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te 0 zero 自衛隊於銀座戰鬥前篇 第五章(機翻潤
第五章 各自的情況
14:48
首相官邸內一片混亂。
因為在八月的週末,就在首相外出的地方,有報告指他被捲入了騷動中失蹤了。
應副總理的呼籲下,立即召集了閣僚們召開臨時內閣會議。然而,他們當中大多數人都回到了當地選舉區或出國旅行,並不是一兩個小時內就能召集在一起的情況。
當然,首相官邸並不是什麼都做不到。因為為了以防萬一,副總理和官房長官都正在待命。
另外,還有負責危機管理的政務官,和負責危機管理的官房副長官補等人。因此,對當前的問題作出指示是完全可行的。
話雖如此,當有必要作出外交和安全保障等高等級政治決定的話,他們也會感到很棘手。
如果在災害和恐怖攻擊中有人受傷的話就應該去幫忙、火災就應該要撲滅、犯罪者就應該要抓住。這種無論由誰來想都會得出相同結論的事案,可以說判斷水平很低的事情,是應該由一線人員判斷的問題。
但是,當戰爭發生時應該站在哪國一邊,每個人的想法和結論都不一樣,如果涉及到會對日後產生重大影響的選擇時,其判斷的層級就會很高。
這場後來被命名為『銀座事件』的騷動,當初就被以為是低層級的案件。
如果只是銀座有野生動物在肆虐的程度的話,那確實是這樣沒錯。因此,內閣危機管理室最初也僅限於『觀望事態』上。
然而,從聽說警視廳的直升機墜落、總理失蹤的消息開始,故事的基調逐漸發生了變化。
「警察廳長官和警視總監乘坐的直升機墜落的可能性『高』是什麼意思?是掉下來了還是沒掉下來,給我搞清楚!」
在首相官邸的地下扮演司令塔這一角色的危機管理監松平,表情嚴肅地面對接二連三傳來的情報。
內閣官房副長官補的宮古(安全保障·危機管理擔當)額上汗滴不止,回答道:
「不、不知道。據說現場是在銀座的正中央……從警視廳的屋頂遠望,確認了銀座方向冒著黑煙。但是沒人能趕到現場……」
「那麼,總理呢?總理的搜索沒有進展嗎!?」
「不知道。至少警視廳的報告裡沒有。負責人的嘴很緊。警視廳所建立的對策本部不願意透露情報。」
松平從宮古的字裡行間感受到「你不是能得到更多警察內部的情報嗎?」的涵義。
確實如此。因為松平曾經是警察官僚。
松平曾擔任警視總監等警視廳、警察廳的要職,現在被現內閣任命為危機管理監。如果他給警視廳和警察廳打電話的話,即使下達了強力的封口令,也會有很多以前的部下、後輩和熟人像是「如果是松平先生的話……」這樣能說幾句吧。
「說起來,銀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唯一清楚的是,以銀座中央大街為中心出現了很多危險動物。從四面八方分散襲擊遊客,造成了很多犧牲者。」
「就算有熊和野豬從動物園逃出來在街上跑來跑去,也不至於會發生這樣的騷動吧?」
「並不是熊和野豬。警視廳將它們稱為特殊害獸『丙』、特殊害獸『乙』和特殊害獸『甲』,但據說真面目不明。還恐怕不只是一二百頭的報告——而是過千的數量在肆虐。警察中好像也出現了很多犧牲者」
「過、過千!?」
松平聽到那個規模後,愕然地仰望天空。
現代都市沒有設想過危險野獸的存在。因此,即使附近的里山來了一頭野豬、一頭棕熊或一隻日本獼猴也會引起軒然大波。
即使出動了警察隊,召集了獵友會,也要花好幾個小時來追趕,這樣才能捕獲或驅除得了。
但那可是過千頭,如此數量的兇猛生物如果被釋放到銀座的街道上,那城市的機能就完全癱瘓了。
「而且所謂過千並不是誰數過的實數,只是在現場人員帶有希望地觀測和推測大概是這個數量。實際上很可能更多,在下甚至預想會不會達到『萬』。」
「萬、萬嗎?」
「請看這個」
宮古打開了銀座周邊的地圖。
「這是進入警視廳通信指令中心的甲、乙、丙的目擊報告。受害報告的外圍在下午二點的階段,已經涉及到日比谷、新橋、日本橋、入船和築地等相當大的範圍。如果怪異是以銀座中央大街為中心沒有任何引導的情況下釋放出來,短短兩個多小時後呈同心圓狀擴散開來的話⋯⋯除非原本數量就超過『萬』,否則似乎不太可能」
假設以銀座四丁目為中心出現的怪異數量為『一萬』,並在中央大街和晴海大街的十字路口,分別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成相同的數量。在這種情況下,每個方向前進的數量是兩千五百。
每次到達十字路口都會再分成三個分支來減少數量,試著簡單地計算一下。例如,如果在三丁目的十字路口按相同數量分成三個分支的話,一隊約為八百三十。
在二丁目十字路口約二百七十。
在一丁目十字路口約九十。
在銀座大街口的十字路口分成三份,約三十。
穿過高速路下經過京橋竹河岸大道的五岔路,一隊的個體數便在十以下了。
然而實際上,怪異活動範圍的外圍不僅僅是留在銀座,而是向其外側,進一步向外側擴展。
而且怪異們的殺戮不僅發生在街上,也發生在大樓裡。
從大群體中分出的小團體,隨機闖進銀座及其周邊的大樓,把無數人逼到絕境、獵殺。
那麼,原本數量是多少?
