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战争-第十四章

译者:符符得正
校对:魔幻拿铁

存亡之际
新月之狼
怪物们
货运飞船安提乌斯号 木星宙域
梅赛蒂在舰桥上找到了维克。她将孩子们送回了他们的船舱,在孤注一掷的紧张气氛中,大量的难民志愿者似乎愿意服从她的命令。当梅赛蒂告诉他们她想单独去舰桥时,难民们犹豫了,但并未询问缘由。
她已经多多少少知晓了。这艘船的其他区域并没有维克的迹象,而且她不相信,维克没有尝试过去寻找莫莉和努恩。
她早已知晓。但知晓与在舰桥甲板上看见维克的残躯的感觉截然不同。同时,还有其他尸体横躺在甲板与高架上。没有一个人得以幸存。敌人的跳帮部队非常高效。她察觉到一具身着猩红色装甲的单躯,横尸于死者之中,似乎是被拦腰砍断而死。有那么一刹那、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感到了恶心。她回头看向了维克。也许,曾经的她会觉得有必要哭泣.但现在,她只感到冷漠,好似寒冰涌入了她心中那曾被悲伤占据的空间。
“他们并未损坏系统,”尼禄斯从操作平台上喊道。梅赛蒂抬头看见导航员正在铜栏杆上旁俯视着她。“我想他们本来是准备在一切结束后弄沉这艘船的.”
“船仍在继续运作,对吗?”梅赛蒂回应着。
“目前来说,是的。”
甲板突然颤动,控制台开始频闪。
“如果引擎还在运作,那刚才的声音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尼禄斯回答道,“或许是从哪个他们侵入船体的地方传来的。”
梅赛蒂低头看向维克的遗体。这感觉就像是时间和她都应静滞以记录这一刻。甲板再次剧烈抖动了起来。尼禄斯说的话她只听清了一半。梅赛蒂摇了摇头,顺走了一名倒地军官的大衣,将它盖在了维克的尸体上。尼禄斯的嘶吼被另一阵金属的隆隆声所埋没。
“怎么了?”她转身走上楼梯,爬上了驾驶台问道。
在她身后,她听见有人正沿着船廊走向开启的舰桥大门。尼禄斯俯身在甲板上,望着铁—铜甲板上的血迹和油污。
“我说我刚才在死者之间,没有看见任何这艘船的工程师的标志。”
“Chi-32-Beta,”梅赛蒂说道.甲板突然倾斜了一刹那。
“什么?”尼禄斯说道。
“那是她的名字,这艘船的技术神甫.她的名字是Chi-32-Beta。”
尼禄斯耸耸肩,把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抛之脑后。
“我们需要她。即使有了船员,我们也无法在没有技术神甫的情况下控制飞船的系统……”他朝前移动,目光仍停留在那滩污秽的液体。当难民们看见了这场屠杀时,梅赛蒂听见了来自舰桥底层的哭声。尼禄斯抵达了一处由铆钉与板缝排列而成的墙边,地板和天花板之间有一道裂缝,宛若一扇半开的门.油污和血渍消失在了墙中。
尼禄斯看着它,他的皮肤不知怎么地比平时还要苍白。他停了下来,盯着墙上的裂缝.声音和脚步声从楼梯上传到平台上。尼禄斯正在后退.船再度开始了摇晃,梅赛蒂注意到一滴新鲜的黑色液体从裂缝中渗到了地板上。
“尼禄斯,”梅赛蒂说,“怎么了?”但是导航员仍在向后退,他瞥了一眼另一段通向舰桥头部的另一组楼梯,开始朝那里走去。
“穿梭机还在那里,”他低声嘶语,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会确保它整装待发。是的,以防万一……”
他到达了楼梯的前部,当第一批难民走上后面的楼梯时,他便已迈下阶梯。梅赛蒂正要叫他,但尼禄斯已经不见了。
“每个人都死了,”其中一个难民说。说话的是那个先上来的大个子,他说过他叫盖德。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汗水浸透了他的皮肤,“每个人都……”
梅赛蒂回头看了看墙上的裂缝。她走上前去,把手伸进洞口,把一段墙板拉开。
在隐藏于门后的壁龛里,一个人影盘绕在一堆电线之中。一些电缆周身布满了光尘和蠕动的静电。血和油染满了那人的红袍,从一根根绳结中滴落下来。它那戴着兜帽的脑袋抽搐了一下,船再度发生颤抖。静电从可能是嘶声中呼呼作响。
梅赛蒂向前走了几步,但那人影举起一只铜手,现在她可以看见电缆扎进了它袍子下面的身体里。
“我们……”Chi-32-Beta喘息道,“我们得快点逃跑.他们……他们的船……他们还在那里。”
皇宫 泰拉
灰色战士在这梦魇暴动的第五天来到了摄政的身前。守卫和门禁都没有阻拦他。他肩上的孤印和装甲传递的通行码让他如幽灵一般穿过宫殿,不被询问也不为人所知。只有当他走到摄政居所前的最后一扇门时,一支降下的守卫长矛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卡姗注视着这个灰甲的战士将头转向禁军。禁军头盔里的图像用完美的清晰度,显示了他的一系列特征。那本应是一张帅气的脸,但基因工艺使它变窄变宽,使得它人性的部分消失在了一张使苏-卡姗不寒而栗的坚毅面孔之下。还有那一双眼睛,不动也不眨,如同遥远的星光般冷漠。她知道他的名字。作为泰拉战争议会中的一员,她知晓“摄政的游侠骑士”的存在,尽管并不知晓关于他们的作为及其原因。她还知道,这个定格于面前的战士,过去曾是影月苍狼军团的连长,也曾是荷鲁斯-卢佩卡尔本人的挚友。他的名字叫加维尔·洛肯,现在他是一个战士,灰色的盔甲标志着他是一个被困在忠诚和命运之间的鬼魂,一名投身一场超越道德的战争的战士。.
