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榜乙女】【沉香】洲上谣（4）

  避雷见前文，不多说了。   默认雷就行。   ——   谢杜若和沉香一起到谢宅的时候，时间还早，周围除了几家小摊小贩的叫卖声，路上没有其他人。 谢家灭门惨案的发酵速度比他们两人想象的还要快，一路上还不等他们打听呢，谢老板谢夫人和其他姨太太的风流韵事，他们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到了谢宅，门口左右各有两人守着，然而谁又愿意挨着凶宅呢，那四人打着哈欠，偶尔闲聊个一两句，接着又靠着墙根打着盹。 但是因为有巡捕的人，其他想要打探谢宅详情的小报记者也不敢太放肆。 沉香和谢杜若两人顶着巨大的帽子，遮住了长相。 “有记者，”沉香突然拉住了谢杜若，“人数不少，盯着这边的，不能走大门。” 谢杜若被他拉得脚步一顿，重新被拽会到了沉香的身边。 谢杜若垂眸：“我不太想应付他们，现在我掌握的信息不比记者多。” 即便有认识的记者，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 “有其他进去的途径吗？”沉香思索了一下，问道，“能绕开就好了。” 谢杜若点头，踢了身旁一块石头进手里，沿着砖墙的墙根划着痕迹：“从旁边酒楼的三楼，有一条暗道，可以走到那个房间的阳台上去。” 沉香见她说得轻松，却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谢宅安保应该很好，然而怎么会留这么一条路？” 他又看了一眼谢杜若画出来的简易路径图，蹙眉：“这个房间是……” “案发现场那个房间，”谢杜若替他把后半句说出来，扔掉了手里的石子儿，落在墙根，和其他碎砖碎瓦混在了一起，“不过就是不知道这边锁起来没。” “如果没锁的话，就不是密室了。”沉香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杜若嗤笑一声：“那就肯定是锁了的。” “你怎么确定？” 谢杜若听到沉香的问题，抬眼看向他，单边挑眉：“赌吗？” 沉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将脸遮了起来：“赌什么。” “赌什么呢……”谢杜若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着沉香的双眼，“我到时候想到了再说吧。” 她想要的筹码太大，大到不能当着沉香的面说出来。 沉香四周打量了一下，找到了谢杜若所说的那家酒楼：“这么有自信？” 两个人趁着人群涌动的时候闪身进了酒楼，大概是因为谢宅最近的事情太过热闹，酒楼之中人不多。 说来也是，除了那些如同苍蝇般无孔不入的记者，又有几人愿意天天待在这种晦气场所呢。 说是酒楼，其实也是最近才装修出来的饭店，靠近门的地方就是铁质的栏杆和楼梯。 果然，在三楼的楼梯口，就是一个一人行的小通道，这个通道从外面看，被伪装成了通风管道的模样，寻常人若是不走到这里来，根本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 谢杜若刚想走进去，就被沉香拉住了，沉香手持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在前方探路，他另一只手拉着谢杜若的手腕，让女孩子能跟紧他。 两人都走进通道里，谢杜若转身，将连接着酒楼这一侧的门重新关上。 “这个通道要是没锁，那么犯人很有可能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沉香的脚步踩在通道里的铁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哈……”谢杜若嘲笑一声，“这个通道一定会关上的，谢老板可是很严谨的人。” 通道不长，几息之间就走到了尽头。 沉香抬手，试图推开铁门，却只见铁门纹丝不动，任由他如何推拉，甚至用匕首手柄去敲击这扇门，除了响声，也不动。 “这门究竟能不能打开？”沉香望向来路，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无人发现所以才能顺利关门，这边若是动静闹大了，指不定会被其他人发现。 “能，”谢杜若应答，“我有钥匙。” 她伸手，在衣兜里摸了半晌，终于摸出了小手指大小一样的钥匙。 沉香：…… 看我死命敲门你很得意是吧。 “不过，我昨天一整天都和沉香在一起，”谢杜若满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今天得从这边进来嘛。” 