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界二 科幻小说
创世界
当人类成为一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主人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从夜晚行驶到白天，林川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因为固定了饱食度的数值所以也不觉得饥饿，这完全不同于现实的一面本来是林川刚接入的时候最中意的，但无昨晚的话让他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好，还是坏。
“嗯？”正常行驶的无突然惊讶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说起来你不是很在意安全问题吗？”
“啊？”
还没明白过来无说了什么的林川，眼前的画面突然旋转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车上了，上车时系上的安全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无突然地刹车，创世界的系统忠实于牛顿第一定律，于是自己就这么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画面开始旋转可能还没有一秒，眼前就彻底暗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发生的太过突然，林川甚至没有感到明显的撞击感，整个过程似乎只有光影的变换，只不过这种黑暗不是那种一般认为的黑暗，更像是显示屏黑屏，视野中似暗似明。试图唤出系统的操作也得不到任何回应，就在林川以为这种状态会永远的持续下去的时候，一种强烈且持久的神经冲动，由头顶开始向全身弥漫。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长时间的过度劳累之后，全身放松的躺在世界上最软的床上，全身所有的肌肉都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如同一滩稀碎的烂泥，这种无限放松的舒适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它比林川经历过的任何一种刺激都要让人痴迷，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不想从这种黑暗中醒来。
眼前突然一亮，林川发现自己又坐在了车上，无正侧着脸看着自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刚才？”
“体验到了？那就是现在一部分人每天所追求的东西。因为不会死亡，因为可以回档，所以无聊至极的人品尝到了死亡的乐趣。”无顿了顿，“如果这个世界有意识的话，它一定会觉得这样的主人无聊透顶吧。”
“我说两位，能走了吗？再不快点，等他们从快感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很麻烦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突然从后座传来。
林川一愣，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后座上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居然是自己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很熟悉却压根没见过的女孩。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无边开车边说道，“之前急刹车就是因为她被几个死亡教条的人威胁，你回档的时候我让她上的车。至于那几个死亡教条的人，有两个被撞死了，还有两个被我弄死了。
嘛，你被甩出去，算意外！？”
“你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能不要憋笑吗？”林川有些无语。“死亡教条是什么？宗教？”
“算是吧，虽然教条很极端，但应该可以归类为宗教。我们即将要去的城市就是它的主场哦。”无笑着说道。“说起来，刚才感觉怎么样？”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
“快感很强烈，神经连接久了之后，估计是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多体验几次。”林川有点向往，“但是，太TMD的难受了。”
“哦，还好吧！”有些犀利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无点点头说道。
车上一阵沉默。
“呃......那个......”林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叫雨洵。”女孩说道。
......
车上一阵沉默。
“啊，那个，雨洵啊，你为什么......”
“为了逃婚。”林川话还没有说完，雨洵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
车上再次沉默。
“哈？”如果非要形容林川此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描述为他的嘴现在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
“所以，这里还存在结婚这种......嗯......活动的吗？”林川一脸迷茫，“我还以为地球上早就没有这种东西了。”
“连每天都换着花样去死的人都有，结婚有什么稀奇的。”无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这里可不是地球，这里叫创世界。”
在天边一角被镶上金边之前，林川他们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与一路上的荒凉迥然不同，从城市中心开始向外呈圆形辐射开来，草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夕阳的残照下，这些鲜艳的花朵被染的淡了几分，颜色更加柔和。几只兔子在花海中追逐，惊起了落脚的鸟雀，花瓣被带到空中缓缓飘落，有一种说不出的浪漫感。五颜六色的金边海洋将中央那座直入云霄的高塔包围起来，就像定海神针插在东海一样高耸且震撼。还没到达花海边缘，脾人心肺的花香就弥漫过来，这种甜而不腻的淡雅清香让人如同倒在棉花糖床垫上，沐浴着爽朗阳光随时都能悠悠睡去。
几人忍不住贪婪地狠吸几次。
“呼......”长吐了一口气的无下了车，“花海里没有路，我们走过去吧。”毕竟这里......