「但、但是真的過萬的話,這種事情有可能發生嗎?」
「當然,自然情況是不可能的。以過萬的單位收集未曾謀面的危險動物,在誰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運到東京釋放出來,這只可能是蓄意的行為。」
「也就是說,這是什麼人使用危險野生動物的Guerrilla事件嗎?」
「警視廳的近藤參事官推測其可能性很高。」
松平深深地歎息。然後,將目光投向了宮古。
「總之還是加緊對總理的搜索和救出吧。還有不管是什麼情報我們都想要。宮古君,通過你的老巢在銀座上空飛一架有映傳機的直升機吧。我想確認一下怪物在銀座周邊的哪裡蔓延。」
松平一邊這樣指示一邊拿起聽筒。
「是我,內閣危機管理監的松平。對,是原警視總監!馬上聯絡對策本部的——近藤參事官。什麼?現在是由清河副總監指揮嗎?沒關係。那就聯絡清河!」
此時等了一會兒。
在此期間,松平向宮古提問。
「因為這是政治問題,所以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情,但防衛省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你覺得我們能期待一下出場嗎?即使如此,我認為應該要控制搶跑的行動……」
「搶跑行動……是嗎?」
「是的。是自衛隊發佈了到皇居避難的情報吧?」
「不不,並不是防衛大臣和統幕長正式發表聲明。只是在場的休假自衛官在網上寫下了個人的意見吧?」
「但是,那個獨斷獨行的評論,令警察和消防也採取相應行動了吧!?皇居外苑就像從一開始已被指定為避難場所一樣,設定急救所、機動隊加強了守護。在國民看來自衛隊已經出動,得到了解決事態的主導權!」
這樣的話,松平作為警察出身的官僚也必須警戒。警察到底在做什麼的批判增加,政府內也有可能提出「這次案件全部交給自衛隊」的意見。那是必須要提防的。
松平的這種心理,宮古也很清楚。所以這樣回答道。
「一切都是時間問題。如果警方處理事態的時間過長的話,為了儘早解決問題,出動自衛隊的呼聲會越來越大。當然,政府也無法抗拒這些聲音。而且——雖然想想都覺得不爽,但如果總理出了什麼事的話,能得到解決這次事態的功績,對政治家們來說應該成為獲得下任總理的寶座的捷徑。即使不情願,我們也會被捲入這場主導權之爭」
總之,如果不想捲入政治鬥爭,就只能迅速收拾局勢。松平去催促警察想點辦法——就是這個意思。
「當然了。由扣押怪物到搜索總理等全部都可以由警察來處理。至於清河,就由我來督促!」
「那麼,在此期間,我會指示防衛省向其他方向努力。這件事最好在國民之間也巧妙地散佈傳言,引起人們的注意。」
「其他方向?說明一下是怎麼回事」
「如果這次的事件是所謂的G事件,那目的是什麼?」
「嗯。從吸引周圍注意力的意義上來說很華而不實。而且對人和經濟損失也大得離譜。但是與安裝炸彈和散佈毒氣不同,考慮到捕捉動物並將其收集起來,還要運進日本國內帶到銀座之前的準備工夫,我認為所花費的成本時間勞力,都不符合所得的成果。」
「是的。但是,假如認為這是為了吸引國民注意力而做出的積極行動,你怎麼想呢?」
「是為了掩蓋更大的事情而做的準備嗎?」
「如果陰謀中心是國內的話,可以假設思想團體、宗教團體等,或者包括經濟目的在內的各種各樣。但如果是國外的話……」
「北方,或者西方。也有可能是背後企圖在國境附近動手動腳的人。知道了,我也向警察方面呼籲對國內外問題的警戒。」
松平用視線向站在旁邊的一名工作人員示意。松平自己正在等著接通副總監的電話,所以現在自己打不了電話。
於是工作人員好像在說明白了一樣,回到辦公桌上開始打電話。當然電話另一頭是警察廳公安部門。
松平一看到傳達了自己的意圖,就再次歎息。
「這樣的話,日本就成為經歷過核、化學武器、生物武器全部災害的國家了。」
