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引力之国的妄想家（6）
我看着她的眼神中掺杂的情绪已经不是不可思议的程度了，而是异想天开。
我曾和一位与我实力相当的魔女回到那个国家的十年之前。即使如此她仍是积攒了许多血液且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诺说时间已相隔数千年，那怎么也是不可能办到的。
还是说这是句有歧义的话？或者是我理解错了意思？
“不用怀疑，我想让你去见一下数千年前的那位安娜。然后将当年的真相告诉我好吗？我不相信安娜真的会压迫不会魔法的抵抗者，因为那些都是她要保护的人啊。她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就算这么说了，难道安娜你……你如果有能回到数千年前的自创魔法什么的，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在崩溃掉的。”
“当然没有那种东西了，只是借着……噫！”
一阵闪电的光芒过后我看见了捂住耳朵的安娜，接着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和滂沱大雨。
她捂着耳朵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应该是怕打雷吧？那以后要是和她起了冲突的话用召唤雷电的魔法会很容易制服她吧，嗯，弱点找到了。
这种时候脑袋里有这种想法的我是否有些过分呢？
我和背着安娜的萨沙一同跑回了教堂里面，我本想回旅馆去修整的。但两人都说雨太大就把我留在了这里。
这对于普通的教堂来说未免过于高大堂皇了，墙壁上的浮雕及各类壁画、彩色窗户玻璃的设计等都独具匠心与艺术性。此时我才发现这里可能也是查拉图斯曾经的奇观之一。
之后我们在看上去是专门用来接待来客的卧房里将几张床拼接在一起当晚上睡觉的地方。其实平常会有些抵触这样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对安娜有些许的友好感。我莫名有种去朋友家过夜然后闹着玩一晚上什么之类的预感和既视感。
“我，噫！………唔……我，我不是害怕。我是说，那么大的旧教堂里睡觉多少会有些怕人的，伊蕾娜小姐第一天来万一害怕怎么办呢是吧。萨沙在这里过夜也会怕的对吧？……不是害怕……都说了不是害怕！”
总之她毫无说服力的样子却莫名对我和萨沙适用，我们都被说服同意这样了。这应该也是安娜的魔法吧？像幻象一样？
可进展并没有和朋友的聚会一样展开，安娜一挨床就睡着了。她大概真的很累……我要用那种气势的风魔法与纸页魔法的话也会很累吧。
其实……她使出的魔法与她的性情和风格都不相同。是个更喜欢在把招式变得强力的同时又在魔法气势上压倒对方的人呢。
很有说服力，就像不必满屋飘纸页只需要变出一张即可说明一样。这样想来这性格还真独特。
可却怕打雷？
她睡着不过一会儿，睡在她旁边的萨沙也发出了鼾声。我由于思索了以上的内容，所以并未入睡。
其实现在想来也很巧合，我只是翻身的时候突然想睁一下眼睛。就是没有任何理由想要做点什么类似无关紧要小事这很正常。
然后我就看到萨沙翻个身子想要抱住安娜，但安娜迅速闪开了。那是有意识的在闪避，她直接撞到我身边将我整个撞醒了。
“你……”
她急忙对我表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拉着我走到了离这个房间较远的雷阵雨过后月色正明的阳台上。
那晚的月光和风都是充满情绪的，至今我仍感觉到身临其境。她被幽冷的蓝色月光镀了一层难以言说的情绪。
“伊蕾娜，我现在教你记录纸页的魔法吧。”
出乎意料的，她的白色睡裙的裙摆中缝了一个口袋，她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钢笔外观可又和普通钢笔样貌一眼看上去完全不同的东西。
她把那浅蓝色钢笔状的物品给了我，歪着头故意摆了俏皮的姿势对我莞尔一笑。
“朝里面注入点魔法就可以做到了哦，好了，现在你学会了。”
“难道说……”
“这是我在一个记不清是什么地方的废墟里找到的魔法物品，创造纸页的魔法并不存在。但是它像是一种装置可以让我写下字来，里面好像本应该有更多的书贮存在里面的。但我一本也找不到。
所以，里面都是我写的无聊东西，希望你可以帮我把它们带出去找机会发表？我也不知道怎么把它们变成萨沙带回来的那种需要施加保护魔法的书，全劳烦你了。在那之后，我希望你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就像我跟你一直在一起旅行一样可以吗？”
“不麻烦……啊，当然可以。”
是个察觉不出的小骗子呢。
而在我手上的这支笔，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是一个远古的繁荣国家所创造出的造物。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但是我对这支笔……我怎么会感觉这相比“宝物”一词更像是一种形容不出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总之我无论如何都会将它带在身边。
“不过，难道你还是不准备和我一起出去旅行吗？”
“什么话，我当然想了。”她的微笑突然变得有些苦涩。
（我其实很怕孤独的。无论是再努力写下的东西也不会有读者，不论写下来的那些句子本身是好是坏。称得上艺术，或称得上废纸。但一开始我就知道不会有读者，所以我就在想这种一开始就没有意义的创作真的要继续下去吗？我不知道……但我迷迷糊糊就写了那么多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的东西了，希望你喜欢。）
“不开口说话吗？这也是靠某种装置做到的？”
“这个倒真的是仅凭我的魔法做到的了。兴许有些着急，但请你看看阳台下的那块大石头吧。”
她撑着胳膊趴在了阳台上，森林里吹来的风撩起了她鬓边的几缕头发，月光照耀着她……
可能是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一幕不论被画成画还是做成雕塑足以都是艺术品，我当时这样觉得。