“您希望我离开吗,摄政大人?”她说道。
马卡多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将他的目光从桌上的屏幕上移。议会最近的一次会议在几分钟前刚刚结束,如此的短暂而又严峻。
五天前,恐怖已经开始萦绕于泰拉上的每个人的睡梦中。这些梦魇除了一个共同点——恐惧以外,并没有任何一致的模式或元素。他们正在控制局势,但梦魇正在削弱已经非常薄弱的控制线。只有在皇宫之内,夜晚才能安然度过.新的圣言录布教活动也被上报提到。而这种事即使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也很难处理。加之太阳系外环的战火纷飞和每小时都在逼近的敌人,这几乎是一场灾难。
“命运,”马卡多轻声说,他望着这位灰甲战士的脸,松了一口气,“总是在小事中显明。”苏-卡姗一动不动,不确定他是否在和自己说话。“让他过来,”他说道。一秒后,通向塔室的门打开了。
“洛肯连长,”马卡多言道。洛肯看向帝国摄政,尽管他怒火中烧,还是低下了头。
“有什么事情让你恼火。”
“你发布了一个杀死土卫六上俘虏的命令,”洛肯说。
马卡与星际战士对视着。
“关押在土卫六上方设施的高危囚犯被转移了。当袭击开始时,他们中的一些人正沿天王星轨道转移。载有他们的船只被击中。其中一些人死了,而有些囚犯得以逃脱。根据猎杀协议,命令被下达了,对他们的猎杀不会留情。还有,是的,这些命令是我下达的。”
“那是……”洛肯开始说。
“那就是这场战争所需要的,连长。”马卡多说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起来,“即使是现在,在这个时刻,以及我们面对的这一切。无辜并不能证明什么,它甚至可以成为一种武器。”
“你没有这个权利!”洛肯咆哮道,他向前探出身体,金属手套放在了抛光的木制桌面上。他逐渐变得越来越有侵略性。苏-卡姗能感到她的手正朝着她在门前上缴的霰弹手枪皮套的方向颤动着。
马尔卡多站了起来,两眼炯炯,脸色坚毅,那种依偎在他身上的脆弱感消失了。他看起来更高了,随着房间周围的灯光变暗,他的影子也更长了。
“我有一个责任,”他说,“一个见证我们敌人将要摧毁的一切幸存下来的责任,在坚持这一职责的同时,我会做他人不会做的事情。我们皆是可以牺牲掉的。你,我,每一个成人,每一个孩子,每一个我们所曾有的希望,每一个我们所紧握的梦想。这所有的一切,连长。这是我的职责,而我一定会见证它的完成,即使其他人并不喜欢这一他们自身不会心甘情愿付出的代价。”
洛肯没有动,但他眼中的愤怒似乎成为了另一种东西,一种更冷的东西。
“我愿意支付这个代价,但不会是用你提供给我的方式。”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这个位置上。因为如果我们失败了,就什么也不会留存,甚至连关于失落的记忆都将却之不存。你宁愿如此吗?你愿意接受你的基因之父荷鲁斯所梦想的人类未来吗?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尊重你的信念,现在就试着杀了我,因为我不会停下,而我也不会再和你浪费口舌。”
洛肯向后晃动着。马卡多的影子向上延伸,一直到天花板蔓延开来。苏-卡姗感到她的神经在尖叫着想要逃离,想要逃离这因光线暗淡而喷涌而出的冰冷愤怒。
突然这压迫感不见了,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站着的老人显得又老又累。洛肯的脸则坚定但却苍白。马卡多短暂地闭上了眼,然后摇摇晃晃得向前迈出一步,将一只手搭在洛肯的肩甲上。在手指下方,刻在灰色陶钢上的一只眼睛的标志冷冷的闪了一下。
“我很抱歉,”马卡多说,“但这是必要的,连长。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些的话,这不是一个专门针对奥列顿女士的命令。“猎杀—终结”协议是常规操作,这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应急措施。”
洛肯耸了耸肩,摆脱了摄政的触碰,脸色仍然像石头一般。
“我们的军用频道在天王星周围搜索到了一个信号,”他说道。
“当然,”马卡多说道,“尽管通讯是这么说的,但我也是最近才知晓它,”他暂停了话语,“就和你一样。”
洛肯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大门。
“我要乘船前往。如果你知晓了这个信号,那么你就应该知晓你的一个猎杀干部的最新报告说她被怀疑身处于开往木星的船上。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发出信号——叫停猎杀者。”
“你与我都知道,这可能办不到。”
“那么你也会失去那些猎杀者的性命,”洛肯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她的话,洛肯,你找到她的希望同样微乎其微。”
“这不就是你选择我们的原因吗?摄政大人?去做那些做不到的事?”