「奧姆真理曾嘗試過在龜戶散佈病菌。但沒有成功。包括這個在內,日本好像也算經歷過全部NBC武器的災害,但這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但是,這也算是生物武器嗎?」
「生物武器的定義是使用了病毒、細菌和毒素,所以不一樣。應該會有學者出來說,嚴格來說是動物武器吧。」
在宮古的話語途中,松平舉手表示失禮了,然後移開視線開始說話,是接清河副總監的電話。
「啊,是清河副總監嗎?是我。我是內閣危機管理監松平。你到底在做什麼!?一切都處於被動後手了啊!」
在這期間宮古向松平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打電話給防衛省。
這是為了請求位於立川駐紮地的飛行隊,讓偵察直升機裝備可以將在上空拍攝的影像直接發送到官邸的器材,然後起飛。
緊接著自衛隊方面好像也察覺到了異常事態,回覆已經做好了飛行準備。通常需要一個小時的準備已經完成。
「真是幫大忙了。既然那麼敏銳的話,你們那邊也掌握到什麼了嗎?」
一問之下,就傳達了民間SNS帳號的存在。
「SNS?」
發生災害時,即使處於電話無法接通、郵件無法送達的情況下,也可以瀏覽SNS和網絡論壇。因此,在災害時的安全確認中經常使用SNS。也有將其用於情報共用。
宮古按照指示啟動了電腦瀏覽器,輸入了指定的URL。
於是連上了與某個推特帳號。簡介上什麼都沒有寫,只有一幅龍插圖的頭像。
「好像上鎖了?」
因為被要求申請追蹤,所以就申請了。然後立刻得到了許可,該帳號的照片出現在了螢幕上。
那裡上傳了被認為是特殊害獸『丙』——哥布林遺骸的照片。
從正面、側面、背後拍攝躺在地上的遺骸。而且,在同一個影像內也排列著JR的IC卡作為比較對象。
「哦,這就是我想要的情報。不過,是誰拍這些照片的?」
在銀座發生事件後,各種各樣的影片和照片出現在網上。警視廳的監視照相機的影像在危機管理室也看得到,不過怎麼也得不到詳細記載怪異形狀的情報。
這些好像是那個宣傳說逃往皇居的幹部自衛官所拍的照片。
除了哥布林,還有歐克和巨魔的影像。還有他們所使用的劍、槍、棍棒等武器的影像。而且,還寫了如果把這些怪異視為沒有智慧的野生動物會很危險的警告。
如果是怪異在使用這些武器的話,確實是這樣。因為它們有使用工具的智慧。
更令人驚歎的是,還上傳了翼龍的照片。在高樓之間飛來飛去的翼龍中,也映照出有人類騎乘在上的身影。
「是——人類嗎?」
有一張穿著鎧甲的人類遺體照片。
人種是歐洲系?喉嚨被大幅割開失血而死。還有那個人物的三種方向照片。更繼續有穿著的鎧甲、持有的長槍、以及劍等等的影像。
宮古從聽到銀座發生的事件概要那一刻開始,就推測會有人操縱這些怪異。卻只以為他們都躲在遠處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然而,他們實際上在比預想中更近的地方。或許是處於騷動的核心。
宮古立即向危機管理室的成員出示這些資料後,與動物學家和熟悉遺傳基因關係的學者取得聯絡,詢問他們對於特殊害獸的見解。
「我特別想知道的是,這些怪異是哪來的生物。是來自藏區的深山還是原產於亞馬遜之類的嗎,我想知道更多。也有可能是用基因改造技術創造的人工生命體。如果是這樣,擁有這種技術的國家會是哪裡?請對這些進行確認。」
在作為國家安全保障會議成員的大臣們聚集起來之前,宮古必須做好能夠回答大臣們提出所有問題的準備。
「問題是,這些傢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嗎?」
為了推測這些,需要各種各樣的情報資料。但是為此的情報壓倒性地不足。
宮古詢問電話的另一頭。
「在現場發佈這張照片的幹部自衛官,是能用的傢伙嗎?」
