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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山脉之外(十一)

2021-04-03 20:33 作者:大WaaaghBoss  | 我要投稿

十一、地下森林

电梯缓缓向上,然而还没有升至一半的距离,刺耳的警报声就从悬挂在梯顶的扩音喇叭中不住地传来,警报灯在角落里闪耀着危险而暗淡的红色光芒。弗里曼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并不想变成活尸,至少不想活生生的完成转变,因此弗里曼没有考虑投降的打算。要么生,要么死,别无其他的选择。

然而当电梯门开启的时候,他想象中纳粹的热烈招待却并没有发生。电梯门附近的通道上还残留着不少新近留下的血污,以及黑色的弹孔。几名纳粹看守的尸体斜躺在地上,冰封的血液在他们身下如晶莹的血红之镜般铺展开来。

难道上尉带人来营救自己了?然而在匆匆勘察现场之后,弗里曼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电梯口的交战现场给弗里曼指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纳粹正在内讧。

根据阵亡的纳粹士兵的领章来看,他们分属于两个不同的派系或者组织,白色领章是党卫军的双闪电标志,而红色领章则隶属于一个以红色铁十字为标志的神秘纳粹组织。

静心聆听,弗里曼可以感觉更多的枪械交火的声音正从远处传来。他没有听到任何像是美军或者英国枪械开火时发出的那种声音,反倒是那种纳粹独有的撕布机般的机枪轰鸣声正有节奏地在地下基地内不断地奏响。

从倒地的纳粹士兵身上重新补给了武器弹药,甚至还捡到了一把手电后,弗里曼继续前进。他猫着腰小心潜行,走时努力控制脚部的落脚点,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引来敌人的警觉。但好在内讧的纳粹以无心顾及他这个逃离囚笼的美国战俘,这些枪声和爆炸声很好的掩盖了他行走时发出的声响。

也许是因为内讧对供电系统造成的破坏,基地的照明系统总是时断时续,一阵黑一阵白的诡异感,令弗里曼的眼睛大感不适。当他刚刚适应了环境的黑暗,照明就突然恢复了,可当他重新适应了光亮的景象,突然熄灭的灯泡却又令整片区域重新陷入黑暗。

弗里曼紧张地手心发汗,每当他看到周围的影子正在胡乱的晃动,就忍不住想要扣下扳机,给那鬼影狠狠地来上一枪。然而当眼球重新适应环境,他才发现那在墙面上晃动的不过是他自己的影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纳粹也一定遭遇了同样的困扰,人在极度紧张下可能会盲目地攻击任何移动电源目标。弗里曼甚至猜测,纳粹不小的伤亡都是来自这种自己吓自己的盲目射击。

也许内讧的源头正是源自于此,两个本就互相敌视的派系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自欺欺人的借口,便可以彻底地撕下伪善的脸皮,在幽闭的地下世界里杀个天翻地覆。

也许一开始,弗里曼还想着去寻找那个英国的女科学家莱丝丽·帕克博士,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纳粹地下基地里,他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期间,他也曾潜行窥视过几个活着的纳粹,甚至还从尸体伤捡到过一个通话用的麦克风,然而弗里曼很快就尴尬地发现自己糟糕的德语水平,根本不足以听懂纳粹究竟在讲些什么。

他只能跟着感觉走,同时尽量避开正在巡逻或是交火中的纳粹士兵,让他们去自相残杀吧。

吸收了汗水的手套逐渐变得冰凉,强忍着不适感,弗里曼继续寻找出路。他短暂地和意外发现自己的纳粹看守们交了一次火。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边打边退,在射杀了一个对手,并引得其他纳粹士兵畏首畏尾踌蹴不前后,他一度成功地来开了与追击者之间的距离。

他最终来到了一座门洞半开的闸门之前。闸门内部漆黑一片,似乎通向的是一处钟乳石悬挂的天然洞穴。这里会是出口吗?

