休止符来谱写“矜,寡,孤,独,废疾者”之句,显得生硬而缺乏美感,更难说对这类弱势人群的同情。
我对唐学咏这首“大同之歌”当年的理解是:可同诠释孙中山遗训“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的程懋筠的《中华民国国歌》相提并论,若将后者视作“现实社会的国歌”,那《大同之歌》就是“理想社会的国歌”。
当时年龄小,唱歌时没有关心“谁谱曲”的习惯,成年后想起那《大同之歌》谁谱时已无处可问。1999年移民加拿大后,将此问题以“《大同之歌》谁创作的”为题,化名“丁欣”送当地中文报刊《渥京周末》上讨论,该报编辑部倒是认真地组织讨论,得到回答的尽是萧友梅谱曲,或黄友棣谱曲,还提供他们所谱的全曲,但同我《武岭》时教的《大同之歌》完全对不上,大家僵持不下,待我将记忆中的曲谱写上后,争辩才消声,问题也就此搁了下来。
几年后在网上联系上多伦多的许文霞女士,得悉她爸爸许如辉(抗战时期)在重庆主持《大同乐会》期间受国府文化部所托创作了(国府)《典礼乐章》,含《孔子纪念歌》,我贸然认定许如辉《孔子纪念歌》就是我武岭的《大同之歌》,并在有关纪念许如辉先生的文章中介绍了这个发现。其实只是得到歌名,我并未见到歌曲谱。随着对许如辉作品更多了解,越来越感到我所学到的《大同之歌(孔子纪念歌)》曲调并不符合许先生的创作风格,于是放弃将两者等同的理解,期待着它真正的作曲者的出现,可惜依旧让我失望,《大同之歌》何人所作问题将成此生一个不解之谜。
直至(距武岭时期教学时)七十四年后的今年(2021年)夏天,在新西兰的挚友周立群给我传来答案:“民国28年唐学咏谱曲的,原题为《天下为公》”,并传来原作影印件,果然是它!一生追寻终于落幕,让我大喜过望。周先生还告诉我:武岭学校音乐老师郑显全还是唐学咏的学生,更拉近了和唐先生的距离。只是传来的曲谱中,“幼有所长”之句的同我记忆有出入:“原来同‘长’对应的音符高音2”成了高音1”,让我感到音乐气氛顿时失调。我喜爱这首歌,反复地唱它,相信当年记忆是可靠的, 还记得班上有一位同学专门为这段被处理为女声齐唱兴奋地向我表示他的感受。为此,在这篇文字开头就贴出我记忆的曲谱以与此刻贴上的共存比较。我认为这段高音处理是唐先生谱《天下为公》的一处亮点,原来同‘长’对应的音符高音2”成了高音1”是后来抄谱者一次失误。庄严的曲调中插入一段“抒情”也许还是唐先生谱曲的一个特征。(对此将另文再议)

将几千年孔子学说谱曲得感人动听,谱曲者唐学咏音乐功底非凡,也应该是唐先生对孔子大同理想精神的透彻理解,人品学品结合的反映。根据周立群先生向我介绍和网上查询,唐学咏,1900-1991,民国年间现代音乐先驱者,曾赴欧洲各国考察、讲学交流,历经10年。于1930年回来后一直在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授,与徐悲鸿共事8载,情同手足,至1937年方离开中央大学。抗战期间,辗转于湘;黔、川、滇各省高等学府任教。忠于音乐教育,黄自,贺绿汀都是他的学生,《武岭》音乐老师郑显全也是他的学生。我崇敬《天下为公》一辈子,却无缘结识晚年就在上海的唐先生而遗憾。网上有他在1952年(大陆)思想改造运动前夕(他失业在家)写给同事的关于对批判他不关心政治的答复,字里行间可看出一位“贫穷不移志”的学者品格,特随唐先生象一起附上供瞻仰。
DJX写于 Bickford of Worthington,
Ohio, USA. Nov. 2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