「什麼?微妙,是什麼意思?」
「性能特化過頭了,很難使用嗎?這不是很有趣嗎!這種傢伙在現在的事態中可能更有用。我有想拜託你的事,請馬上和他聯絡!」
* *
在隔開四樓的瓦礫坍塌後,被困在那裡的大人想帶著孩子們一起逃跑。
「好了,快逃吧」
「聽說皇居成為了避難場所!」
但是伊丹擋在他們面前,阻止了他們。
「等一下!稍等一下!」
五個大人分別是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性、一名年輕的上班族風格男性,兩名像店員一樣的年輕男性,一名中年女性。孩子為中學女生、小學高年級男生、低年級男生、低年級女生共計四人。
只有中年女性沒有走在前面。好像是受傷了。話雖如此,似乎只是擦破了膝蓋,好像沒什麼大礙。
看到站在旁邊的小學生男孩們帶著擔心的表情,這名女性可能是兩名少年的母親。
「為什麼不能去避難呢?」
「剛才的爆炸聲好像引起了那些傢伙的注意。」
從窗戶往外看,在外面徘徊的哥布林數量明顯增加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必須馬上逃跑!要是現在數量還很少的話,也許能逃得掉。」
「現在看來已經來不及了。哥布林比看起來更靈活。」
伊丹在短時間的觀察中,掌握了怪異們的特徵和行動模式。
身材矮小的哥布林,如果有什麼異變就會移動到該裡。
然後一看到獵物就襲擊過來。即使攔住了它,也會被稍微晚一點來的歐克們打敗。
就算撐過了歐克的攻擊,也會無法抵抗地被接下來的巨魔所打倒。
一路上,有好幾輛小汽車被掀翻了。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避開怪異而躲在車裡隱藏起來,但仍被發現的巨魔用怪力把車輛都掀翻了。
就這樣子出去的話,肯定會落入那種模式吧。
「那你說該怎麼辦?」
「武器——需要能阻止那些傢伙的武器」
「剛才用過的炸彈不行嗎?」
「瞬間冷卻劑已經全部用完了,而且那本來不是能當武器用的東西。」
「那你要我就這樣躲在這裡嗎!?」
「我沒那樣說。只是要找可以用來當防身武器的東西而已。嗯,有什麼可以用的東西……」
伊丹環視四周。
「啊,這個怎麼樣……」
伊丹把手伸向高級酒店冰櫃裡的斯皮亞圖斯瓶子。
「這樣的話就行了」
「你想拿酒什麼的來幹什麼?」
伊丹把那些塞子一個個打開,把毛巾抹布等碎布逐一塞進瓶子裡。
「斯皮亞圖斯是波蘭原產的蒸餾酒。以小麥和洋芋為原料反復蒸餾七十多次,酒精度數高達是九十六度!已經可以說是純酒精了。在瓶子裡這樣塞進布的話……莫洛托夫雞尾酒就完成了」
莫洛托夫雞尾酒是指在蘇芬戰爭和冬季戰爭中,連蘇聯軍隊的坦克都很困擾的簡易火焰瓶。
這時,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上前來。
「等下等下等下!那是燃燒瓶吧?」
「也可以這麼說啦」
「不能做燃燒瓶吧!」
「難道你是很嚴守法律的人?」
一看,穿著西裝的男性在領子上戴著律師徽章。
「當然。芬蘭是怎樣我不知道,但在我國,根據『關於燃燒瓶使用處罰法律』,禁止使用、製造、持有的行為!即使是惡作劇或興趣、用作實驗目的也要受到懲罰!」(注:原文就是芬蘭,而伊丹只說了波瀾原產,沒有把芬蘭或蘇聯說出口)
「不過一碼歸一碼,現在還請睜一眼閉一眼!」
伊丹啪一聲雙手合十,拜了拜律師男性。
「就算你這樣說」
「說起來,我們製造和使用的炸藥也違反了法令吧?現在說燃燒瓶什麼的都是自打嘴巴,五十步笑一百步啦。」
伊丹若無其事地加上『我們』這種話,把男律師男性拉成共犯。
「那倒也是……但那是有拯救人命的正當理由。所以要辯護的方法有很多」
「那麼,製造和使用這個燃燒瓶也是為了保護自身所必要的,請為我們辯護吧!」
「嗯,嗯—……」
男律師輓著胳膊陷入了沈思。