马卡多没有回应。洛肯走到了门口,大门随之开启,苏-卡姗看见禁军正站在门外。洛肯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脚跨过门槛,回身把目光转向马卡多。
“如果你确实知道她正被人追捕,你会撤销这些命令吗?”
马卡多久久地凝视着洛肯。
“不,”他终于说道。
洛肯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了。大门随着他的离去而关闭。
马卡多深吸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绕着桌子,附身回到了椅子上。
“谢谢你,上将,”过了一会儿他说。
“感谢什么?”她问道。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怀疑他会做出什么时间与我们敌人的锋刃迄今未能做到之事。”
“我不这么认为,大人,如果他真的尝试过,我不认为他会成功。”
马卡多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或许不吧……”
他从桌上拿起一块数据板,开始浏览。
“我们可以阻止他的,”过了一会儿,苏-卡姗说道。“他需要你的授权才能穿行在宫殿中。即使他抵达了一艘飞船,它也可以在脱离轨道前被拦截。”
马卡多摇了摇头。
“让他走吧。或许他是对的。在这个时代,高贵的微小举动也许更有意义,而不是更不值一提。”
“他并没有这样说过,大人……”
“他没有吗?”马卡多说道,抬头看着她,目光犀利。“那么或许我只是屈服于软弱与多愁善感。这个说法对你而言是否更加可信,上将?”
“不,大人,不是的。”
“是么……”他说着,一边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然后又埋头进入了他的工作中,“或许不吧……”
战列舰铁血号 天王星高层轨道
佛里克斯将眼睛闭上了三秒,然后在星光和战争的照耀下再次睁开了眼睛。曾经因为军团内的升迁而被放逐的疲惫感,在多年的冲突和这一阶段行动的要求下,已然又开始蔓渗入他的身体。他已经开始察觉到这样的时刻,当他的眼睛接触到现实的浩瀚而非冰冷的数据时,就宛若有一只真实的船舵将他牢牢托住。一座高高耸立在铁血号船脊上的瞭望高塔上,这是船上少数几个可以用肉眼观察太空的地方之一,因此这里成为了他的出没之处。
一支残破的舰队从他眼前的极乐之门涌了出来。一艘又一艘的飞船涌向现实,点燃引擎,驶向黑暗。它们中的一些曾经是骄傲的战舰,它们旧有的涂装则消失在战争的伤痕中,或被标志他们无主的纹章中覆盖。这些是在荷鲁斯战争时期兴盛起来的雇佣兵、海盗和收割者的狂野群体,现在他们渴望着索取太阳系的果实。大多数船都以凡人为舰长,它们的舰长总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做了逃兵。其他人则是狂热分子,船只上满载着皈依者,他们以崭新的面容崇拜着旧的神祇,渴望来到古老的土地上进行血腥的朝圣。他们乘坐改装过的拖船,上面装饰着数十亿张羊皮纸,其他人则乘坐光滑、被烧成黑色的军舰,以消除他们过去效忠对象的痕迹。
战斗群中也有星际战士。由战士们指挥的船只,有了新的颜色和新的名字:灼烧之言号,兄弟情深号,第十二真理号——皆为破誓者。当其中一艘载有杂种战帮、红黑相间的战舰穿过铁血号的传感屏时,佛里克斯感到一阵本能的剧痛拉扯着他。只要一声令下,这艘飞船便将沦为破碎的金属和熔融的石块,这些生物的命运也就如此罢了。
在他们旁边的是仍然身披军团颜色的战舰,即使这些涂装只是面具罢了。午夜领主们如暗夜般鬼魅的巨舰,和第三军团如假面狂欢般疯狂的船只,他们的通讯频道里喋喋不休的发出噪音。在佛里克斯眼里,他们比其他人更加糟糕——食腐的掠夺者,自封的军阀,拙劣不屑的模仿其传统。
但他们也为一个目的服务着;他们知道混乱的艺术是战争。他们一直隐藏于亚空间之中,直到天王星被攻陷、被噩梦与尖啸所包围,现在他们已被释放至太阳系外环中。他们没有任务,他们只有方向。剩下的就交给他们的本性了。再过几天,它们就会登陆海王星和木星上。屠杀和流血将会开始。无需具体的任务,掠夺者之军势将会杀戮,死亡,制造痛苦.鲜血与尖叫随火而至,困惑与恐惧随之蔓延。那些得以逃脱的凡人也会为其助势,而他们的逃亡会散播更多的恐惧。
