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数之歌Part.II No.62
希腊 罗德岛
布洛妮娅正在监督着月光王座的量产试验，她要建造的自动化工厂已经接近完成。
前前后后一共5年时间，只要可以投入生产，按照她的说法，半年时间就可以实现目标的月光王座炮群产量。
“布洛妮娅，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了。”特斯拉将数据递给布洛妮娅，如释重负地说到。
“原本可以更快的。”布洛妮娅检查着数据的准确，一边似有似无地埋怨道。
“没办法，火蛾知道这里以后就一直有大大小小的袭击，她们对这里觊觎已久，这几天恐怕还要多多防备才行。”特斯拉无奈地摆了摆手，看样子也被烦了很久。
“这里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绝对不可以出事，我会向舰长提出申请调遣女武神部队的。”
“那帮家伙就是疯子，女武神部队都不一定制得住她们。”
“舰长对这件事也相当头疼，女武神部队一直以来都是对抗崩坏的组织。”
“她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在这方面，她们就像是婴儿一样稚嫩。
“这也不能怪她们，她们的职责是保护人类，不是伤害人类。”
“现在不一样了，我们要赢，就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布洛妮娅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布洛妮娅……”
“如果火蛾有阻挡我前进的脚步，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它消失。”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躲在前面的拐角听着她们的发言，最终找了个时机插了进去。
“希儿。”
“舰长在催促我们回去了。”
“我知道了。”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走过希儿，希儿原本挤出的笑容马上垮了下来。
女孩攥着自己的衣角，回头遥望着逐渐远去的姐姐，和平时一样不知所措。
“和现在的她相处相当难受吧？”特斯拉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是希儿太笨了，如果希儿能更关心一下布洛妮娅姐姐，如果希儿能察觉到布洛妮娅姐姐的变化的话……”
“希儿，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等着一切都结束了，你就有大把的时间把她变回那个布洛妮娅了，在此之前，就先忍耐一下吧。”
“可是到底还有多久呢……”希儿落寞地看向天花板，鼻子隐隐约约有些酸楚。
天命
舰长等待着布洛妮娅的返航，不知为何他真的很有信心，他真越来越认为这个世界的人可以战胜崩坏了。
月光王座量产计划的顺利执行，这是Mei未曾抵达的成就。
前文明纪元，他们所紧缺的，和他们一样，仅仅是时间而已。
月光王座诞生的太晚了，约束律者和侵蚀律者的袭击又过于惨痛和悲剧，但这次不一样。
他无可否认的是，圣痕计划确实为他们争取太多时间了。
整整五年，如果前文明纪元也能有这说短不长的五年的话，会不会也有不同于那样惨败的结局呢？
他不想再回忆过去了。
“舰长，我回来了。”芽衣从训练室走出来，她刚刚做完了布洛妮娅设计的弑神装甲实验。
“嗯，新的弑神装甲效果怎么样？”
“超过两颗律者核心的话还是会对身体有所负担，但只要不长期使用的话就没什么问题。”
“嗯，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最后一战的关键之人，在这之前一定要养精蓄锐，我们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能向这个世界的规律挑战。”
“嗯，我明白的。”
开门声
“舰长。”布洛妮娅径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的芽衣。
“芽衣。”
芽衣的表情有些难过，但布洛妮娅并没有理会她，直接开始了汇报——
“舰长，我需要女武神部队的驻守支援。”
“我可以调动女武神部队，但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不信任她们了。”
“如果一定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丽塔带不灭之刃前往。”
“舰长，丽塔的身体负担已经很重了，这时候还要派遣她吗？”芽衣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愿意杀人吗？芽衣？”
沉默，芽衣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也是女武神部队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最大的弱点。
“舰长，务必要保护好基地。”布洛妮娅郑重地嘱咐道。
“我明白。”
……
不灭之刃训练基地
今天丽塔没有和幽兰黛尔一起训练，只有幽兰黛尔一个人独自进行着模拟赛。
女仆安静地坐在角落，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金发女孩，不由得有些出了神。
“丽塔。”
“舰长大人！”丽塔被轻声的呼唤叫回了意识，看见男人后连忙站起鞠躬示意。
“你来这里干什么？”幽兰黛尔停止了训练，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丽塔，我需要你和我走一趟。”
“是新的任务吗？”
“是。”
“好的，请稍等，丽塔马上就回去准备。”
“等等！什么样的任务？”幽兰黛尔突然问道。
“帮布洛妮娅驻守实验基地。”
“那我也要去。”
“你能杀人吗？比安卡？”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杀人。”沉默片刻，幽兰黛尔还是想坚持自己的决定。
“那你就试着跟过来吧。”
……
“爱酱，开启主引擎，目标罗德岛实验基地。”
“是。”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们，就不能打晕或者把她们都绑起来？”幽兰黛尔还是有些不解。
“等你见到这帮人的时候，你就知道她们有多极端了。”
幽兰黛尔非常不解，但暂时也只能相信自己的力量足以解决这次事端了。
到达基地，进基地大门之前就需要做扫描，只要是圣痕持有者就一定会被检查出来。
这也是必要的手段，第一次火蛾入侵就是她们冒充工作人员偷偷潜入，差点把基地炸了个粉碎。
基地相当的大，天命几乎把整个罗德岛承包了下来，为了建造基地还专门推平了山丘。
