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蛋壳 微青璇
每次在沈梦瑶面前谈论袁一琦，陈珂都是一口一个“小情人”。
“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
“我看那姑娘也挺喜欢你的，你沈大美人都主动出击了，谁能扛得住啊。”陈珂同沈梦瑶说笑，沈梦瑶被上一段感情伤了几年才走出阴影，现在终于又动心了，值得欣慰。
“她啊，榆木脑袋，从来不会往那方面想。”沈梦瑶无奈，不管她跟袁一琦多亲密，不管她怎么想方设法暗示，对方总是不开窍。
陈珂不由得感叹，“我真佩服你们这些敢招惹直女的。”
沈梦瑶笑而不语。
有时候喜欢，哪是自己能控制的。
“你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不用特意给我面子。”沈梦瑶知道陈珂对设计和工艺的要求很高，她担心郑丹妮是初出茅庐的设计师，胜任不了。
“那是自然，你知道我一向不怎么给人面子。”陈珂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名片。
名片上的墨色logo印着：as设计。
似曾相识，她好像在哪听过。
as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室内设计公司，多少毕业生得削尖了脑袋才能挤得进去，郑丹妮觉得自己实属幸运。
准确的说，在遇上陈珂以前，郑丹妮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挺顺利的。
她虽然来自离异家庭，但爸妈是和平离婚，和谐得很；从小学到中学，她都是典型学渣，到了高三好像突然开窍一般，高考还超水平发挥，比平时多考了八十几分；再后来上大学，她参加过几个设计赛，云里雾里还拿了一等奖；等大四身边的同学都开始为工作的事焦头烂额时，她被系里教授推荐，直接送去了as上班。
唯一不够顺利的，大概就是感情方面了。
每一段都是无疾而终。
好在郑丹妮现在觉得，爱情吧，不是生活必需品，可有可无。
二十五号，离月底越来越近。
按照惯例，as高层照旧召开月度总结会议。
曲线图，折线图，柱形图，饼状图……
各类数据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
青钰雯坐在会议桌最靠前的位置，昏昏欲睡。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会议厅门口，一位踩着驼色高跟鞋，身着束腰连衣裙的女人疾步走了进来，成熟干练。
青钰雯瞬间眼前一亮，一直乏味的脸上，绽开笑容。
段艺璇拢了拢头发，也朝她温婉一笑，“开会吧。”
青钰雯是上个月才跳槽来as的，担任设计总监一职，有其他公司曾给她开出了更诱人的薪水，但青钰雯拒绝了。她选择留在as，因为最后一轮面试她的人，是段艺璇，她曾经暗恋过三年的女神。
段艺璇和青钰雯是同学，本科都毕业于l大。
大四那年，青钰雯鼓足勇气想跟段艺璇表白来着，却被另外一个女孩抢了先。
结果，那个女孩被段艺璇拒绝得体无完肤。从那以后，青钰雯便清楚了，段艺璇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也只能藏在心里暗恋。
后来青钰雯去了国外留学，本想着这段暗恋史也该画上句号了吧。只是没想到，她上个月会再遇段艺璇，还没出息的甘愿留在她的公司为她打工。
继续进行无底洞式的暗恋。
“……这个月设计部的产值比上个月提升了百分之二十，和青总监的功劳分不开。青总监来说几句吧……”段艺璇望着青钰雯，青钰雯明明在看着自己，却怎么也不接话，段艺璇尴尬，“青钰雯？”
“喔……”青钰雯有点走神了。
散会以后，青钰雯迟迟没有离开会议厅，直至只剩下她和段艺璇两个人。
“还有事吗？”段艺璇笑问她。
笑容看起来还是舒服，几年不见，段艺璇比刚毕业那会儿更漂亮了，气质果然还是需要时间沉淀。
“我……”青钰雯的业务能力没得挑，谈客户更是伶牙俐齿，但是在段艺璇面前，她总能时不时结巴。
“嗯？”
“晚上我请你吃饭。”
段艺璇犹豫了，“今晚？”
“嗯。”青钰雯打趣道，“段总，虽然我喜欢女人，你也不用这样跟我保持距离吧？好歹老同学一场。”
青钰雯是les，当时全专业的人都知道。
段艺璇想了想，点头答应，“我请你，你能来as帮我，我真的很感谢。”
“那就说定了，今晚不见不散。”
“嗯。”
as坐落在l市最繁华的商圈，高层办公室堪称奢华。
为了晚上的约会，青钰雯在办公室特意补了个妆。
秘书敲响了门，“青总，陈小姐来了。”
陈珂走进青钰雯办公室时，青钰雯正笑得春光满面。
心情比今天的阳光还灿烂。
“青总今天心情不错。”陈珂先前看到as设计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青钰雯新跳槽的公司就是as。
青钰雯是九的常客，和陈珂聊过几回，便熟稔了。