在这一幕下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她刚刚演奏起的风笛声。
孤独的冷清而又自顾优美的沧桑萧瑟。
“嗯？难道，你害怕我把你从这里推下去吗？就算是推下去以伊蕾娜的魔法来说肯定是能飞起来的吧。”
“啊，没什么。只是愣了下神。”
我还开玩笑般的变出了扫帚又把扫帚变了回去。
是的，那是我和扫帚小姐日后都很懊恼的动作。扫帚小姐也才刚刚从教堂内的物品里得知了些什么重要的，十分重要的消息。但我并没有问她，她也说不出来。
我向阳台下方望去，并没有什么大石头。只是长满杂草的地面。
“嗯？”
“啊，会疑惑也正常。很久以前这座教堂是临着一个巨大的湖泊的。可后来的百日浩劫动荡过于惨烈，传说八恶魔之一的烈焰魔女释放出的魔法余温都将这里蒸干了。这里……”她用手指指向了八点钟方向，然后划了一个大圆指向了二点钟方向，“到那里，全都是一片在阳光下金光灿灿的湖面！盛产虾蟹。”
“那场战争真的很惨烈呢。”
“嗯……所以那块大石头可能被沙尘和植物埋住了，你就想象下面有一块大石头就好。如果用魔法把它搬到这里来是不是十分费力？”
“这很显然。”
“但是如果用绳子把石头牢牢困住，然后用魔法在阳台上牵引绳子。是不是就十分方便了？”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想？”
“将安娜临死去之前的时间点当做巨大的石头，那时有人用魔法将那个时间点牢牢困紧。而通往那个时间的绳子就在我的手上。”
“也就是说……真的能到达数千年前？”
“嗯。但不是到达数千年前，准确来说是创造一片和数千年前一样的幻境，就像是有人完全真实的画了一副画。你不是到达画里的景色，而是进入了画中。所以无论你做什么事实也不会改变，里面的人也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集。你摸不到她们，也无法与她们交流。就像站在舞台上看戏剧表演一样。”
“是安娜自己研究出的魔法吗？！真的吗？那么问题是，时间不像上下楼梯搬石头，这会是谁在那个时间点把石头牢牢困紧呢？”
安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总之这个国家的疑点真的过多了。你肯定也想知道真相，可是我无法自己进入画中。劳烦你了，请带给我真相。我究竟是谁，这座城市的过去与现在，安娜是否真的是大恶魔。拜托。”
她突然凑上来紧握住我的手，这样的提议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说着，她将我带到了钟楼的顶端。开始吟唱起了我所未知的古老语言所编写的魔咒。
巨大的悬浮于天空的绿色法阵以钟楼的那口大钟为圆心将整个现实之国笼罩在了光芒下。安娜挥舞着只比她矮上一点的法杖跳舞似的继续吟唱那歌声般的咒语。
“伊蕾娜姐姐！就是现在！使全身力气用右胳膊肘撞那口大钟！”
即使是十分吃力的表情她还是对我眨了眨下右眼。我笑着点了点头，牟足了力气以一个潇洒的姿势撞向了那口古老的大钟。
很快，随着钟声余音的散尽，法阵的光芒消散了。我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面部紧贴着冰凉的地板。
伊蕾娜姐姐……谢谢你。真的谢谢。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渴望着这座国家与我自己获得艺术与哲思垂青的命运。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我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我的肺部和大脑感到麻痹和疼痛。不久这种感觉就会扩散至全身。
魔法过于紧缺了，但很快我就会恢复正常的身体与理智。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吧……
“安娜。”
萨沙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我被吓得浑身一惊。
我……
（……………）
（……………………）
“安娜！？你怎么成这样了？伊蕾娜小姐呢？”
（啊……萨沙，你，你。我，你把我背回去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好吗？……温柔点…还请对我温柔点。）
“嗯？啊，你都这样子了却突然毫不排斥的说这种进度飞快的玩笑话我还挺难为情的，是轻点吗？但是那样现在也下不去手。你太可爱了。现在也太虚弱了。”
（………）
（可以的话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萨沙……可以等伊蕾娜小姐回来将真相告诉我后再温柔点的杀掉我吗？）
“啊！？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安娜，我怎么会杀掉你呢？”
（你是……你是森众之国的特工。对吧？）
监视魔法中的萨沙露出了我预想过无数次的最不想见到可却终究还是见到了的表情。
有时我在想我们之间的友谊究竟是她的工作，还是我过于孤独而显现的雏鸟效应。有太多的可疑因素掺杂在了这份表面无缺的友情中。
有这么一层身份的她在我身边也一定过得很痛苦吧。但我也不知与她度过的日子是痛苦或是幸福，因为我的监视魔法一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与目的。
我骗了她，我说这魔法只是靠摆放在全城各处的魔法装置做到的，还装模作样的给了她张标明隐藏装置的地图作为朋友的认证。只要避开这些装置就不会被监视，也无法与我通信。
但我骗了她，这。真的是在以我为中心移动的，起码在此城范围内任何事任何人都毫无遮拦的可以察知到的强大魔法，我兴许不该为了听到国民们的心声而创造这种魔法的。
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神。没有人可以充当救世主来拯救腐烂堕落的国。没有人可以扮演上帝。
我受到了惩罚，如果我不知道这些然后在享受友谊的幸福中突然死去该是多好啊。
真安静呢……风也正好……今天的月亮……
真凄凉，真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