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翻译】珍贵之血 第十章 调查马员
翻译：Westwind
作者笔记：
接下来几章将会展开缓慢，但很重要。
可可·帕梅尔发现一个血红色眼睛的雌驹和一只小龙站在前门外面。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早上好，小姐。”暮光礼貌地问好，“小蝶女士在家吗？”
女仆僵住了，她的视线在独角兽的眼睛和小龙之间不断转换。
“你们为什么来了？”
“我们为我们的主人，无序伯爵传递一个消息。”
“哦，”可可紧张地笑着。“那就说吧。”她伸出蹄子。
“主人坚持让我们亲自传达。”
“哦，我明白了。嗯，那样的话，请来……”
“停下！”星光把女仆推到一边，喊道，“不要让他们进来！”她威胁地怒视着暮光。“又是你？！如果你是来为你昨晚的粗鲁行为道歉的话，你可以告诉你的主人我不想有任何瓜葛……”她看到了小龙，眼睛一瞬间睁大了，停顿下来。
“我们是来道歉的，”暮光小心地说，“特别是我。你一定没有被我的无礼所冒犯，但我只是执行任务。伯爵喜欢保持隐私，而我被告知只能让您的外甥女进入。”
星光仔细地端详着她。“好吧，你被原谅了，但我不能原谅你的主人公开侮辱我的外甥女！”
暮光挑起一根眉毛。“侮辱？”
“是的！‘对他来说不够好看？！’，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样直接的侮辱！”
“女士，我相信你一定是误解了。主人并没有对你的外甥女说这样的话。”
“你想让我相信一个仆马的话而不是我自己的外甥女？！我不关心你主人说了什么！你不能进这间房子！”
暮光看向斯派克，向门口点了点头。小龙笑了，侧身跑过星光。
“进来吧，暮光！”他喊道。
“劳驾！”在暮光把星光推到一边时，她喊道，“这是我的房子而且我不会让……”
他们无视她的怒吼，开始寻找小蝶。他们最终看到她在开着门的画室里，在椅子上安静地读书。安吉尔在她的身边。
“小蝶女士！”斯派克高声喊。
天马抬起头，警惕地站了起来。安吉尔则怒吼着后退。星光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
“找到你们了！”她怒吼着说，“如果你们觉得你们能够在我特别声明你们不能见我的外甥女的情况下，能够非法侵入我的住宅。我就没有选择，只能……”
“没事的，姨，”小蝶小声说，“我想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星光张大了嘴盯着她。接着，她瞪了暮光一眼，哼了一声就跺着蹄子离开了画室，甩上身后的门。小蝶示意暮光和斯派克坐在她对面的带着垫子的椅子。暮光换上了一件紫色朴素的连衣裙，在头部围了一件黄色的头巾。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小蝶说着，拍着安吉尔让他镇定下来。“你想让我给无序伯爵一次机会。”
暮光点点头。“我们不会强迫你的，小姐，但我们也不会放弃尝试。”
“告诉你的主人，派他的仆马来不会……”
“我们的主人不知道我们在这。”
小蝶停顿了一下。“什么？”
“他不知道。我自己来的。”
天马眨了眨眼。“为什么？我是说我知道他是你的主人，但为什么我嫁给他对你们所有马来说这么重要？”
“首先，主人昨晚不想要提起婚姻的问题的。他确实想最终娶你，但他知道你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仓促。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关心，无序伯爵不仅仅是我们的主人。他是我们的朋友。自从你昨夜跑掉后，他就在绝望之中。”她低下头。“他甚至说着要在日光下出去。”
小蝶的眼睛睁大了。“所以……吸血鬼真的不能暴露在阳光下？那你是怎么来这的？”