陈珂开这样一家餐厅，目的不在于盈利，单纯只是兴趣。认识不同的人，听不同的故事，也给百无聊赖的生活，稍微增添点乐趣。
“老样子。”青钰雯起身走到陈珂面前，“喝点什么？”
陈珂在沙发上坐下，“随意。”
青钰雯知道陈珂是为了咖啡店改造的事情过来的，“你不用亲自跑一趟，我让设计师上你那去谈就行。”
陈珂抿了口茶，“多了解一下没什么不好。”
像陈珂这样的客户，算是大单，青钰雯一般会亲自经手，“你想要的风格，我们这边的确有几个设计师很擅长，都有七八年的经验。我先给你看看他们的案例。”
陈珂捧着ipad一连看了数十张图，不置可否。
“这么多，就没一个满意的？”青钰雯诧异，她给陈珂看的案例都是as最经典的作品。
“挺好的，就是太中规中矩了点。”
“要么我亲自操刀，我设计费可是很贵的。”青钰雯半开玩笑，即便她现在想帮陈珂这个忙，也腾不出时间。
陈珂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郑丹妮的设计师？”
“郑丹妮？”as设计师一抓一大把，但青钰雯对郑丹妮却有印象，因为郑丹妮每个月的产值总能在设计师里排上前三，还是个刚毕业的新人。“是有一个，你认识她？”
陈珂还不确定这个“郑丹妮”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位郑小姐，但却来了兴趣，“听朋友提过，我想看看她的案例。”
青钰雯让秘书去拿了郑丹妮的资料和作品过来。
“这小姑娘是今年刚毕业的，想法不错，可是经验不太丰富。”青钰雯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陈珂。
陈珂一看那份履历，照片上的人很熟悉，刚好就是那位郑小姐。
这世界，还真是很小。
陈珂一页页翻着郑丹妮做过的案例，看得认真。
青钰雯以为陈珂就是随意翻翻，哪知道对方直接说，“就让她负责吧。”
“你确定？”青钰雯更诧异了，九老板可是出了名的刁钻，光是她餐厅里订的那些规矩就能看出来，结果挑了位新人设计师，青钰雯好心提醒道：“陈珂，你想清楚了，她可从来没做过餐厅的案例。”
陈珂合上资料，笑，“没做过更好，发挥空间更大。”
“那行，具体情况你们当面聊。”
郑丹妮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壁，郁闷挂断一通电话。
眼看着就要成单的客户，本来约来下午签合同的，哪知道对方突然改变主意，临时签了其他的设计公司。
就差一单，她这个月就能拿下no.1。
“妮妮，有客户找你，跟我来。”青钰雯的小秘书朝郑丹妮招招手。
“哦，来了。”
客户？都到月底了，郑丹妮能骚扰的潜在客户都骚扰了一遍，哪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
郑丹妮性格好，又开朗，和公司里的人基本都熟络。小秘书忍不住告诉她，“你运气真好，人家点名了要把单子交给你接。”
“真的？！！”这种事情，就好比天上掉馅饼，郑丹妮还以为小秘书在开玩笑，“你不是在逗我吧？”
“我骗你干嘛，好像是青总的朋友。”
郑丹妮感动到涕零，这回，终于遇上个有眼光的甲方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前些天，又是失恋又是进医院，还飞了六千块，郑丹妮想，她也该转运了。
郑丹妮抱着资料走到客户接待区，“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是……”
看清对方以后，郑丹妮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又是那张绝美却又扎眼的脸。
陈珂抬头，扬起一个微笑，“又见面了，郑小姐。”
和狐狸精的第四次见面。
郑丹妮终于明白什么叫冤家路窄。
如果不抬头，陈珂还不知道原来郑小姐说话可以这么轻柔。
郑丹妮的笑容先是僵在脸上，尔后收了起来。
她看了看陈珂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坐下。
纠结一阵，郑丹妮还是没坐。
天上掉馅饼也就算了，送馅饼来的还是这位陈小姐，郑丹妮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她不可思议地望向陈珂，“你什么意思？”
陈珂依然扬着头，“你平时都这样跟客户聊天？”
郑丹妮拉开一旁的沙发椅，坐下。
她的成单率是as设计师里最高的，平时聊客户都是滔滔不绝。可现在面对坐在对面的陈珂，郑丹妮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陈小姐为什么找我？”郑丹妮终于开口了，露出职业式假笑。
本来听说有客户点名要自己接单，郑丹妮都乐得找不着北了，结果一看客户这脸，就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陈珂笑道，“我跟你比较熟，算理由吗？”
每次见陈珂这样笑，郑丹妮心里都没底。