1398万平方公里的岛屿，基地就有500万平方公里。
从休伯利安向下看，即使是黑夜中也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基地，俯瞰之下宛若一个发光的巨型鸡蛋壳。
为了试验基地的安全，罗德岛早就被全面改造，岛屿的其他地区没有任何人居住。
而罗德岛四面环海，就算火蛾想要发动袭击也不可能从四面八方登陆，所以他们只需要在休伯利安上观望即可。
想要在休伯利安的监视下就这样发动攻击无疑是一种自杀式袭击。
但火蛾就是这样的组织，她们的领导人和他一样，都是可以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
夜，很安静。
男人独自一人站在舰桥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的基地，手上拿着那种布洛妮娅就算现在闻到都会犯恶心的咖啡。
“舰长大人还是这样不注重身体呢。”丽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男人主动给她让出了位置。
“比起我，我还是希望你能更在乎自己一些。”
“知道吗，舰长大人，那天你告诉我拉格纳队长就是那样的人的时候，丽塔其实很想成为像拉格纳队长那样的人。”
“你还记得啊……”
“可惜，丽塔现在只是一个刽子手，我没能成为那样的人。”
“丽塔……”
“但这样的我也能帮上舰长大人，丽塔真的很满足了。就算有一天，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陪在舰长大人身边，不能教舰长大人做饭，不能再一边想着您今天的身体状况一边调配您的饮食起居，丽塔也感觉非常满足。”
“还想再看一次夜空吗？”
“当然。”丽塔笑着接受了。
“这次可别睡着了。”
两人一起穿过舰桥，走上甲板，高空的风很大，男人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担心女武神的身体，还不如担心您自己哦。”
“就让我绅士一回吧。”
两人坐靠在一起，夜空很平淡，他们很幸运，能在盛夏来到地中海。
天空中的星星异常稀少，但天空却是油画般的深蓝，天边的鱼肚白仿佛为这幅巨大的油画镶了一个白色的花边。
“舰长大人。”
“我在。”
“嗯，这样就好。”不知不觉间，丽塔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均匀而平淡的呼吸声响起。
就像这个女孩一样，平淡。
男人看着睡着的丽塔，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抱紧了些。
人性。
他再次想到了人性。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莹蓝色的藤蔓越来越稀薄了，明明他觉得自己就快找到了，但树与海却先一步抛弃他了。
他可能不会再是摆渡人了。
……
这是芽衣第一次踏上美洲的土地。
芽衣将太刀从奄奄一息的崩坏兽身上抽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堆积如山的崩坏兽尸体上走下来。
这只是自己战斗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成果，看着自己堆积起来的战利品，她很是满意。
这里是俄亥俄州，清理完这一片区域的所有崩坏，她只用了不到几天的时间，弑神装甲越来越让自己得心应手，她再次感觉自己离琪亚娜又近了一步。
琪亚娜……
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过得好不好呢？
现在的世界崩坏的威胁比以前小了不少，她的工作也随之轻松了很多，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呼！
一根长细针向她飞了过来，芽衣连回头都没有回头一眼，将太刀向上一挑，子弹速度的麻醉针就被她切成了两半。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这儿。”
于是从四面八方的树林草丛中，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包围了她。
这群人身上有圣痕。
芽衣不禁警觉了起来，听说俄亥俄州的政府养了一帮忠心耿耿的圣痕持有者军队，用她们来镇压入境的外来圣痕持有者和猎人。
一个身穿高级将领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脸始终紧绷着，鼻子像发抖一样抽搐着。
“我是俄亥俄州的最高行政长官，你好，外来者。”
“你好，有什么事吗？”芽衣还是客气地和他说话。
“你是外地来的圣痕持有者，我们知道你是谁，小姐——天命的女武神，你比普通的外地来的圣痕持有者更危险，按照本州的法律，我有权将你逮捕。”
“我帮你们这么大的忙，到头来却还要进监狱？”芽衣抱着手臂，看向了身后那堆积如山的崩坏兽。
“感谢是情，法律是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无法判断你的来历和目的，就算你真的没有威胁，这也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小姐。”
“除非？”她可不想就这样无缘无故地被关进监狱里等死，她知道这种军政府对待圣痕持有者是什么下场。
“你还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方法。”
果然，得替这帮人干活才行。
“我们收到消息，宾夕法尼亚州刚刚被一群猎人入侵了，她们装备非常精良，宾州的部队已经有些难以对付了。”
“所以你想？”
“你来帮我们平息暴动。”
好吧，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我不会杀人。”芽衣立刻说道。
“你的实力够强的话，也可以选不杀人的方法，但我要劝告你，猎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并不觉得我比他们弱多少。”
“真希望我能随时从自己的手下那里听到这种话。”
“但如果我不想帮忙呢？”
“你必须帮忙。”
芽衣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但她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
“你来这里是为了保护平民们的吧，你保护得了他们免遭崩坏兽的袭击，但挡不了猎人。”
“……”
“只有我们才是这个州真正的铁盾，你帮助我们，也相当于帮这个州的人民。”
“好吧……我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