林川和雨洵两人默契的弓着腰跟在无的后面，小心翼翼的踩着无的脚印前进，毕竟对于这么美的地方，任何的一点破坏都是一种罪过。
在花海中走了有小半个钟头，三个人终于走到了高塔的下面。只有走到山脚下，人类才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原本刺眼的残阳如今已经完全被塔身遮挡，如果不是墙壁上有火把的话，那么林川他们可能什么也看不见了。
复古的塔身上有着时间的味道，这种由砖石搭建而成的建筑，林川只在图像中见过。因风化而脱落不平的墙面摸上去温凉温凉的，对于只见过复合材料的林川和雨洵两人，别提有多惊奇了。
无在墙壁上摸索着，然后在一处停下来，随后林川旁边的一扇门大小的墙壁突然消失，一道浓稠的白光替代了原来的墙壁。
“走吧。进去看看吧。”无说完，带头走了进去。
雨洵看了林川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什么情况？”林川满脑子的问号，“不是说这里有那什么，死亡什么的吗？就这么进去了？”
满肚子的牢骚无处发泄的林川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抬脚迈了进去。脚还没落地，林川就发现周围非常的不对劲。
首先风很大。
其次没路了。
然后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穿着统一的服饰，手上拿着形状各异的饰品，正在一步一步的向站在跳板上的自己逼近。
无和雨洵两人此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林川很确定就算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前面是黑压压的逼近人群，后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强劲的风力让林川摇摇欲坠，稍一松懈就有可能掉下去，虽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但从这个地方掉下去，不管是什么都只有一个下场。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回档了，虽然神经冲动很舒服，让人念念不舍，但随后的空虚感让人抓狂，次数多了的话可能满脑子就只剩神经冲动了，这可能也是那些死亡教条的人痴迷的原因吧。
眼前的人群已经涌到了跳板中间，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每个人都一副极其兴奋的表情，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一样。一个黑衣人一脚踩空侧身滚落，林川刚想大叫，却看到那人神情安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就这么直直的掉了下去，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看到这里林川更是感到一丝恶寒，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离他最近的人一个健步冲上来，抱着他从跳板上一跃而下，剩下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林川！”
就像是从梦中突然惊醒一样，林川全身一震，眼前的场景换成了无和雨洵两人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你突然抽风了？”雨洵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
“呃？”林川一时语塞，“你们一直在这儿？”
“废话！”雨洵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就跟机器一样站了几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抽风了呢！”
“怪了？”林川挠挠头，自言自语“我记忆又混乱了？”
“先走吧，一直站在这里太引人注目了。”无建议到。
林川跟在无的身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雨洵倒是很活泼的东跑西跑，塔内的主体风格很像是旧时代的田园，与其他城市的机械风格相比，这里能够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林川则一直在回忆着之前的跳板和黑压压的人群。
“无，能到塔顶看看吗？”林川有些在意的问道。
“你要去那里吗？”
“不能吗？不能的话就算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算了，去看看就去看看吧。”
得到了无的同意之后，三人乘坐塔内电梯一路来到了塔顶。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哦！”电梯乘务员很热情的说，“现在正好是十天一度的大会，你们可有眼福喽！”
电梯门打开，一个宽广的平台映入眼帘，不，说它是广场可能更加贴切。
广场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信徒，他们一身黑装，眼神虔诚的注视着同一个地方，那里一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信徒正站在从广场上伸出去的跳板上。双手张开，背对着广场上的信徒们，而广场上方漂浮着几块显示屏播放着信徒的一举一动。
“他们在干什么？”雨洵小声的问道。
“嘘！”旁边的信徒突然出声。
雨洵被吓了一跳，赶紧往林川身边靠了靠。
突然跳板上的信徒纵身一跃，犹如一发炮弹一样笔直的落下，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显示屏。显示屏中信徒一直维持着双手张开的姿势，如果不是有塔身作为背景，很可能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运动。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秒，随着画面突然一停，显示屏中出现了一具浑身瘫软，摔得稀碎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花朵，在残阳下更加妖艳。
与此同时，广场上爆发出了激烈的高呼，每一个信徒都如同享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快感一样，如痴如醉。甚至有人当场砍掉自己的躯体，任血液四处飞溅，周围的人如同被催化了一样，争相模仿起来，有人撕开自己的皮肤，有人徒手刨开自己的肚子让肠子流在地上，还有一群人在疯狂地滥交，所有的信徒都在以各种方式折磨自己以换取快感。