她们算什么交情？姓陈的送她这样一个人情。
郑丹妮挺一根筋的，第一印象差的人，以后很难再有好感，比如这位陈小姐。
“我选你，是因为……”陈珂说着，朝郑丹妮倾了倾身子，目光打量着她的脸蛋，轻声道，“你比较合我胃口。”
陈珂指明要郑丹妮，的确是喜欢她的设计思路，够创意。
郑丹妮被陈珂这样盯着，突然一阵不自在。
和女人说话，有必要这么撩骚吗？！狐狸精果然不是白叫的，要是位男设计师坐在她这个位置，估计要被狐狸精的笑撩到腿软。
不过，的确是漂亮。在公司里这样一坐，那叫一个吸睛。
“郑小姐，设计费不是问题。”陈珂直了直身子，转着手里的纸杯，“如果你没兴趣，那就算了吧，我还有事要忙。”
说罢，陈珂拿起手包，准备离开。
设计费。
一谈到钱，郑丹妮就容易不淡定。
“等等！！！”郑丹妮突然拉住了陈珂的手，反应速度惊人。
“嗯？”陈珂垂眸看着她紧拉住自己的手。
郑丹妮这个号称掉进钱眼子里的女人，利用刚刚那零点几秒的时间，迅速在脑子里算了一遍账：要是签下陈珂，就能从这个单子里拿到四个点提成，一个日常开千万级跑车的女人，出手肯定阔绰，四个点提成绝对可观。
另外，还有设计费。
郑丹妮是讨厌陈珂，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再说，当初因为陈珂她才掏空了小金库。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这回，她一定要在姓陈的身上把钱捞回来。
郑丹妮一咬牙，挤出一个堪称甜美的微笑，“我……有兴趣。”
“郑小姐，我对设计的要求很高，你要有心理准备。”
“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在不久的将来，郑丹妮终于理解透彻陈珂这句话的含义。
就这样，郑丹妮最讨厌的女人，成为了她必须捧在手心里的“甲方爸爸”。
这注定是一切痛苦源泉的开始。
陈珂的需求是咖啡店翻新改装，在设计上有相当大的发挥空间，再加上郑丹妮从未做过这样的案例，这对她而言，是次很好的机会。
巧的是，陈珂要翻新的咖啡店，竟然正是之前袁一琦带郑丹妮去的那家left。
说起来，袁一琦还认识陈珂。当初都是因为郑丹妮把名片给了沈梦瑶，沈梦瑶又转交给陈珂，陈珂才知道她在as上班。
但总之，接了陈珂这个单，郑丹妮觉得自己稳赚不亏。
再奇葩的客户她都见过，她就不信陈小姐能有那些人还奇葩。
结果，还真有。
设计方案初稿定在一周后交出。
下班后，郑丹妮挤出人潮冗杂的地铁站，带着方案初稿来到九。
今天的九，暂停营业。
郑丹妮一直不明白陈珂是怎么发家的，连开餐馆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显然不是为了赚钱。
难道……
郑丹妮想着陈珂狐狸精似的笑容，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咚咚咚——
鞋跟敲着地面，声音越来越近。
郑丹妮恍然抬起头，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进来。”陈珂站在门口，朝郑丹妮使了个眼神。
陈珂的话并不多，但一开口就有种无视一切的感觉，纵然她笑，在郑丹妮看来也是如此。也许是因为对方太高贵冷艳，显得自己格外接地气，郑丹妮才越发讨厌陈珂。
只是这样目空一切的人，会用自己的妩媚去迎合别人吗？
郑丹妮觉得自己刚才多想了，她每天见不同的客户，看人的眼力还有，她隐隐能察觉到陈珂的强势。
“郑小姐，你看够了吗？”
“啊？”
“我说，你看我看够了吗？”陈珂又露出了她招牌式笑容，“看够了就开始谈工作。”
郑丹妮：“……”
这自恋的语气是要闹哪般？但郑丹妮心虚，她的确死盯着狐狸精的脸看来着。
除了几个服务员，餐厅里没什么人。
陈珂带郑丹妮上了三楼办公室。
郑丹妮打开笔记本，开始详细给陈珂讲解方案。
陈珂全程脸上挂着淡笑，仔细听着。
郑丹妮还暗暗窃喜，这狐狸精的钱也太好赚了，血赚。
“陈小姐，那这份方案你没有意见了？”
陈珂又拿起桌上的几份资料，信手翻了翻，笑着给了郑丹妮两个字的意见：“重做。”
“什么？”郑丹妮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设计师哪有一稿过的方案，她经得起折磨，“请问是哪里不满意，我修改一下。”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陈珂抬眸看着郑丹妮，“我说全部重做。”
“我……”郑丹妮迎来了职业生涯中的最大一次失败，虽然不说自己设计有多精湛，也不至于这样一无是处吧？这份初稿还是她呕心沥血好几天做出来的。
陈珂看着效果图，语气轻松，“我都不满意。”
“陈珂，你是不是故意的？！”准确的说，从一开始陈珂找她接单，郑丹妮就觉得纳闷，姓陈的这是想找机会来蹂躏她吧。
“客户难道没有对设计师提出意见的权利？”