他听到门在他身后被打开,当原体走入观景台时,他感受到了佩图拉博装甲发出的刺耳的嗡嗡声。他转身跪下,但佩图拉博手上的扯动让他又站了起来。在运转过程中,原体装甲的武器舱和活塞发出嘶嘶声,并吸入冷气体。佛里克斯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的主人。佩图拉博突然静止不动了。自从他们把安格隆从奥特玛的边境带回了这场战争,那片寂静越来越多地占据了原体的心神。这在某种程度上令人不安,佛里克斯不愿去深思。佩图拉博望着怪兽之潮涌入现实宇宙之中。
哀怮之女号正悬挂在极乐之门之上。钢铁战士的战舰聚集在太空废船的旁边,从它那伤痕累累的船壳上汲取给养。烈焰统御号的等离子火炮在它的舰艏留下了一道长一公里、深两百米的黑色深痕。佛里克斯曾在交战时一度以为,帝国之拳的战舰会撞击哀怮之女号,或着尝试强行跳帮。这本就是自杀,但在突袭的最后几天里,帝国之拳的抵抗似乎变得愈发莽撞。
佛里克斯当时在想,自豪终于自磐石之下显露。然而,多恩的子嗣们自突袭中撤退了。
“还要多久?”佩图拉博问道,只有他的嘴唇在如面具般的脸上动着。与他手臂相连的弹药链再次开始运作。这让佛里克斯想到了肌肉的抽搐。
“我们的舰队已经就绪,”佛里克斯说。
佩图拉博看着他,对数据投影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失去了多少时间?”佛里克斯舔了舔嘴唇。钢铁之主早已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战场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数据能逃过他的视线。
“36小时,大人,”佛里克斯回复道。
“正是这些因素影响着我们现在的行动,”佩图拉博说道,“由这些细微的时间损耗,以及并不重要的流血牺牲……”
佛里克斯不舒服地转移着话题。
“这很可能是多恩的策略。如果他知道基里曼就在来的路上……”
“他知道,”佩图拉博说,“或者只是怀疑,就足以使时间成为对付我们的武器。让我们流血,让我们减缓脚步。一秒又一秒,一分钟接着一分钟。我们来到所有战争的发源地,发现其技艺正如我们所熟知的那样。并非刀光剑影,也并非英雄主义之烈火,而是血淋淋的寸土寸血。这一切是无法逃避的。”
佛里克斯想到了他们所付出的一切,想到了为延缓极限战士到来而牺牲的军团士兵,想到了那些离开前去试图阻止不可阻挡者的烈士。
寂静再度降临。
“我们核心舰队力量的损失已经得到了补充,”佛里克斯终于说道,“尚未做好战斗准备的船只将留下来监督整编工作。其余的……”
“仍保持着98.75%的战斗效能,”佩图拉博轻声的补充,然后走到塔的另一边。
佛里克斯试图回答,但他阻止了自己。时间在佩图拉博装甲的缓慢而躁扰的脉动中缓慢流逝。介于防弹玻璃之外天王星悬于空中,它的表面在群星的映衬显得十分暗淡。
“战略时间表依然有效,大人。如果我们现在出发,我们的行动仍将在您的计算误差之中。”
佩图拉博没有回答,在天王星之环的边缘,一道光开始隐约闪烁。稀薄的光线伸出来,划过残骸和舰队。那是太阳……
佛里克斯眨了眨眼。
“如此多的战场,”佩图拉博说道,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的光点。“这么多陨落在土地上的鲜血和钢铁,才为我们在这里赢得了一席之地……”钢铁之主的眼睛在苍白的眩光中显得乌黑,他的盔甲在冰冷的阴影中闪闪发光。“我们来了,兄弟。我们来了,我的父亲。我们回来了……”他转向佛里克斯,眼中的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内心深处燃烧的熊熊烈火。他外装甲板在远处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让他看起来宛若被利刃与阴影剥去了外皮.“下达命令。向木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