此時,少年的聲音響起。
「伊丹先生!那些傢伙來了!」
帶伊丹到這裡的小學生指向外面。
然後,一群哥布林靠近了這座大樓。
無論多麼討厭臭味和煙霧,要是知道那裡有獵物的話就不一樣了吧。
於是伊丹把手伸向打火機,馬上點燃了兩瓶莫洛托夫雞尾酒。然後將它從大樓四樓扔向了哥布林們。
著火的瓶子一邊在空中旋轉,一邊畫著拋物線飛到哥布林群裡,落在了瀝青表面。
在撞擊時破碎,內容物與玻璃碎片一起向周圍飛散。然後哥布林們被卷入,盛大地燃燒起來。
酒精燃燒瓶跟汽油不同,不會引起爆炸性的火焰。但是蒼白色火焰纏繞在一起,哥布林們驚慌失措地尖叫著、嚎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也許是因為太過痛苦而產生了恐懼心理,哥布林群馬上就逃走了。
看到的店員們都瞠目結舌。
「哇,好驚人的威力啊。」
「正如你所看見,沒有必要命中那些傢伙。只要扔到腳下就會燃燒起來,所以攔住腳步就夠了。大家拿兩個這東西和一個打火機。然後所有人一起團結逃到皇居吧。這是連繫我們生命的最後武器了。」
伊丹再一次說明後,把莫洛托夫雞尾酒和打火機推給了男律師和店員們。
店員們積極地接過瓶子,塞進圍裙的口袋裡。或許是擔心口袋裡瓶子之間會碰撞,也有人用抹布包著。
也有人說兩瓶不夠,拿了三四瓶。
「……但、但是啊」
律師現在仍然不肯接受。
「大家一起活下來、幸福地活下去吧」
「反正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起訴!」
「誰也不會起訴啦!?」
「可是……」
但是最後,男律師也接受了伊丹遞出的斯皮亞圖斯瓶子和打火機,塞進了西裝口袋。
「那麼,大家都出發吧。」
就在那時。
「等一下!」
「怎、怎麼了?」
「受傷的我到底該怎麼辦!你們稍微照顧一下弱者怎麼樣?完全沒有人情味啊!」
被小學生男孩扶著兩邊的中年女性,不知為何蹙起眉頭地向伊丹表示憤怒。
15:15
「從這裡開始,是被怪物們所支配的領域。各位,注意前進。」
兩輛機動隊的遊擊噴水車緩緩前進,進入JR的高架橋和首都高速公路的高架橋所連接的遮蔽之下。
在遮蔽下,外露的鋼骨代替柱子排列著,而且外面還有壽司和海鮮的飲食店。當然在這種情況下店內空無一人。玻璃被打碎,一看內部已被無情地破壞了。
當遊擊噴水車從遮蔽下駛出時,來自四面八方的哥布林草草地聚集了過來。
「它們來了」
警視廳搜查一課第一特殊犯搜查系,通稱SIT——主要負責綁架、挾持人質、劫持事件等等,在指揮的佐伯三郎警視眼中,哥布林們成群結隊聚集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在護送兇惡事件的犯人時,聚集過來的報導攝影師。
特殊害獸『丙』——俗稱哥布林的怪異和報導攝影師的區別在於,手上拿的是照相機、還是劍和槍。報導攝影師用閃光燈的明滅毫不留情地傷害搜查員的眼睛,而哥布林一起用劍和槍敲打遊擊噴水車的車身。
「即使說是丙,也有隻大的混在其中」
「咦,有這輛遊擊噴水車那麼高」
在怪異們中也看到有特殊害獸『乙』,警察們在同伴之間偷偷地叫作歐克,像野豬直立起來一樣、有大猩猩體型的個體。每在十隻哥布林左右群中混雜著一隻歐克,大概是這樣的構成吧。
身高達到二米的巨大歐克,用生銹的斧頭亂打車身。
不過在通常的車身上,緊急焊接了厚度為一厘米的鐵板進行強化,成為裝甲型遊擊噴水車,車身即使被怪異的怪力攻擊也只是稍微搖晃的程度。
話雖如此,歐克的斧頭撞中鐵板時的衝擊非常可怕,每次都在遊擊噴水車的車內會響起震耳欲聾的巨響。因此,同乘的搜查員們臉色也有些蒼白。
搜查一課的搜查員們都是被選拔出來,接受高度訓練的精英。毅力也很強。其中第一特殊搜查系因為有很多擅長武器處理的原SAT隊員,所以專門負責戰鬥。每個人都穿著盔甲一樣的防護服,拿著萊防暴盾牌和H&KMP5衝鋒槍。