雨洵突然觉得胃中翻涌，转身吐了出来，这种画面对她而言实在是难以接受。林川则是直接呆在原地，眼前的场景与他的记忆几乎一致，自己似乎来过这里，见到过同样的画面，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跳下去的信徒，但记忆同时也告诉着自己，自己不可能来过这里。这种矛盾感让他觉得脑子都快要炸掉了。要比喻的话，就像你在做数学题的时候，答案明明是错的，但无论你怎么检查都会发现自己没错，这种强烈的矛盾感不断地向你的理性发起挑战，最终就是以大脑宕机而宣告结束。
无带着呆在那里的林川与雨洵回到了电梯里。电梯再次下降，带着林川他们回到了塔底。
雨洵直接趴在喷泉池里不停地漱口，稍微一想起刚才的画面，胃中又是一阵翻涌。
“那是什么情况？”林川目中无神的开口问道。
“那就是死亡教条的集会。”无坐在长椅上双拳紧握的说道。“创世界的独有产物。因为没有生存压力，所以活着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很小心的将曾经的娱乐方式在这个世界重现，但随着快感阈值不断的上升，普通的神经刺激已经无法让他们获得快感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这一种娱乐方式，身体被划伤时的疼痛信号能带来更强烈的快感，虽然不被支持，但十分有效。你也看到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娱乐，对我而言那比排泄物还要令人作呕。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死亡教条的范围没有传出这座高塔。这要归功于另外两座城市的努力，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这个世界可能就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我会有来过这里的感觉呢......”林川单手撑着额头，心中乱成了一团乱麻。
“来过吗......”无看着自语的林川，默不作声地翻看着随身带着的记录板。
“啊......吐死我了。”雨洵软趴趴的撑着椅背，头伸到两人中间说道，“感觉我的嘴都不是我的了。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家伙啊，他们怎么就能受得了呢？”
“嘘！小声一点儿。”无做着噤声的手势，“死亡教条的狂信徒，心胸可不怎么宽广。”
雨洵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乖乖的安静了下来，有过之前的经验，她可是深深地明白如果被缠上的话会有多么的不妙。
高塔内有很多层，每一层的时间变化都是不同的，基本上越往上时间就越固定，之前上去的那个广场时间被设定为永昼，为的就是方便集会的举办。夜幕笼罩了这一层的虚假天空，街道上灯光点点，林川他们三个坐在长椅上，看着来往的稀疏人群，一言不发。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下吧。”无站起来说道，“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过了，虽然不碍事，但偶尔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见到雨洵没有任何异议，林川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同意了。在夜色下三人走进一家中世纪的旅馆，订了两间房，男士一间，女士一间。
“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挥霍，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总要留一点应急吧。”无被林川看的发毛，一边说一边上了床，“啊，对了，你不会跟小孩子争床睡吧？”
“你......”林川很是无语，虽然无的外表很像十二岁左右的孩子，但林川可不觉得他真的只有十二岁。
躺在木质的地板上，岁月的味道包围着林川，星光闯过窗户撞在他的视网膜上，在系统的微调下，即便是远处的星光也看的很清晰。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呢？自林川记事以来，他就一直在废墟中生活着，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每天睁眼的唯一动力就是准时咕咕叫的肚子。虽然地球上已经没有多少现实人在生活，但人终究还是群居动物，他们会自己找寻团体并聚集起来，以寻求保护。那些被势力把持着的食物生产线，对林川这样的人而言可望而不可即，他们只能在垃圾堆里翻找别人扔掉的残渣剩饭，聊以度日。林川觉得自己能活到这么大，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长期的疲惫涌上脑海，周围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一种朦朦胧胧的无意识感充满了他的全身，就像杂技演员只凭借一根长杆维持自身的平衡那样，慢慢地陷入了睡眠的黑暗之中。有人说，梦境是大脑对记忆的整合与再发展，即你不可能梦到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事物，就像你无法描述自己没有见过的颜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林川觉得自己的脑子很可能是坏掉了。
自己的视角又被拉到了之前的那个位置。站在跳板上，面前是黑压压的信徒，身后是望不到底的深渊。不听使唤的双腿和背后渗出的冷汗，以及极其强烈的恐惧感让林川明白这不是什么虚拟现实的游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个地方，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离开，他知道的只有之前跳下高塔的那个信徒的惨状。破碎的肌肉组织，粘稠的如脓包般的体液，鲜血染红的花朵，这些用文字表达极其无感的真实画面让他忍不住作呕。
当脚下失去支撑的那一刻，林川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是睡前刚熟悉起来的天花板，从窗户翻进来的一点星光让林川注意到了坐在窗沿上的瘦小身影。