郑丹妮内心抓狂，还没办法反驳。陈珂现在就是她揉进眼睛里的沙，郑丹妮对这个女人的厌恶直线上升，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说重做就得重做，谁让人家是给钱的甲方，更何况，陈珂还是公司vip客户。
“那……”郑丹妮的脸上就快要挤不出笑，“您有更实质性一点的意见或者建议吗？”
“这就是你说的专业？郑小姐，希望你明白，我花钱请你来是让你解决问题，而不是把问题抛给我。”
“明白，明白……”
郑丹妮的内心已经火山喷发了。
这个杀千刀的陈珂……
忍，为了钱，只有忍。
设计方案改了七八版，全都被否。
“这不是我想要的感觉。”
“还差点什么，继续改。”
“郑小姐，你有没有理解我表达的意思？”
“不行，都不行。”
“你就拿这种方案应付客户？”
“再这样，看来只能换设计师了。”
“……”
郑丹妮脸上笑着，心里每天要把陈珂骂上八百遍。
自打接了陈珂的单子以后，郑丹妮几乎要神经衰微。
每次手机铃声响起，都怕是陈珂打来的。后来她索性给陈珂设了专属铃声，每次陈珂一call她，她的耳边就传来一个高亢励志的歌声：“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时刻勉励自己。
又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
深夜十一点，l市酒吧一条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郑丹妮穿着一条短裙拐进一家酒吧，身段格外亮眼，时不时有人朝她投来挑逗的目光，她只是视若不见。
最近一直忙陈珂的设计方案，都没时间来喝几杯，心情极度压抑。
心情好喝酒，心情不好也喝酒。
一个人泡吧喝酒，对郑丹妮来说，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妮妮，今晚唱几首？”
郑丹妮在后台挑了一把吉他，“三首吧。”
大二时，郑丹妮开始各种夜店泡吧，也是那时候学会的喝酒。她嗓音好听，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乐感还不错，就开始试着在酒吧驻唱。
现在有时间偶尔也做这份兼职。
只是唱几首，不为别的，赚的钱够喝酒就行。
郑丹妮喜欢热闹的环境，好像越吵闹就越安心。
有的人可能天生害怕安静寂寞。
因为孤单，郑丹妮也将就过几段感情，现在突然想通了，觉得没什么意义。总是在分分合合，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还不如一个人来得自在。
郑丹妮不常来n酒吧，一周也就两三次，但人气出奇的高。
刚一上台，就是大片的呼声。
今晚她挑了三首偏抒情风格的歌曲，一开嗓，清新温柔，吸引了大半人的注意力。
陈珂抬头，望向舞台的方向，盯了好半会儿。
“你没认出来吧，那是郑丹妮。”青钰雯举起酒杯和陈珂碰了碰，她常来n酒吧，也是偶然发现郑丹妮在这里驻唱。
陈珂目光定格在聚光灯中央，看得认真，也听得认真。
抱着吉他的女孩，的确是郑丹妮。
很难想象动不动就撒泼的郑小姐，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青钰雯也细细打量着郑丹妮，嘴里念着，“人长得漂亮，唱歌也好听。”
“你喜欢她？”陈珂口快。
“陈珂，”青钰雯突然用内涵的眼神盯着陈珂，还笑问，“你这么紧张干吗？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担心我跟你争啊。”
陈珂抿了口酒，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对她没兴趣。”
“话不要说太早，万一以后打脸呢？”青钰雯语气还是怀疑，当初陈珂指定要让郑丹妮接自己的单子时，青钰雯还以为陈珂是想追郑丹妮。
陈珂又喝了口酒，笑着补充道，“你想追就追。”
“我青钰雯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吗？！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前些天我家小甜甜还请我吃饭来着，就我们两个人的那种。”
青钰雯说的小甜甜是指段艺璇，青总监也就私底下这样说点骚话，当着段艺璇的面，她一句利索的都说不清。
话刚落音，青钰雯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段艺璇。
想一想，这好像是段艺璇第一次主动打她电话。
青钰雯立即起身，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听。
“青钰雯……”
“嗯，是我……”青钰雯迷之紧张。
对方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语：“你能过来陪陪我吗？”
已经快零点了，段艺璇让自己去陪她？青钰雯一下脑补的有些多，都想到了她和段艺璇的婚礼……