當然,彈匣裡塞滿的全都是實彈。也準備了很多裝著替換子彈的彈匣。他們帶著氣槍和閃光彈等所有能想到情況的裝備。
但即使是這樣的他們,也很難忍受持續不斷像是撕開鼓膜一樣的聲音,不由得都皺起臉。
「啊哈哈哈!好厲害啊,這個!」
在這種情況下,佐伯放聲大笑。
「真的呢。好厲害。」
部下們也像是追隨他一樣笑了。
不可思議的是,人類在這種緊張狀態下,似乎也喜歡笑起來。也許笑聲能保護內心的某些東西吧。因此佐伯邀請所有人高聲大笑。
那樣的笑聲使氣氛高漲了一陣,看準了安靜的時候,佐伯環視所有人。
「就算是怪物也打不穿一厘米厚的鋼板。沒關係。就這樣前進吧。」
「是、是的。」
在佐伯的指示下,司機一邊從厚厚的鐵板縫隙中窺視外面,一邊踩著油門。
就這樣,沿著銀座五丁目和六丁目交界的深雪大道前進。
在西五番街大街的十字路口右轉的話,就是總理大臣和警衛的SP們一起失去消息的銀座New Tailor。
如果無視單行道的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前進,但警察在這種緊急情況下也沒有想過違反交通規則。
雖然認為進展順利,但遊擊噴水車在JR高架橋下穿過的小學前面附近停了下來。
『怎麼了?為什麼不前進?』
清河副總監通過攝像機觀看影像,並用無線電詢問。
佐伯警視廳一邊歎氣一邊回答。
「不行。……路上有很多犧牲者的遺體。就這樣前進的話,會踐踏到遺體的。」
『可以走別的路嗎?』
「哪裡都是差不多的樣子。要開車去目的地是不可能的。」
『能從警備車下來開路嗎?』
總之,副總監在問能不能用手搬開遺體。
「現在,我們已經完全被哥布林和歐克包圍了。下車後會開始乒乒乓乓的,前進不了。」
『那就沒辦法了。就這樣前進。』
「就這樣……難道是要用輪胎踐踏遺體嗎?」
『目前,總理的搜索才是當務之急。』
「但是遺體會損壞的!」
『這是命令。我不會對命令所做的事情問罪,放心吧。』
「不,這不是被問罪之類的問題——」
『重複。這是命令。』
清河副總監反復說是命令,佐伯閉上了嘴。
「……了解。喂,就這樣前進。」
佐伯命令司機。
「但、但是……」
但是,駕駛席上的年輕機動隊員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說他做不到。這是作為人類理所當然的反應,所以佐伯也能深刻理解,也想原諒他。不過,也不能就這樣繼續留在這裡,所以只能命令並強制他。
「前進,我們有任務要做。」
司機點點頭說,「是、是的」慢慢地開始前進。
不久,車身撞上了什麼東西。車身輕微傾斜。
「嗯……」
司機痛苦地扭曲表情,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只是輕輕踩下油門,車體是無法前進的,所以司機稍微用力地踩油門。然後,感到一種獨特的觸感。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機大叫一聲,慌忙踩了剎車。然後頑固地繼續搖頭說,不能再前進了。
「怎、怎麼辦?」
「這實在做不到啊。」
部下們從後方怯生生地問道。即使對於精英調查員來說,這也一定很傷腦筋吧。
「那個—,用噴水炮把遺體挪開怎麼樣?」
負責警備噴水車天花板上的噴水炮操作,的機動隊員說道。
機動隊使用的噴水具有貫穿小型建築物牆壁的威力。可以壓倒並推回變成暴徒的示威隊前進。那麼,應該可以用水壓將遺體推開。
「只能這樣了。好的,做吧。」
「了解。」
在佐伯的指示下,噴水槍朝著前進的方向。然後噴出了大量的水。
在水砲的勢頭下,前進路上的遺體一點一點地被推到了旁邊。
順便把聚集起來的部分哥布林也吹飛了。雖然其中幾頭不甘示弱,但大部分都被驅散,逃到了水射不到的地方。
司機看著被潑水的遺體說道。