沉香呼出一口气，算是接受了谢杜若的说法：“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为什么这边会有这么一条通道。” “谢老板喜欢外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吧，他又不会什么人都负责，”谢杜若将钥匙抛起，又落下，转身换位置到沉香的前方，“有的人，来一次，给点钱就打发了，能打发掉的，就竖着从这儿走出去，打发不了的，就横着从这儿走出去。” 谢杜若边笑边摇头，似乎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故事一样。 “谢宅啊，几乎每天都热热闹闹的，”钥匙插进锁孔，只需要轻轻一转，刚刚还纹丝不动的门就能拉开了，“——真的，吵得很。” 眼前就是案发现场，虽然已经被巡捕和其他人收拾过一遍了，但是之前一些不太好清除的痕迹依旧留在房间中。 地上是混杂的酒精和饮料的痕迹，家具上也沾满了各色的液体，沙发上还放着两块已经皱得看不出原形的薄纱，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白色斑点。 桌子旁边还有被摔碎的玻璃杯的残渣，酒瓶东倒西歪，里面的酒液倒是没剩多少了。 似乎除了死在这里的谢宅的人被搬走了以外，其他的场景没什么大的变化。 沉香朝里面走了一步，发现地毯上比他想象的更加湿润，似乎每一步都才在酒精上。 “果然……恶心，”谢杜若走进来后也发现了不对劲，她走到了会客厅的沙发的后面，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接着三四根水龙头，“他们搜索房间的时候就没发现这玩意儿吗。” 水龙头藏在沙发后面，嵌在墙上，似乎是直接连通了另外一处的池子。 沉香走了过去，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这个水龙头连接的还不是水管，是酒。 水龙头的水不大，但是一直流着，从昨天开始到他们今天早上来，这水龙头连接的酒水估计已经放了一天了，地毯上满满浸润的全是这玩意儿。 他刚想伸手过去接一些，就被谢杜若拉住了手腕：“小孩子喝什么酒。” 沉香的手还没接触到水龙头，那些酒水就又滴落在了地毯上。 “酒精这种东西，即便是接触到皮肤上，也有可能会让人感到醉意。”谢杜若拉开沉香，走到了一旁还干燥着的角落里。 “竟然是这样的，”沉香乐得厉害，“你也是小孩子，你怎么这么懂啊。” “因为这里，就是谢老板的‘酒池肉林’，酒是连接的外面的池子，每天都有人专门给他清理和添加酒水，所以我了解得多，至于肉……”谢杜若顿了一下，眼神晦涩阴沉，“活人蹦跶着往他身上去，可不就是肉林嘛。” 房间里时常有着谢杜若最讨厌那些甜腻娇柔的叫声，即便是她不在里面，她也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谓的父亲，所谓的弟弟们，在酒池肉林中。 所以能死在这里，死得也挺好的。 沉香借着谢杜若的力气站起身来，笃定道：“你恨他。” “是啊，我恨他，”谢杜若抓着沉香，打算从房间里出去，“女孩子就不能继承家产了吗？更何况，谢家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它落在我手上，还要看我要不要呢。” 沉香从小得到的教育倒是女性也有自己的使命和能做到的事情，自然无法理解为了所谓的继承权而对亲人下手的人。 不得不说，谢杜若是真的运气好。 谢杜若见他陷入沉思，叹了口气，重新恢复起无辜少女的模样：“不过，最恨他的不是我。” 据说，巡捕们给的结案书上说的是，谢家的二姨太生了谢家的长子。 本来以为可以直接继承谢家了，没想到在她之后，三姨太四姨太也依次生了男孩儿，谢老板一高兴，就打算分给其他儿子一些产权。 二姨太为了长子能够完整继承谢家，所以才对其他人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一步确实害死了谢老板和他的其他姨太太，甚至连原配夫人也一并毒死了，然而，她和所谓谢家的长子也同样死在了这里。 简单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告诉沉香，谢杜若甚至还尖锐评价道：“晦气的人做晦气的事儿，只能得到晦气的结果，你看，这不就是求仁得仁？” 沉香被她这么一堵，没好气道：“你在这儿蹦跶，不怕你父亲母亲的冤魂还没消散？” “怕死了，”谢杜若故意“嘤”了一声，凑到了沉香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我好像看见有什么人影闪过，我们要不要先走呀。” 沉香被她这幅做作的表情整得一激灵，手已经按在腰后的匕首上：“什么？” “快去拿东西吧，”谢杜若手臂一环，拉着沉香就往外走，“拿完了就走，这里可太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