“睡不着？”林川站到窗边，双手握在背后看着外面还没有亮起来的夜空，轻轻说道。
“你做噩梦了？”无摸了摸鼻子反问道。
“呃......我喊出来了？”林川身体一僵，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喊的还很大。”
“啊......”林川眼睛瞪的比平时大得多，他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打扰到你还真是抱歉啊，我这几天记忆好像有些混乱，可能容易做噩梦，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入的后遗症，总觉得这个地方我不是第一次来。”
“后遗症嘛，那倒是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你的大脑神经突触连接障碍，导致你的海马区出现了异常。”
“你直接说我脑子有病不算了，还要拐弯抹角的。”林川吐槽道，窗外没有亮起来的夜空有一种朦胧的美感，远处的点点火光在眼中摇曳着。
“或者你以前接入过创世界，但之后又离开了。出于某些不知道的原因，你失去了那部分的有关记忆。”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这种被未知吊着打的感觉太难受了。”林川叹了一口气，单手撑着下巴做沉思状。
“我不知道。但有个地方或许知道。”无卖了个关子。
“哪儿？”
林川急切起来，远处火光的倒影在眼中变得清晰起来，仿佛随时都能烧起来一样。这种被人瞒着尤其是被自己的记忆瞒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那些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的记忆就像是隔着一层纱网，隐约能看到什么，却又什么也看不到清楚。如果说无知令人害怕，那这种一知半解则更令人抓狂。
“另外两座城市之一，无音区。那里的系统界限更深入，用户可以在那里接入自己的更深层意识，哪怕是自己都不记得的画面，也能在那里找到。你这种情况，可以到那里试一试。”无从窗沿翻身下来说道。
“无音区啊，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林川在脑海里畅想着。
“赶紧走吧，有人来找我们的事了。把雨洵叫醒，我们得赶紧走了。”无说完就从房间跑了出去，“我先去挡一会儿，你们赶紧离开高塔到外面去。”
“啊？”
林川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了，无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夜里。他不敢怠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无的语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就算是开玩笑，林川也不觉得无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林川有些粗暴的砸门声，叫醒了隔壁睡得正香的雨洵，顶着她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带着她匆匆离开了旅馆，凭着之前的记忆去找离开高塔的门。
“到底怎么了？”雨洵有些恼怒，如果说熬夜是对女人的摧残，那在一位女士睡得正香的时候把她叫醒，简直可以算得上是谋杀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无说有人来找我们的事了，让我们赶紧走。”林川一边辨认来时的道路一边解释道。
“什么嘛？就这种事情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吗？不睡觉还好，突然睡一觉结果没睡好可是很不好的啊，我现在快困死了。”雨洵埋怨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了，大小姐！之后我让你睡个爽，好吧，现在离开这里要紧啊。有了！在那儿！！”林川找到了进来的那个门。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怎么了？”
林川循着声音向雨洵看去，刚才还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走着的雨洵此刻已经摔在了地上，披散的头发让她显得更加狼狈，林川的目光被一段突起吸引到了雨洵的小腿上，他知道了刚才叫声的来源——一支木箭正插在那里。
林川连忙跑过去撑着雨洵的手臂将她扶起来，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液从她脸上滴滴滚落，那支箭穿过了小腿肌肉并卡在了里面，剧烈且持续的疼痛让雨洵浑身不断地颤抖，如果没有林川扶着的话，她可能就会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了。
雨洵的身后，林川他们刚才离开的那个地方出现了点点火光，并且越来越多，一道烟花冲天而起随后爆炸，远处随即亮起了更多的火光并开始向爆炸的方向进发，林川本能的觉得大事不妙，身体一低将雨洵背起来往大门跑去。
身后的火光聚集起来，一件件的黑袍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他们手上的木箭和各种冷兵器反射着火光，在黑暗中一晃一晃的。
“赶紧跑，快出去！！”
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川顾不上回答，雨洵嗓中的闷哼让他心急火燎，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快跑，希望能尽可能的脱离那些人的射程。如果被万箭射中，就算有机制的原因不会真正死亡，但死之前的疼痛信号可不好受，毕竟创世界的接入宣传就是与现实一致的感觉模拟啊。
林川也不知道无到底做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跑出门的那一刻周围突然亮了一下，他也不知道那是穿过门的正常现象还是别的什么导致的。
踩在花海上，林川背着雨洵大步跑了起来，这里离汽车的停放点还有不远的距离。刚来的时候林川还觉得这片花海在残阳下特别漂亮，即使踩在上面也是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这里的美丽，但现在他只觉得恶心。这一片花海越是鲜艳也就意味着越多的人化作了它的养分，花海下面是扭曲且病态的心。这个地方自己再也不会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