「這樣做可以嗎?」
佐伯只能拍拍司機的肩膀,這樣告訴他。
「請原諒我們,這樣祈禱。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所以現在先饒過我們,這樣祈禱吧。」
「報、報仇?」
「是的。很心痛吧。很痛苦吧。我一定會為你們這些抱著遺憾死去的人報仇的。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雖然現在會讓你們覺得有點不快,但希望你們能忍耐一下,這樣祈禱吧!」
要是任職刑事的工作,就會與各種事件的犧牲者面對面。
警察要仔細檢查屍體,有時要讓法醫解剖。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種行為是一種褻瀆、良心的譴責。但警察也必須那樣做。
要克服普通人理所當然擁有的負罪感,只能讓自己記住自己的工作是什麼,並告訴自己這對犧牲者來說有什麼價值——佐伯學到了這一點。並將傳達給年輕的機動隊員。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在佐伯身後,有人在念經。
雖然聽起來有點像開玩笑,但佐伯並沒有責備他的意思。因為這也是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內心平安的方法之一。
不久就開出了路。
於是,身為司機的青年一邊嘟囔著什麼一邊踩下了油門。
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心境變化,司機挺直腰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已經完全看不到迷茫的樣子了。
遊擊噴水車在周圍糾纏哥布林和歐克的情况下,徐行前進。
不久後在遺體散亂的地方停止。
於是再次開始噴水,開出道路。他們一邊重複著這個過程,一邊向銀座的深處前進。
15:57
「喂,那個難道是……」
在這次任務中使用的遊擊噴水車上,為了覆蓋整塊擋風玻璃而貼著鐵板。當然,如果完全覆蓋的話就看不到前方,所以在司機的視線高度位置留下了一點縫隙。搜查員們從那個縫隙向外看,看到了警視廳SP使用的黑漆轎車。
「隊長,那是警衛第一系的車輛」
「這裡離銀座New Tailor比較遠……」
遊擊噴水車慢慢地前進,盡可能靠近那輛車停了下來。
一看,那輛轎車以從正面猛撞大樓的形式停駛。
在壓壞的前半部分和大樓牆面之間,壓碎了一隻像大型犬一樣的動物。仔細一看,那隻怪異有兩個頭。
「這是……地獄的看門狗刻耳柏洛斯?」
「不,刻耳柏洛斯應該有三個頭。如果是兩個頭的話叫俄耳托洛斯。大概是事件發生時,開車時撞到了肆虐的其中一頭怪異才停下來的吧——誰向本部報告一下。影像中應該已經能看到這邊的樣子了吧。」
「了解。這裡是SIT。發現SP的車輛。」
坐在後面的部下開始向本部報告車輛的存在,以及繼哥布林、歐克和巨魔之後發現的第四種怪異。
「大約有老虎或獅子大小的四足動物。形狀酷似狗。特徵是有兩個頭,所以之後稱為俄耳托洛斯吧。接下來會稱為俄耳托洛斯。」
然後,用無線電不高興地回答。
『稱為特殊害獸「丁」』
「……了解。之後會稱為『丁』」
在這樣的對話中,佐伯們觀察警衛車及其周圍。
「不過隊長,你出奇地博學啊?」
「是指俄耳托洛斯嗎?你不是也知道地獄的看門狗刻耳柏洛斯,難道是看過押井的電影嗎?」
「呃,嘛……」
「是那個戴紅色眼鏡的?還是首都警的?」
「兩個都是。」
「哦……是嗎?我想應該不會啦,你加入警察的動機不會是因為看過那個吧?」
「這樣說來隊長又怎樣?」
「我嗎?我……嘛,我的情況是跟年少氣盛的傢伙混在一起」
觀察過後,警衛車的駕駛席門一直開著。多虧這點看得很清楚車內的情況。