“雌驹们和我能处在阳光下，只要我们保持着小马形态。但是，主人不是像我们一样的普通吸血鬼。无论在何种状态下，他在阳光下就会燃烧起来。”
“看，如果我伤到了他，我很抱歉。但……为什么是我？我没什么特别的。”
“哦，但是你是。你看……”暮光迟疑了，思考着自己应该告诉这位雌驹多少。“吸血鬼……没有机会去选择伴侣。尽管我觉得他们可以选择是否去追求伴侣，但他们在看到伴侣后就会开始恋爱。嗯，大多数的时候如此。有时候，这会花上几分钟。一旦本能触发，吸血鬼就会知道这只小马多么独特。不管怎样，只要吸血鬼开始恋爱，他们就不能不去想那只小马。”
“他们开始做梦——在找到伴侣之前吸血鬼不会做梦。他们感觉自己的义务是让这只小马开心，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还有，最终让他成为自己中的一员。”
小蝶沉默了一段时间，吸收所有的信息。“好吧，但是……如果他如此……地爱我，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变成吸血鬼呢？”
“他不能。这和我们的伴侣法则相悖。”
“你们对这种事有法则？”
“是的。这个法则极大地加强了伴侣地位同等的原则。因为无序伯爵是吸血鬼，所以他天生比你地位高。为了平衡，他在你没有说明同意前不能触碰你，除非你先碰他。你肯定注意到了昨晚他要触碰你的时候有多么迟疑。”
小蝶花了一会时间想了想。“是—是的……但是我们遇见的那个晚上，他能碰我！”
“因为那时伴侣本能还没有激发。一旦激发，他就不能碰你。如果两个伴侣都是吸血鬼的话，法则会不一样，因为他们地位相同。”暮光祈求地看着小蝶。“所以你能看到，主人在你拒绝他之后有多么悲痛。根据他所说，你是他的灵魂伴侣。”
天马摇摇头。“我不关心他怎么想。我没有你们的……伴侣本能。而且我不能爱上一个靠着无辜的动物的血为生的马！”
暮光将蹄子折至胸前。“你熟悉食物链的本质吧，对吗？”
“是的。”
“那你知道食草动物吃草，食肉动物吃食草动物，而食肉动物死后，它们化为泥土来供养食草动物吃的植物，如此循环。所以你能看到，我们只是食物链的一部分，因为我们不能在不吸生灵的血的情况下生存。”
她瞥了安吉尔一眼。“但为了你，我觉得我们都愿意把兔子从食谱中抹去。”
安吉尔举起爪子，好像在说：“你敢试试，你个坏马！”
“好啦，好啦，”小蝶拽着安吉尔，温和地说。“还是……那个主意……我得……”
“你不用，”暮光插嘴道，“总之，无序为我们做了大部分狩猎。”
她听到“狩猎”这个词，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
“我不觉得你能明白我和其他马是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生活的。”
小蝶点点头。“云宝昨晚告诉了我她的故事，但……我还是不……”
暮光举起一只蹄子。“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故事，从我的开始。如果你不介意听的话，我就开始讲了。”
“哦，请吧。当然可以。”
“那我得请你不要打断我，直到我讲完。”
小蝶靠着椅子，让自己舒服一些，把安吉尔放到她的腿上，不让他逃跑。
“我在布加勒嘶特出生长大，”暮光开始讲，“我的父亲是科学家，母亲是记者。他们一起成立了一个私马调查团，全布加勒嘶特最好的。”她轻轻笑了笑。“他们有着非常多的客户，以至于他们能够服务他们的同时把我哥哥和我养大简直是个奇迹。”
“嘿，别忘了我！”斯派克生气说。
“是的，我正要说呢，斯派克。当我三岁时，我父母组织了一个走私魔法物品的组织。其中有一件东西是一颗龙蛋。在他们调查出龙蛋的主人之前，它孵化了。”
“那就是我！”斯派克高兴地说。