弗里曼用力拉下电闸开关,沉重的金属闸门在电机驱动下,从上方缓缓落下,而枪声则再次响起,追兵来了。在门下落的瞬间,弗里曼一个横向的翻滚从中滚了进去。愤怒的弹雨在他身后击打在金属大门之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跳弹声。

追兵被暂时堵住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弗里曼举枪砸坏了内侧的电闸开关,一时间电火花直冒,差点把他电晕过去。但好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躺倒在地上的弗里曼重新恢复了意识。

我……这是在哪?他这样想着。眼下,弗里曼所处的空间或许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但洞穴中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物却在暗示着这里觉不是寻常的生命罕至的地下世界。

尽管洞顶依旧悬挂着硕大的钟乳石,但地面上可不仅仅是与钟乳石相对的巨型石笋。确切的说,这里是一片泛着荧光的生机盎然的地下森林,与寒冷荒凉的南极地表世界迥异的另类生态系统。

在高大的石笋之间,到处都是远古蕨类和覃类植物,后者在昏暗洞穴环境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那些蓝色、绿色、紫色和红色的荧光将整个地下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

弗里曼此前从未听说过,有哪种植物能够在地下生存,但在这里,那些怪异的蕨类植物显然依靠着荧光覃类,生长得异样的繁茂旺盛,足足占据了洞穴的三分之二的高度。

他觉得自己最好小心点,除了身后随时会追上来的纳粹士兵以外,这片怪异的真菌和蕨类植物的森林里也许可能还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当然作为地头蛇的纳粹也许已经知道了——的恐怖生命形式。

弗里曼在书上看过有关生态系统和食物链的部分内容,他知道一个正常的生态系统或者食物链,必然有生产者、消费者和分解者。既然这里的植物能够生长到比两个成年人都要高得多的高度,那么这里的素食生物也许会长得同样巨大,而同样以巨大的素食动物为食的食肉动物,作为这个荧光的地下世界里最终极的消费者,它们的体型也一定不会太小。

穿梭于真菌森林之下,弗里曼仿佛行走于童话的世界。他现在又渴又累,甚至恨不得将那些巨型蘑菇挨个切削下来,放在一口大锅一道炖煮了。但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一个老兵曾经告诉他越美丽的生物越是危险,就像是女人……额,这话不怎么准确,但有些时候还是相当应景的。

他,弗里曼·沃尔特斯,现在就被困在一个美丽而又致命的覃类森林里。这些怪异植物富含汁水,却无法足够安全地拿来饮用或者食用。弗里曼打不了这个包票,很遗憾这里的每一个物种,他完全都无法叫上名字。他有些后悔,他显然是过于草率地离开纳粹基地了,至少在德国佬的基地里干净而且无毒的水和食物还是有所保证的。

不过,现在就算让他回去,弗里曼也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了。实际上,在这片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里,他完全彻底地迷失了方向感。他的前后左右,那些闪耀不定的荧光没有任何的区别,或者说,它们确实有些区别,但对于一个不会牧羊的普通人来说,区分羊群每一只羊,确实非常难以做到的事情。他现在就是这样。

靠在一颗红色遮阳伞般的巨大覃类的菌柄之上。弗里曼在这里短暂地休息了一下。他没有完全放任自己沉沉睡去,天知道这里还会有什么,但至少他不希望是可憎的纳粹僵尸。

滴答……滴答。下雨了?弗里曼意识迷迷糊糊地想到,但是下一秒,他就清醒了许多,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即使是位于地表,那也是年降水量稀少的南极内陆,其环境与沙漠并没有什么区别。难道是……地下水?

这个发现,让弗里曼重新振作了精神。他连忙取下了头上的德式钢盔,想要看看能不能接到什么水。说来好笑,他曾经还想着拔一套德式的军服和装备,伪装并潜行逃离,但很可惜,德国人不是哑巴,而他也不是。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使他懂得德语,可若是没有口令,他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地躲过哨兵的种种盘查。

水很快就积满了。试着用舌尖尝了尝,看起来确实是水分没错。也许这就是地表融化的冰雪汇聚而成的地下水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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