擋風玻璃完全碎了。
車內那漏氣和壓壞的安全氣囊彈了出來。從這一點來看,肯定是以相當驚人的氣勢發生撞擊。周圍也有被槍彈擊倒的哥布林身影,想必是場相當激烈的戰鬥吧。
『看不清楚,相機照好一點!』
從本部通過無線傳來了斥責。
從鐵板縫隙中的視野也很狹窄。佐伯命令部下改變相機的角度。
「正如你所看見,好像沒有人乘坐。」
副總監對佐伯的報告的回答似乎很不高興。
『那種事不說也明白!附近沒有首相的私家車嗎?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認為警護官們是乘坐首相的私家車逃跑了』
「我先去銀座New Tailor的方向。右邊,向右拐。」
在佐伯的指示下,遊擊噴水車向右轉。
慢慢地前進。
不久,發現了一輛撞到附近大樓側面並停下來的塗黑汽車。
『可惡!』
「這是總理乘坐的車嗎?雖然是白色車牌」
「是首相的私家車。本來應該乘坐公用車移動的,但製作西裝也可以說是私事的。所以首相使用了私家車。那麼如果使用公用車的話,現在……」
如果是公用車的話有防彈玻璃,車身有裝甲板。也有可能因為馬力大,所以也有可能一口氣回到了官邸。不過副總監卻嘀咕著使用私家車是錯誤的。
如果成為像首相那樣的公眾人物,生活上是很難把私事和公事分開做的。與勞動基準法規定工作時間的普通上班族不同。然而,總有人吹毛求疵絮絮叨叨地抱怨。當然因為不想被批判,所以VIP方面也會勉強地公私分明,不過現場總是因此而辛苦。
「好像是在這裡發生了事故。不過從周圍的屍體來看,並沒有發現類似SP的人。這樣的話,可以認為所有人都逃出去了吧。」
『是嗎。確實是這樣。總之先放心了。』
「問題是逃到哪裡去了」
『尋找就是你們的任務了。首相一定在銀座的某個地方。』
「一定是為了逃難而把自己關在某個大樓裡吧。但是要一棟一棟大樓、裡面一個一個房間去找可是大工程。」
佐伯和他的部下們從鐵板的縫隙中環視周圍的建築物。
在遊擊噴水車的周圍,依然有哥布林們在咯吱咯吱地敲打車身。不過,只要在車內呆著就不會構成威脅,所以也習慣了。
『試著用擴音器向周圍的人呼籲你們已經到達現場!那對方可能會有什麼反應』
「副總監。也有可能被敵人聽到,這也可以嗎?」
「是啊。被聲音吸引的哥布林們,可能會越來越多地聚集過來」
部下們也贊成佐伯的進言。
不過清河副總監認為,自己的想法比部下們的建議要好得多。完全聽不進去,要求佐伯聽話。
『就算那些傢伙聚集過來也沒關係吧?為此,SAT和槍械對策部隊已隨時待命出動了』
「了解」
佐伯雖然無可奈何,但還是坦率地答應了。
服從命令,是他的任務。而且,他也對自己不經意說出來,平時不習慣使用的單詞感到有點動搖的。
「敵人……嗎」
他們平時所描述的對象,大部分都是『犯人』或『嫌疑人』。而暗號就會變成『ホシ』或『マル被』。
然而在銀座發生的事態並不是犯罪。
雖然還沒有人說出口,但這次事態是基於某人精心策劃而開始的,這已經是一致的共識了。
至今仍堅持認為大猩猩、猴子、兩腳行走的豬從動物園或某個地方逃出來的人,恐怕只有清河副總監吧。而且清河本人也只是因為對自己來說比較方便才這樣堅持,他內心也應該明白。
不然,為什麼像哥布林、巨魔之類的怪異大群會突然出現在銀座?
不然,為什麼怪異們以劍和槍武裝?
如果只是棍棒和圓木的話,去山裡的話多少都能入手,但那顯然是為了殺傷人而製作的武器。如果沒有人製造並分發,就不可能得到。
被這種怪異們包圍起來,就算反感也能理解。
現在,發生在銀座的事件已經不能用犯罪來形容。這已經是『戰爭』了。
——— 律師,現在已經是戰爭了,請把法律和常識拋到腦後好嗎 我已經能夠想像,看到噴水推屍這一幕的帝國軍,會用屍體當盾來反擊了⋯⋯ 感謝朋友幫忙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