“是的，”暮光微笑着说，“他立刻就喜欢上了我父母，这种感觉是双向的。既然他们不确定他的父母，他们把他带回了家。他更像是我们家中的一员，而不是宠物。自那以后，斯派克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时光流转，我的哥哥，银甲闪闪，成为了皇家守卫的队长而我不断受到其他雄驹的追求。”她突然皱眉。“我的父母正在调查一个连环谋杀案，雄驹们以一种几乎是野蛮的方式被杀害了。他们只告诉了我，即便犯罪现场没有多少血迹，受害马死于失血过多，而且喉部有着奇特的伤口。”
她垂下头。“我觉得他们离真相太近了。一天晚上，在一条小巷里发现了他们，死去的方式相同。”
小蝶用蹄子捂住嘴。暮光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坚毅。
“我坚决要找到凶手。所以我日夜研究他们在这件案子所留下的笔记，在警察局进行询问。”她叹了口气。“没有马认真对待我，就算是我哥哥。他们认为雌驹不用管关心这样可怕的事。”
“我认真对待了你，”斯派克说着，上前握住她的蹄子。
“是的。斯派克是唯一帮助我调查的，他和另一匹马。”她凄凉地向窗户外看去。“他叫疾电阿坤。是我哥哥的一名士兵。”她紧闭双眼。“我们相爱了。我们要结婚了。他尽他所能帮我调查，甚至是在我拒绝的时候去接受采访。直到最后一刻，他还支持着我。”
她又一次低下头。“一天深夜，我们正在回家路上。我们之前访问了领潮伯爵，但最终没有线索。接着，我们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许多脚步声。我们尝试加速，但跟踪者也是。我们躲入一条小巷，但当三个身影堵住了出口后，我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个糟糕的主意。”
她吸了吸鼻子。“闪卫试着保护我，但那些雌驹开始唱歌然后……他被迷惑了。”
她将脸埋入双蹄。“我就应该把我们传送走，但我太害怕了，而我刚刚开始学习这个法术。那些雌驹变身了，长出翅膀和巨大的尖牙，扑向我们。要不是我的魔法，我早就死了，但我不能瞬间解决她们三个！”
她开始抽泣。斯派克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试着把她们从闪卫身边赶走，但是……太迟了。他是如此僵硬……如此无力……如此……没有生机。”
斯派克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接过并擤了擤鼻子。她一平静下来，就继续说：
“我不知道她们是谁，但我知道她们不是普通的小马，而且我知道她们和杀死我父母，还有那些雄驹的生物是同一类的。在失去闪卫之后，我更加坚定地想让那些恶魔受到应有的惩罚。当然，我没告诉其他马发生了什么，除了斯派克，因为谁会相信三只雌驹能做出这样可怕的事呢？”
“在闪卫的葬礼后，斯派克和我找了所有有关全世界的怪物的书。我一找到一篇关于吸血鬼的文章，我就知道她们是什么了。这很吻合：吸血的习性、尖牙、蝠翼。除了那些特别的吸血鬼似乎有着和塞壬一样的特质，我把她们称为塞壬，但她们的催眠能力似乎对我不起作用。我猜想它只对雄驹有用。”
“下一年，我全身心投入于调查，这让我的哥哥很担心。他说他也思念闪卫和我们的父母，但是时候让我继续生活了。但我不会放弃。我有了重大发现，而且我必须阻止那些可恶的雌驹杀害其他小马，特别是我和那些我亲近的马。我在房子周围挂上大蒜，禁止斯派克请陌生马进来并且学习了几个保护魔法。”
“接着，几个月之前，我有了重大突破。消息传来，在牺比乌一天半夜发生了屠杀。我相信你听说过吧？”
小蝶点点头，想起了大约四个月前的报纸头条。
“那你就会记得所有的受害马都被撕开了喉咙。可能是一些逃脱了林中的动物干的。一些目击者声称看见了一个有着蝙蝠翅膀和蓬松鬃毛的小马。我就知道我必须调查此事。”她看到小蝶的疑惑，停顿了一下。“杀死闪卫的其中一个吸血鬼是蓬松的鬃毛。”
“还好，银甲闪闪允许我旅行去牺比乌。他觉得这样能让我从这件事脱出来。我没告诉他我的目的。我开始进行询问，但又一次，很少有马认真对待我。我不得不去问一个女巫和一些街上的顽童。他们相信我的吸血鬼理论并声称在森林里住着一群吸血鬼，但他们不知道具体位置。我也听说了隐居的无序伯爵，他在森林中有一座城堡。我觉得他可能看见过什么，决定去拜访他。”
