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报》京剧资料】《九更天》

吴下健儿

《九更天》一名《义仆救主》。米俊徒之嫂私于侯子化，将夫谋毙。恐俊徒告发，乃杀侯妻，藏其头而抛尸于米宅，已即匿于侯宅，佯为被杀，怂恿侯告俊徒强奸不遂，杀死寡嫂。贿通衙役，将俊徒屈打成招。以头无着落尚未定谳。米家有老仆马义者，秉性戆直，作事忠诚，极口呼冤。谓二东人读书之人，决不昧却天良，作此无耻之事，必为人暗中陷害。县令限其三日，找寻人头。有头即放尔东人，无头则行将定罪，马急于救主，不辨其意之真伪，遽允之。然人非米家所杀，何从悉头之下落？因思家中尚有一女，只得将女杀死，头呈县。县令见头，即可放出东人，虽女儿无端断送未免忍心，而东人得庆生还，尚称幸事。遂回家逼女自刎，将头报县，要求释放。县令谓此尸非米家所杀，尔何以知头之下落？显系主人谋杀，仆亦知情。前日无头，事属疑案？尔东人尚难定罪。此时有头，谋杀已实，尔东人万无生理，马语塞，号陶大哭。盖杀女欲以救主，初不料适所以害主也。乃往京赴闻太师处诉冤。太师有铜铡钉板，凡控告者必试过乃准。马拼一死，毫无惧怯，一一试过，语仍不乱。太师即出京，天未明已抵县，俊徒已定天明斩首，太师嘱缓之。访得侯子化，搜出俊徒之嫂，一鞫而服，即将二人刳戮钊毙，革去县令，放出俊徒完案。方俊徒刑期之前夜，天久不明，司更者打至九更天始明，而太师亦至，俊徒得不死，故名《九更天》云。此剧全本，沪上不多见，多演杀女一段，做工以小连生为第一。持刀入门，遮遮掩掩，描出一种惊惶之情状，他伶多不能及。白口至“儿吓罢了一旁坐下”两目直注女儿，凄惨之声，低徊往复，令人一痛欲绝。前年丹桂李德奎演此剧，亦不弱也。【《申报》1911.10.14（清宣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