“我还能记得那一天，”斯派克沉思地说，“阿杰开的门，很震惊地听到我们正在调查那次屠杀。她一直盯着我们，就好像我们有两个头一样！哦，我的意思是每个两个头！”他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当然有两个头！”
“不管怎样，”暮光接着说，“萍琪派，那时刚刚被转化几天，飞下了楼梯，渴望着鲜血。我们不久发现她就是牺比乌那次死亡事件的原因。”她看到了小蝶脸上恐惧的神情。“她控制不住！新生的吸血鬼在最开始几天非常饥渴，很难控制！”她低头看了一眼项链。“我戴着这个护身符来防止我失控。”
“我很震惊地发现这座城堡里全是吸血鬼，但我知道他们不是我要找的。无序要抹去我们的记忆，但我祈求他让我们记得。我向他们说了自己的调查，求他们帮我，告诉我有关吸血鬼的知识。这样，我可能知道怎么去打败那可怕的三马，在下一次碰到她们的时候。瑞瑞和阿杰首先同意了，但无序还是思考了一阵子。”
“最终，他同意让我们留在城堡，让我们学习他们。作为交换，当他们狩猎不足的时候，我得时不时地献出我的一些血。他们真的很好，而且实际上严肃地对待我的问题。不久，在这么多年里，我第一次感觉我找到了家。”
她叹了口气“但我太愿意献血了。我都没有注意到我付出了多少。我慢慢生病了。上周，死神已经开始敲门。接着主人做了我让他做的事，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话。你应该知道其他事情了。”
暮光直直地看向小蝶。“你必须明白。吸血鬼有着加强的感知力和强化的魔法，我在下次遇到塞壬时，能在对决中有更好的机会。除了大蒜、木楔以及阳光，唯一能够杀死吸血鬼的是另一个吸血鬼。”
她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把她们关进监狱是不够的。没有监狱能困住她们。唯一能够让我为父母和未婚夫的死报仇的，唯一能够让我保护他马免遭相同的命运的，就是把那些恶魔送回到她们该到的地狱。”
独角兽说完最后的陈述后，小蝶惊愕地看着她。这些话真的可怕，然而，暮光说得坚定而又激昂，就像是她已经在这个方向深思熟虑。小蝶怜悯她，而她这样可以理解的坚定行为让天马对她有了一种尊敬感，即便是她复仇的渴望有一些可怕。
“你不需要害怕我，”暮光向她保证，“我变成吸血鬼只有很短的时间。我没有杀过马，而且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小蝶点点头。“我也相信你不会这样做。”
而且那是实话。她不能想象这位独角兽会想那些塞壬伤害她所爱的马一样去伤害小马。
“那你的哥哥呢？”她问。
“他还在布加勒嘶特，”暮光回答，“我还和他保持联系，但断掉联系只是时间问题。”她低头看着蹄子。“不朽的最高昂的代价，就是你所爱的马不能陪着你。”
两马沉默了很长时间。
“对不起，”小蝶最终说。
“别这样，”暮光抬起头，说，“这是我的选择，而且有一天你也可能面临一样的选择。”
天马摇摇头。“你必须明白。我为你身上发生的事感到抱歉，但我不能……”
“我知道。活马不像我们有着一样的本能。然而，我们的主人不会罢休，直到他和他的真爱在一起。而就他所知，他的真爱，是你。”
“他不爱我。他只对我的美貌感兴趣。”
“那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嗯，我虽然不能读心，但如果我知道有关爱的一点，那便是爱不仅仅是欣赏一张漂亮的脸。爱是有牺牲的。”她和小蝶四目相对。“而且我认识主人的时间很长，知道他如果需要为你牺牲的话，他会这么做。”
她们互相看了一阵子，直到小蝶低下了头。暮光叹了口气，站起身。
“想想吧，小姐。来吧，斯派克。”
说完这些，他们离开了房间。小蝶在房间里，思考着她刚刚听到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